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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大雨下了一夜。

      朝霞灿烂,晨光照亮古老的大宅,经过洗练的天空澄澈透明,原本死气沉沉的花园中,久违响起小鸟的啼鸣。

      “唔……”温久惬意伸展开身体,松软暖和的被子,像被云朵包裹一样舒服。
      他从小跟着戏班讨生活,一年大半时候都在风餐露宿,难得能安稳一觉睡到天亮,简直奢侈。

      想撑起身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身边人握住,十指相扣。

      看来那人和自己一样害怕打雷,温久弯起眉眼,悄悄看向闭上眼的傅熠寒。白天看他脸上的伤疤,依旧触目惊心,倒不似昨晚般令人恐惧,温久小心松开手,准备踏下地,却见那人忽然睁开眼。

      “我吵醒你了?对不起,你继续睡。”温久不知道,在傅熠寒眼中,他身上的丝绸睡衣衣领滑落,露出大片旖旎春色。洗掉浓妆艳抹,温久本长得朗目疏眉,朱唇粉面,刚睡醒的声音更柔得化开一样:“不知道他们愿意放我们出去了没。”

      傅熠寒强迫自己闭上眼。

      自讨没趣,温久也不生气,站起身,打开墙边的落地衣柜,登时咂舌:现代人的服饰,这么……奔放的吗?一件件花花绿绿,荧光桃红,穿出去会被误认成交通灯的程度。

      挑拣半天,温久勉强选了一件低调的白衬衣和棕灰裤子,在镜前比划了一下,便解开纽扣。丝绸睡衣滑落在地,露出光滑如玉的背、精致白皙蝴蝶骨,堪称完美的身体线条展露无遗。

      衬衣偏大,温久不得不卷起衣袖,似乎感觉到些什么,回过头。

      前一秒,傅熠寒飞快收回视线,闭上眼,然而温久穿他衬衣的身姿,不依不挠般浮现眼前。

      温久抿了抿嘴,说起来,还没人告诉过他到底傅熠寒能不能看见。

      走到卧室门前,温久伏在门前听了片刻,总算捕捉到一点人声,用力拍门:“开门!再不开我就放火烧掉这里!”

      许是威胁生效,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咔擦一声,房门被打开。

      门外是个未见过的大叔,对方低头向他问好:“温少爷早。”

      这位大叔不在昨晚围观那些人里,对温久的态度客气疏离,倒看不出鄙夷或恶意。

      见他勤快收拾房中凌乱,再勉力扶起傅熠寒换衣服,温久想了想,主动上前道:“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吧,大叔怎么称呼?”

      “叫我陈叔就好。”陈叔藏起心底诧异:昨晚闹成这样,他以为温久对大少爷应该厌恶至极才是。两人一起将傅熠寒抬上轮椅,陈叔礼貌表示感谢,“我是以前大少爷的管家,现在在这里打杂,负责照顾大少爷。”

      温久一愣,听陈叔道:“请温少爷和大少爷下去吃早餐。”

      三人坐电梯下楼,餐厅只有两个工人,手上握着鸡毛掸子,挨在窗边聊天。见三人下来,工人不以为然扫了一眼,招呼不打,我行我素。

      环顾四周,温久昨晚来得狼狈,这时方有空认真打量这栋老宅。饭厅似乎没楼上那么破,依稀看出雕梁画栋出自大家之手,古色古香的装潢,配上梅兰竹菊屏风隔断、织帐竹帘,墙上挂了几幅山水字画,他的目光在工人打扫的花瓶上停留少顷,弯身在餐桌前坐下,看向桌面。
      一盆粥,五碟小菜,素荤各半,表面无可挑剔,温久拿起筷子,看到骨碟上的裂痕。

      陈叔刚把傅熠寒推到餐桌前,轮椅上的人冷不防抬手用力一挥,他面前的东西全洒在地上。

      温久被吓了一大跳,反观一旁的工人眼皮不抬一下,似乎早习以为常。

      难道以后每天都要这么开始么?

      垂下眼,温久心底感叹往后恐怕要过得很艰难,端起面前的粥,只尝了一口,险些没吐出来:“这粥?”白米没煮透就算了,好像放了一吨盐,齁得辣喉咙。

      陈叔安慰道:“我等下让人从外面订,请温少爷稍等。”

      用水漱过口,温久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涩味去掉,问:“这里没有厨子吗?”

      陈叔避开他的视线:“有的。”

      看了看身边的傅熠寒,温久目光落在满地打翻的早点上,斟酌片刻,开口:“陈叔,能麻烦你把所有佣人叫来吗?”

      怔了怔,陈叔见墙边两个工人在交头接耳,沉下脸,答道:“好。”

      等陈叔去喊人,温久偷看了傅熠寒一眼,那人两眼漠然,仿佛对自己“狐假虎威”的举动视若无睹。

      饿着肚子等了快十分钟,几个工人才满脸不情不愿来到饭厅,总共五人,全在昨晚见过。

      温久一一扫过他们的双眼:“谁是厨子?”

      一个中年男人翻了个白眼,站前一步,一眼不看他,吊儿郎当叠起双手。

      面对他的挑衅,温久没像他们想的那样,气急败坏,仅平静宣布:“你现在收拾东西走人,谁请的你,回去找谁。”

      中年男人斜乜了他一眼,明显没当回事,昂起下巴:“凭什么?”

      认出他的声音就是昨晚阴阳怪气的人,温久不怒反笑,好整以暇道:“凭如果你不走,我就报警,说你毒害主人,偷窃财物。”挑起眼眉,温久看向其他人:“还有没有谁不想干的,和他结个伴,省得我一个个开除。”
      不知道会在这个老宅呆多久,温久可不是受气包,这些人存心让他不好过,那就干脆大家都别过了。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他们对被派来这里做工本就多有不满,无非图个清闲油水多,还能看落魄家主和温久的笑话,没想到,这个声名狼藉的“新郎”这么不好对付。

      一个中年女人带头大声嚷嚷:“你凭什么开除我们?”

      “陈叔,麻烦你报警。”温久站起身,一手撑在桌上,演起骄横少爷手到拿来,无视撒泼的女人,笑眯眯问:“这个大叔,我看你脖子的大金链不错;这个阿姨,我看你的金镯子更漂亮……不知是用那个古董花瓶换的,还是用家里的银饰瓷器当来的?”

      傅熠寒坐在主位,在温久身后,想将主意力从他曼妙优雅的身段移开,又被他的嗓音勾住。和昨晚的软语温言不同,温久这时稍压低声调,听起来柔中带刚,清脆有力。

      跟戏班走南闯北,温久也曾到过不少大户人家登台,谁家真有几分底子、谁家假货充门面,班主教过他辨识。这硕大的老宅客厅里,只剩一套红木雕花饭桌是真品,“银器”餐具、古董字画、乃至玉器摆件,竟统统是赝品。

      被他戳中要害的中年男人用手指着他:“你、你别含血喷人!”

      “梁彦!”忍无可忍的陈叔站到他面前,一把打掉他的手,疾声厉色道:“放尊重点!”

      起初温久无法确定,到底是这些佣人手脚不干净,还是宅子的东西早就被人偷龙转凤,纯粹想诈一诈陈叔和这群人。

      听说傅熠寒没出事前,在傅家是令行禁止,加上好歹是豪门,不可能放一堆假货在老宅。

      方才一说出西北货,温久观察到陈叔眼中霎时涌起的愤怒;反观站成一排的佣人,个个目光闪躲,分明是被揭穿罪证心虚。

      怕温久真会报警,厨子和那个女人恼羞成怒:“我们走!”

      几人头也不回走出饭厅,温久重新坐下,舒出一口气:这下可清净了。

      打扫干净地上的残余,陈叔面对傅熠寒和温久时,仿佛看不出刚爆发过,平和道:“温少爷稍安勿躁,我现在去厨房做些东西给你们垫垫肚子。”

      温久喝了一口水:“麻烦你了。”

      走出饭厅时,陈叔见那五人围在楼梯边,大骂温久,当经过的他透明。

      出完气,一个帮工担心问:“我们会不会真被解雇?”
      另一个帮工附和:“对呀,我还有一大口子要养活的,他心真毒。”
      “怕什么!有点出息!”厨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凑近:“现在傅家做主的是二太太和三太太,能不能做好差事看的是她们,轮得到这个二世祖说话么?!”

      被他一鼓动,其他人瞬间有了底气:“说得对!”
      “我们回去找二太太和三太太,让她们好好敲打温久。”
      “就是,不看这里的主人是谁。”

      坐在饭厅,温久刚好能从落地窗看到结队离开的工人,转向身边的傅熠寒,缓声问:“打个商量呗,等换些可靠点的工人,我们就好好吃饭,行不行?”

      傅熠寒沉默不语。

      “生气和不吃饭伤身哦,”陈叔端早餐进饭厅,恰巧碰上温久在劝说傅熠寒,“……气出病来无人替,况且伤神又费力……”

      在人后,温久无半点骄矜,说话时温情和顺,似在劝教一个不听话的小朋友:“我猜你现在在想,‘凭什么教我做事’,放心,等你好起来,我就自动消失,行不行?”

      令陈叔讶异的是,大少爷竟然不发飙?还乖乖坐着听?

      说到一半,温久回过头,一眼看到陈叔手上的早餐,两眼亮起:“辛苦陈叔。”

      见温久主动起身要接过,陈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连忙道:“目前只有这些,委屈温少爷。”
      他同样有听过有关温久的传言,传得这人像个娇蛮任性、欺软怕硬的小丑,还担心温久会不会暗地磋磨大少爷,现在看来,似乎事实正好和谣言相反。

      “没事没事,我都可以。”温久一夜没吃东西,像能吃下半头牛,“好吃!”

      饺子煎得金黄酥脆,一口咬下去,鲜美的肉汁在舌间迸发,配上一口爽滑清淡的豆腐汤,五脏六腑温热慰贴,这样才是开启一天的正确方式。
      低头小口小口抿汤,温久吃得津津有味,满足得眯起眼,没什么是吃饱喝足不能解决,如果有,那就再吃一顿。

      傅熠寒看向自己碗里,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东西,为什么他吃得这么香?

      吃饱喝足,温久瞥见傅熠寒身前只有一碗汤和半个饺子,不解问:“他只吃这些吗?”

      陈叔苦笑道:“大少爷胃口不太好,平常要靠输液补充营养。”今天还比昨天多喝了半碗汤,他接着道,“关于走掉的佣人,温少爷不用担心,最快明天,会安排新人过来。”

      抿了一口茶,温久问:“他们是故意安排这些人的吗?”

      陈叔答:“这回过后,应该会收敛一些。”

      “陈叔,”温久抬眼直视他,开门见山问,“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们不让你当管家?”
      问出口后,温久不忘暗中观察傅熠寒的反应,那人一动不动,似全然无视他俩的谈话。

      “这是二夫人和三夫人的安排,我只是个佣人,不好置喙。”陈叔坦然回道,“傅太老爷和太夫人对我和我家人有恩,只要能跟在大少爷身边照顾,职位不重要。”

      原来如此,温久心里有数,自己只来了这里半天,要是陈叔上来就跟他说现雇主坏话,反有问题,他点了点头:“知道了,请问你在傅家多久?”

      陈叔答:“快有四十年。”

      原来是老功臣,温久想,被从管家降成打杂,恐怕也是逼忠于傅熠寒的老人离开的手段。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又问:“对了,能帮我一个小忙吗?”

      陈叔:“温少爷请说。”

      “不用喊我少爷,怪别扭的,叫我小久就行。”温久连忙摆手,不好意思问,“我想剪头发,这附近有店吗?”

      “这里是城郊半山,没什么高级品牌。”担心温久该不会是想跑回家,陈叔隐晦道,“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帮你叫车到市区;又或者,下午大少爷的护理师和发型师会来,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他们为你处理。”

      没他想那么多,温久只是发自内心不想忍受顶着一颗海草头,欣然感谢:“太好了,谢谢。”

      放下心,陈叔道:“如果没什么事,我推少爷上去休息,有事随时按铃。”

      温久站起身:“我帮你?”

      一直入定似的傅熠寒,听到这句话,眼皮极轻地颤了颤,仍一言不发。

      陈叔眼中暗藏欣慰:“劳烦小久。”

      听陈叔说,除去吃饭时间,傅熠寒喜欢独自呆在书房,不允许其他人打扰。

      温久正乐得空闲,电话铃响,见陈叔接通后,回头对他说:“小久,你的行李到了。”

      行李?温久反应过来:“哦。”应该是原主的东西,按他的记忆,温家接下来会收回他的房子、银行卡、车子……能容他栖身的,真就只剩傅家这栋老宅。

      保安把原主的行李搬上客房,温久为免被看出端倪,委婉谢过陈叔提出帮他整理的想法,关上门,想借机摸清原主的状态。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在隐藏摄像头记录下。

      一箱是乱七八糟的衣服,据说是大牌,温久不懂,他的审美无法理解,放到一旁。

      从另一个箱子里找到震动的手机,上面几十个未接来电,温久一拿起,随即见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XX医院,他想也没想接通:“你好?”

      “温先生,总算联系上您了,祝您新婚快乐!”电话那头是个阴柔的声音:“您在我们这边预约的整容手术,需要替你更改时间吗?”

      印象中,原主好像是为迎合某个人特意“换头”,温久一时没记起,脱口而出:“我要取消。”

      对面紧追不舍:“我们可以改时间……”

      温久斩钉截铁道:“不用!抱歉,我不会去的,请取消。”要真对自己不满意去整容就算了,换作是他,绝不愿无故挨刀。

      挂掉电话,他打开原主手机,“温久”似乎相当自恋,几百条视频,全是各种姿态的自拍。

      温久:……

      监控中,傅熠寒看到温久竟在对镜重演自拍视频,说搞怪又不似,更像在模仿。

      傅熠寒:这人到底在做什么?

      研究半天原主的生活,听说中午傅熠寒不想下楼,温久在客房睡过午觉,便听见陈叔敲门:“小久,你是不是要剪头发,Tony先生来了。”

      被陈叔带到别墅走廊外,踏出落地窗那刻,温久放眼望去,是一个干涸的池塘,塘中杂草丛生,假山长满青苔。不远处还有个破败不堪的玻璃花房,一个生锈的秋千,他猜想,这栋傅家老宅,鼎盛时期想必颇为气派。

      “麻烦你,”陈叔的声音让温久回过神,“这位就是Tony先生,你们聊。”

      “温先生你好,”Tony表面彬彬有礼,但似乎无意掩饰眼中冷淡:“我是傅先生的发型师,很高兴为您服务。”

      点头坐下,温久有点后悔,听他问:“请问温先生想要什么造型?”

      温久不假思索:“把绿色洗掉,剪个简单的。”

      准备好应付一堆难缠要求的Tony:就这?
      温久的“名声”全网无人不知,要不是看在陈叔面子,Tony根本不想碰这人,没想到……装作挑选工具,他心情复杂问:“还有吗?”

      以为自己要求太高,温久答:“那去掉绿色也行,我可以自己剪。”

      Tony:感觉被看轻了怎么回事?

      平心而论,温久的五官轮廓无可挑剔,要不是他做那些破事,单看脸绝对是时尚的宠儿。

      为他披上理发袍,Tony作为理发师的自尊心被激发,拿起剪刀,严肃道:“既然陈叔把你交给我,我就得对我的作品负责,不会敷衍。”

      温久:?

      为把温久那可怕的海草头弄好,Tony着实费了大功夫,忍不住碎碎念,说再好的发质也不能这么折腾,把温久给念睡着了。

      “温先生、温先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久被摇醒,Tony兴奋的尖嗓门就像个喇叭在耳边播报:“你快看看!”

      眨了眨眼,温久抬起头,镜里的人一头清爽的深棕短发,气质干净灵动,与那个顶着一头海草的温少爷简直判若两人。

      “是不是好多了?”Tony的剪刀下出过不少换发型如整容的人,温久是变化最大的,不过,主要还是底子好。

      “谢谢。”温久站起身,感觉轻松自在多了,听Tony还在叮嘱他:“建议你把以前那些牛郎风衬衣全烧了,换成简洁风的配搭,我可以发给你参考。”

      温久莞尔:“好,我会的。”

      午后的阳光照亮温久的双眸,他说话温文尔雅,举止大方贵气,完全不像网上那个哗众取宠的小丑,Tony再度怀疑人生:难道先前他看的是另一个人?

      *

      楼上,傅熠寒刚结束一轮“理疗”,陈叔边帮忙收拾东西,边提议:“大少爷,去年品牌送过一套纪念耳环,能不能送给温先生?”
      放在外面的古董是上一辈传下来,傅熠寒有几个私人金库,分散交给不同人管理,一般人不知情,以为他的资产被分得差不多。

      坐在窗边,傅熠寒望向在走廊上和Tony聊天的温久,淡淡问:“为什么?”

      陈叔笑答:“他赶走了那些工人。”还帮忙照顾你,这点陈叔没明说。

      看到温久似乎在和Tony交换联系方式,傅熠寒离开窗边,漠然答:“可以。”并不是那对耳环有多适合温久,而是讨厌欠人人情,尤其是那人。

      送走理疗师和Tony,陈叔找到在花园发呆的温久:“小久,快到晚饭了,饿了吗?”他把一个丝绒礼盒递到温久手上,“大少爷的一点小礼物,希望你不嫌弃。”

      “傅熠寒?”温久以为自己听错,“为什么?”

      “我知道你搬进来时并不愉快,”陈叔和蔼道,“虽然不知道你想在住这里多久,相遇就是缘分,希望你在这里住得开心。”

      “不用这么客气,”温久接过礼物,“其实我没地方可以去。”眼中浮起一丝淡淡的落寞,他扯开话题,“能不能问,傅、傅先生的视力,还好吗?”

      “火灾里的烟雾对眼睛造成了一定损害,”陈叔从善如流答,“会恢复的。”

      原来如此,温久今早还奇怪,为什么昨晚傅熠寒像失明,今早却能看到桌上的东西,是真眼神不好。

      楼上的傅熠寒打了个喷嚏。

      晚饭时,陈叔把傅熠寒推下电梯,见温久在帮忙端菜,过意不去,劝道:“小久你坐下吧,这些让我来。”将傅熠寒推到主位,陈叔不忘赞道,“小久换了个发型后精神多了。”

      他话音一落,傅熠寒便看到从厨房出来的温久,深棕发色闪亮有光泽,带笑的凤眼潋滟动人,像个明媚的小太阳。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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