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适得其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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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黛拉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圣诞节第二天的上午九点钟。
不得不说，至少圣芒戈的魔药在延长睡眠的方面，还是有作用的。但…也只是在延长睡眠方面。
艾斯黛拉昨晚依旧做了整整一夜的梦，如果说她还可以管这叫梦的话。想起昨晚越发清晰的对话和场景，艾斯黛拉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她似乎不应该在布莱克老宅闲呆下去了，她得快点回家去确认一些事情。
满腹心事的在格里莫广场12号用过早饭，艾斯黛拉和小天狼星推说家里有急事，希望他原谅，便表示遗憾的与众人告别，出门乘坐了速度比较快的骑士公共汽车，离开了格里莫广场，准备回梅德斯通的家去了。
她心情算不上好，她在考虑自己是否要去询问下加里克先生和海沃德哥哥一些事。
在这几个月的这些时间里，她大多数的梦都是好像在一个磨砂混沌的水晶球里看到的。
对话的声音多半发闷不清，前面的人影也总是面目模糊，除了她最长梦到的那个漆黑一团的困顿梦境，和被男人侵袭的“死亡前兆”，因为梦见的重复率高，还算是最为清楚外，其他的都是如此。
但是昨晚不同，也许是因为安眠药剂使得她睡眠变得安稳持久，失梦剂并没有像贝瑞小姐说的一样使得她的梦境模糊到不可察觉，反而让她的梦境像是在磨砂玻璃上浇过一遍水一样，弥补了刮花的视野，让她看到了更为明确的东西。也许是适得其反，两种模糊像是两种残缺的图层，合在一起，反而把画面变得完整起来。
她昨晚在梦中看到了她在梅德斯通家里的客厅，还看到了一个长相熟悉的男孩儿。
她亲耳听到那个变得更为清晰的女声斥责颤抖的声音，和对面男孩儿那句“既然这么不喜欢魔法，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家！？我们就是巫师！你要我们怎么办？”
艾斯黛拉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认为，这一切很可能不再是什么女鬼托梦了，而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记忆。只不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这记忆在她穿越到这里第五年才开始苏醒。
那个在她梦里哭闹的女孩儿，大概率就是她这具身体的主人，艾斯黛拉·奥利凡德小姐。
不过既然昨晚的梦境如此清晰，她倒是有了一个之前模糊的记忆可以验证一下，一个不用询问哥哥和父亲，最为简单的验证方式。
…
被一路颠簸的骑士公共汽车送回肯特郡，尽管售票员斯坦在到站时欢迎她下次乘坐，不过艾斯黛拉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下一次有别的交通方式，她就绝不再尝试这种颠的她快要吐出来的公共交通了。
回到家里时，海沃德哥哥正在客厅坐在沙发上看预言家日报。看到艾斯黛拉今天就回来了，还兴致不错的问她怎么不多玩儿两天。
艾斯黛拉随口说了句“这不是怕你们太想我嘛！”就摆摆手，嘟囔了句，“先不跟你聊了！”，急急忙忙的上楼跑回她的卧室。
只留得海沃德收起报纸，在沙发上扭身冲楼梯口发了个响鼻儿，抱怨似的，“哼、怕我们想你？这两年上学上的信都不爱写了。还怕我们想你？”
一路忐忑的回到卧室，艾斯黛拉走到墙角的衣柜边，慢慢横拉开柜门。看着那些挂在里面的衣裙，深吸一口气，把它们一点点抱到床上，腾空柜子。
然后她低下身子爬进去。这个柜子并不算宽敞，特别是推拉门的设计，让她的腿脚在里面也伸不太开，不过还是可以将就容身。
在衣柜里坐好，又凭着印象在黑洞洞的柜内壁上摸索了一阵，直到摸到一个浅浅的曲痕，艾斯黛拉才拿出她的魔杖轻轻甩了一个无声的荧光闪烁。
一个陈旧的、错乱的木刻花样在她的眼前呈现出来。
那是一朵月露花的纹样，是用羽毛笔尖的金属头，一点一点，一遍一遍在内壁上描刻出来的。那个描刻的过程总是伴随着女孩儿的默默抽泣，总是那样的，在昏暗中，在争吵后，在没人懂她为什么总看上去不快乐的时候。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艾斯黛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很委屈，也许…是“她”觉得委屈。
所以一直在她梦中哭泣的女孩儿就真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吗？真的就是那位艾斯黛拉吗？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她都穿了五年了，忽然开始来了？
艾斯黛拉想不明白，她之前没这些记忆的时候从不去想，有了这些记忆却更没处去了解。
默默从衣柜爬出来，艾斯黛拉茫然的看着这间她每年要住上好几个月的卧室，觉得熟悉又陌生。
就这么神游着走向客厅，走到沙发边，在海沃德哥哥身边坐下，思索着现下的那些逐渐可以推测串联的记忆。
“怎么了？在琢磨什么呢？”把报纸丢到茶几上，海沃德瞅着他心事重重的妹妹。
艾斯黛拉看向海沃德，企图把他和那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娃娃脸男孩儿形象重合在一起，“我在想…既然这么不喜欢魔法，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家？我们就是巫师，你要我们怎么办？”
海沃德一开始还没太明白，不过马上，他的表情僵住了一瞬，脸色也忽然发白，他嘴唇哆嗦着而又忽然反应过来，“黛拉？黛拉你想起来了！你…你恢复记忆了？”
“算不太上…就是一部分。”艾斯黛拉说不上来这算不算是她恢复什么记忆，记忆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却她是穿来的，但是她并不能解释这些。
“爸爸！我说爸爸呀！别折腾你的魔杖了！快来听听好事儿…”海沃德才不在意艾斯黛拉是否是只一部分呢，他在意的是艾斯黛拉恢复了，他站起来就开始喊上了，往加里克先生在家的魔杖工作室方向快步走去。
“算是好事儿吗？”艾斯黛拉思索着，好不容易有个圣诞假期，她却又有了新的困扰。
…
被加里克先生和海沃德哥哥围在客厅里问了好半天，可惜艾斯黛拉比较清晰的记忆也就这么一夜的，之前的就是像镀了浑浊膜泡的，所以三个人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为什么艾斯黛拉忽然恢复了部分记忆？也许要问艾斯黛拉本人才知道。
艾斯黛拉这个奇怪的念头一出现，她就忍不住联想万千。她想要征得加里克先生的同意，去奥利凡德家的家族墓地看看，看看她自己的墓地，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见她自己。
艾斯黛拉这话一出，奥利凡德父子沉默了。这本来是她们一家人往日避而不谈的话题，他们复生的女儿、妹妹，这吊诡的事情，除了最初的时候，为了解释这一切，加里克先生对艾斯黛拉讲述过一小部分生平故事，之后三人就不怎么提及了。
“过两天吧…再过两天。”加里克先生低声重复着。
也是，圣诞节去扫墓…有点怪。
艾斯黛拉点点头，而后又四下瞟了下，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那什么…去看看你的圣诞礼物吗？”海沃德哥哥看出了艾斯黛拉的尴尬，“你昨天走的匆忙，还什么都没看呢！你的那堆儿还留在圣诞树底下，可真不少，快去吧。哎，别想太多，恢复些记忆总是好事情的。”
“嗯，也好，我去看看。”艾斯黛拉琢磨着也算是给自己找点事儿干的。
今年圣诞节的礼物还真比往常要多一些。也许是参加了D.A.和成为了级长的关系，她还收到一些来自于一些半熟同学们的礼物。
不过她还是比较在意她老朋友的礼物。
在教授那边，她还是像是往常一般在圣诞节给斯内普教授送了魔药材料和冬衣，里面习惯的夹带着一些魔药方面的问题。所以斯内普教授也是像往常的圣诞节一般，扔给她一本相关的带有笔记的旧书，并且少了张前两年的嘲讽羊皮纸，这让艾斯黛拉略感遗憾。
但艾斯黛拉觉得，只要她坚持不懈的在每个圣诞节给她的教授提出新的刁钻问题，她总会有一天掏空斯内普教授家半个魔药书藏。
这学期她很少去斯内普教授的魔药办公室帮忙整理材料和傍观魔药制作。
一来是她因为D.A.和级长工作的缘故没太多时间，二来斯内普教授这学期似乎也更忙了起来。假期前仅有的几次去魔药办公室，他相对“和谐”的提起了艾斯黛拉在魔药方面目前没什么需要特别精进的。其实中心思想就是现在没什么时间管她。
想到之后斯内普教授还要教授哈利大脑封闭术，艾斯黛拉倒是贴心的决定少去走动，暂时自己研究得了。
其余的圣诞礼物呢…在同学这边儿，赫敏送了她一本魔法物品的黄页书，秋张也是送了本魔咒书，卢娜还送了她一整年份的唱唱反调书券，让她之后可以获得免费的每月投递。这让艾斯黛拉觉得自己在她们眼里是不是看上去格外好学。
还是她的室友们了解于她的肤浅一面，曼蒂送了她一套今年新出的女巫魔法化妆品套装，莉莎依旧土豪的送她了她一个麻瓜奢侈品手袋。
哈利难得的一次不错审美，送了她一条漂亮的克莱因蓝色围巾，上面还绣了银线雾丝刺绣。不过艾斯黛拉猜这似乎是秋张帮他挑的，因为她记得之前在拉文克劳休息室，秋张还和玛丽埃塔谈论过《女巫周刊》上这条围巾的广告。
塞德里克送了她一瓶香水，艾斯黛拉随手在空气中喷了下，是很好闻但也略厚些的西普玫瑰调。
来到这个世界后，艾斯黛拉的年龄一下缩水了一半，又没有什么太注重仪式感的场所要去，她倒是很久没有喷过香水这种东西了。虽然感觉这种带有橡木苔和皂感的香调不太符合她现在的年龄，不过这确实比适合少女们的清甜果香类型要符合她的喜好。
有人说送给他人的香水，是赠送者对于使用者的应有气息的个人认知。嗅一下略感成熟的香气，艾斯黛拉虽然有点不太明白塞德里克是怎么看她的了，但意外的戳中了她喜欢的香型，她还挺愉悦的。
德拉科又送了她一个黑色蛇皮的球形首饰盒，里面是一对儿和去年同款配套的黑曜石六芒星耳环。看上去这应该本来是一套的。
这种昂贵的平时又带不出去的复古风格，让艾斯黛拉忍不住拿着这一整套首饰，去找了大概懂行的加里克先生询问。
她的老父亲得出的结论是，这应该是一套带有黑魔法防御咒的魔法首饰，看上去很可能还是妖精制作的。
啧，那是不是应该挺贵的？
艾斯黛拉啧舌，德拉科这家伙有钱了不起？她要是隔了一年再把东西一起送回去，会不会被他骂啊…
算了，想想莉莎！她的杜平小姐也是个喜欢送昂贵礼物的小姐妹，只不过那一位是专注于麻瓜界奢饰品，而马尔福少爷喜欢送巫师家族的奢饰品。哎…只能尽量在明年把礼物再送的好一点来补他咯。
艾斯黛拉越发决定要好好搞她的魔药研究，早晚可以达到批量售卖水准，好多赚些金加隆，不然没办法和这些土豪们做朋友。
至于她的老父亲和哥哥…送的依旧是新的衣裙和新的文具，她已经习惯了未拆包装就知道礼物是什么的感觉了，好在奥利凡德父子的品位一直不错，没有什么难以言喻的丑东西。
而最后的礼物，每一年的圣诞节她都会收到那个未知朋友的礼物，今年也依旧不会缺席。
但是比起以往的戒指、永生花，诗集和当季礼服裙，今年的圣诞礼物让她更摸不清头脑。那是一块用旧了、不走字的阿卡瑞斯手表，这个英国麻瓜品牌的手表，艾斯黛拉并不算熟悉。不过既然送给她这个明显属于“往日回忆”的东西，艾斯黛拉想总有那个人送给她的道理。
在如今，在艾斯黛拉通过梦境记忆起一些小艾斯黛拉身体的往事的时候，这个每每在圣诞节会送给她礼物的特殊朋友变得更加神秘了。
这个人会知道她记忆的秘密吗？还是说TA希望艾斯黛拉可以自己想起来细枝末节才会一直送她这些似是而非的礼物？
一边企图侧写这个人的意图，一边摸了摸她习惯戴在脖子上的好几年的那枚莫比乌斯环，艾斯黛拉觉得，这个家伙，对于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似乎都有些了解。
依旧是什么都理不清的。艾斯黛拉苦笑着，叹了口气。她不知道的事儿可算是越来越多了…
作者有话说第79章 适得其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