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奇谈』瞬息浮生》翌翼

21、窥心

　　第二十章
　　“来，快点披起来。”我从尚轩手里把昊玥的衣服接过，然后仔细地给他穿上。黑发的少年紧紧地抓着手里的权杖微红着脸有些害羞地闪躲着我的手。

　　“这是什么？”我颇为好奇的摸了摸他手里的权杖，那杖子浑身沐浴着金光，闪亮极了。

　　“这个？”昊玥将那杖子放到我手里，任我把玩。

　　“婳琤，这是雷神的雷阙，快点还给昊玥。”尚轩撩开我耳边的碎发，附在我耳边轻声地耳语着。

　　“我是婳峥！”我听话地将雷阙还到昊玥手里又指了指自己，笑着开口。

　　“婳琤。”昊玥重复着我的话，然后眨了眨眼睛。

　　“这个是尚轩。”我又指了指身边的人。尚轩侧脸看着我伸手抚了抚我那被绾起的发，眼神清亮透彻带着丝丝缕缕的柔情。

　　“嗯！我知道了。”昊玥重重地点着头，如丝如锦的黑发在空中飞扬又落下。像极了黑色的蝴蝶，很好看。

　　“婳琤，你带昊玥去极穹吧！”尚轩放下了抚着我的手，然后拍了拍昊玥的肩膀，“跟着她，婳琤会带你去住处的。”

　　“好！那拜托你了！”昊玥先是歪着脑袋看着我挠了挠头发，然后笑了。那个笑容，明媚地就像此刻的阳光。

　　“你是什么时候降世的？”昊玥并排走在我身边，试着找话题。

　　“早你四天。”我仔细地算了算时间，整整四天不差分毫，“啊！这里就是极穹了！”我举起手向上指着，所谓极穹是悬浮在天上某个峰顶的峰上峰。

　　极穹，顾名思义当然是位于天山之顶最靠近天空的地方。
　　那个地方无论昼夜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夜晚眺望天山之顶可以看见地球的倒影的原因。那个地方空气略微稀薄，点点的电离子悬浮在空气里，好象是飞舞的萤火虫，漂亮极了。

　　“你好！我是昊玥。”昊玥笑着朝身边挥了挥手，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仲天正朝我们的方向走来。

　　“我是仲天。”经过我们身边时，仲天略略停顿但是在留下一句话后又很快离开。

　　“他讨厌我？”昊玥皱着眉头，抬手揉着头发表情看起来有些受伤。

　　“他是个闷葫芦啦！内心还是很火热的！”我摆了摆手，示意昊玥根本用不着难过。

　　“唉？”昊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

　　“我就是知道啊！我还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呢！”我向前走了几步，接着旋身看着身后呆愣的昊玥笑得格外开心，“因为，我的本质是水，所以我可以看穿你的心哦～”我一边说着一边倒退着走着。

　　“当心！”突然，昊玥喊了一声，接着他向前窜来，拉着我的手将我带进了他的怀里。我小心地往后看了眼，身后是一个足足两尺长的裂缝。

　　“谢谢。”我有些窘迫，撑着他的胸膛站直身体，然后低着头轻声道谢。

　　“那个……也没什么啦～”昊玥笑得很爽朗，“对了，应该还有一个已经诞生的同伴吧！”

　　“嗯！那个是帝昀，我带你去找他啊！”说着，我拉起昊玥的手小跑起来。

　　“婳琤！我昨天在飘渺林里发现一种果实，一落在地上便会飘散无形，但是会散发出一种很好闻的味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昊玥的脑袋连带着他那十分精神的语调从天池瑞极周围的草木中探了出来。

　　“好啊！”我将手里的石块顺手扔进池里，接着起身掸掸了衣襟。

　　“在哪里？”我仰着头看着参天的巨木。这树的根茎几乎有一半长出了地方，盘根错节，遒劲有力，正以万分诡异的姿态蜿蜒着向上生长着，似是要直达天际。只是枝桠繁盛茂密，站在树下甚至看不到一丝阳光，更别提看见树上的果实了。

　　“那里啊！看见了么？”昊玥用雷阙不断地想着一个方向指着，我也顺着那个方向使劲地张望却什么也没看见。

　　一时心急，我左脚在地面轻轻一点，飞身而起轻盈地跃上了树梢。稳稳地坐在枝杈间，我开始拨开树叶仔细地翻找。

　　有了！
　　油绿的树叶间缀着一个个泛着粉红色泽的锥形果实。仔细观察果皮是透明的，是果肉由内而外的透出了丝丝的粉。小心地摘下一颗放在手心，凑到鼻尖细细地闻了闻，浓香馥郁的果实气息充斥整个鼻腔。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芬芳浓郁的果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这个很好吃！你要吃么？”我摘下另一个，拿在手里向昊玥挥了挥。

　　“你当心些！”昊玥在树下抬头看着我，表情紧张得不得了。

　　“我很当心啊！”我不以为意地说着。接着，我起身捧着一颗果实跃下枝头，可是枝桠的繁密让我一个不小心失去了重心，接着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跌了下去。

　　噗通一声闷响，我掉在了昊玥的怀里。

　　哀鸣着从昊玥的怀里爬了起来，手臂处是一阵陌生的感觉——疼痛。很不好受，感觉那块地方像是火炙似的滚烫，有鲜红的液体不断地从皮肤上被撕裂的那道口子里缓缓涌出。我突然觉得眼眶发烫，接着就有什么温暖的液体从眼里掉了出来。

　　天空，也渐渐变得灰暗，豆大的雨珠从天空上倾倒而下，砸在人的身上，有些疼。

　　“唉！你别哭啊！”昊玥动地上爬起来，扶着我的肩膀大声地说着，好像是有浑身的气力却不知道往哪里使似的。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隔着满眼的水汽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哎呀！婳琤，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昊玥手足无措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那样子颇为滑稽，“我扮鬼脸给你看啊！”

　　下一刻，昊玥扭曲的脸在我的眼前被放大。那滑稽的样子还真是让我笑出了声。

　　“啊哈～终于笑了。”昊玥看了我的反应，立刻伸出手来替我擦干眼泪。

　　“你也受伤了。”我低声啜泣着，小心地捧起他的手臂，那上面有一道整整两个虎口长的伤口。

　　此时，雨量也开始渐渐减小变缓，丝丝的阳光又探出了云层。

　　“啊！没关系啦！你不哭就好了！”昊玥淡淡地瞥了眼自己的伤口，然后收回手，看着我傻兮兮的笑了起来。

　　“傻瓜……”眼睛里又有眼泪开始积攒。已经收住的雨势，也淅淅沥沥的又飘起了雨丝。

　　“唉唉！你别再哭了！”昊玥的脸也跟着我的反应开始变得焦急。

　　“你真是好人。”我揉了揉眼睛，拭干眼泪抬起头冲着他笑了。

　　“嘻嘻，那你以后要是在哭，我就陪着你，逗你开心啊！”昊玥伸手在我脸上胡乱地抹着。

　　“好。”我看着他，怯怯地答着。

　　“伤口还疼么？”此时，尚轩拨开枝桠从树林里探出了身。

　　“唉？你不是应该守着还没诞生的同伴的么？”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不看看我的心，你就知道了啊！”尚轩在我身边蹲下。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心里想着，只有尚轩，我不愿意透过窥心这种方式来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