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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据说旅游是增进感情的最好方法(下) ...


  •   第九章

      第二天快正午的时候,他们转车抵达凤凰。

      这个时候的凤凰古城也正在落雨。
      青石街、吊脚楼、古城墙、红灯笼,还有一川沱江,都笼在一层淡淡的雨雾里。

      不知道是不是风景如画将身边的人也衬得似入了画,胡景天此刻并没有觉得这缠缠绵绵落在肩头的细雨恼人。

      而那些随处可见的小摊档就缩在屋檐下,见惯了游人的当地居民们会正大光明将视线落在同行而入的两个男仔身上,表情上明明白白写着:俊,两个人都俊。

      胡景天得意起来,走的步子越发抖擞。

      经过其中一家吊脚楼时他停下来,那里在敞开的红木门里摆放着民俗风味的首饰和刺绣,看到那副好看的披肩了,景天突然想起跟他怄气的雪见。

      唐雪见初见景天,是在两个学校之间组织的联谊会上。
      景天统统就去过那么一次,那一次他就把雪见同寝室的一个女孩给迷得七晕八素。
      那女孩很内向,而唐雪见直爽无心机,男女情爱之事的那根筋也根本没打通,她不明白别人都说景天帅景天帅在哪里。女孩就央了雪见做挥舞翅膀的小天使。
      雪见两个学校来回跑,谁知道一次由于性格冲动造成的误会让她和景天大吵一架,这一吵反而吵出了两个人的感情来。

      景天喜欢撩拨人,跟雪见在一起后也经常故意逗对方生气,等雪见气过之后问他你干嘛非得逼我生气啊?景天歪着嘴角笑,说我就是喜欢看你生气。雪见抡着拳头就上去,于是两个人又是好一番的打闹。

      欢喜冤家就是这个样子吧。
      吵架还见少吗?
      就算这一次两个人冷战的时间长了一点,他也相信回去后的某一日,雪见会红着一张脸来扯他衣角,两个人又可以恢复以往的样子。
      ——好吧,其实换他扯回雪见的衣角也行。

      景天买下了那条披肩,转身未跨出门,就看到霍长卿撑一把油纸伞立细雨纷飞里。
      伞上的图案是简单的一节竹,那场景多年后景天仍记得清。

      霍长卿见景天出来了,拿着伞走到屋檐前,笑着说:
      “刚刚看见旁边在卖,就买了。”

      中午他们去家庭餐馆吃饭。
      刚刚赶上了最后一轮,苗族老板的那一家子人和几个零散游客沿着长长的木桌围坐。
      景天和长卿坐在了末尾,苗家的老太太端着碗筷热情地说:
      “坐尾上的客人想吃什么尽管说,好酒好菜我们传给您!”
      胡景天立马举起手:
      “请给我干豆角炒肉——里面的肉!!”
      一桌子人东倒西歪笑起来。
      霍长卿将眼神仔细放胡景天身上,他觉得对方简单一两句话能够逗笑一群人,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坐他们旁边一个明显带北方口音的男人后来问他们两个说:
      “你们俩是兄弟?”
      反应向来很快的景天还没来得及答男人又立即自话自说:
      “可是我看你们一点也不相像啊。哦我知道了,是好哥们儿约出来一起寻找艳遇吧?”
      霍长卿被喝进嘴里的茶呛了一口,男人接下来:
      “嗨我这一路上可算是发现了,没有美女啊!帅哥数来数去也就三条,我,你,你!”
      长卿和景天默默凝视了对方一眼,些微感到无语,而男人显然还没有将感想发表完毕,他刨下一口饭继续:
      “真的,来凤凰这一趟没遇到一个美女啊!!想我去年去阳朔玩,哇噻!真的一点没夸张!除了江上的筏子多,就是美女多!!”
      胡景天靠近涛涛不绝的男人,压低声音对他说了一句:
      “这位帅仁兄,你对面的大姐好像在瞪你嘢。”
      对面的大姐坐了两个人的位,刚刚吃完第三碗饭,这个时候稍事休息,将喷火的眼神射向‘帅仁兄’,‘帅仁兄’只偷瞄了一眼,吓得将满嘴饭喷出来。

      晚上他们入住的是临江的吊脚楼。
      胡景天天真烂漫地说:
      据说可以听到整夜的江水声哦~

      霍长卿还没有从「只预订了一间房而现在是旅游旺季没有多余房间了所以两个大男人又要同床而眠」这一打击中恢复过来,此刻听景天又这样说了,于是讲出内心深处的感受:
      “那不是很吵?”
      ——胡景天觉得有时候天然呆也会打击人。

      打哈哈推着霍长卿出门,胡景天拍胸膛保证:
      “不吵不吵,保证不吵。”
      于是拉人直接上酒吧——烂醉得不醒人事保管什么都听不到啦!

      酒吧是一个早年在外面打工的本地人回家乡后开的,霍长卿在门口很是挣扎了一番,强调自己真的不会喝酒。
      胡景天最后跟他耍赖,说你要是再不进去我可喊人了啊。
      霍长卿说你喊什么啊?
      胡景天说,我喊,喊你始乱终弃!
      霍长卿给他一句话堵得半天没缓过神,等到缓过神来,人已经给拉到酒吧角落里了,面前摆了一玻璃杯饮料,胡景天说:
      “老师,茶。长岛冰茶。”
      长岛冰茶,知道嘛。四十度以上的几种烈酒调和柠檬汁、可乐,烈过无敌鸡尾酒。
      霍长卿瞟了杯口覆满的冰块一眼,端起来一口喝下。

      胡景天想抢过没来得及,霍长卿这一口下去,直呛得差点背过气。
      胡景天也跟着皱成了‘一字眉’:
      “老师,这是酒来的,你不可以喝这么急啊……”
      霍长卿抬起来的脸色绯红:
      “这里是酒吧嘛,不喝酒喝啥?我成,成年人嘛,你真给我喝茶?”
      胡景天给自己将杯子满上:
      “我自罚三杯!”

      两个人静静地杯盏交错。

      据说有心事的人会特别容易醉。
      他们两个人心里的话一个字也没蹦出来,想是喝下去的酒里还酿进了那些话,两个人后来很快都醉了,醉得很厉害。

      胡景天大着舌头:
      “我跟你讲哦,我有,有个朋友……老是喜欢去惹他女朋友生气,你说我这个朋,朋友,他是不是有病啊?”
      霍长卿以手撑着额头,闭着眼睛嘿嘿笑两下:
      “你,你是有病。”
      “……我,我发现了。”胡景天呆了一下拿手指着他。
      霍长卿半睁开眼睛瞅他:
      “你发现什么啦?”
      景天又笑嘻嘻摆手:
      “没,没什么。”
      “哦。”霍长卿重新闭上眼。

      “那老师,你是个怎样类型的男朋友?我是说,你,老师你有过女朋友吧,你们感情是不是很好?你脾气这么好,长得又帅,女孩子肯定喜欢得不得了……”
      景天一直在等长卿的回答,隔了好久,久到景天以为长卿已经撑着脑袋睡着了。

      景天再喝了半杯酒,在桌子上趴了一会,那声音从捂住的双臂中间传出来:
      “老师,你,你之前出现在火车站,……为什么啊?”

      景天不死心:
      “为什么啊?”
      长卿换了一只手撑住脑袋,眉目纠结到一起:
      “我买了空调……那天下雨,常胤说开车帮我送过去,后来他老婆撞上了,以为空调是常胤送,送我的,就……这样了。”
      怪不得你在家里怎么也呆不下去……估计那动静都得将房子给拆了。

      景天嗖得一下抬起头来,长卿这个时候刚好将大半个脸蛋朝向了他,他将视线稳稳落在长卿脸上:
      “那老师……你跟常交叉,不是,你跟常老师是什么关系?”
      长卿睁开眼,那眼里似乎已经醉了一泓水:
      “怎么,你介意?”
      景天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我,我好奇。”
      长卿突然露出一个极为可爱的表情来,大大的笑容挂在脸上,将极好看的一双眼睛带得月牙弯弯:
      “我和他是……校友关系!”
      景天给这个意外的表情闪了一下,半晌才说:
      “常交叉就在我们学校读的大学,我怎么不知道你也是……”
      然后突然一拍自己大腿:
      “是了,他好像在上海读的研!”
      长卿继续吸着杯里的‘茶’,没有了之后干脆咬着吸管小鸡啄米式点起头来,这极为自然憨乐的态势完全不同于他平常的严以持己——似极了跟对方撒娇。
      于是景天也傻乐起来:
      “你也在上海读研的呐?”
      点点头。
      “你家在上海啊?”
      迟疑下,点点头。
      “然后跑这里来当老师?”
      点了一下头。
      “为什么啊?”
      不动了。

      景天的手滑上了长卿的耳朵,长卿往后缩了一下,那只手又不屈不饶跟过去。
      然后耳朵上细微一痛,景天再沿着他耳垂轻轻抚摸:
      “看到这耳钉觉得好适合你,喜欢吗?”
      长卿这次没有再后退了,他后背已经抵上沙发背:
      “你什么时候买的?”
      “唔,你买伞的时候。”
      长卿垂下眼睫来。

      “怎么样,喜不喜欢嘛?”
      “……我又看不到。”
      “那你,你看着我的眼睛,”他已经扶住他的脸对上自己,“本大爷乌黑亮丽的大眼睛,给你当镜子使。”
      长长的睫毛再抬起,四目相对,他们都发现彼此的瞳孔里,塞满彼此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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