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海角》黛婉清

11、过往,消逝

　　秦思燕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发呆，这样的情绪已经持续了一个上午。直到陈姐叫她，才稍稍神游回来。
　　陈姐问她客户资料整理好了没，秦思燕说没有，一会马上整理。
　　陈姐有些生气，问她一上午都在神游什么，整个人萎靡不正的样子。
　　秦思燕无以对答。
　　陈姐轻声沉吟：“思燕，不管你和卓总是什么样的关系，我都不和你打听。我只是想告诉你，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人多了去了，可她们的下场是什么你知道么？有钱人只是出来玩玩的，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不是你了。
　　秦思燕说：“陈姐，我都知道。不必为我担心，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出去做事吧。打起精神来，不要做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你也知道干这一行的人言可畏。”陈姐说。
　　秦思燕正欲反驳，陈姐见状，不给她反口的机会：别告诉我卓总昨天一餐饭上向你回眸了上万次也叫没事！这种蹩脚的理由不适合你！
　　秦思燕默然，只得离开……
　　卓少昨天竟然一直在看秦思燕，想到这，秦思燕更加萎靡困惑。虽然他最后向陈姐解释有关表的事情。可这样的做法或许能够逃得过别人的眼睛，但是陈姐怎会看不出这是什么样的人情世故。

　　虽然陈姐说话直接刻薄，可是她知道陈姐是真的为她好。这些道理秦思燕心里比谁都清楚，可是现在的她这是怎么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昨夜在最后时刻会失去理智，和卓少共赴巫山。
　　想到这里秦思燕就刷红了脸，觉得自己真是头让门挤了，驴踢了，结冰了。索性不再去想，暂且把昨夜的事儿定性为失足。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秦思燕只觉得腰酸背痛，被卓少这一晚上折腾，身心疲惫。
　　下班后直奔回家。本打算好好的洗个澡睡一觉，谁曾想这竟也是奢侈。
　　秦思燕推门进家，闻到了熟悉的白米粥味，吃惊之余她看到了萧子络的西装上衣，那还是秦思燕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秦思燕和萧子络谈恋爱的时候，萧子络就配有她的家门钥匙。秦思燕刚做公关的时候特别忙，公司里年长的前辈都使唤她，萧子络特别心疼。
　　他特别贴心的等秦思燕上班的时候过来替她收拾屋子，那个时候的秦思燕觉得和萧子络共渡一生都闲太短。
　　分手后，秦思燕换了以前的床单，被罩，窗帘，就连拖鞋都换了。可是偏偏忘记了换门锁。可谁知道萧子络竟然还留着秦思燕的家门钥匙。
　　秦思燕在客厅徘徊，听到萧子络在卧室里好像是隐隐在哭。秦思燕的头嗡的一声就炸开了，早晨起床太忙了，根本没来得及收拾，昨晚和卓少欢爱的证据还留在卧室。卓少不会忘记带走什么属于男士的特征性物品吧？
　　秦思燕心慌极了，感觉自己现在在萧子络面前特抬不起头来，好像被捉奸在床一样。可明明是萧子络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她在萧子络面前一直是这样，像个犯错的孩子，祈求着原谅。
　　秦思燕惴惴不安的推开卧室的门，发现萧子络正惊慌的擦拭着眼泪。他真的在哭，秦思燕的心陡然一惊，反而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要说什么开场白。
　　萧子络燃起一支烟，缓缓的开口：“思燕，昨晚谁在这里。”秦思燕看到萧子络身边的男士衬衣，就再没有任何侥幸心理了。
　　秦思燕前几秒的惴惴不安，被萧子络的质问彻底摧毁，这让她很不爽，她就像一个赌气的孩子说道：“怎么？我的事情还需要你来操心么，你是我的什么人？”
　　萧子络扔下烟头，眼睛红极了，像兔子的眼睛一样。还未开口就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
　　他生气极了。
　　秦思燕只觉得自己天旋地转，双脚脱离地心引力，被萧子络半脱半抱的扔在了床上。
　　萧子络呼吸急促，将秦思燕的双手紧紧抓牢。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也不过如此，我才离开你几天你就耐不住寂寞了？你和谁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了？有钱的公子哥，你们公司的男同事，还是谁？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那个追你追的最勤的姓霍的家伙，他还真幸运啊，功夫不负有心人！”
　　秦思燕恼羞成怒，萧子络对她这样的侮辱让她心寒。使劲抽出右手，给了萧子络一座五指山，萧子络更加生气，变本加厉起来。加快手下的动作，粗暴的吻着秦思燕，一扬手，撕开了秦思燕套装的扣子，露出白色的文胸，萧子络顿时血脉喷张。秦思燕委屈极了，哀声求道：“求你，别在这。”她不希望最后的一丝尊严消失殆尽，她无法忍受曾经和萧子络美好的回忆变成此刻无法磨灭的梦魇。
　　萧子络听到秦思燕低低的啜泣，这才微微清醒，放开了秦思燕的手。她的手腕上早已勒出了两条红印子，鲜红的扎着萧子络的眼睛。萧子络替秦思燕擦干脸上的泪水，冷静下来，他就在这样微凉的黄昏里，抱着仿若珍宝的秦思燕哭了起来。秦思燕从来没有看过男人哭，更没有见过此刻的萧子络，那哭声是痛苦的，狰狞的，隐忍着的。好像他从来不会哭一样，正在揣摩怎样哭才是正确的。该有多么的悲伤才会如此。萧子络这是怎么了？
　　那哭声让秦思燕害怕，她怕自己会怯懦。她知道如果萧子络现在祈求她回到他身边，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她还想像个水蛭一样的黏附着萧子络，她并不想坚强的一个人面对未来。但这是奢侈，毕竟和卓少有了昨晚的真凭实据，他也有了孙云云，这样的事实对于逝去的恋情没有一丝帮助，只有更加粉身碎骨的磨灭。
　　我们都累了，却没法往回走。
　　春春，确实有本事让我们痛哭流涕。不管你做什么，你照样抓不住它，所以只有哭泣，悲怆，在伤心，无止尽！
　　就象脚下的路，看不到，就象光阴，一步一寸屡。流逝，消失，我们终将被替代，被忽略，然后成为过去。
　　直到这一刻，秦思燕才深深的清醒着，他和萧子络已经走不回去……
　　他们一直抱头痛哭着，哭在极其痛苦的每分每秒中。从日高哭到日落，哭完了这一场爱情。
　　后来，萧子络什么也没做，他走了，关上了门，义无反顾。秦思燕看看天，月亮已经悄悄的爬了上来。擦干眼泪，还能做些什么？就这样吧！

　　萧子络——

　　那一年，入秋微凉。
　　秦思燕还是个少女，像一朵白百合，她扎着马尾问我，萧子络你喜欢我什么？我竟想不出来喜欢她什么，爱上她的那刻起也就是一眼瞬间的事，让我相信了命中注定。因为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我便逗她，我说喜欢你温柔、美丽、贤惠、大方。
　　她笑翻，说我明明就是在说谎。
　　她怎么会温柔、美丽、贤惠、大方？这些根本就不是她。她不似妖艳的美丽，最多就是清纯。更不贤惠，连自己的校服都懒得洗，也不会精打细算，大喇喇的性格像个男孩子。温柔大方就更谈不上，她常常对我说，萧子络，如果你敢和其他女生扯上暧昧关系，我就去揪她的头发。
　　我佯装害怕的问她：那你会怎么对付我？
　　她说：我不会对付你的，你是我最爱的亲爱。我只会对付那个女人，因为我的子络这么好，唯一的可能便是她在勾引你。
　　我笑笑不语，心里却爱极了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小丫头。
　　我知道，从那时起，我便是她的依赖，那么深……
　　高考的时候，我顺利的考上了B城的一流大学，秦思燕是艺术生，第一年高考失利，文化课没有达线。我替她着急的焦头烂额，可她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问她，秦思燕，你要是难受，你就不用装。你越这样我心里越难受。
　　后来她跟我说：络络哥哥，你别凶我，我是故意不达线的。
　　我气的恨不得劈头盖脸的打她一顿。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因为我没有告诉她我填报的第一志愿是哪，她怕错过和我同校的机会。
　　我气她傻，气她痴，可是又怎能不被她感动？
　　我为什么没有告诉她我填报的第一志愿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怕她只因想和我同校而耽误其它升学的机会，不是我对她没有信心，而是我太爱她，只希望她好。
　　就因为这样，我去了B城念大学一年级，她复读。
　　那一年的时光，是我最难熬的。秦思燕不紧不慢，她说可以轻松应对。可是她越是那样，我就越替她着急。
　　有时候，自己也觉得可笑，感觉秦思燕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生在了我的心里。
　　也不是没有繁华，也不是没有诱惑……
　　舍友叫我去联谊，我不去。叫我去结识漂亮的女孩，我没兴趣。
　　他们笑我傻，说：还在等老家的那个女孩呢？这年头，出来了就是出来了，你不会再回去，她也不会一直等你，怎么就这么痴情！
　　我和思燕每个星期四下午都会在网上视频，因为她的专业老师星期四下午不在排练室，她就能偷偷溜出来上网。
　　她说看着别人两地恋爱的都分手了。
　　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没信心？
　　她却笑笑说：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是最好的，子络不会爱上别人的。
　　我知道她在担心，可是当时的我异常坚定，我对她的爱早己生根，发芽。怎么会移植到别地？我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守候着她，用行动证明。
　　如果没有后来那件事的发生，恐怕天涯海角我们也会共渡的。
　　于是熬过补习这一年，高考完后第二天，我为了秦思燕请假特地陪她回去填志愿。
　　一本A空白……
　　我问她为什么不填，她说她要考我的邻校。
　　我说那学校很一般，况且你的专业在那个学校也不是品牌专业。以你的成绩，可以选择F城的一本。
　　秦思燕看着我眼泪汪汪，那我不是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络络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误会了我的意思，看着她红了的小兔子眼睛，我心疼极了。秦爸爸秦妈妈竟然也同意秦思燕的选择，说她已经成年，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可以尊重她。
　　我还能计较些什么？我告诉自己，未来的日子要加倍疼她。
　　可是我进了鹤云集团，认识了孙云云。孙云云是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如果这是命中注定，我宁愿自己从没认识过秦思燕！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作者有话说

　　萧子络和孙云云的故事，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