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6.羽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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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羽织[这不正常]
计划通的尾崎红叶不出意外的得到了森鸥外的报复，红发美人笑吟吟的接下比平日多了好几倍的工作量，心中并不觉得后悔。
事实上，达成让森裕子能够以不同的姿态看待这个世界的结果，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红发美人笑得越开心，森鸥外就越感觉到心累，“红叶君，过度宠溺可不是好事。”
“裕子并不是会恃宠而骄的女孩子，我这样算不上宠溺。更何况，谁会不喜欢那样玲珑可爱的女孩子呢？”会向她板着脸撒娇，并在事后拒不承认自己撒娇的女孩子，有着精致白皙的面庞和娇小轻盈的身躯。虽然容貌基本复刻眼前的男人，但任谁第一眼看到她都会对她产生好感。
森鸥外按了按太阳穴，“你们啊，有一个算一个，都把她捧在怀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之前遇到的妖怪也是这样，明知道有神力加持的她并不会受伤，但还是将她视作瓷娃娃。一边纵容她恣意玩闹，一边又担忧她的安全。
森裕子是被人爱着的。
不管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都有那么一群人愿意为她鞍前马后，为她清除一切隐患。
尾崎红叶捧着一摞文件，却将它们视作无物，“毕竟裕子是神明啊，有谁会不喜欢神明呢？”
她是知道的，森裕子神明的身份可以做到的事情，其实远远不止为港口黑手党带来源源不断的金钱这么简单。神明的天赋使得她即使不擅长武斗，也拥有普通异能者无法拥有的‘特性’。
比如说，她被奉为渔业之神，神职有一部分是感知到海面上的漂浮物和操控海洋里的生物。而港口黑手党也可以用她的这部分能力，掌控来自海面上的船只和里面的货物，只要运用得当的话，她就是横滨这座沿海城市的无冕之王。
远远不止这些，她还有被奉为商业之神的那部分，一旦有公司企业和港口黑手党对上，只要神明收回这份眷顾，那么敌对公司就会走上下坡路。
甚至，不谈神职，单论她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外貌和隐藏身形，让普通人无法看到她这一点就足以让她成为最厉害的间谍和杀手。
森鸥外本可以将森裕子压榨到极致的，就像他压榨其他属下一样，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也许是出于对大阴阳师的忌惮，也许是出于别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他对森裕子的利用一直都停留在最表层的‘财富’上面。
“有谁会不喜欢神明呢？”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高高在上的诸神，比起喜欢，更多的还是可望而不可及吧？”
尾崎红叶很不喜欢有人说森裕子是高高在上的，在她看来，那只是一个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感情的孩子罢了。
“不要不高兴啊红叶君，我今天叫你来不只是委派工作的。我需要和你聊聊，有关小裕子正式加入港口黑手党的事情。”
已经出任财务部部长很多年的森裕子，其本人在人事部并没有档案归属。只有成为一名正式的黑手党成员，她的资料才能正式入驻人事部，而不是之前的那个挂名人员。
“是需要她做什么任务来证明自己吗？”当初太宰治就是解决了先代复活与荒霸吐的事件才正式加入的，如果森裕子需要这样类似的任务可真不好找。
“不，不是做任务。我只是在纠结，给小裕子什么东西作为信物比较好。”
尾崎红叶：“这的确是值得讨论的事情，不过这件事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您手上。”
“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之前已经叫小裕子过来办公室一趟，我想在红叶君的见证下会更加圆满一点，”森鸥外认为，看管了大大小小各种祭祀和神乐的森裕子应该很重视仪式感，所以他特意叫来了她认定的‘巫女’，“有了我这个‘神官’和即将到场的‘神明’，又怎么可能少得了‘巫女’呢？”
“虽然我不知道巫女的职责，但我会尽力配合的。”
*
“我不算正式的黑手党成员吗？”
在这个普通的白日，被叫来的森裕子突然被告知自己不是正规黑手党。她现在还维持着幼女的模样，她本来是想在间贯一成为干部当天就改变外貌的，但是却被森鸥外阻止了。
其理由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
“小裕子现在的情况类似于当初的太宰君，虽然也为黑手党做事，但总归不算正式的成员，”这也正是森鸥外把她叫过来的目的，“毕竟大佐君那里是没有小裕子的人事资料的。”
“那我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接受这个，你就是正式成员了。”
“是加入黑手党的象征哦，兰堂君给中也君是一顶帽子，我当初给太宰君了一件大衣，”森鸥外笑着说，“引路人将一个能带在身上的东西送给对方，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决定给你这个。”
他递过去一个盛放衣服的礼盒，礼盒上绘着浮世绘，那是江户时代盛行的一种绘画风格。提起江户时期的浮世绘，人们的第一反应都会是由葛饰北斋绘制，印在1000日元背面的《富岳三十六景》之一的“神奈川冲浪里”[1]。
而现在森裕子手上拿着的羽织，上面就绣着这幅名景。绝大部分日本人都见过这幅名画：神奈川附近的海域汹涌澎湃的海浪，浪里有三条奋进的船只，英勇的船工们正为了生存而与大自然进行着惊险而激烈的搏斗，惊涛骇浪激起飞沫，即将吞噬小舟。
这副画，刚好兼顾了她的神职和港口黑手党位于神奈川横滨这两件事。
浅色调的蓝色羽织，下摆的布料遮盖住一部分小腿，上沿松松垮垮的耷拉在肩膀上，就连手臂都无法从袖口里伸出来。
“有点大……”
“我之前和你说，‘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就是现在了。”
尾崎红叶笑着补充，“也就是说，裕子现在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表年龄了。”等年龄长大后，身量也就拔高了，羽织自然也就合身了。
森裕子点点头说了一声好，随即闭上眼睛。
萦绕在周围的金色粒子层层堆积将她淹没，光芒越来越盛，直到让人炫目。骨骼在延伸，外形在更改。等尾崎红叶和森鸥外适应这刺眼的光芒之后，原本站在他们面前的幼女已经变了模样。
矮小的身形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修长窈窕的姿态。原本带着稚气的脸庞长开之后，属于青春少女的气息迎面而来。少女抬起纤细的手指拽住羽织的布料，整理了一下仪表。
“这样就合身了，我很喜欢这件羽织。”
尾崎红叶感动的差点落泪。
这是她看在眼里这么多年的女孩子，她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看见她长大的那一天了，可是现在少女版的森裕子就站在她面前。
少女轻盈的在原地蹦了几下，好好感受自己焕然一新的外表。羽织转动的瞬间还能看见少女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如同鸦羽般的长发。在这阴暗透不出光亮的首领办公室内，森鸥外甚至能透过羽织的弧度看见她白皙细嫩的皮肤——就像是一枚掉在泥泞中的温润玉石。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先是衣料摩擦发出的飒飒声，然后是呼吸产生的气音，直到最后他听到了自己心脏搏动的声音。
这不正常。
他的狩猎年龄是十二岁以下的幼女。
在森裕子改变外表年龄的那一瞬间，他就应该将她从自己的狩猎名单上划除掉——本该是这样的。但是他的目光却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在少女明媚的笑容上移不开眼睛。
这很不正常。
森鸥外双目放空，他之前做出这副样子就代表他要算计人了，往常站在他面前的属下在看到这副表情的时候总会祈求时间过得快一些。可是现在他只是单纯的在发呆，他需要从这不正常的感知中提炼出答案。
哪怕这个答案他会尽全力否决，他也会去寻找。
看上去莫约有十五六岁的小少女笑着，“好看吗？”
“好看，裕子穿什么都很好看。”
“红叶君，可以劳烦你先去处理工作吗？我有事情要和小裕子单独聊聊。”
尾崎红叶恭了恭身，便带着森鸥外恶意报复的文件离开了。
待她离开后，森鸥外这才长舒一口气。很好，现在碍事的人不在了，他可以慢慢去寻找这个答案。但是，还没有等他开口，森裕子就提着羽织的边缘问他。
“森先生，我是不是很好看。”
用的是疑问句，但是语气却没有询问的意思。
森鸥外点头，少女便开心的笑了出来，“浮世绘是江户时期的风格，平安京并没有。不过我还是很喜欢这件羽织。”
“小裕子之前就问过这个问题了，你很想从我口中听到‘好看’这个评价吗？”
森裕子大方的承认了，“当然了，因为我们现在是‘恋人’啊。久司给我带了一本恋爱大全，上面写着女朋友要询问男朋友自己的新衣服好不好看。”
很好，他马上就去给浅谷久司安排新工作。
不过话又说回来……
舌头抵住口腔，他重复了一边这个单词，“こいびと。”
恋人。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词汇，美好到放在他身上有一种诡异的不协调感。
他是独身无牵挂的，他应该以绝对的理智来追求人生的最优解。
恋人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他应该以恋人的身份来制约住眼前追求丰富感情的神明，而不是因为那心脏不正常的跳动来质问自身。
可那是小裕子啊……
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神明。
在少女疑惑的眼神中，男人最终败下阵来。
他看着她，一脸无奈。
“嗯，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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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16.羽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