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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暖黄的晨光透过窗帘,如同为熟睡的两人盖上一层金色薄纱。

      温久无意识往暖处蹭了蹭,整个人好像被一只大狮子卷在怀里,温暖舒适;“狮子爪子”强壮有力,安全感十足。

      “狮子……”他睡得迷迷糊糊,只隐约知道,“狮子”会保护他,肆意将手抚在“狮子”肚子上……

      手腕却被兀然抓住。

      “让我揉揉嘛,”他撒娇的声音软软糯糯,似在睡梦里耍起小性子,越被阻挠,越要往里钻,丝毫没察觉耳边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终于,他心满意足地整个人窝在“狮子”身上,好像还摸到了“狮子的尾巴”?

      ……等傅熠寒从洗手间出来,恰好温久坐起身,那人满脸茫然,呆呆望着他。

      “饿了吗?”傅熠寒表面波澜不惊。

      “我昨晚好像是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温久还没睡醒,懵懂问,“对吗?”怎会醒来就在床上?

      傅熠寒面不改色答:“沙发睡得不舒服,你自己走回床上,累得不记得了?”

      温久:嗯?

      看了一眼沙发,他确实没印象,可能真是太累?有那么一瞬,他想过会不会是傅熠寒将他抱到被窝,然而下一秒就觉得自己想太多,要是那人把他抱到轮椅上,自己怎么也会醒过来。

      “披上,”傅熠寒把外套递给坐着发呆的人,言简意赅,“别着凉。”

      “谢谢,”温久伸手接过,指尖掠过他的手背,被冰得“嘶”一声,“你的手好冷!”

      没等傅熠寒反应过来,温久抓住他的手,窝进被子里,嗔怒道,“来暖和一下,让我别着凉,自己倒冷着。”

      傅熠寒蓦地全身绷直。

      温久的掌心暖热柔软,覆在他手背上,被窝里暖烘烘,他不敢动,可思绪偏不受控制,想起刚醒时,温久在被子里“胡闹”。

      他刚浇下去的燥热,“嘭”地大张旗鼓反扑。

      而对危险毫不知情的人,此时正一脸无辜看着他:温久的皮肤是洁净的瓷白,瑰色的唇角微微上扬,稍倾身向前,松垮的睡衣滑落一大片。

      “别闹,”傅熠寒触电般强行抽回手,狼狈偏过头,“不冷。”

      “没闹啊,”温久撇了撇嘴,掀开被子,赤脚踏下地,圆润嫩白的脚趾踩在天鹅绒地毯上,好似被捧在匣里的珍珠,慵懒舒展开身体,“今天就要回去,两天好短。”

      不过,好像差了点什么,傅熠寒盯住他光洁的脚腕,眼神晦暗不明。

      “怎么了?”温久站起身,才注意到他眼里莫名的侵略性,本能意识到危险,“地上有什么?”

      “没,”傅熠寒闭上眼片刻,强行压下心底汹涌,脑中又再无端浮现起,老中医那本夫夫小书里某个小图……他摇了摇头。

      “我有点饿了,”对他的臆想一无所知,温久披好外套,握住傅熠寒的手,眉眼弯弯,“昨天听几位伯伯说这里的海鲜粥不错,特意叮嘱客房管家今天替我们准备一份。”

      早餐时,傅熠寒比以往更沉默,温久只以为他又失眠,正劝他多休息一会,龚鞠仁的电话就在这时打来。

      龚鞠仁欢快的声音打破套房里的宁静:“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温久莞尔:“先听好的吧。”

      “你红了,”龚鞠仁说完后,怕他误会,补充道,“演技走红。”

      前些天,龚鞠仁的摄影团队跟粤剧团拍幕后花絮、以及粤剧背景小故事,顺手把一段彩排放在粤剧团的社交账号上。

      彩排片段的开头,温久手捧台词,耐心对同团的后辈讲解:“这里是分隔八年的夫妻重逢,霍小玉误会李十郎已另娶,万念俱灰,心生死意;李十郎历经流放、诬陷,终与爱妻重逢,盼望夫妻相守,却发现霍小玉病入膏肓……”他长得唇红齿白,说话时眼睛带笑、柔风细雨,身上只穿一套简单的白T恤配长裤,气质干净温润。

      直到听到导演指挥:“开始!”

      下一秒,方才还笑意盈盈的温久,稍昂起头,眼中自然而然涌起迷惘的泪光,步态如行将就木般摇摇欲坠,哀声念白:“君虞,君虞,妾为女子,薄命如斯,君是丈夫,负心如此……”

      作为独守闺房的怨妇,苦等八年发现夫婿已另娶他人,悲恨断了柔肠,爱意变成哀怨,少妇从希望到绝望的怨愤,字字泣血,直听得人心底发揪。

      原本只是一段朴素的花絮,刚好时下一个演技综艺正火,不知被哪个戏曲爱好者挖出来:
      “这才是演员!”
      “情绪转换太厉害了吧!”
      “吊打大半人工人抠图精……”

      等这个片段流传开,有些人方认出:“这不是温久么?!”
      “我不相信!”
      “剪辑吧!”
      ……
      甚至有好事者找出温久以前的试镜片段,和花絮作对比,言之凿凿称演技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提升。没料到粤剧院的官方号亲自回答:真实演技,绝无剪辑,欢迎各位质疑的网友亲临现场考证。

      温久更是完全不担心,问:“坏消息是什么?

      龚鞠仁看热闹不嫌事大:”外面有流言,说因为傅熠寒满足不了你,所以你给自己找了个英俊高大的姘头。”

      温久:……

      傅熠寒挑了挑眉。

      套房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人,静悄悄,傅熠寒能清楚听见手机里龚鞠仁的声音:“好像是昨天你在网上红了后,有几个营销号跳出来暗示,因为傅熠寒,咳咳,那方面你懂的,所以你在外面包了个俊美迷人的姘头。”说到一半,龚鞠仁想着不好刺激太过,试图兜回来,“你别慌,他们造谣连图文也没有,我让熟人压下去了,啧。”

      两人聊了几句,结束电话,温久气鼓鼓:“外面的人好过分。”
      他和傅熠寒素来低调,谁会喜欢被人指点私生活?何况他干嘛找姘头,他可是有老公的人!

      “别生气,”傅熠寒夹了一块他喜欢吃的白糖糕到他碗里,没忍住,抬手戳了戳他的酒窝,对上那人的视线,扯开话题,“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择演花旦?”

      这是傅熠寒第二次有意无意碰他的脸,温久被他转移话题引开注意,答道,“其实小生和丑角我都工过,师父说我演武生欠了点火候。”

      小时候,他也想过演威风凛凛的将军,不过这么多年,倒已摸出自己的强弱项。

      “你呢?”温久眼珠一转,朝他眨了眨眼,“有没有想过,不用忙生意的话,会想做什么?”

      阳光明媚,映衬得温久的黑眸熠熠生辉,傅熠寒捏住勺子的指关节曲了曲,哑声答:“船长。”
      他还考过船长证,可惜太多烦心事,一个人出海更像是喘口气,没有享受。

      温久两眼亮晶晶:“好厉害!”

      将来,你愿意当我的乘客吗?傅熠寒在心底默默问。

      “有机会能带我出海不?”温久托起下巴,“我还没真正看过大海呢。”

      傅熠寒不假思索:“好。”

      “那说好啦!”温久像怕他反悔,握住他的手,煞有介事勾起手指,“一言为定。”

      两人的小指缠在一起,傅熠寒紧盯两人贴在一起的手,指尖感觉到那人柔滑细腻的皮肤,暖热的体温似从指腹流向全身。

      吃过早餐,傅熠寒下午还有个会要开,温久一个人在套房,正无聊,听服务生说附近有个私人会所,是专为来陪疗养院老人的年轻客人准备。

      既然这个疗养院是面对高端客户,配套会所想必不会差,温久一踏入大门,便感到扑面而来的气派。与古色古香的疗养院不同,私人会所的装潢洋气浪漫,里面不仅有室内独立娱乐包厢,还有各种高尔夫、马术等户外项目。

      “请问是温久温先生吗?”两位服务生主动迎上前,殷勤道,“您的包厢已准备好,这边请。”

      温久疑惑问:“我没有定包厢啊?”他明明记得他预定的是单人越野卡丁车。

      其中一个服务生暗暗责怪地看了哑口无言的同伴一眼,反应极快:“在开始前有些注意事项讲解,安全第一嘛。”

      将两人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温久若无其事答:“那行,走吧。”一手不动声色伸进裤袋,按通手机快捷拨号。

      两个服务生面上恭敬,一路将他迎进去,赔笑道:“教练就在包厢里。”

      “谢谢,”温久漫不经心打量了一眼四周,这里隔音做得不错,他走来一路,几乎听不见其他包厢里的声音,加上服务生将他领到的是最里面的一间,意味即使发生什么事,大概率没人能听到他的求救。

      其中一个服务生见他四下张望,偏不推门,按捺不住道:“温先生,快进去吧。”

      温久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后者对上他视线,后背莫名一阵发凉,心虚别开眼。

      “你们的‘教练’好大牌,不知道出来给客人开个门。”一手搭上门把手,温久不以为意乜了左右两人一眼,轻描淡写问:“对了,你们和里面的人是一伙的吗?”

      冤有头债有主,哪怕服务生在这时说一声,是被威胁,他或者会对这两人网开一面。

      方才催促他的服务生笑容一僵:“温先生,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服务生帮腔道:“我们对所有宾客一视同仁,温先生多心了。”

      “哦,”温久淡淡一笑。

      没等两个服务生反应过来,温久用力推开门,大步迈入,门“嘭”一声甩在两人面前。

      两个服务生对看一眼,不约而同低下头,快步走开。

      方才,温久嘴角微翘,目光冷峻,他本就长得张扬耐看,那一笑,竟有种杀气腾腾的明艳。

      可那又如何?两人心底明白:气焰太盛就得被磨掉。

      另一边,坐在包厢正中的青年,看到进来的温久,吐出一口烟,冷笑开口:“可算来了,”那人的五官轮廓与温久有几分相似,然则常年沉迷声色,让他两眼浑浊,面色发黄,“怎么,嫁给傅家的废人,就自以为出头了吗?”

      这人让温久想起当初强娶他的恶霸,连神态也如出一辙。

      他环视包厢内,里面包括他共六个人,挑衅他的青年左拥右抱,旁边还有两个劝酒的“少爷”。

      “聋啦?”温迪见温久居然无视他,彻底被激怒,“跟你说话听到没?!是太久没揍过你?”
      身为温久的弟弟,温迪一向看不起这个二哥,一是温夫人从小的区别对待,小孩最会有样学样;二是因为温久以前在娱乐圈做的事,害他和大哥背后被上流圈子笑话。

      昨天,先前他一直高攀不上的华亦青,竟主动约他吃饭,温迪以为有机会,没想到对方是跟他哭诉,说被温久欺负。为争取在男神面前表现,他自告奋勇,要替温家,教温久做人。

      “温少,别动气嘛,”温迪左边怀里的少爷半挨在他身上,讨好道,“你们好歹是一家人。”

      “啪!”温迪反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顺带一脚将人踹到地上,面目狰狞:“滚!会不会说话!谁跟他一家人!”

      幸好温迪身体早外强中干,那个少爷只是脸肿起,被打得敢怒不敢言,忍住屈辱爬到一边。

      温久皱起眉头。

      他越不说话,温迪越冒火,指着他骂:“他就是个卖的,跟你们一样,”昂起下巴,温迪轻蔑道,“不就他会挑,卖给个残废,比你们轻松,羡慕吧?”

      “道歉。”温久终于开口,“我不想脏了手。”
      和温迪这种人多说一个字也纯属浪费时间,普通争吵,他就当听狗吠,侮辱傅熠寒不行。

      温久语气听来表面平静,他盯住温迪的眼神,令几个旁观少爷毛骨悚然。

      甩开怀里两个少爷,温迪“噌”地站起身,瞪眼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蜥蜴:“你也配教我做事?!你就一卖脸卖身,只配被姓傅的残废玩……”

      不等他说完,温久径直走上前,顺手拿起桌上一瓶酒,朝桌上猛一甩。

      “哐当”一声巨响,伴随着几个围观的尖叫,玻璃酒瓶裂开两半,血红酒液溅了一地。

      被温久的举动吓呆的温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扯起衣领,像被拎鸡仔般拎起,话也说不利索:“你、你做什么?!”

      温久一手攥住他的衣领,一手用酒瓶碎开的尖端,贴上他的脖子,缓缓一划。

      鲜红的血瞬间渗出。

      “你疯了,杀人啦!”刺痛令温迪鬼哭狼嚎,还哪有刚趾高气扬的样子,“快去叫人啊!”

      温久嫌烦,手腕一转,冰凉的玻璃像随时会刺进脖子,温迪顷刻一声不敢吭,他这才漠然开口:“无关人等,出去。”

      几个少爷像得了赦免,一溜烟往外跑,包厢内只剩下两兄弟。

      “道歉。”温久冷冰冰注视快吓软的人,微暗的灯光折射他的眸色,被酒液衬成妖冶的红。

      “对不起!”温迪禁不住发抖,温久眼里没有半点温度,平静的疯狂,最为可怕。温迪被吓得痛哭流涕哀求,“不要杀我!我是你弟弟啊!”

      “哐当!”

      温久把酒瓶摔在地上,一松手,温迪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居高临下警告:“以后不要让我知道,你说他一句不好。”

      刚赶到会所保安室的傅熠寒,正好听到这句,登时一愣。
      画面里的温久和往日判若两人,暗红的包厢灯光照在他脸上,勾魂夺魄,有种妖艳的美。

      温迪张开口,却发现像哑了一样,一声发不出。只有脖子上的刺痛提醒他,这一切不是噩梦:他最看不起的温久,非但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差点杀了他。

      用纸巾擦了擦手,温久冷静走出包厢,迎面碰上守在外面的萧炎,还有一位看着像经理的中年男人。后者见他出来,没什么大碍,大大松了一口气,硬着头皮上前:“温、温先生。”

      包厢门没关,外面能听见温迪的嗷嗷惨叫,经理额头冷汗直冒:两个他都得罪不起,心累,但非得二选一,他更不想得罪傅家。

      “他是自己摔伤的,”温久轻飘飘瞥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几个少爷,勾起嘴角问:“是不是?”

      他话音未落,那几人点头如捣蒜,没想到网上的温久看上去平易近人,现实这么可怕。

      温久对经理粲然一笑:“那不就行了,我要走了。”

      经理不敢反驳,连忙抬手:“请、请。”

      在萧炎的陪同下走出包厢长廊,温久脚步一顿,在自己意识到前,嘴角擅自扬起:傅熠寒在门口。那人坐在轮椅上,英俊硬朗的长相,分外惹眼,可他神情严肃,浑身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你怎么过来了?”温久轻快跑上前,“只是一点小事。”
      他双目含笑,似撒娇般挽住傅熠寒的手臂,没经历过包厢那幕的人,怕是会以为温久是个和顺温软的小娇妻。

      傅熠寒眉头紧皱:“小事?”

      周围气氛一下紧绷,尤其是经理,喉咙似被掐住,呼吸不敢大气。

      温久半弯低身,一手搭上他的手背,声音温吞细雨:“第一次来这里,带我来的两个服务生瞎指路,好害怕。然后,碰上了我弟弟,他不小心摔伤,经理会处理的对吧?”

      那两个服务生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这时才知大难临头,未等傅熠寒发话,经理忙不迭开口:“会!会!该开除的员工马上开除!”
      在外人看来,温久在包厢里收拾温迪毫不手软,转头扑到傅熠寒身上,又装出一副柔弱可人的模样,真就仗着宠爱胡作非为。

      懒得再呆在会所,傅熠寒递给萧炎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既然温先生说温迪摔伤,那不摔个断手断腿脑震荡,说不过去。

      两人从会所出来,回到车上,傅熠寒的脸色仍未好转,他本就气势强硬,眼下似随时会赐死人的暴君,温久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

      在傅熠寒眼里,温久看着自己抿嘴偷笑,嘴角泛起两个小酒窝,灵动活泼。

      温久挽住他的手没有放开,反调皮用指尖撩过他的掌心:“你的公事忙完了吗?”

      “保镖说收到你的电话,我不放心,过来看。”傅熠寒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还害怕吗?”

      刚在监控看到全程,他知道温久在演,无论是网上那个“天生戏子”,还是刚才发狠维护他的温久,或是现在软绵绵窝在他怀里的人,他都要。

      “怕,”温久顺势伏在他身上,像只慵懒用尾巴勾人的猫,“你要怎么安慰我?”

      傅熠寒低下头,两人的鼻尖相隔不到几公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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