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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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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说不通,多少事说不通,才有了宗教,张罗着找解释的出口,出不出得去,全凭个人造化。”
“没听懂。”向真正干巴巴地笑:“要不您换个接地气的说法,照顾一下我这种理解力不够的?”
“你纠结其他空间的你是不是自己,一一也会纠结多层空间到底是什么,心里有绕不出去的弯,读佛经、抄佛经,其实跟普通人有个念想支撑着,没区别。”
“缝隙人会纠结多层空间的存在?”向真正有点错愕:“还以为他们一出生就接受了。”
“是人,就会纠结,要不然‘我是谁、从哪儿来、到那儿去’这些个没实际用处的问题,翻来覆去地掰扯,闲得吗?基因里自带的疑问,难得消解。”
“您的意思,一一因为想不通多层空间的问题,所以做出异乎寻常的行为?”向真正满脑子困惑,浆糊一般混沌:“可为什么呀?也没个起因,突然就这样,不合理吧?还有‘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所有相指什么,多层空间?虚妄又是什么意思?都是假的?”
“也不突然,上次解涯提起一一的妈妈,,应该是戳中一一的痛处了。”
关于那个谢叔叔的所见所闻,向真正记忆深刻,尤其一句“妈妈不应该是一个词,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对吗”,就算与自身经历有所不同,仍是感受不小的凄楚冲击,推己及人,可想而知对于一一的刺激,只会有增无减,更加侵入心扉。
“您这一提一一的妈妈,我想起个事儿来,一直忘了问,一一她妈妈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个什么空间,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吗?听一一的意思,那是有去无回,怎么想的,非得走死----绝路啊?”
“具体因为什么,我不清楚,缝隙人内部事宜,不方便也不可能让一个普通人参与。”
“那估计您也不知道,一一的爸爸去哪儿了?”
“不知道。”吴老板摆摆手,说:“行了,少打听跟你没关系的事,也别去找一一问东问西,该你知道的,自然有你知道的时机,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留意可疑的人、奇怪的事,一一安全最重要,时刻谨记。”
向真正点点头:“明白,我还奇怪呢,那个谢叔叔说的挺严重,您也紧张得不行,至于的嘛,都多少天了,一点动静没有,别是想多了。”
吴老板郑重地说:“想多点没坏处,无事皆大欢喜,真有动静,就是大麻烦。”
向真正对于长辈们严正以待的夸张心态,多少有几分不以为然:“得嘞,时刻准-----。”
话没说完,办公室门被推开,李齐伊站在外面,神情自若,先打招呼“小舅舅”,再对向真正说:“走吧,别迟到了。”
夏城无冬,一月过去大半,秋风盛,凉意浓。
月底春节,其他年级已经开始放寒假,高三虽不放假,作息如常,但一年一度的大节将至,即使上着课、考着试,学生们的心情也比往日显得轻松许多,课间空闲聊天,充盈着佳节来临前的无限憧憬氛围。
“小爷,三十晚上你肯定是跟小舅舅李齐伊一起过,对吧?”巨子使用问句,答案却是不言而喻。
“嗯,叫了程净一起。”
“程净不回家过年了?”
“听一一说,程净觉得就几天假,来回折腾费时间,她家里人可能要来,没最后定。”
“晚饭后约着一起去逛花市,怎么样?小爷,前两年你非要自己一个人过除夕,哪都不肯去,今年有李齐伊和程净,人多热闹----。”施远方朝着巨子、柯一勇挤眉弄眼:“总该有兴趣参与一下吧?”
“随便。”向真正轻描淡写不拒绝,已是对“兴趣”二字的最高礼遇。
除夕花市又名“迎春花市”,并非夏城本地民俗,源自隔海相邻的花城传统,开办至今不过二十载。
花城花市始于明代,初名有“花渡头”之称,花城人讲意头“行花街,得好运”,借花积福,吉祥如意。
夏城花市的规模比不上花城花市,呈现模式也有相异之处。花城花市以花为主,各种品相花类数不胜数,而夏城花市以花为辅,饮食娱乐及样式新颖的小商品才是吸引大众的亮点,与南地夜市更有异曲同工之像。
夏城花市的场地,分别安排在沿海大道东西两头的大型露天广场上,东市场是花市最初的老场地,西市场是为了缓解花市一年比一年人多的安全隐患,从十年前开始运作的新场地。
柯一勇积极配合:“我提前规划一下路线,新闻说除夕夜预计会突破十万人逛花市,一年比一年旺。”
“是要规划一下,去年就人多,一团乱。”施远方兴奋之余难免不安:“记不记得有一年,南地元旦活动踩踏事件,死伤多少人,真得惨!”
“人挤人,有什么乐趣,担着出事的风险,理解不了。”向真正完全get不到聚集性集会的愉悦点。
“热闹啊,热闹是快乐的本能需求之一,人是群居动物。”巨子解读完“凑热闹”的意义,心里牵挂一事,问道:“小爷,李齐伊有没有提过,她和程净联系过念念没有?”
“没听说,你不是有顾念念微信,自己联系。”
巨子深深叹口气:“她不回复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向真正瞟一眼巨子的苦瓜脸,说:“行,有空帮你问问。”
心怀期盼,时间过得又快又慢,在矛盾情绪的跌宕起伏中,大年三十除夕夜到了。
“婆娑之水”门楣悬挂两个红艳艳的大灯笼,两侧石墙一串又一串小巧迷你灯笼延展排开,闪闪发光,犹如夜空亮晶晶的群星耀眼。
店门张贴大大的“福”字,推开往里走,直廊顶上七彩灯之间交织各式各样的小灯笼,色彩缤纷的光影如梦如幻,恍入华美奇境一般。
跨过雕花小拱门,大投影屏幕春节联欢晚会前的广告欢天喜地播放着,大厅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共享大年夜团圆盛宴的人们,眉开眼笑等待晚会开场。
靠近吧台一张四人桌,围坐吴老板、向真正、李齐伊和程净,桌上摆满美食佳肴,另有一瓶空了多半的自酿果酒。
程净两腮红扑扑的,酒意浸染眸光盈盈动人,两手捧起酒杯,笑靥如花:“小舅舅,一一,向真正,谢谢你们陪我过年,再敬你们。”一仰头喝尽杯中酒,叹道:“喝酒的感觉真是奇妙。”
李齐伊无奈地摇摇头,轻轻按下程净伸向酒瓶的手,眼神示意向真正往空酒杯里续鲜榨果汁,柔声劝:“慢点喝,等会儿还要去逛花市,喝醉了,只能睡觉,不可惜吗?”
“逛花市?”程净眼神迷蒙,恍惚片刻:“对啊,逛花市,说好带我爸妈一起去的,他们来不了,好可惜。”说着话,把脑袋歪向李齐伊,掩饰不住委屈:“一一,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在外地过春节,他们说好要来的,临时又变卦,说什么我长大了,他们也就放心了,长大的标准是一个人过春节吗?问他们为什么不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又说没事,让我别担心,没事变卦,谁信啊?说我长大了,又把我当孩子哄,真没意思。一一,你知道有一种说法,高考后离婚潮-----。”
“别胡思乱想。”李齐伊不太会劝人,又不愿程净于臆度的困境中越陷越深,只能转移话题:“念念的情况,等会儿怎么跟巨子说比较好?”
“念念?”程净面色微沉,抬手摩挲额角,不禁为难:“怎么说都会着急,向真正,你想想怎么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