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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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赵奶奶送完，唐婉歌又回房间拿了包饼干，折回厨房跟赵芳芳俩一起吃。
赵芳芳捏着吃了两片就没什么胃口了，手里拿着火钳无意识的扒拉了两下柴火，神情有些紧张的看向唐婉歌。
“糖糖姐，你不害怕吗？我刚刚听嫂子叫的好像很疼的样子……”
她以前跟着她妈和奶奶去别人家吃满月酒时见过做月子的女人，也见过姥姥家表嫂刚出生没几天的丑丑的小孩，但真碰上妇人生产她还是第一次。
刚才李兰兰克制不住痛的直叫，
就给她吓着了，赵芳芳忍不住有点担心她嫂子。
唐婉歌吃了几片觉得不饿后也放下了饼干，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也没见过妇人生产，更没见过直接在自己家生孩子的，就问她道:“村里，生孩子都是在自己家吗？”
“是吧，前几个月村里还有个没找产婆就自己生的。”赵芳芳最后肯定的点点头，她没见过但还是知道一点的。
现在有的人家怀孕都八九个月快生了都还在地里干活，生孩子请产婆还要给人家送粮食，很多生过的妇人就舍不得那两斤粮食，宁愿不请人，自己摸索着就生了。
像李兰兰这样婆家条件好又护着的，一知道怀孕就让在家养着了，五六个月大的时候还带去了城里医院检查的都是少数。
唐婉歌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了这里跟她从小生活中的那些习惯的不同。
唐妈妈曾经生唐小弟的时候难产，人差点就没了，后来身体养好了但是一到气候变化就容易生病，因为难产身体都差了很多。
唐婉歌无法想象没有医生护士帮忙自己生孩子是个什么情况，但看刚才赵奶奶镇定的模样，想来有有经验的人看着，也许没她想得这么严重呢。
两人正说着话，赵奶奶嘱咐好了李兰兰也进了厨房，她进来一看赵芳芳把小锅也占了就“哎呦”一声，赶紧把水舀出来一些，“大锅一直烧着就行了，小锅留着给你嫂子煮点东西吃，吃饱了好攒力气。”
赵奶奶转身从柜子里拿了几个鸡蛋出来，等锅里剩余的水开了后，就磕了蛋壳打了十多个荷包蛋下去，又抱出糖罐子加了几勺红糖。
她盛了一半端给李兰兰吃，剩下的就让她俩人自己分了。
又过一会儿，柳金花领着之前请的产婆回来了。
有产婆和赵奶奶帮着李兰兰生产，柳金花中途过来厨房端了几次热水，只是生产过程好像不太顺利，过了许久，听着李兰兰声音都弱下去了。
唐婉歌和赵芳芳两个十几岁的大姑娘缩在厨房里，听着李兰兰断断续续的喊声，面面相窥，心里同时升起一丝害怕。
产房那边情况确实不大好，李兰兰因为身子重，压着喘不过气，老是侧着一边睡，导致孩子体位有些不正，折腾了半天还没生出来。
李兰兰力气用的差不多了，红糖水麦乳精喝了两大碗，嗓子都快喊哑了。
“你别喊太大声，留着力气，一会儿就生出来了。”赵奶奶安抚她，跟产婆交换了个眼神，产婆冲她小幅度的摇了下头，赵奶奶额头慢慢见汗，有点着急又不敢挂在脸上。
产婆凑近她小声说，“我再试试，看能不能正回来。”
“哎，老嫂子，可就看你的本事了。”赵奶奶又冲一碗红糖水喂李兰兰喝了两口，边让她好好留着力气听产婆的，让她使劲再使劲。
时间过去大半天，李兰兰力竭，孩子还没生出来。
厨房这边两人等的也很心焦，那边又要热水，赵芳芳要留着看火，唐婉歌就端了一盆热水给送过去，碰到赵奶奶神色急切的接过就要走。
唐婉歌心里感觉不妙，赶紧问道:“奶奶，要不我去把赵大哥喊回来吧，有什么情况好及时送去医院。”
赵奶奶脚下顿住，看看天，又有些犹豫，“还下着雨你……”
“没事，雨小多了，我打着伞出去。”唐婉歌实在是怕出问题给耽误了。
“那行，你路上注意点，要实在找不到人就，就算了。”花婶子经验丰富，赵奶奶还是挺相信她的，但把人喊回来两个也是个预备。
现在雨下的小了很多，唐婉歌就说没事，拿了伞就往外走。
出了赵家院门外头都是泥巴路，被雨水冲刷了那么久，泥土变得软烂，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很不好走。
唐婉歌记得地里剩余没收的庄稼都集中在西边的一块地，便先往那边找。
只是她好像有点倒霉，刚出来没多久，头顶就是一声轰隆巨响，雨滴瞬间变大，风吹的路边刚种上的小树苗东倒西歪，叶子哗啦作响。
唐婉歌压低身子，两手抓紧雨伞抵在前面，但是斜着吹来的风裹着雨水打湿了她半边裤脚，雨靴里也落了很多水。
“唐婉歌？下着雨你出来干什么？”
刚挨近西边地头，有人就看到了她。
赵斌刚好在这附近，盯着看了两眼，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掀了掀头上的帽子正好看到她的雨伞被吹开一些，露出半截下巴，他立刻就确认了自己没看错。
“你怎么到这来了。”
赵斌光脚踩着泥水大步走过来，见她瘦弱的身体被风吹的东倒西歪就跟路边的小树苗似的，赶紧伸出一只手帮她握住伞柄。
“是你？你看到赵爷爷他们了吗？”
抬头看到喊她的是赵斌，唐婉歌冲他笑了下，又跟他打听赵家人，同时解释道:“李兰兰要生了，我来找赵大哥回去。”
赵斌抿唇，不着痕迹的看一眼她身上被雨淋湿的地方，皱了皱眉，还是告诉她:“赵大伯带人运粮食回村里，赵卫国刚才跟着赵爷爷他们上河堤去了。”
唐婉歌想了想，主要是让赵大哥知道，便打算往河堤去，“那我先……”
“你等会儿。”赵斌握着伞柄不放，拦住了她。
“河堤那边危险，路也更滑，你回去吧，我去替你喊人。”说完赵斌放开手，又脱了身上的雨衣递给她。
唐婉歌愣了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的举高伞帮他遮雨。
“风太大你打不住伞，你穿我的雨衣回去。”见她没伸手接，赵斌又补充一句，“干净的，不漏雨。”
乡下这边的雨衣都是用茅草一层一层仔细扎的，里头再上一层防水布，还有的人家穷就只用茅草，左右也不漏雨，就是得时常拿出来补补。
“那，谢谢你了。”唐婉歌倒不是介意这些，她就是怕麻烦他，但她自己的体质自己知道，风大雨大她可能真走不过去，也只能这样了。
唐婉歌接过来披到肩上，赵斌穿上到膝盖的雨衣，到她身上直接盖过了小腿。
“快回去换身衣服吧。”等她穿好了，赵斌又把帽子盖她头上，知道这事急，没等她先走，接过雨伞转身就往河堤上去。
可能是茅草编的雨衣挡风，刚出来时被冻的冰凉的身体回暖不少。
唐婉歌回了赵家，一进院子赵奶奶就看到了她。
“快进来，身上湿没有？你不是打着伞出去的？”原来唐婉歌出门没多久，李兰兰就生了。
外头雨太大，产婆花婶子上了年纪不好现在就走，赵奶奶正陪着人坐在堂屋里说话。
唐婉歌一听心里松口气，也不觉得自己白跑一趟，就把刚才碰到赵斌的事说了。
“兰兰生了个小闺女，劳累你跑一趟，厨房锅里还有热水，你去舀了回屋擦擦身上雨水，赶紧进屋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赵奶奶帮她脱了雨衣，赶紧把人推回屋里去。
唐婉歌应了声，听话的去端了水回屋擦洗，重新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出来。
走出房门，唐婉歌跟赵奶奶说了一声，又转身进了厨房，赵芳芳已经走了，她依着提醒从橱柜旁边的篮子里拿了两块老姜出来，洗干净切成片放进小锅里。
锅底还燃着火星子，唐婉歌很轻易就点着了火，往锅里加了水，准备煮点姜汤。
煮的差不多时，赵斌领着赵卫国和赵卫安回来了。
赵卫国一进门就直奔李兰兰屋子，听说已经生了，是个女儿，咧着嘴笑起来见牙不见眼的。
柳金花这才知道了唐婉歌多事去把人喊回来的事，本来因为大孙子泡汤就有些不高兴的脸色更臭两分。
看到人就忍不住阴阳怪气了几句，“小唐啊，我说你也真是的，你们城里人没见过我们乡下人生孩子，也太大惊小怪了，怎么还把人给找回来了，这不是耽误事吗……”
唐婉歌微微垂了眼，没说什么。
赵奶奶不乐意了，斜瞪她一眼，气道:“关糖糖什么事？是我让她去喊的，怎么？孩子生出来了她爸还不能看了？”
柳金花不敢跟婆婆大小声，脸色一僵，讪讪解释:“不是，我就说话直，我没这个意思。”
赵奶奶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唐婉歌家的事，以为她是重男轻女，把火发别人身上了。
呛了她两句，还有外人在就没多说，转头拿了粮食让赵卫安送花婶子回去，都没人了这才敲打她，“孙子孙女都是我们赵家的孩子，你可别让兰兰看到你这样，寒了儿媳妇的心。”
算是一语双关，柳金花听明白了，同时心里却更不高兴，又不好挑明，就抿着唇不说话。
赵奶奶深叹口气，也不知道该咋说她，索性打发了她去照顾孩子，眼不见为净。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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