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来了个小捕快》林引

24、稚子失踪案

　　江岭一带物产富饶，人丁兴旺，本该是个安居乐业的地方。

　　但近日却因常有稚子失踪，弄的人心惶惶。

　　如今，又流传出有食人的妖怪，专食稚子为生。

　　此流言一出，连带着也影响了这一带的住户和商人。

　　城中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就连白日，也不敢让孩子出门。

　　这次，顾如愿和云冰炎接手的案子便是稚子失踪案。

　　因案子需要，二人不得不乔装成普通的夫妇，和从洛城带过来的孤儿小叶子一起来到江岭。

　　由于他二人容貌过于英俊端方，又在容貌上下了一番功夫，这才一切妥当。

　　刚到江岭时，顾如愿甚至以为这里是座空城。眼前萧索荒凉的景象，倒是很难与之前繁华的江阳城联系起来。

　　这里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便是他们有心打探也是徒然。

　　二人在城中各条街道上走了一遍，确保能被各个角落中人看到他们带着个孩子，好引那吃人的“妖怪”上钩。

　　傍晚时分，二人终于在城中一家客栈门前停下。

　　那客栈的掌柜站在柜台后面无精打采地拨着算盘，见他二人推门进来，连眼睛也不抬。

　　“本店已经客满，烦请二位去别的地方住吧！”

　　云冰炎和顾如愿刚进门就吃了一个闭门羹。

　　“掌柜的，我看你这楼上楼下的房门都是开着的，想必是无人居住，不知您为何好好的生意不做，要赶我们出去？”

　　顾如愿和云冰炎从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观察到了一些异象，那门栓上，包括地上和桌子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如此看来，这家客栈应该是许久都不曾打扫过了。

　　“二位是没有听清我说的话吗？”掌柜慢吞吞地抬眼看过来：“本店已经客满……”

　　他话说了一半，又突然停了下来，愣愣地看向顾如愿身旁搀着的孩子。

　　“原来还有个孩子！”他这么嘀咕一声，便又耷拉着眼皮子开始拨动柜台上的算盘。

　　“住店，二两银子一晚。”

　　二人见掌柜的发话了，二话没说就上前去交了银子。

　　掌柜的收下银子后，便扯着公鸭一般的嗓音道：

　　“福顺，来客人了，赶紧将客人的房间收拾好！”

　　“哎，好嘞！”掌柜的声音过后，果然听到一声回应。

　　不一会儿，一个小二模样的人便出来迎接，想必就是那掌柜所说的福顺。

　　“二位客官住的是天字二号房！”那人很熟练地带着他们来到了二楼西边靠窗的一间。

　　“掌柜并未说是哪一间，你怎么知道是天字二号房？”顾如愿问道。

　　那小二没想到顾如愿会这样问，愣了片刻后便笑着道：“天字一号房有客人了，所以，二位便是天字二号房。”

　　他这么回答的时候，云冰炎给了顾如愿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问了，顾如愿颔首表示知晓。

　　二人来到房间后，被领着看了一圈房内的陈设，大致与其他客栈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就是床铺和桌子摆放的方位不同罢了。

　　“二位若是满意，便在此间住下如何？”小二满面堆笑问。

　　见两位客官没有意见后，小二便道：“待会儿小的会送来饭菜和洗脚水，二位客官用完晚膳后，便早些休息吧！”

　　二人一听，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便也没什么需要叮嘱的。

　　顾如愿见小叶子挣脱她的手去了里间，便也急忙跟了过去。

　　那小二盯着顾如愿那边看了几眼后，便对面前的云冰炎道：

　　“二位客官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小的便是。”

　　说完后，那小二便带上门离开了。

　　顾如愿牵着小叶子的手回到云冰炎身边：“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云冰炎冷笑一声道：“所有的地方都不正常！”

　　三人用过晚膳后，便如往常一般准备就寝。

　　而云冰炎则将房内的烛火吹灭，坐在桌前静静等待着。

　　子时一刻，门外果然有了动静。

　　一人偷偷在门上插个孔，接着，一股迷香从门外吹了进来。

　　外面的人等了一会儿，见屋内没有任何反应，便以为三人都被迷晕了。

　　门外的人悄悄推了门进来，昏暗中瞧见云冰炎被趴在桌上，便又往里间而去。

　　见小叶子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那人一把抱起小叶子便从窗口跳了下去。

　　就在这时，云冰炎和顾如愿同时睁开了双眼。

　　二人跃窗而出，紧随其后，悄悄跟上了那个劫走小叶子的人。

　　一路追赶后，顾如愿二人跑出了江阳城，又连夜追出了二十里地，才到了对方的老巢。

　　原来竟是一处土地庙，这庙中供奉的神像是共工的儿子后土。

　　为了不被人发现，顾如愿和云冰炎只能远远跟着，不敢靠太近。

　　他们跟着那人进了土地庙后才发现，这庙小得一眼就能看到头。

　　别说在此处藏人，就是藏只蚂蚁，不出片刻都能被找到。

　　而那人恰巧就是在庙里消失的，因此，这里一定还有他二人不知道的通道。

　　果不其然，二人挪动后土像，在后土像下面发现了一条密道。

　　这密道，通往另外的地方。

　　密道宽阔可同时容两人并行，中途有两条岔道。

　　顾如愿和云冰炎紧紧跟在那人身后，才不至于在密道中走失。

　　二人通过密道之后，径直来到了一处荒弃的宅子里。

　　这宅子隐于岭阳城之中，因为被荒弃了，四处杂草丛深，倒是有利于顾如愿和云冰炎隐没身形。

　　来到这宅子之后，那个扛着小叶子的黑衣人便又在二人眼前失去了踪迹。

　　看来，那些孩子应该就被藏在了这座宅子里了。

　　这里四处静谧，与这宅子外面的氛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就像是被人故意捂住嘴巴一样，带着一丝诡异的安静。

　　云冰炎和顾如愿互相递了个眼色，便决定按原路返回。

　　他二人在追赶的路上便已经做好了标记，因而，沿着标记回到江阳城并不难。

　　回来的途中，云冰炎和顾如愿又摸清楚了其他两条岔道通往的地方。

　　因为来回四十多里的路程和蜿蜒曲折的地道，等顾如愿和云冰炎回到客栈之后，天色已经渐渐泛白。

　　二人草草眯了一会儿，等天色大亮后才醒来。

　　“二位客官，你们醒啦！”小二敲门后，将洗脸水端了进来。

　　他进门后还四处瞧了瞧，这一举动被云冰炎看在了眼里。

　　这时，顾如愿在里间突然大声惊呼起来：“小叶子，我的小叶子怎么不见了？”

　　云冰炎闻言，立刻就进去查看了一番，见孩子果然不见了，就气冲冲地出来质问小二。

　　“昨天晚上孩子还好好的睡在床上，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客官，您说笑了！”小二道。

　　只见那小二又道：“昨日确实只有您二位来住店，哪来什么孩子？”

　　二人闻言先是愣了一下。

　　“你胡说！”顾如愿急忙反驳。

　　云冰炎闻言则立即揪住小二的前襟问：“青天白日的怎容你信口雌黄？”

　　“昨天日暮时，我夫妇二人明明带着个孩子来住店，是你将我们三人带上天字二号房的，你如今怎地敢说未见过孩子？”

　　“二位客官有话好说，能否先放小的下来？”小二佯装喘不过气。

　　云冰炎哪里肯放他下来，倒是顾如愿上前来示意他先松开手。

　　云冰炎这才松手，任那小二跌落在面前。

　　“昨日小的只看到您二位来住店，的确没有见过什么孩子呀！”那个叫福顺的小二依旧在嘴硬。

　　见云冰炎又要来揪住他的前襟，便吓得在地上抱头哀嚎。

　　顾如愿和云冰炎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和普通客栈没有任何区别的地方，竟是一个贼窝！

　　眼前的人和昨日也别无二致，但嘴里说的话却没有一句是真话。

　　顾如愿和云冰炎不知道在江阳城中还有多少这样的客栈存在？

　　这些人敢在晚上行动，便也可能在白天行动，那些稚子若是白天在街头和爹娘走失了，或许，就再也找不到了。

　　只要有这样颠倒黑白的地方存在，孩子还是会陆续失踪。

　　“二位客官若是不信，可去掌柜处询问！”那小二无赖道。

　　云冰炎嗤笑出声，连店小二都胆敢睁眼说瞎话，那掌柜的必然也问不出什么来。

　　不过，问不问的出来不要紧，过场还是要走的。

　　云冰炎将蹲在门前的小二踹到一边去之后，和顾如愿又急匆匆地冲到柜台前。

　　柜台后面的掌柜还是和昨日一样的神情，连眼睛都不抬一下便道：

　　“二位客官如此着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掌柜的，你也看到我夫妇二人昨日带着个孩子来住店吧？”顾如愿用手比划着，绘声绘色道：“那孩子有这么高，你可记得？”

　　掌柜的摇了摇头。

　　顾如愿正要说些什么，那掌柜的当即就将帐簿推到她的面前。

　　顾如愿定睛一看，上面端端正正记载着住店的客人情况：昨日酉时，两人住店，进帐二两。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顾如愿立刻就瘫坐在了地上，云冰炎赶忙去扶她。

　　顾如愿声泪俱下：“你们怎么能如此颠倒黑白，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啦？”

　　掌柜的见他二人只顾着哭天抢地，动静越闹越大，便不耐烦道：

　　“你们要王法尽管去报官好了，别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影响我做生意！”

　　云冰炎见顾如愿哭的差不多了，便将她搀扶起来。

　　眼看在此讨不到说法，便准备去官府报官。

　　二人慢悠悠地走出了客栈，往官府的方向而去。

　　身后一个人悄悄盯着他们走远，才回来禀报。

　　“我瞧他二人真去报官了！”那小二道。

　　“哼！”掌柜的冷哼一声：“报官有何用？”

　　“报了官，官府也查不到孩子的下落。况且，官府里也是咱们的人！”

　　二人来到江岭府署前，顾如愿便拦住了云冰炎。

　　“差不多得了，你还真准备去报官哪？”

　　云冰炎道：“做戏就做全套，否则，便会招人怀疑。”

　　顾如愿闻言点了点头：“此话有理！”

　　于是，二人又去府署哭诉了一遍，将自己的遭遇添油加醋地陈述了一番。

　　果然，官府的人听完后，便让他二人先回去，等找到了孩子，再通知他们将孩子领回去。

　　如此这般，顾如愿和云冰炎就被打发了出来。

　　走出江岭府署后，二人便立刻回洛城去调兵。

　　回洛城需要约两日的路程，来回就要四日之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也因为担心那些孩子的安慰，云冰炎和顾如愿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回到六扇门。

　　捕头听完二人的禀报后，立刻调来了三百精兵，休整片刻后立刻就赶往那宅子所在的岭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