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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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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特别特别严肃郑重地跟他说:“殿下切记,以后除非必要一定不要碰我,不然‘他’就要出来了。”
      叶骁:“不是,‘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上次就说了个‘我’,我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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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对你两次人生求而不得的思慕。
      沈令想,却把这句咬在舌尖,任它滚下喉咙,咽下去落到体内,如同一捧毒火烧灼五内。
      最后他只得干涩地道出一句,“‘他’不能被放出来。”
      他吸了口气,慢慢道:“‘他’若出来,就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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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什么灾难大哥你倒是说啊,你又不是智者,哪有这么说话说一半的!
      来自叶骁的内心小声哔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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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就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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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叶骁气呼呼地一挥手,爱谁谁吧,别耽误我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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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二月二十五一大早上,叶骁就被拎到城头。
      叶骁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啥。
      到了城墙上往下一看,嚯!塑月军营灰尘缭绕,整齐有序,眼看着就是要拔营起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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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骁:……不是说好三月初五走么???
      沈令:兵不厌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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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骁琢磨了一会儿回过味儿来了,合着阳知风提防沈令,故意给了他一个假的启程日期。
      ——然而沈令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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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脏!你们打仗的人心太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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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下中军内有两乘马车,阳知风站在一乘硃轮皂盖的安车旁,抬头向城上望去,看到叶骁,连忙躬身行礼。
      叶骁忿忿不平地低头致意,这时走来一队人,居中拱卫一名青年,一身墨色袍子,身形单薄纤瘦,远远看去,仿佛一痕影子一般。
      看到来人,沈令恭恭敬敬地在城头行了一礼,叶骁便知道,那人就是冯映了。
      冯映也往城楼上看,倏忽风起,烟尘弥扫,叶骁看到一张白瓷一般的端丽面容。
      冯映极瘦,风裘外的手腕莹润若玉,不足一握,面孔下颌尖削,眼睛深而修长,嘴唇菲薄,整个人透着一股薄命不足的风流清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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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骁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不对,是沈令x冯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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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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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两边都放心了,阳知风带着冯映愉快的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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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两辆马车离去直到再看不到,叶骁裹紧裘皮缓缓走下城,他只对沈令说了一句话。
      他说,这件事姨妈没错,沈令,有错的只有你一个。
      沈令想,当然,千错万错,其咎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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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五日,阳知风与沈令的虎贲卫在月海关错身而过。
      两边都小心翼翼,等对方过去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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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同一天,阳知风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国书与叶骁的亲笔信,一起摆在了塑月显仁帝的书案上。
      年近不惑的皇帝看完了信和国书,露出了一个“我特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么报应我”的表情,把脸深深埋在手里,想要逃避自己弟弟被姨妈卖了这个事实。
      他的姐姐楚国王姬站在一边,特别同情特别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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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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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姬拽出了一封从龙楼来的国书搁在案上,显仁帝继续逃避现实,说姐我不想看,上头写了啥?
      王姬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斟酌措辞,最后小心翼翼总结了一下。
      龙楼问:你们家叶骁,卖么?
      显仁帝脸从手里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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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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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仁帝气息奄奄地气都生不起来了,用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问,啥价啊?能还么?
      王姬表示,一口价,不能还。
      她顿了顿:“龙楼想要迎阿骁继位龙楼神煌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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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还是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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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叶骁在北齐手里啊!
      显仁帝霍地站起来,在殿内踱了几圈,若有所思地看向王姬,问她的意见。
      楚国王姬以女子之身与南陈康王、北齐唐庐王并称当世三贤王,极是贤明能干,她沉吟片刻,说与北齐的和谈,条件不差,大可答应。
      “我娶卞阳公主没关系,但是宗女嫁给唐庐王……”显仁帝饶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自己姐姐。
      王姬露出了一个有点儿牙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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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塑月女帝立国,此上与东陆所有诸国截然不同,女子不但可以出仕还能继承皇位,从上到下都是一夫一妻无妾制,于是这就导致了塑月皇室人丁稀少这么一件事。
      而这次与冯映议婚,嫁过去的宗女是要临朝称制,与国主并称二圣的,这就意味着嫁过去的人除了是个女的,还得能力够强、血缘近支,方能服众——那基本上就只剩一个人了。
      楚国王姬嫡长女叶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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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横波出身高贵,其父乃是塑月名门第二桔家族长的嫡亲弟弟,本人明丽动人,才华横溢,二十岁参加科举就取中了进士,庶务了得,进退圆滑,兼且文武双全,现在二十三岁,已经做到了从四品下的羽林卫中护军的位子,这样一个宗女嫁去北齐,实在无可挑剔。
      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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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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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姬无法可想地叹了口气,沉重地道,我只能说,我会好好教育横波,让她千万别偷吃,偷吃记得擦嘴,擦嘴记得不留渣,实在留渣记得滑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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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气氛瞬间十分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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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仁帝决定不去想横波滑跪不成之后要干嘛,两根指头拈着龙楼的国书抖了抖,瞅了瞅自己姐姐,意思是那这个呢?
      王姬一开始没说话,显仁帝看着她她看着显仁帝,两人交换了一会儿眼神,显仁帝觉得不大对味儿,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姐?”
      “……这两封国书,蓬莱君都先看过了。”王姬慎重地开口。
      显仁帝有了自己要脑仁疼的预感。
      王姬说,嗯……那,所以……君上看完国书之后,立刻……离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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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仁帝露出了一个被雷劈了一般的表情。
      他颤着声问君上去……哪里了?
      王姬:“北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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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仁帝脑海中第一个想法是,该预备丧事了。
      但谁的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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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求多福啊,阿骁,哥哥姐姐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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