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被迫功成名就》醉鱼仔

13、第十三章

　　傅玉和言绮玉回去的时候，天边撒满霞光，府里安安静静、一切如常。

　　“因为我留了信……”傅玉道，言绮玉伸手弹了她额头一下，“那是我让人去云梦院和听涛院解释了，不然母亲非得派人出来找你不可，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好的。”傅玉乖乖应着。

　　回到听涛院，杭嬷嬷笑着送养云出去，谢过她送自家小姐回来，屋里长夜气呼呼地给傅玉换衣服，又找干净轻便的衣裳，又叫人赶紧端热水来，忙里忙外，就是不和傅玉说话。

　　傅玉拉住她，她一甩胳膊，“哼！”

　　傅玉在后面喊，“下回出去我带你一起，去哪儿都带着你……”她头也没回，抱着脏衣裳出去，看来是惹大了。

　　“小姐还想要去哪儿？”杭嬷嬷沉着脸进来。

　　得，这是小的没哄好，大的也生气了，傅玉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脖颈，小声问，“嬷嬷今儿发火了没？”

　　小丫头口齿伶俐，压着声音道，“发了，嬷嬷可气坏了！说我们这么多人连您一个都看不住，下回要是再出这种事就罚我们板子……小姐您下回别再一个人出去了，长夜姐姐也气得不轻，四小姐派人来的时候，她差点跟着跑出去找您……”

　　“小蹄子，要你多嘴！”长夜端着茶水进来，“还不快收拾了。”

　　小丫头吐舌，冲傅玉挤眉弄眼，端着盆下去，屋里就剩下杭嬷嬷和长夜，傅玉左右看看，一个比一个生气，她不由挠头，先歪到杭嬷嬷身边，“嬷嬷，我饿了，外面的饭菜没有你做的好吃，我都没吃好……”

　　杭嬷嬷看着凑到肩头的脑袋，有些绷不住，“……老奴叫人去取晚膳。”

　　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她又拉着长夜坐在炕上，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好长夜，以后出门都带你，明天就带你，今天是怕被嬷嬷发现，你留下来，嬷嬷才以为我也在。”

　　“那……说好了！”她伸出小拇指，傅玉咦一声，也伸出小拇指，两人勾在一起摇了摇。

　　虽然暂时将两人都安抚好了，但第二日出门前杭嬷嬷还是不赞成地念叨，“马球会也看过了，小姐今儿不如别去了？”

　　“……上回齐三小姐来赔罪，老奴瞧着她怕是心口不一，嘴上说着赔礼道歉，心里指不定多记恨您，万一再碰上她，被伤着可怎么好？还是在府里的好，老奴再给您做新糕点吃……”

　　傅玉没和她说昨天打马球的事，她只当傅玉想出去看热闹，傅玉怕说了她更不让，就只道，“可我都和四姐姐说好了，嬷嬷放心，我和四姐姐她们在一处，不乱跑碰不到齐瑶瑶。”

　　杭嬷嬷见劝不住，只好板着脸叮嘱长夜，“好好跟着小姐，遇到什么事什么人都记仔细了。”

　　照例是两辆马车，只是因为言婉玉上次被绑的事还未查明缘由，这次去的小姐只有言绮玉和傅玉，言二郎和言四郎陪着，为了安全，带了更多的丫鬟仆妇。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子及几个皇子在，还是因为今天是决赛，腾云马场的人更多，外面挎着篮子的、摆着摊的，有卖各色吃食，也有卖珠花饮子，热热闹闹挤满了路两边，马场里京城里各家少爷小姐来了十之七八，又带着丫鬟小厮仆妇随从，愈发显得人声鼎沸。

　　傅玉等人到的时候，丹阳郡主的人已经等在门口，一见她们来就要接她们进去，言二郎再三叮嘱跟着的人要照顾好两位小姐，方才放心让她们走了。

　　“可算是来了！知道绮玉你不能骑马，刚还说要不要派人去接你们？”蒋树灵迎上来。

　　“想着今日可能人多，还早了半个时辰出发，没想到到了城外倒是堵了好一会儿，耽搁了时间。”言绮玉道。

　　“还不是那些人，哪里是来看比赛的？分明是为了太子殿下……”

　　“树灵！”丹阳郡主从外进来，正听见她这话，打断道，“别口无遮拦的，今儿的比赛本就允许京城百姓来看，人多是自然的。”

　　才不是，以前又不是不让人来看，还不是没有这次人多，蒋树灵撇撇嘴，没再争辩，叫她带来的妆娘子，“快给馥玉妹妹梳头！”又对馥玉道，“时间紧迫，来不及按你的身形做衣裳，我让府里的丫鬟拿了一件我的改了改大小，你先穿着，回头我让绣娘给你量体裁衣。”

　　等傅玉换好衣服，一身大红绣金胡服，头发编成一圈小辫，高高攒成，正是她那日略显骚包的打扮，蒋树灵绕着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啧啧称赞，“馥玉妹妹的肤色白，正适合穿红的！”

　　可大家都穿成这样，站在一起，不是和一排红灯笼似的？傅玉看向其他人，她们也穿了，但外面都罩了外衫，只从领口修空露出红衣来。

　　“这是为了迷惑青鸾队，她们一定在偷偷打听我们上场的人，大家都先遮上，等到比赛时再脱了外衫，她们就是知道了也没法使坏了……等着我给你也备了一件。”她从后面翻出一间青色外衫，手腕一扬，将外衫披在傅玉身上，遮住了张扬而绚丽的红色。

　　马场两边早已热闹起来，有小孩叽叽喳喳问她娘，“娘，皇子殿下们真的也来看比赛了吗？”

　　“何止皇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来了！”妇人偷偷指着对面最中间的一座观赛台，“太子殿下就坐在那里……”

　　边上的男人“啪”地将她的手拍下去，“瞎指什么？让太子殿下知道咱们一家脑袋就没了……”

　　“哪有这么严重……”那妇人讪讪收回手，也想起关于太子的一二条传言，忙收回目光，但对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来说，太子和皇帝一样，那都是真龙之子，犹如天上的神仙一般，怕是一回事，好奇忍不住看又是一回事，就是她男人说归说，不也往太子那边瞅？

　　对于今日的大部分人来说，携家带口、呼朋唤友地来腾云马场当然更多还是为了看看传说中的贵人，而那小部分对马球感兴趣的，也擎等着后头少爷们的比赛，至于小姐们的比赛，不过是捎带着赶个热闹。

　　对于外人来说比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一向不合的两队人来说，这就是一等一的大事，在这么多人面前，若是输了，那就丢大脸了。

　　因而入场碰到的两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让谁，还没开始比赛，就已经火花四射，那引路的两个管事笑笑，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同时道，“小姐们，这边请。”

　　两队人并排走过，不忘放狠话。

　　“希望你们不要输得太难看！”

　　“这话还是留给你们自己吧……”

　　“哼！”

　　“咚！”锣鼓的声音响起，十马齐发，争先恐后，如箭一般飞射而去。

　　场边的傅玉拉了拉领口，或许是里外穿了两件衣裳，她觉得有些热，言绮玉看看她，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不要紧张。”她道。

　　我紧张了吗？傅玉心道。

　　两人一同看向场中，场中骏马奔驰，各个雄健，目标却是那一颗小小的木球，青鸾队的一人率先抢过球，丹阳郡主从前方拦截，那人身子一转，将球击向侧后方，齐瑶瑶倾身接过，调转马头，长缨队的女孩子们如海浪般围过去，青鸾队的女孩子们紧随其后。

　　“这些小姐们还是很厉害啊！”抱着孩子的妇人感叹，她旁边的男人却不甚在意道，“这有什么？那是你没看过男人们的比赛，那才叫痛快！若是能看到兵士们的比赛就更痛快了，听说他们比起来破相断腿是常有的，激烈的时候死人也是有的。”

　　“死人有什么好的？”妇人不赞同，逗着孩子，“女孩子们就像这样玩玩就好了，受伤也不好，是不是啊？咱们的小妞妞……”

　　不论是平民百姓家的妇人还是高门显贵里的夫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少不得关注孩子，她们对马球赛不感兴趣，相比之下，倒是趁此机会聊起了一些儿女亲事，这个说你家女儿端庄文雅，性情柔和，那个夸她家儿子少年秀才，文采斐然，闲聊着还不忘叮嘱那边的小女儿，“坐好，看比赛就看比赛，莫失了礼数。”

　　十来岁的小姑娘瘪瘪嘴，很是羡慕地看着场中潇洒肆意的安安姐姐，武安安从两个青鸾队的人中穿过，月杆一勾，成功将球抢了回来，小姑娘兴奋地伸长脖子，挥了挥胳膊。

　　武安安勾起唇角，朝过来接应的蒋树灵比了个手势，后者心领神会，重重点头，青鸾队的人插入二人中间，还未高兴截断了对方的配合，却见武安安虚晃一招，竟是反身带着球冲球门去……

　　傅玉坐直了身子，将外衫的领口拉得更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武安安，却好像看见齐瑶瑶也伸手做了个手势，正要细看，只听身旁言绮玉惊呼一声，她忙看向长缨队几人，就见武安安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滑落了半个身子，险险地抓住缰绳，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