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湖边 ...
-
时间自神话时期之后就生活在森林里。一个人住在密林之中。
在漫长的向天时期啊，这里只是一片蛮荒之地。占着向天大□□分之一的土地，却只有几户人家。连在缘梦谷的向天王朝都城中的一个小小的巷子都比不上，土地比空气还便宜。
两个神的转世也好找，男的就是林木目，女的就是初泉。但时间从不去找，他不愿也不敢面对。
他住在森林之神留给他的房子里，早上去悲伤潭发呆，中午在大湖中心野炊。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时间仿佛停止。他也想过出去，但向天王朝似乎不太稳定、有点乱。还不如森林里。
好吧。
湘妃竹长得真好。他看着竹林，又开始了一天的循环。
他在森林边得到几个荷花苗，在屋子里种。一水的白花，高洁得很。
他看着欢喜，打算移到大湖的小岛边。
阳光下，大家都很寂寞。
蓝鱼看着时间栽花，很好奇。
“是荷花。”时间说，“长在水里。”
蓝鱼绕着荷花游一圈，用头撞荷花。荷花没有意见，它吓得缩回去。
“回头我再栽几朵红的。”时间笑着。
蓝鱼却不理他。
湖那边有人，时间没见怪。森林里有别人，他只是不认识而已。
“你好？”
时间刚刚上岸：“我们不认识吧。”
“我是那棵湘妃竹。”男孩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好害怕。”
时间教他建造房屋，教他在森林里生存。
越来越多的小生灵成精了，甚至凤凰。
时间都觉得不可思议。凤凰？那些栖居在林深处的害羞的小东西？
但的确成精了，比谁都活泼调皮。
他们在妖木河沿岸聚居，森林热闹起来。来自森林外的官员也来了。
大家也不怎么待见他们。
打住吧，再往后就是悲剧了。2
荷花开得很好。时间小心地采了七朵荷花。
他一朵一朵把花放在墓边。水珠在瓷一样的花瓣上，像是一颗透明透亮的珍珠。
阳光还不猛烈。清晨的空气有着无法描述的香气。
“时间。”
时间回过头，手又抓紧了。刺刺破了皮，很痛，但时间只是盯着那个女孩。
“你来干什么？”
“来看你。”
“你手上的是什么？”
夏雨寒走向时间。时间看见她怀里抱着一个睡熟了的婴儿。
“玩腻的玩具？”
“我那儿危险，她会在故事里迷路。”
“你想干什么？”
“那么紧张干什么？”夏雨寒顺，“她叫荷星河，交给你好了。”
时间抱过荷星河仍有一丝狐疑，却见夏雨寒把一块紫色的陨石递给他。
时间打量了一下。“你不是不想让它流入向天大陆吗？”他小心地抱着婴孩，手够到了陨石，拿在手里。
夏雨寒很满意，手碰到了刚断的荷花枝。她愣了一下，说：“别采荷花，她会疼的。”
小婴儿还在睡。夏雨寒走了。
她是荷星河。
时间不懂照顾小婴儿，更何况小小的荷花妖似乎哪都没戒。他一时不知该做什么。
听说树妖不喝奶，吃植物汁儿？
时间撕了一片荷叶，把荷星河吵醒了。她可劲儿哭。
时间把叶子放到她嘴里她才乖下来。
虽然一片叶子里含的不多，但她显然饱了，好奇地看向时间，粉色的眼睛一闪一闪。
她很快被另一个东西吸引了。
蓝鱼游过来，好奇地看着小女孩。
“我想我该请教一下别人，看看她该吃点什么。”时间说，“荷花都被她吃完也不够啊。”
蓝鱼说就吃荷花汁，但没必要踩来喂，她会吸食的。
时间看着小腿深的水，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水葫芦不成精。
荷星河粉色的眼睛眨啊眨。
时间很喜欢她。
小家伙很可爱，哪哪都可爱。
她与是赖上了时间，做了时间的小尾巴。和时间从小屋到茶馆，从茶馆到小屋。
时间在阁楼收拾出一个小房间，有一个面向河的窗户，床边有一个小吊床。
还有一个大水缸，装满了荷花。
树妖嘛，好养活。
于是荷星河就住下来。
早上在小吊床上起床，咬一口荷叶，饱了就跑下楼找时间。
在门槛那儿被绊倒，把寸兰引来。
时间看在眼里，找不出不妥。
奇怪，这不是夏的风格啊。
她怎么会这么正常？
荷星河无辜的强占了时间的专座，对着荷叶各种吸吮。好好的叶子，只剩干。
她又不会说话。
夏这家伙，故意的吧。
陨石像块泥，软软的。
荷星河一直看，很喜欢的样子。时间觉得有趣，就给她摸一摸。
陨石发出淡淡的紫光。荷星河兴奋地捏捏捏。
时间看着她。暗中，另一个人也看着她。
能验出六神灵魂碎片，故事之心能验出六神灵魂碎片！
还有初泉……
马飞驰，缘梦谷。
时间小心地收好，放进书柜中。
云姐姐会很开心吧，每次看见她她都戴着。淡淡的紫光，美得令人窒息。
就让他自私一下下。
荷星河想要。她跑过来，撞倒了一个小小的书架。于是她呜呜地哭。
时间给她一颗糖。
荷星河不哭了，吸吸鼻子咧开嘴笑。孩子的快乐如此简单。
“不可以去大湖玩，知道了吗？”时间说，“不然不给你糖吃！”
荷星河也不知听没听懂
“时爷爷。”青空跑进茶馆，“雅雅来过吗？”
“没有呢，她跑丢了？”时间感觉头疼。
一出事啊两边他都得安慰。
“躲猫猫。”青空小声说，“死活找不到，太丢人了。”
时间不会说她就在阁楼上和荷星河玩拍手游戏。难得有人帮忙带。
青空扫视了四周，又跑出去。
时间又忙起来。
他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而他的确是如愿以偿的普通。除非你算上出事的时候。
青雅雅被荷星河拉下楼，荷星河手里拿着一本书。青雅雅略带歉意地说：“她非要你讲。”
时间努力忽略拼命挥舞书本的小女孩，说：“你哥刚走，最好在躲一会。”
“谢谢时爷爷。”青雅雅又跑上楼。
荷星河还在挥舞书本。她生气了，尖叫起来。
拿糖堵住嘴。
这次效果不佳，荷星河还在挥书。“间间，书书。”荷星河又蹦又跳，后来干脆把书塞到时间手里，乖巧地坐在那里作出一副让人难以拒绝的样子。仿佛时间不讲就是虐待儿童。
时间只好放下手中的事给她念书。
她喜欢听。
“以后她一定会很厉害。”寸兰眼角的皱纹如花绽放。她是荷星河的干妈。她没有结婚，却一直想要一个可爱的女儿。
“你想让她修两种？”
“看她自己啊。”
荷星河眼睛眨啊眨，似乎很开心。寸兰摸摸她的头：“我回去一下，家里出了点事。”
“去吧。”
十几年了。寸兰感慨。
十几年了。时间还是少年模样，她却开始老了。
也许时间作出那个交易就是为了防止发生那种事吧。到最后她也分不清她对他是什么感情了。
“间间，兰姨不开心。”荷星河看着寸兰的背影。时间又打起算盘：“嗯，小荷要安慰她呀。”
“间间陪。”
“小荷乖，间间忙。”
荷星河悠着脚丫看时间算账。
雨季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马飞驰，花鸟镇。
顾冥不喜欢“花鸟镇”的“花”字。他有树妖血统，那又如何？
昙花一现的昙花家族只剩一个小小的殷和对一切一无所知，甚至连自己是族长都不知道的凤烛。
就是凤凰家族的附庸。
昙花家族早不是一个叫人自豪的地方了。顾冥只想摆脱它，和它划清界限。
他要向天王朝。
下雨了。
“间间。”荷星河指着妖木河。
“等兰姨来让兰姨带你去好不好？”
“好吧……”小荷花蔫嗒嗒地走上楼。
时间觉得好笑。“小荷，下来等。”他唤着。
荷星河只是坐在台阶上。
几乎在寸兰出现的那一刻荷星河就扑上去。“兰姨陪我玩！”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湖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