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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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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顾名思义,被种了子蛊的人会对种有母蛊的人产生强烈的情感,甘愿为此赴汤蹈火,肝脑涂地。这是书上记录的东西,虽说人与人的体质有别,效果也会有所不同,可得光看这几句话就已经够吓人了。林婉晴一开始肯定是想将母蛊种在她自己身上的,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又变了主意,现在她说母蛊就在他们一行人之中,那会是谁?
玉千龄不可能,他对玉千龄绝对没有那种想法,更何况现在的她时不时地和自己对着干还有点小讨厌,徐林和图牙也不太可能,完全没有别的想法,吴老四更不用说了,剩下的只有......杨开?
......但那应当是对于得知杨开很有可能就是当初护送他们离开玉家的人的感激之情!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感情!
步青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肯定不会告诉杨开的,他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他的身份,于他而言,杨开还属于不能完全信任的人,若是他不知道蛊的事情,告诉了岂不是亲手将把柄递了出去,若是他知道,只是碍于......母蛊在他身上的事实才刻意隐瞒的,他说了岂不是搞得人很尴尬。
图牙和徐林都对蛊毒一窍不通,说了也是白说,只有玉千龄还通点,可是她......现在两人还是“仇人”关系,他觉得自己要是告诉了玉千龄,对方肯定会闹得全城都知道,想方设法地嘲讽他,这人都做不下去了。
真是......太棘手了!
他半夜又爬了起来,点了灯,想看看能不能自己把子蛊剖出来。
他盘腿而坐,运起内力,放慢了呼吸,试图探寻到蛊虫的具体位置,一刻后,他睁开了眼睛,捂住了左边胸口,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不愧是钟情啊,连寄生的位置也要选在这里,他若是强行取蛊,可不就是开膛破肚,亲手从心上剜下一块吗?那人还能活吗?
暴毙的风险太高了,步青遥觉得暂时没有冒这个险的必要,而且可能是体质原因,他并没有觉得影响有多大,还没大到足以让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应该还能撑到找人解蛊。
对,解蛊,得去找会解蛊的人,比如就住在塞外的蛊王,得趁蛊毒还不深,尽快解除。
步青遥想找那个蛊王,杨开也一样。虽说阿蛇姑娘对世子忠心耿耿,绝对不会用世子的命来冒险,但是他同样不愿意冒险。早些年的时候,老瑞王频繁为他们指派任务,虽然忙碌,但他也借此累积了不少经验,就算是老瑞王去世以后,瑞王府积累的人脉也不容小觑,再有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丝毫不理其他事务的主子,留给他的发挥空间就更大了。
那个蛊王有着与地位不相匹配的天真性情,一大把年纪了也还是童心未泯,只要别踩中雷区,还是非常好套近乎的。只是蛊王的雷区不是一般的多,杨开与他来往几次,也逐渐总结出了一些规律,不多时日就成了“小友”。
首先,蛊王不太识字,一套养蛊心得全靠自己摸索,为数不多认得的字还是一个女子教给他的,所以给他写信不能写字,得画画,或者写一些象形文字,尽可能让他晓得含义。
杨开面无表情地“画”完了这封信,几个简单的小人,一只虫子,还有一座钟楼,这钟楼就代表着昆城了,总结下来就是他约人在昆城见。
意思表达到了,还得表明身份,杨开将锦囊中的东西倒了出来,除了两块令牌外,还掉下一方小印。虽然已经用过一次了,可是百骨生口风紧,他还有收手的余地,还要继续吗?
一旦重新启用了这块非同寻常的令牌,杨开就觉得他又把自己推进了无边深渊,往后想要脱身可就难了。
算了,或许从他踏入棠熙阁开始,又或许从他当初放走步青遥和玉千龄开始,就注定今天继续纠缠不休。杨开取了印,在信的最后印下了独一无二的印记。
第二天一早,小二提前准备好了早饭,步青遥又一次姗姗来迟,他刚一落座,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提议改道去塞外,杨开就突然开口:“距离昆城还有多久?五天赶得及吗?”
图牙喝了一口粥,摆了摆手:“五天还是太赶了,平时都是十天,除非夜里也不休息。”
玉千龄早就吃饱喝足了,此刻正瞧着他们:“那么赶什么?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事。”杨开低下头,“十天就十天吧。”
步青遥咳了一声显示一下存在感:“我想......”
大家都看了过来,不止五双眼睛盯着他,他突然觉得压力剧增,有点害怕他们会追问为什么要去塞外,所以“想”了半天,他一拍桌子,顶着好奇的目光站起身:“现在就走。”
于是,他一口没吃,就这么上了马车。
昨夜基本没睡,还没吃早饭,没多久他就觉得肚中饥饿难耐,胃部隐隐作痛。
“我捡了几个包子带上,趁还热乎着,吃吧。”
一个油纸袋忽然递到了他面前,步青遥抬起头,说话的人自然是杨开。若是以前,这再自然不过了,顺手就拿了,顶多说声谢谢,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有些别扭,盯着人家出了神,仔细得好像要把他的眉眼全部剖析一遍。
见人愣住了,杨开歪了歪头:“怎么了?”
步青遥连忙低下头,一把拿过油纸袋,拿起包子闷声就往嘴里塞,这次连声谢谢也没有了。
杨开是没觉得有什么,他只当是步青遥又发现了什么关于他身份的事情,王府旧事他不愿意提起,但他也无所谓别人知不知道。作为唯一的旁观者,玉千龄看得就仔细多了,她一边玩着手里的鲁班锁,一边注意着他们的反应,这可比手里的东西有意思多了。
车厢壁被叩响,玉千龄掀开了窗帘,看见图牙就在外面,他骑着马,高上不少,还得弯下身:“临走前忘了说,这边不比得望郡,人烟稀少,晚上可能也得睡在路边了。”
睡在路边,意味着没有落脚点,没有补给,她也得天天吃那些干粮,玉千龄联想到了这些,顿时就苦了脸:“图叔,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可没带那么多吃食。”
杨开听闻她的抱怨,温馨地为她提示了几句:“这边野兽出没频繁,能打到些野味。”
但也意味着在这里露营绝对不安全。玉千龄当下便故意做出一副惊讶神情:“野兽?是狼群吗?”
图牙流露出苦涩的笑意:“是,它们可不好对付,所以只能辛苦一下,大家轮流守夜了。”
“也可不用,我们走快一点,也能到驿站。”杨开低下头,说得倒是很轻松,“漠北军在这边,继续往西才到齐郡,驿站也随着开到了这边。”
图牙依旧有些忧虑:“驿站?可那是官家的,我们能住吗?”
步青遥抬头看了他一眼,见到杨开低着头看着地面,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答道:“能。”
自此,恐怕才是真正的没有退路了。
如州,瑞王府。
霞光初露,所有人都僵直地站在原地,低下头,生怕哪里礼仪没到位,惹来一顿处罚。
“他不肯?”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床边,深情款款地看着双眼紧闭的人,听见手下怯懦的声音,虽然是坏消息,他却笑出了声。
报信的人刚从马上下来,风尘仆仆,一路没多停留,就怕怠慢了,他惶恐地低下头:“是,他说他不认瑞王府的印。”
“不认瑞王府的印......”年轻男子温柔的为床上的人抚顺发丝,“王爷,你听见了吗?”
昏迷的人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他的指甲突然用力,在他白皙的皮肤掐出了一个红印,这可是大不敬,但是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他。
若是杨开再次,就会认出这个年轻男子就是被他亲手埋了的影七,只是他并非以前的影七,就算继承了影七的记忆,也记得自己叫路烊。也许是刚穿过来,灵魂还没稳定,他同杨开说了几句又断了线,再次醒来却是在土里,他费了好大半天劲儿才拜托了被活埋的结局,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王府,这才晓得杨开已经离开王府多日了。虽然死而复生也很让人惊讶,可惜瑞王脑子里除了酒肉美人没装别的,他甚至可以利用这一点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他的信任,成为了新任影首。
小王爷长相是他喜欢的,内里是草包了点,可他本来就图的皮囊,草包还方便他掌控,路烊最擅长对付这种脑子简单的美人了。可就在他觉得一切唾手可得,无论是瑞王,还是瑞王府,瑞王却突然昏迷了,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不是没诊出,就是诊出了是蛊毒,但自己解不了。
他想请来蛊王解蛊,可那个胡天才实在是不识好歹,威逼利诱都不肯。
影七收回了手,摸上了自己脖子上的长命锁,若是杨开还在这里的话,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九哥......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