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重生以后》洛家小妖

19、第 19 章

　　破天荒的，大玉儿一向安然淡定的生活被打散了。当然，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人前她仍是那个宠辱不惊的庄妃娘娘，独处之时，她的思绪万分杂乱，眼前总会闪现出当日多尔衮紧张焦急的样子，和小玉儿往昔趾高气昂的嘴脸。
　　渐渐地，小玉儿进宫见到大玉儿的次数明显少了很多，不知为什么，小玉儿的内心里开始忌惮着这位庄妃娘娘，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曾经越来越模糊的现代记忆，让她怀疑大玉儿和多尔衮之间是否有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另一方面，她自己觉得可能是原主对这个女人异乎寻常的厌恶使她不愿意再去和大玉儿相交。到底是因为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因着多尔衮的原因，宫中的女人对小玉儿的态度都很和善，除了打着亲情旗号的贵妃以外，风头正劲的皇太极宠妃海兰珠也频频邀约小玉儿。说到这宸妃海兰珠，好几次差人来约小玉儿进宫赏花、看戏。一开始小玉儿还有些茫然：自己跟这位皇帝的宠妃完全没有任何交集，不知道这位娘娘为何会突然起了兴致找她说什么“贴己话”。
　　只是，这贴己话慢慢地变得很不对劲儿：海兰珠总是时不时地就暗示一下小玉儿，多尔衮和永福宫的庄妃娘娘自幼相识，关系匪浅。小玉儿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正餐在这儿呢？说实话，皇宫里的那些女人，小玉儿都不喜欢，上到皇后，下到那些大小宫女，包括她自己的姑姑。奈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后宫里的女人，也是个江湖，而且比江湖热闹多了。
　　这天，小玉儿又被贵妃拉了品茶。奢华尊贵的生活把小玉儿的口味也养叼了，贵妃这里的茶叶是皇太极赏赐下来的贡茶，小玉儿很是爱喝，而一向大方的贵妃明知她喜欢这茶的味道，却丝毫没有送她一些的意思。
　　“瞧你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睿王爷亏了你的吃喝呢！”贵妃看着闭眼品茗的小玉儿，捂着嘴调笑着说。相处得多了，小玉儿也没什么可拘谨的，同样笑嘻嘻地对贵妃说：“您可算说对了，我们府里头的还能跟皇上御赐的贡茶相比？除了您这儿，别的地方哪儿能喝到这么香的茶？”
　　被小玉儿这一捧，贵妃的笑意更加明显。就在两人逗闷闲聊的时候，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娜木钟见自己的宫女失了规矩，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放肆，娘娘我好着呢！”
　　小宫女闻言赶紧跪下告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直到这小宫女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之后，贵妃才慢悠悠地说：“起来吧，让你涨涨记性，若还是这么毛躁，饶不了你！说吧，怎么了？”
　　被贵妃这一通教训，这宫女也没有方才那般慌张，顺了口气，回答道：“回娘娘话，是关雎宫那边，那边……八阿哥没了……”这小宫女回完话后，整个麟趾宫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八阿哥没了？
　　海兰珠的宝贝疙瘩，死了？
　　小玉儿手一抖，那白玉的茶杯径直掉在了地上，“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一宫的沉静。小玉儿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贵妃娜木钟，发现她已然收起了方才调笑的表情，一脸的沉重。还来不及感贵妃变脸怎么会变得如此之快，小玉儿便看到娜木钟皱了皱眉头，对她说：“小玉儿，你快些回去吧，这时候留在宫里不合适。”
　　小玉儿自然知道不能再待在宫里，在这点上，贵妃还是很维护她这个侄女的。看着被她摔坏的茶杯，小玉儿勉强笑了笑说：“嗯，多谢娘娘，等过些日子，玉儿再给您送套新的茶具。”
　　小玉儿走后，娜木钟转身去了寝房，并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打扰。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下了之前那套奢华的宫装，穿了一身素色的衣服。虽说麟趾宫离关雎宫最远，但深知皇太极性子的贵妃娘娘，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惹什么麻烦。
　　八阿哥夭折了，这在后宫是个天大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因为八阿哥是皇太极最宠爱的儿子，也是海兰珠后半生的指望。他的早夭，使得整个皇宫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阴郁。皇太极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恨不得将所有碍眼的东西撕个粉碎。
　　关雎宫内，原本娇弱可人的海兰珠不吃不喝，因为沉浸在痛失爱子的哀伤中，显得异常的憔悴。身边的宫女怕她有个好歹，只好轻声地规劝着：“娘娘，您紧着身子，多少进些吃食吧……”
　　海兰珠摇了摇头，眼神呆滞地盯着不远处的小摇篮，不肯说话。那宫女也是伺候海兰珠不少日子的老人了，看着自家娘娘这幅样子，心里也难受得紧：“娘娘，您可要保重身子啊……八阿哥在天有灵，也定然不愿看到您这样糟蹋自己……”
　　八阿哥三个字，似乎触动了海兰珠的痛点。
　　只见，她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那宫女说：“我的八阿哥……没了……我还保重什么身子？我的儿啊……”说着，海兰珠痛苦地哭了起来。这时候，皇太极恰好刚刚走进寝殿，听到海兰珠在哭，皇太极立刻加快了脚步，急忙来到她的身边，将海兰珠搂进了怀里，低声沉痛道：“兰儿，不要这样，小八走了朕也很痛心，但是你这样，朕更痛心……”
　　听了皇太极的话，海兰珠哭得更加伤心了，似乎将她一辈子的委屈和伤痛，都哭了出来。心爱的女人无法承受这丧子之痛，此时此景，皇太极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无能，无法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是的，海兰珠和八阿哥，对于皇太极来讲，是他的妻子和孩子，而非是妃子和皇子。
　　看着哭晕在自己怀里的海兰珠，皇太极心里难受极了。本想起身，让海兰珠好好休息一番。却听到她的宫女说：“启禀皇上，自从八阿哥去了，娘娘这几天没睡过一天好觉，夜里总是在哭。皇上，娘娘心里苦啊……”海兰珠这宫女也是看惯了后宫妃子的手段，皇帝本就怜爱自家娘娘，如今八阿哥薨了，她一定要为娘娘留住皇上，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怀得龙嗣是迟早的事。
　　果然，皇太极一听海兰珠整宿地睡不着觉，心中大恸。接下来，皇太极每晚都会来到关雎宫，陪着海兰珠，看她安眠。这段时间太医院的太医也成了关雎宫的常客，因着皇太极的关系，太医们对宸妃娘娘的身体调理很是上心。有皇太极的陪伴和怜爱，再加上太医的精心调理，海兰珠的精神好了很多。
　　这日，皇太极还未下朝。海兰珠在关雎宫里待的有些无趣，宫女看到了，便进言说道：“娘娘，今天的天气不错，奴婢扶您去御花园看看吧？娘娘不是最喜欢花儿了吗？”海兰珠看了看外面，阳光正好，想着自己也很久没有出去了，便点了点头，一行人向着御花园走去。
　　春日里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海兰珠身上披着一件短款的披风，坐在秋千架上看着不远处的花朵有些出神，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宫见到皇太极的情形，那时候的海兰珠还是个寡妇，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嫁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得到皇太极的爱怜，是海兰珠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想着想着，海兰珠不自觉地笑了。身旁的宫女见主子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就在这时，她们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你们手脚麻利点，趁着这会儿工夫，多采一些花瓣，别让娘娘等急了。”
　　这是？哪个宫的宫人？在旁伺候的宫女听到这吵闹声，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喝止，却被海兰珠拦住了，海兰珠并没有因为被人扰了清静而不喜，更何况她一个妃子何必去为难几个宫人？
　　只是，随着那几个宫人离这里越来越近，她们的对话听在耳里更加清晰了：
　　“瞧咱们娘娘多疼九阿哥，连香囊都要自己做呢！”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咱们九阿哥有多聪慧，现在九阿哥已经会爬了，爬得可好了！”
　　听到这话，海兰珠有些愣神：大玉儿的九阿哥，已经会爬了？
　　那几个宫人，还不知宸妃娘娘在御花园里小憩，仍在肆无顾忌地说着：“要我说啊，咱们娘娘和九阿哥的福气大，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比得上的！”
　　海兰珠听着那些宫人的话，心里又想到了自己早夭的儿子，一时间气息难平，咳嗽了起来。这下急坏了关雎宫的宫女太监们，连忙倒水顺气，生怕海兰珠有个好歹。这么大的动静，不远处那几个宫人自然也是听到了，这时候她们才知道宸妃娘娘在这，赶忙跪下请罪。
　　海兰珠看着那几个宫女，心中一直在回想着刚才她们所说的话，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海兰珠满眼怒气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人，说道：“九阿哥福大？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你们是想说我的八阿哥福薄命薄，活该早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