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医》五味子五味俱全

3、第三章 落魄大侠

　　第三章
　　书接上回。
　　话说到秦子缓二人这天刚到医馆，对面街上便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容貌虽算不上英俊，但气度却是不凡，透着一股子正气。
　　但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完全颠覆了自己这副气度。他往对面门前一站，张口是“无耻老贼”，闭口是“丧尽天良”，还夹杂着不少不堪入耳的话语，惹得街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秦子缓暗暗奇怪，对门人家也算是他未来的邻居，之前也打过几次照面。对门住的是一位老妇人和他的小儿子。小儿子是做木材生意的，平日里在家的时候也不算多，在他外出的时候，老妇人的大儿子便会来照顾母亲。那位老妇人的身体也是不太好，更是因为宿疾导致手指关节时常疼痛不已，严重的时候连东西都拿不住，秦子缓自己之前还给那位老妇人诊过几次病，那老妇人一家还送过他一筐枣。
　　这家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会是有“无耻老贼”的样子，秦子缓暗自忖度，看着这群人群情激愤的样子，口音长相也不像是本地人，怕不是找错门户了吧？
　　想到这里，秦子缓便呆不住了，刚想往前迈步，却被陈铎一把拉住，对他摇了摇头。
　　秦子缓和陈铎是发小，自然对对方都非常了解。陈铎虽然有时候会嫌他管闲事，但基本不会阻止他这么做。这次他拦着秦子缓必定有他的理由。
　　果然，陈铎拦住他之后，看着对面叫骂的人皱起了眉头：“最好别跟那帮人扯上关系，看这一帮人基本都是练武的，为首的那个人更是不得了。”
　　秦子缓其实看这人站姿挺拔，听着他声音洪亮，喊了半天脸不红气不喘，便知道了。但他还是说道：“哦？怎么不得了？”
　　陈铎皱着眉看了半天，才说道：“不得了在……我看着眼熟。”
　　秦子缓不禁失笑。但陈铎这话是有理由的，虽然陈铎自己不喜欢提，但他家族在各个州的威望还是有一些的，而他自幼很少离开家乡，仅有的几次都是被父亲压着去参加一些议事集会，能让他看着眼熟的人，不是达官便是显贵。
　　“不像朝廷的人……哦！”陈铎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打了个响指，“那不是青山派的掌门吗？两年前父亲拉着我去参加一个婚宴，他是女方那边的家里人……但听说他在江湖上风评一向不错，为人仗义，明辨是非，而且他们青山派的地界在济州府，怎么会跑到阳城来敲一户百姓的家门呢？”
　　“所以肯定有什么误会。咱们既然知道了，就去跟他们解释清楚吧。”秦子缓说道，“你还和他认识，到时候还能帮忙引荐一下，也不至于尴尬。”说完就想拉着陈铎往外走，怕又有什么变故还大声喊了一句：“唉！等一下，误会！”
　　听到他的话，那一群人中有一半都转过头看他，另一半虽然没听见，但看同伴都转过头，自然也就转过头去看了。
　　但正在这时，那扇被叫了半天都没开的门突然“吱吖”一声开了条不大不小的缝，外面看不见里面，但如果人推一把，便会彻底打开。门一定是从里面打开的，但却没有人出来。
　　“哎！门开了！”离门近的人发现了，喊了一声。那群人便又开始吵吵嚷嚷，纷纷说要进去讨个说法，但又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意第一个进去。这样的关头打开门，说没有埋伏，谁也不会信。
　　这突然的变故也落在了秦子缓两个人的眼里。秦子缓正奇怪，身边的陈铎突然目光一凛，一把将秦子缓推到一边，抽刀出鞘。只听得“叮”的一声金属碰撞的轻响，秦子缓刚才站的地方落下了一枚黑色的细长金属。陈铎握着刀警惕地看向了周围。秦子缓却像刚才差点被人暗算的不是自己一般，将那枚金属物捡了起来。
　　是一枚暗器飞镖，周身狭长，造型古朴而简单，没有任何装饰或花纹，更不可能像其他书里说的，上面还印着字什么的。这是暗器，暗器做得能让人一眼看出来是谁的，那不就露馅了吗。
　　秦子缓看了两眼，见人群的注意力完全被突然打开一条缝的门吸引，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变故，便把这枚飞镖纳入袖中，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陈铎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刚才想暗算你的人就在这群人里面，小心为妙。”
　　秦子缓却不置可否。陈铎还欲说些什么，旁边却有人说话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光天化日之下手持凶器站在闹市街区，想干什么啊？”
　　陈铎顺着声音看过去，眼见的是几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人，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附近衙门接到消息，派人来这边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量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也不敢在差役们的面前公然再次行凶，陈铎便还刀入鞘，向衙役门表明了身份。但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怕打草惊蛇，便刻意隐瞒了暗器的事。
　　也亏着陈铎的先辈在朝廷里却是有点影响力，几位衙役听说他的身份后便也没再追究他持有凶器的事，只说这里危险，让他和秦子缓避让。
　　陈铎便拉着秦子缓往还在装修的药铺走，打发了一个下人去对面探听消息，之后陈铎把刚刷好漆的大门掩上，转过头，一脸凝重。
　　“这事怕也不是像你刚才说的那么简单，不是么。”秦子缓到了这个时候却仍旧面色不改。
　　陈铎点了点头：“既然衙役都来了，怕是没有什么咱们什么事了。咱们一不是官差，二不是涉事人，没道理管这种事。还有，这里面的水绝对不浅。”
　　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你不是练武的，可能没看出来，但是刚才挡掉暗器的不是我，而是你拾起来的那枚飞镖。有人先我一步察觉到有人要对你不利，便用这枚飞镖把真正暗算你的暗器打偏了，但这枚飞镖却落在了地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总觉得，这不是心血来潮想救人一命那么简单。连我都被开门声吸引了注意力，差点没发现有人要暗算你，这个飞镖的主人到底为什么会注意到你呢？”
　　“哟！你这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真难得呀！”秦子缓却又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完全没有在为自己的遭遇担心，“既然救了我，那就不会是想害我的人，还会帮我挡住想害我的人，里外里，我算是赚了呀！”
　　陈铎长叹一声，哀求道：“祖宗啊，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地做个郎中吗？又没一点武艺傍身，总这么瞎管，最后小心你的性命啊。”
　　秦子缓却依旧笑眯眯：“没事啊，这不还有你呢么？等你走了，正好现在又有了一个暗中救了我的人，不好好利用利用，天天谨小慎微的，不仅我不痛快，你不觉得自己闲得没事干嘛。”
　　陈铎见他现在还有心情开他玩笑，便确定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量，他再怎么担心也没用了，秦子缓绝对不会改变主意。
　　见状，陈铎也只能摇摇头，心里担心，嘴上却仍旧说道：“我之前就说过的啊，如果你过两天死了，别叫我去给你收尸。”
　　“不劳您费心。”秦子缓轻飘飘地说道，手里却隔着衣袖捏起了那枚飞镖的轮廓。
　　有人在救他吗……
　　没过一会，奉命去打探消息的下人跑着回来了，推开大门，便喊道：“公子，不好啦，对面要打起来啦！”
　　“哎呦我的祖宗啊，你可千万别去了，我代你去打探一下，行不行？”陈铎见秦子缓想也不想便要抬手推门出去，他忙苦着脸将对方按住，央求道。
　　“有官兵在，怎会就这么打起来？”秦子缓不以为意。“还是去看看的好。”
　　“有我给你当探马还不够吗？”陈铎叹道，随即向旁边的下人使个眼色。
　　那人会意，便当即捂住脸“哎哟哎哟”叫了起来。果然，秦子缓立刻便失了这边的兴趣，转而查看起那人来。陈铎便趁机出门探听情况。
　　不消片刻，秦子缓便发觉，愠怒地推了那装病的下人一把，正准备迈门槛的时候，陈铎正好在门外，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他，两人走到了一旁的街角处。
　　“官兵进去了。那领头的掌门意思是本也要报官，巡逻的来了正好。”陈铎悄声说道。
　　“不为动私刑报私仇而来，这掌门就算眼神差点，心地也还算不坏。”秦子缓道。
　　“这话你可千万别当着他的面说，青山派掌门为人是仗义豪气，但心眼真心不大，你要是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那他可会羞愤欲死的，到时候把气撒在你头上，我可护不住你！”陈铎无奈道。
　　“那这要是让他打上门，在官家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后再发现找错了门，找错了人家，那不就更糟了？”秦子缓反问道。“我们快去看看。”
　　“你……行吧，真是头犟驴。”陈铎摇了摇头。
　　两人便来到医馆对面那家人的门口。这一会的功夫，门口的官兵和那掌门都已经不在了，看样子是一齐进了那人家的门。
　　秦子缓上前，恭恭敬敬地拱手施礼，道：“诸位是青山派的高士吧？贵派掌门为何要堵着这样一家人的大门不放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见那几人面露戒备，便又加了几句。“我和这家人有点交情，据我所知，这家人家绝不会是残害人命的残忍人物。”
　　“你是谁？和这老混蛋家什么关系？”人群中一名人高马大的弟子高声道。
　　秦子缓倒是一点不生气，冲他点了下头，道：“我是对面医馆的郎中，这家的老人曾找我看过病。”
　　“什么？你竟然还给这老混蛋看过病？”那人听到秦子缓的话却怒从心头起，喝到。
　　“这家只有一名手有宿疾的老妇，她难道就是你们口中的老混蛋么？”秦子缓惊讶道。
　　“你！你竟敢还在这里狡辩？”那人怒气冲冲，正要上前教训教训这个看上去面善却“谎话连篇”的书生，一旁的陈铎跨步上前，刀鞘横在身前：“怎么，欺负一个没有功夫傍身的文弱书生，显得自己很有本事是么？”
　　“你又是什么人？”那人怒道。
　　“你惹不起的人。”
　　这话是从门里传来的。
　　众人一惊，忙闪到两旁，让出那虚掩着的门口。
　　出来的是个约莫年抵花甲的中年男人，花白的头发，着装却极简，束着简单的纶巾，穿一身黛色长衣，虽毫不张扬，但举手投足间总显出几分果断与决绝。
　　“这人之前没在那队官兵之中。”陈铎皱了皱眉，小声对秦子缓说道。“这是阳城守卫们的头，我记得我爹说过，他姓蒋。”
　　“陈公子光临阳城，想必是有要紧事来办吧。”那蒋姓头领谦恭地说道。“不过在下还是有个不情之请，烦劳陈公子和您的这位郎中朋友，看看这户人家究竟有何问题。”

　　第二位男主出现了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