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起爱下去》湘**晚

5、【chapter 05 两个人的海市蜃楼】

　　“姓名？性别？年龄？家庭情况？一一如实报上来。”

　　黎非离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警察，不慌不忙道：“黎非离。现年26。在‘奇士达公司’任助理。”

　　“性别。”

　　“……你说呢？”

　　“那可不一定。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警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

　　正审问着，审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从外面又走进来一个警察。他走到黎非离面前这个警察的身边，低头对他耳语几句，就看见这个警察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点点头：“知道了。”

　　后进来的警察也回了一个颔首，然后走了出去。

　　*

　　“猫猫~~~~~~~”黎非离一看到明舒的身影，两只眼珠子马上变得像饿狼一样闪闪发光。

　　明舒闻声，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可黎非离的心，却倏地“咯噔”一跳。

　　他知道，明舒火了。

　　明舒和他冲动的性子不一样，他越是生气，表情就越是波澜不惊。但那双平素温柔得快拧出水来的眸子里却像藏着万年的飞雪似的，只消被他看一眼，黎非离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就算明舒平时再怎么惯他纵他，可现在他犯了错，对不起明舒在先，任谁都会生气嘛。

　　“走吧。”明舒走到黎非离的面前，说道，然后转身。毫不犹豫。

　　黎非离胸口里憋着的一口气这才吐了出来，忙上前一把拉住明舒的胳膊，露齿一笑，笑得极尽讨好。

　　“猫猫~~~~~~”黎非离的语气带着一些撒娇和卖乖。

　　明舒既不把胳膊从黎非离的手掌里抽出来，也不回头看他，径自走到停车场，开门，上车。

　　黎非离一脸头大的模样，也只得松开手，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

　　回到家之后的几天，除了必要的沟通，明舒都没有搭理黎非离。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日子，居然一直持续了一个月……

　　起初黎非离还会讨好卖乖，可是明舒显然不为所动，直到后来，饶是黎非离也火了。

　　你不理我是吧？那好！我也不求着你！

　　于是，黎非离开始三天两头的和朋友一起流连酒吧，夜不归宿。

　　*

　　“苏雯，你说他为什么会这样？？！！”黎非离抬起酒气朦胧的眼睛瞪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被叫做苏雯的女人轻轻一笑，笑得兀自妩媚。淡青色的眼影勾出眼睛美好的线形，鼻梁微挺，红色的双唇小巧而饱满，勾起人绮丽的遐思。

　　“非离，你了解女人么？”

　　“女人？”黎非离有些迷茫，不知苏雯意指为何。

　　苏雯端起酒杯置于唇边轻轻抿了一小口，缓缓道：“非离，不是只有女人才会别扭。男人有时候也一样。”

　　苏雯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杯中五光十色的液体，黎非离只看到在昏暗的光线里，那些缤纷的色彩被装进一对清亮的眸子里，静静流转，带着不知名的哀伤。

　　“苏雯？”黎非离忍不住轻声唤她。

　　“嗯？”苏雯侧过头，眼中仍是波光粼粼，却再也找不到一丝哀伤。

　　“对了，康夏呢？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她？”黎非离一边说着，一边还装模作样地四处看了看，

　　“我记得以前她总是喜欢黏在你身边，几乎是哪里有你哪里就有她。”

　　说着说着，黎非离轻轻笑了起来。

　　提到康夏，苏雯也跟着笑了，笑意和温柔直达眼睛深处。

　　“她最近忙着做课题准备论文，所以能过来的时间就少了。”

　　“七年了吧？苏雯，她陪了你七年了吧？”

　　“嗯。”

　　“真羡慕你，苏雯。”说着，黎非离的语气里竟真的带着一丝羡慕，“真的，很羡慕你。”

　　“有什么值得羡慕的？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苏雯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明舒是多好的一个男人，竟然被你遇到！更可气的是某人居然还不知道珍惜，夜夜流连于声色场所……”

　　“Stop！！”黎非离被数落得头疼，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苏雯，你就别再唧唧歪歪地数落我的不是了！怕了你了。你看那边，貌似来了一个大BOSS，你赶紧去招待招待——”

　　苏雯又好气又好笑，竟真的起身往黎非离说的方向走了过去。临走之前，她回过头认真道：“非离，回去跟明舒认个错。两个人相处，如果是真心相爱就不要计较太多。就算平日里明舒再通情达理，可他毕竟只是一个陷入爱情里面的男人，他也会吃醋，也会纠结，会小气，会别扭，会计较你付出的爱是不是和他一样多。”

　　“非离，不要等到爱情失去了，才蓦地惊觉它的可贵。”

　　黎非离好像看到苏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铺满了沉重的悲伤，可是待他眨了眨眼，想要再看个仔细的时候，苏雯却已经转过了身：

　　“今天的账单就给你免了。明天如果再看到你一个人跑来买醉，价钱翻倍。”

　　黎非离原本还沉浸在苏雯隐晦难猜的心事里，乍的听到她这句话，低沉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他猛地拍案而起，怒道：“苏雯，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

　　在社区门口下了出租车，独自跌跌撞撞地走到楼下，黎非离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抬起头仰望这栋住了一年多的房子，本该万分熟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居然带给他一种陌生的感觉。

　　已经是凌晨2点半，楼中的住户基本上都已经熄了灯，整栋楼陷入一片沉寂和黑暗里。23层住户房间的灯火通明于是显得尤其扎眼。

　　明舒……

　　你可是……在等我的归来……

　　*

　　打开房门，瞬间扑面而来的强光刺得黎非离一时间睁不开眼。

　　待双眼渐渐适应了光亮，黎非离走进客厅“啪啪”关掉部分电灯。

　　“猫猫？”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

　　黎非离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客厅、厨房、阳台、卫生间都没有找到明舒的身影。

　　他慢慢走到明舒半掩的卧房前，轻轻推开房门——宽大的双人床上隆起一个团。

　　“猫猫。”黎非离走到床边，却惊讶地发现蜷在被子里的明舒似乎在轻轻打颤。

　　“猫猫！”黎非离赶紧揭开蒙住明舒整个人的被子，明舒整个人瞬间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他的头发已经被大量的汗水浸湿，额际的碎发一撮一撮地贴在额头上。秀气的眉头紧紧地皱着，显示出他正遭受着巨大的折磨。闭上的眼睛表明他已经痛晕了过去。

　　“猫猫！！！！！”黎非离只觉得胸口一阵强烈的刺痛，几乎教他呼吸不得。酒意明明已经散去了，可他的大脑却忘记了思考，只觉得巨大的恐惧笼罩着他。

　　来不及去想清楚了。

　　黎非离弯腰抱起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明舒，冲出了房间。

　　“猫猫，你不可以有事。”黎非离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

　　“非……非离……”怀里的明舒微微张开眼，“非………”

　　“猫猫。”黎非离低下头吻他，明舒却艰难地偏过头，避开。

　　“明舒，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跟我赌气么？”

　　明舒不语，黎非离紧紧地盯着他，恨得直咬牙。

　　突然，明舒一阵猛烈的抽搐，粗重的呼吸尽数喷在黎非离的脸上，望着明舒苍白的脸色，痛苦不堪的模样，黎非离再也恨不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将明舒抱得更紧了些，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猫猫，坚持住——”

　　幸得上天怜之，他们甫一来到小区门口，就有一辆空出租车驶过。

　　黎非离不要命地冲过去将车拦下来，然后打开车门将明舒轻轻放了进去。

　　“司机，最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