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佬进入惊悚世界（无限）》函数题

9、大雨

　　事实证明，朝南的消息还漏了一点，每个组必须满十五个人。

　　三班带了七个，四班是五个，学校便随机塞了三个没带通知书此刻还倒欠着学分的人，两男一女。
　　军训结束前得不到足够补齐倒欠数量的学分，就要被开除学籍。

　　三人脸上都带着浓重的憔悴和恐慌，显然是精神绷到了极致。

　　但这不是重点。

　　一上车，汤元就跟见鬼似的瞪大眼，震惊道：“我瞎了？”

　　林落卿在车上的学生中扫了一眼，明白了：那三个凑数的人里，女生赫然是入学考试时被朝南救下，又把他推下去的那位。

　　汤元唏嘘道：“哥们，你这缘分还斩不断了？”

　　朝南：“……”

　　……

　　窗外的景色由城市变为城郊再变为农村，说起来长，可于车上的人而言，却仿佛只有一瞬，一眨眼就过去了。

　　没有助教和老师随行，司机将最后一个人赶下车，霎时，周围的景色扭曲起来。
　　下一刻，几人已经置身于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上，身前阡陌蜿蜒，转身不见来路，只有连绵起伏的山川。

　　凑数的女生啜泣一声，挤出的嗓音已经带了沙哑。

　　喻修远仍旧是第一个出声的，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既然来了，回去是不可能了，咱们先进村子看看吧。”
　　他话音落下，身后便跟上一群附庸。显然在小团体里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

　　林落卿收回目光，走进了村子，朝汤二人赶紧跟上。

　　一支队伍瞬间少了九个人，剩下的面面相觑，再不情愿也只能认命跟上。

　　一路无话。

　　……

　　小路蜿蜒至村口，村口立了块石碑，上面不知是谁刻了行字：大山村。
　　很是朴实。

　　再往前，视线豁然开朗。

　　碧绿的梯田层层如带，拐口平地上房屋红瓦白墙，黑色小道自屋舍间穿行而过。长风一吹，田间便有绿波荡漾，竟颇有些“风吹草低”的苍茫之感。

　　众人一时看愣了。

　　半晌，代蕊绕了绕鬓间的波浪长发，喃喃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古时候那么多诗人想要辞官归隐了。”

　　林落卿垂下眼，没有说话。

　　村口不远处就是一栋房子，平地拔高至五层，周围有很明显的翻修痕迹。

　　喻修远带头，敲响了紧闭的大门。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身材削瘦的老人走了出来。

　　老人带着粗布帽子，一身绿色的皮衣，阴影下眼睛生了白醫，眸光浑浊而黯淡。
　　大门只半开，除了脸，剩下的部分都掩在门后，是极度防备的姿态。

　　他扫视来人一圈，开口时声音沉而沙哑：“你们是谁？”

　　喻修远接过话头：“我们约好出来踏青的，他们都是我的同学，刚进山不久就迷路到了这里，想先找个地方落脚。请问您是这个村的村长吗？”
　　语调连断句都没有一丝变化，显然是在心里酝酿好的。

　　老人沉默片刻，似是在观察他这话的真实性，半晌让开身：“我就是村长，先进来说话吧。”

　　……

　　几人随村长进了厅堂，村长招呼大家坐下，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老婆子，出来倒茶，来客人了！”

　　“诶！”另一道苍老的声音应和着，不久便端着热水壶和一沓一次性纸杯出来了，挨个摆在每个人面前，全程低着头，不多说一句话。

　　老太太拎着热水壶进去了，首位上村长终于出了声，开口便是一声叹息：“你们来得不巧，短时间内估计走不出去了。”

　　印尧脾气最爆，听到这颇有歧义的措辞，当即沉不住了：“什么叫走不出去了？”

　　村长似乎没注意到他语气里的质问，摇摇头道：“出不去的，这七天里都出不去的……”
　　重复的话说多了，内容再普通也会变得瘆人起来。

　　窗外不知何时阴沉下来，一阵穿堂风刮过，几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村长却像是陡然清醒过来，原本平静的表情忽然变得阴沉，眼中甚至带上了畏惧：“行了，先不说这些，我给你们安排房间，这几天你们就暂且住在这里，等七天后再离开……还有，没什么事情不要乱跑，更不要出村！”

　　老人的尾音带着尖锐的沙哑，像是被人掐着嗓子喊出的撕心裂肺。

　　众人都被这语气惊得心头狂跳，一片静默间，忽然响起另一道嗓音：“为什么不能出去？”

　　村长像是才注意到队伍中还有这么个带着口罩的小孩，眉头一拧，眼底重新漫上了防备，额上深深沟壑扭曲起来：“你，把脸上的东西取下来！屋子里好端端的戴什么面罩？！”

　　针对来得莫名其妙，林落卿看着他，眼底无波无澜：“不能摘。”

　　“为什么？”

　　“我怕吓到人。”林落卿说，“烧伤了。”

　　老人猛的瞪圆了眼，瞬间站起身，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林落卿不闪不避，继续道：“为什么不能出去？”

　　村长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秒，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嘴唇动了动，“因为……”
　　他盯着他的口罩，伸手指了指身旁的窗户：“因为，马上就要下雨，走不了的。”

　　字音落下，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伴着隆隆的雷响，大雨瓢泼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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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足有五层高，每人都能分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房间是村长直接分配的，没人有兴趣在任务刚刚开始就得罪人，都没有意见。

　　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在玻璃上留下道道水痕。

　　房间内，林落卿摘下口罩，拉上了窗帘。

　　他不喜欢这个环境。

　　另一边，朝南和汤元放下背包，便不约而同地下了楼，敲响了林落卿房间的大门。

　　门敲了三声，片刻后，林落卿拉开门，一双桃花眼黑沉沉的，无端令人想起落满风尘的深井。

　　朝南愣了愣，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对方和平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林落卿看着两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找我有事？”

　　一个人的情绪是会影响周身气质的。林落卿平日里情绪一直十分稀缺，开口时声线永远是清凌凌的，听过便很容易记住。
　　戴着口罩时会因为遮挡低沉一些，可现在口罩摘了，朝南才发现他本身的声音竟也低了下来，像是压抑着什么一般。

　　汤元和林落卿没有列车上那一番交谈，听到对方开口的次数很少，因此最先注意到的点也不一样：“林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什么？”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汤元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这里也有点发白。”

　　朝南顺着汤元的指向一看，忍不住拧了下眉：“你还好吗？”

　　“还好。”林落卿闭了闭眼，后退一步，“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没事不要吵我。”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徒留门外两人面面相觑。

　　雨势没有丝毫减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