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功成名就》醉鱼仔

54、第五十四章

　　春香楼

　　身为春香楼的头牌，珠娘有一间单独的舒适的闺房，房中香气袅袅，红纱飘飘，她正背对着坐在铜镜前，褪下中衣，从镜中看了看后背几道伤疤，颦眉不耐烦道，“麻烦。”

　　“知道麻烦你就不该受伤。”屋里传来另一道声音，珠娘撇撇嘴，拢起衣裳，走到床边，将中衣扔在一边，光裸着后背，趴在床上，“快给我上药吧，你一个货郎，在我屋子里待久了，叫人知道可不好。”

　　“那有什么？谁叫我胭脂做的好，春香楼又不止你一个喜欢。”那是一个相貌普通，但说话间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出两分稚气的男人，他从边上木柜里掏出一个胭脂盒，打开里面装的却不是胭脂，而是粉末状的白色物什，他捻了一小撮那东西放进桌上的小盅中，用一个小汤匙搅拌均匀，闻了闻，又拿出另一样东西加进去，如是几次，才满意地点头，那小盅中粘稠的药膏已经成了黑乎乎的一片。

　　珠娘皱了皱鼻子，“还是这么难闻，你做药膏就不能考虑考虑气味吗？”

　　“事难两全，药效好不就行了。”男人拿着小盅走过去，对床上衣衫半褪的美人春色视若无睹，反倒是对她身上的疤痕更感兴趣的样子，“老余头可真是狠心，下手半点没留情。”

　　药膏清凉，涂在皮肤上，激得珠娘微微一颤，她扭头瞥了眼身后的男人，“那是队长，尊重些。”

　　“知道了……”男人又挖了一大块黑乎乎的药膏涂在她身上，“你知道是队长，为什么还背着他去掺和刺杀的事？”

　　“难得有机会……你不想杀了那个男人的儿子吗？一直不让我们去京城，目标自己来了江南，赶巧被我知道有人要刺杀，怎么能不去看看？虽然红莲教的人办事不靠谱，但万一呢？说不定有机会补一刀……”

　　“听你说的还真是让人心动……不过事实证明并没有这种机会，你还险些被发现，哦对了，听说还是老余头亲自去救你回来的……”

　　“这只是个意外，谁知道那艘船上还有个武艺不弱的官家小姐，啧……真是倒霉。”这次也碰上了她。

　　男人涂完药膏，毫不见外地拽了珠娘床边的帕子擦手，将桌上被摆弄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道，“老余头发了话，之前的事闹大了，这段日子你先隐藏……”

　　珠娘披上衣裳，一脸不高兴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个上岸的海盗头子怎么办？我不去你们怎么接近他？”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我们自有其他办法。”

　　“还有什么办法能比这个办法还好？要不是昨日那吃饱了撑的小姐多管闲事，我现在就应该见到那人了……”

　　“是，”男人承认她的本事，他将瓶瓶罐罐塞进箱子，留了两盒专门配的胭脂，“这是给你的……珠娘，让你隐藏起来不只是为了你的安全，也是为了……小姐……”

　　珠娘推开窗户，不耐烦地挥了挥帕子，让屋子里残余的难闻的药味散开，她隐约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什么小姐？”

　　男人将箱子背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珠娘，你知道她是谁吗？她姓言。”

　　“姓言？姓言怎么了？等等……”珠娘本来还柔若无骨般趴在窗户上，猛然直起身子，“言？你说她姓言？她是那个孩子，少主的……妹妹？”

　　“是！所以为了安全，你最好不要再和她接触了，好了，我先走了，三日后我再来。”

　　珠娘还被突然知道的消息震得个头晕眼花、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是……怎么可能？她不是在京城吗？难怪……难怪她会武……”

　　短短几息，珠娘已经想了几转，她手撑在下巴，喃喃自语，“难怪啊……”却突然瞥到一处，眉头一皱，“怎么还找来了？郑清你的话说迟了啊。”

　　春香楼门口，江恪颇不自在地下了马车，这还是他第一次来青楼这种地方，谁能想到竟然是和表妹一起来，也不知道回去被母亲知道，会不会被打断腿，嘶……

　　“表……弟，说好只是探望探望啊。”

　　“一定一定，我说话算数。”傅玉好奇地左右张望，楼里一个背着箱子的男人正出来，见她看过去，微微一笑，露出两个虎牙。

　　“那是给楼里姑娘送胭脂的郑货郎，”春香楼门口的姑娘迎了上来，“两位少爷是第一次来吧？快里边请，不知可有什么喜欢的？”

　　其实不用问，她们也知道这两人是第一次来，不是她们认识所有的客人，而是这两人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啊青楼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气质，换句话说，就是没见识，不过没见识不要紧，有银子就行，她们可都看出来了，这两人衣服料子可都是上好的，那位年纪小的，扇子上挂的那块扇坠起码价值百两。

　　这可是送上门的好客人，几个姑娘拥着人往里面走，还欲发展发展，就听那个年纪大些的拱手道，“不用，我们不是来……我们是来探望珠娘的，劳烦几位姑娘引见。”

　　“又是来见珠娘的？珠娘这个时间可不见客。”

　　“两位少爷一看就是第一次来，其实咱们春香楼好看的姑娘多着呢，何必非要看珠娘……”

　　“而且珠娘病了，不止这个时间，这几天都不见客……”

　　“病了？”傅玉以扇敲手，想到昨日她满身水渍的样子，难道是感冒了？

　　“啧，受了那么大的侮辱，可不得病上一病……”一个姑娘还要再说，楼里的妈妈却认出了江恪，“哎呦这不是江少爷吗？都下去，都下去，江少爷是要见珠娘？”

　　“是，昨日……听说珠娘回来了，我表弟不放心，想来看看珠娘是否无碍？还请妈妈行个方便。”

　　“这不是奴家不愿意……昨日还多亏了江少爷出手相救，只是珠娘确实生病了，昨日泡了水，又受了惊吓，才服了药躺下，实在不便见客。”

　　“这……”江恪看着傅玉，要不咱回去？人家确实已经回来了，又生病了，要不就算了吧？

　　傅玉却不放弃道，“我们不干什么，就和她说两句话，不见到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哎呦您还是个多情的……”那妈妈捂着嘴笑，眼神在傅玉身上转了一圈，将公子两个字咽了回去，原来是个姑娘家，姑娘家怎么还非要见珠娘？莫不是昨日那位救了珠娘的小姐？那珠娘怎么还不愿意见他们？

　　她心念一转，又劝了几句，见这位小姐坚持，实在没法，只好答应让他们在门外和珠娘说几句话，“……咱们这里的姑娘就是靠着脸蛋吃饭，人在病中，容颜有损，自然越少人见到越好，珠娘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自然很是在乎这个了。”

　　“昨日真是多亏了少爷们相救，奴家们讨生活不容易，谁都不能得罪，像是什么孙少爷之类，更是生怕惹了人家不快，谁知道……唉，珠娘也是倒霉，那位孙少爷实在霸道，珠娘前两天身子就有些不适，婉拒了不少客人，谁知孙少爷不乐意，非说珠娘不给面子，珠娘无法，拖着病体过去，哪知道竟被要求做什么水上舞，唉，水上湿滑，珠娘又病着，可不就摔了，孙少爷就不高兴了，说珠娘是有意的，您二位评评理，好好的能不摔珠娘还非得吃苦头不成，结果就被丢到了街市……若不是二位相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江少爷回头您要是有需要，只管来春香楼，奴家一定叫人给您伺候得舒舒服服……”

　　“不，不……用。”江恪礼貌拒绝，春香楼的妈妈笑了笑，到了三楼的一间屋子，那妈妈停住脚步，轻轻敲了敲门，“珠娘？珠娘？可睡下了？江少爷和……”

　　傅玉接道，“言。”

　　“和言少爷来看你，若是不便说几句话罢。”

　　“咳咳，”屋里传来咳嗽声，声音很轻，“形容不整不便相见……那日多谢江少爷和……相救，待奴家身子痊愈，再请江少爷可好？”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春香楼妈妈歉意地看了看两人，“要不还是下回……”

　　下回不下回的无所谓，但这人万一回头跑了怎么办？傅玉看着紧闭的屋门，“珠娘姑娘，我们以前见过吧？”

　　这话怎么像欢场老手说的，什么姑娘我觉得你面熟啊，面熟与否两人也心知肚明，可这话从一个女子嘴里说出来，还是对着另一个女子，就有些奇怪了，春香楼妈妈微微挑眉，惊疑地看了眼她。

　　江恪瞪大了眼睛，什么以前见过？表妹不是才来江南吗？这开场白，表妹不会真看上这珠娘了吧？难怪之前跑去救人，不对啊，什么看上，这是表妹又不是表弟！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件事，你也不要否认，是不是一个人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你还坚持，我也可以让他们先离开，就在这里问，那日船上你……”

　　“吱呀”门被拉开，珠娘满脸病容，“小姐不达成所愿只怕不能满意，还是……进来说吧。”

　　傅玉嘴角微勾，踏入屋内。

　　“啪嗒”屋门又关上，把后一步要跟进去的江恪和长夜关在了外面，两人看着关上的屋门，什么意思？

　　“是船上还是……床上啊？”江恪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