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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碧螺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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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公子,这儿有人坐么?”
一个显得圆滑而调侃的声音在奉剑耳边响起,他抬眼一看,正巧对上一双桃花眼。
奉剑四下望了望,空位明明还很多嘛!为难地再看了眼那人,仪表堂堂看起来也不像坏人。觉得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那来人面色一喜,刷得一声潇潇洒洒地收起手中的折扇,便落落大方地坐了下来。
“唉!”隔壁桌的路人甲捅了捅路人乙,接着将头凑过去小声道,“看,那不是洛阳财霸慕容家的小公子,慕容优么?”
听了路人甲的话,路人乙贼头贼脑地看了眼,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但转而又纳闷起来,轻轻扯了扯甲的衣袖,小声道,“这慕容优不是全洛阳第一的纨绔弟子么?他平日素喜美女,今儿个怎么跟个小爷混到一起了?”
“瞎了你的狗眼!”路人甲颇有恨铁不成钢意味地狠狠拍了拍乙的脑袋,才道,“你眼睛不好使啊?也不看看,那位小爷唇红齿白,面似桃花,眼含秋水的模样,那不是活脱脱一个女扮男装么?”
“那也不对啊!他一个风流子弟干嘛来客栈?寻花问柳不该去哪温柔乡么?”乙似乎不开窍,又孜孜不倦地问道。
“这不是废话么!”甲瞪了乙一眼,大大灌了口茶水才道,“勾栏之内的姑娘哪能引起这花丛中的老手的兴趣?”
乙大表受教地点了点头。
甲又凑到乙的耳边说道,“对于慕容优,洛阳的黛粉桃红早就入不了他的眼了。据说,他现在喜欢上了些江南的姑娘。还别说,打那儿来的姑娘,不只那脸蛋儿长得精致,皮肤好得能掐出水;就连那说话的调调都是吴侬软语,让人光听着就酥了骨头。还有那性子,更是柔得跟水似得,让人那叫一个舒服啊!”
“听公子的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那慕容优倒也不生分,把扇子往桌上一搁便自顾自地拿了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茶。
“嗯。”
奉剑看着他的举动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起初他对他是有些戒心的,但是却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身上带着某种熟悉的气息。让自己就是不能那他当陌生人对待。
“我们是江浙一带过来的。”不自觉地便回答了他。
“哦~”慕容优点了点头,像是来了兴趣,眼睛微微眯着勾唇一笑。
这时甲又捅了捅乙,暗暗指了指慕容优,“看!那就是对待猎物的表情!”
慕容优放下手里的杯子,一条腿优雅地搭上另一条,用扇柄轻轻地敲了敲桌面,才展颜一笑,“我就说嘛~公子身上自带着江南水乡清雅恬淡的气质。”一双桃花眼,又微微眯起,流溢出玩世不恭却又致命迷人的风流。
“公子过奖了。”奉剑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才再开口,“在下,姓司徒,名奉剑。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呵呵~”慕容优随手将胸前的发拨到身后,朗声笑了笑,“我和司徒兄实在是有缘,同是复姓。”说着他握着扇子做了个揖,“在下复姓慕容,单名一个优。字,荣泽。”
看了两人一言一语聊了开来,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醒秋笑了笑,便起身道,“两位公子慢聊,我先去看看客房。”伏了个身边便转身上楼去了。
慕容优一双勾魂的桃花眼看了看醒秋,又转回奉剑身上。只见他捧起桌上的茶又闻了闻,面色好像很享受,“碧螺春,新茶,甘香醇正,汤清味醇,极品。”
“哦?”奉剑看了眼杯中名茗,来了兴致,“慕容兄,可也爱茶之人?”
“看!那是搭讪第一式,找共同语言!”甲把茶杯一放,一脸严肃地开口。
“那然后呢?”乙问道。
“然后自然是各回各家,同时约好下一次的见面。”甲瞥了眼乙,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为什么?不该是请姑娘共赴良宵,共进晚餐么?”
甲伸手大力一拍乙的脑门,“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欲速不达?!”
另一边。
慕容优眉峰一挑,微眯着眼,狡黠地像个狐狸。只见,他一展手里的扇子,风姿潇洒地摇了摇才道,“那是自然。”他掀开杯盖,任那茶香悠然地飘逸出来,“这碧螺春,产于苏州的太湖洞庭山,洞庭分东、西两山,且两山都由于处在水间故气候温和,又由太湖水飘散出的袅袅雾气,使得那里常年空气湿润。加之那里的土壤土质都极适于茶树生长。”接着他一收扇子,指着那杯清亮的茶汤,“就是那得天独厚的地形,才产出了这茶中极品。”
奉剑点了点头,道,“慕容兄所言极是,我在家中曾读到书上说……”
就这一壶清茶,两个年轻人就这么坐了下午。
黄昏之际,慕容优望了眼天色,眼珠一转道,“司徒公子,你这初来乍到,是要常住客栈还是找个宅院落脚?”
“自然是找个宅院。”奉剑放下手里的杯子,四下看了看,才说,“客栈太吵了,常住我怕是住不惯的。”
听了这话,慕容优笑得更盛了,白玉般的脸上挂上了一抹自得的笑意,“我有一个朋友正好要把一个宅子租出去。院子很僻静,司徒兄一定会喜欢的。要不,我明儿个带你去看看?”
“这……不会太麻烦吧?”奉剑面有难色。
“这有什么麻烦的?”说着,慕容优用握着扇子的手伸过奉剑的肩膀,一把将他搂了过来,“你我一见如故,我认了你这个兄弟。既是兄弟,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这……这……慕容大哥……你,你先……先把我,放开啊!”奉剑在慕容优的怀里扑腾了会儿,实在挣不开,只得开口求饶。
“好说!好说~”慕容优松手的同时,一展扇子,羽扇纶巾风流才子。衬得在一旁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奉剑完全没风采。
“公子……”刚从楼上下来的醒秋正巧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站在一旁偷笑起来。
慕容优伸手替奉剑捋了捋发丝,才起身,双手握着扇子作揖道,“贤弟,今儿个已经晚了。我就先走了,明早再来带你去看宅子。”
说着,他又向醒秋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走到客栈门口时,一阵恰如其分的微风鼓起他月白的袍子,更衬得他是长身玉立,衣抉飘飘。
当天晚上,奉剑坐在窗边看书,醒秋在床边理着包袱。
书上那些蝇头小楷的字密密麻麻,可就是奉剑就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终于,他叹了口气,放下手将手里的书甩到一旁的桌上。接着,他看着醒秋的方向,试图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张开嘴又不知从何开口。
“公子,想问什么?”醒秋停下手头的活儿,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再次收到包袱中。
“醒秋,你可认得慕容优?”奉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今儿见过,算是认识了。”醒秋起身理了理床面,让他显得更平整些。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奉剑声音大了些,“你对他没有同伴的感觉么?”
醒秋直起腰拍了拍手,轻舒了口气道,“没怎么接触,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或许是你太敏感了。”说着,她打开门,道了声晚安便关门出去了。
跨出房门,醒秋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回自己房间去了。奉剑现在只是模模糊糊地恢复了以前的记忆,没有认出优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当初,她没告诉仲天奉剑的身世,现在也没道理道破优河的身份,一切顺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