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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39 ...

  •   2112
      犀炎生在一个垂垂老矣的家族。
      他的母亲以神煌帝孙女的身份代替年老的祖父执掌朝政,她年迈、日渐昏悖,膝下却没有一个女儿可以继承她的位置。她每日都活在她那些还活着的异父妹妹推翻她地位的恐惧之中,将年轻时的杀伐果断异化成了残暴的杀戮。
      他还有一个美貌无比,出身卑贱但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父亲。
      年轻华美的少年将老去的京阳族长视为一个阶梯,踩着无数的血和尸体攀爬到了她身边,觊觎着京阳正夫的位置。
      而想得到那个位置,他必须要有一个孩子,一个女孩、一个拥有强大术力,能继承京阳家的女孩——
      于是借助秘术的力量,犀炎从他腹中诞生了。
      他拥有强大的术力、健康、美丽,除了他是个男婴之外。
      怀抱着他的父亲发出了轻柔的呢喃:我生的,是个女孩,章阳家,唯一的女孩。
      他微笑着,凝视所有在场的人。
      而每一个人都熟知他的狠毒,颤抖着垂下了头。
      于是,京阳家的长女,京阳犀炎,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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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生下他的第五天,犀炎的父亲成为了他母亲的正夫。
      他出生第十一天,被立为京阳嫡子。
      他满月那日,他的母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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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母亲的死充满了疑点,但没关系,这不重要,在他继位的仪式上,他的父亲抱着他,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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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这么长大,在父亲死后迎娶了绯晨凝未叶,在自己的婚礼上杀光了绯晨一族和他的几个姨妈与表姐们——她们是京阳家最后的女性。
      最终,犀炎以女子的身份成为了龙楼实际上的操控者。
      日子本该就这么顺遂的过下去,但某日,星象异变,在王座上像个干尸一般长久沉默的皇帝,终于发现了长久以来被小心隐藏、自己的皇子。
      他要犀炎接这位皇子回来继承皇位,并且与皇子完婚。
      而这恰好中了犀炎的死穴——如果皇子归来,他身为男子的秘密就会暴露,他会被以欺君之罪直接处死,阖族贬籍。
      所以从一开始,犀炎就不希望皇子回到龙楼。
      虽然叶骁表现的不是很想回去,但为了永绝后患,犀炎为此做的准备是,诱骗叶骁与他一起回龙楼,然后半路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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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叶骁微微皱眉,断然表示自己无论如何不会回龙楼,要犀炎想干啥直说。
      犀炎恭敬地点了点头,说皇子与沈侯都是术法高手,那么应该感觉得到,成安京内章阳之力暴涨,他深吸一口气,“……我怀疑,我的丈夫凝未叶,已经被神煌帝控制。”
      他简短地把凝未叶的事告诉叶骁,叶骁没说话,只缓慢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他才问犀炎,他觉得神煌帝想做什么。
      犀炎回答了四个字:昊明玄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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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叶骁和沈令想的一般,沈令飞快瞥了叶骁一眼,叶骁却像第一次听到这四个字一样,向犀炎仔细询问,犀炎果然知无不言,关于“昊明玄净”的事情说得与他们已知的丝毫不差,叶骁心内验证,对犀炎的话信了大半。
      犀炎认为,神煌帝想要借助成安京内此时的天时地利人和,展开章阳大阵“昊明玄净”,他推测神煌帝所求的,是续命。
      沈令闪电一般抬头,黑眸一细,飞快看向犀炎,叶骁不动声色,在几案下握了握他的手,笑看犀炎,“还烦请司马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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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阳绗是个龙楼王朝上的异数。
      从传说为神巫降世的开国大帝至今,从未有一位神煌帝可以端坐王座三百年。
      昔年术力浓厚,血统纯正的时候尚且不能,在位时间最长的第七代白山神煌帝,御寿一百四十六岁而已,何况现在龙楼衰微,术力枯竭,他却活了整整三百年,这怎么都不可能。
      而伴随着章阳绗异常长寿的,是他的子孙后代无一例外全部短命。
      只要继承了他的血脉,没有一个人是寿终正寝。所以犀炎认为,他是吸取了自己子嗣的后代以延长寿命。而这次机会大好,他可以利用法阵一次榨取神佑、爱子与神眷,还有他术力强大的皇子的生命,大可以又延寿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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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这里犀炎也直言不讳了,他深思熟虑之后跑来和叶骁坦诚此事,就是因为他可不想被榨干生命力,死得跟块破烂抹布一样,既然左右都是死,干脆和叶骁组成联盟,放手博上一把——至少在叶骁这边,他自己术力之深,犀炎认为甚至在神煌帝中都数一数二,何况背后还有一个能布下“天醒真理”法阵的秘术大家,怎么也比他们单独对抗神煌帝来得保险。
      叶骁点点头,问他可有什么防范之法,他说的也和永夜幽说的一般无二。
      说罢,他苦笑着朝叶骁一抱拳,“不过就算我真有幸逃了这遭,也回不得龙楼了,到时候希望可以效法永夜臣族桔夜一族故事,投奔贵国了。”
      叶骁打了个哈哈,表示无任欢迎,然后他给沈令递了个眼色,沈令上前与犀炎讨论了很多秘术细节,他在旁边托腮细听。
      最后定下,凝未叶还是暂时住在城外行馆,犀炎则不带侍从暂住东宫,今晚就搬来,犀炎知他已经允了一起对付神煌帝的事,面露喜色,正要辞去的时候迟疑了一下,对叶骁道:“这几日星象有变,还望殿下多看看。”
      叶骁含笑点头,犀炎辞出,叶骁站在廊下,看着面前潇潇落叶,沈令在他身侧,忽然道:“……只怕司马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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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令并不认为章阳绗的目的是为了延寿。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垂着眼,抬起的瞬间,眸子亮得如同剑上一泓剑光一般夺人心魄。
      叶骁含笑看他,沈令顿了顿,捻着袖角,慢慢地道:“为了延寿榨取术力,在神煌都就好了,为什么跑到北齐的地盘,在如此多不确定的因素下施展‘昊明玄净’这种大阵?谁能担保不出岔子?也太不划算。能在昔年永夜幽手下翻了盘,把的人,活了三百年后反而这点成算都没有么?不可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0章 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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