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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位客人:礼物 ...

  •   天渐渐亮了,没有开灯的客厅,房内的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从单身族变作家庭主妇仅两年,她还比较年轻,尚且算作少妇。少妇相貌算不上绝色,却也清秀,厨房生活还没有磨去她所剩不多的资本。
      然而,这几分容颜全然抵挡不住外界灯红酒绿的诱惑,她守不住变心的丈夫。
      少妇的丈夫在一家跨国企业,位处中层管理层的职位。少妇原本有一份工作,微薄的收入在丈夫眼中不值一文。
      婚后,少妇在丈夫的施压下辞去了工作,安心在家照顾对方的衣食起居。
      时仅两年,年轻有为的丈夫平步青云,跻身高层管理层的行列,被公司老总的女儿相中。
      丈夫向少妇提出了离婚。
      少妇把桌上的离婚协议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她想了想又把纸团拿出来。
      她走去厨房,点燃了纸团。
      少妇打开衣柜,取出一套最喜欢的衣服。她梳了梳长卷发,精心化好妆。出门前,她给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微笑。
      今天是她的生日。

      少妇摆脱了沉闷,她一反常态,买下价格不菲的华丽套装,金色的高跟鞋,精美小巧的皮包,即使此刻身边没有丈夫的陪伴,听不见丈夫的赞赏。
      她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丈夫总是忙得没有时间陪她。为了工作,为了情人,丈夫忙得理由没有一条是为了少妇。
      一个人的早饭,一个人的午饭,一个人的晚饭。除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再也没有什么证明她结婚的事实。
      她连一个孩子也没有。
      或许,聪明的丈夫早就意识到,孩子会成为将来的负担。他成功了,离婚协议上没有多余的包袱。

      打扮一新的少妇沿途吸引了路人的目光,路过一家花店,她停下了脚步。
      家中的水晶花瓶许久没有鲜花了。想到这儿,少妇走进花店。
      店员听见开门声走了过来,他冲少妇微微一笑:“欢迎光临,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
      “我要买几枝花。”少妇说道。
      说完这些,她忍不住又多看了店员两眼。店员的眼睛很迷人,黑眸中透出一股吸引人沉沦的力量。
      店员看了一眼少妇无名指上的戒指,问:“本店的花并非一般的花,夫人可感兴趣?”
      “花店卖花,还能有怎么不一般?”少妇不免好奇。
      这次回答少妇提问的不再是店员,而是店长,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从长椅上站起身:“这位客人,小店的花比较贵。”
      “怎么,嫌我买不起?”少妇不太高兴。
      “不。”店长摇摇头,她的笑颇含深意,丹凤眼扫过穿着华丽的少妇,“支付的货款很合适。”
      店长走去了地下室。
      少妇跟了过去,她心里有些不安。
      地下室里有很多房间,一间连着一间,房门写着花名。诡异的环境加剧了少妇的担忧,她不由往后退,直至撞到了身后的店员。
      店员低沉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夫人无需担忧,这些都是花。”
      “花?”少妇疑惑,把花养在地下室的阴暗房间内,这样的种植法她第一次看见。
      店长笑着伸出手去:“客人请选吧,你喜欢的花。”

      少妇在一间房间前停下了脚步,她望着房门上的花名,笑了。
      玫瑰。
      世间表达爱情最常见的花,火红的花瓣倾诉着情感的热情如火。一份悸动心扉的爱情是少妇所缺少的。
      出身于贫困的家庭,少妇度过了朴实又老土的青春岁月。别的女孩讨论哪个品牌的裙子漂亮时,她把所有心思放在学业,只为了那一份奖学金;别的女孩挽着男友的胳膊过着浪漫的情人节时,她奔波于多份兼职之间,补贴贫寒的家境。
      为了家人昂贵的手术费,毕业后的她匆匆把自己嫁了出去。她找结婚对象的理由很简单,谁给她这一笔手术费,她就嫁给谁。
      现实社会灰姑娘的残酷童话。
      少妇这样形容道,来迎接她的不是王子。
      在生日当天给自己一个美好的祝福,少妇觉得这样不错,她指了指房门:“就买这个。”
      “多少钱?”少妇打开皮包,钱夹里有丈夫的信用卡,她不愁没有买花的钱。
      “本店的花无需金钱支付。”店长细长的眸子看去少妇。
      少妇不能理解。
      店长补充道:“你的昨天,这就是买花的费用。”
      怪人,少妇忍不住在心底说道。她皱皱眉,昨天对她而言是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天,卖掉也无妨。
      用已经过去的昨天买花,她并没有损失。
      签下协议书,少妇买下了玫瑰。但当她推开房门,她惊呆了,原以为满屋玫瑰的美好幻想瞬间被击得粉碎。
      某些她难以接受的事实摆在眼前。
      房间里站着一名相貌俊美的青年,他闭着眼睛。
      “这不是花,这是人。”少妇大叫道。
      店长笑了起来,她把青年带到少妇跟前:“好好照顾它,这是奇迹之花,花开之时,花语就会变作真实。”
      “不行,这根本就不是花,我要买的是玫瑰。”少妇连连往后退,于是,又一次撞到了一直跟在最后方的店员。
      “夫人。”店员说,“花没有人类的脉搏,你一试便知。”
      少妇半信半疑地探上了青年的手腕,冰凉的手腕,没有脉搏的跳动。
      手腕,店长说那是花开的位置,少妇惊愕。
      少妇带着青年离开了花店,理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或许仅仅是好奇,少妇这样认为。

      少妇的家宽敞明亮,除了冷清,其它的都很好。
      青年睁开眼睛,笑望着她,青年的俊美远超过了她,然而,少妇并不在意。
      青年每天在家陪着少妇,即使他不会说话。
      他不出门,少妇也不允许他出门,少妇不希望再有别人看见他,哪怕一眼,她也不能接受,世间绝无仅有的玫瑰只属于她。
      少妇发现自己记忆力衰退了,她忘记自己的丈夫去了哪儿,准确说来,她忘记自己把丈夫的尸体藏去了哪儿。
      她找遍了所有地方,可她的丈夫都不在。
      最后,她意识到,自己已被丈夫抛弃,丈夫早就和老总的女儿在一起。
      她可能根本就没有杀他。
      于是,她放弃了寻找。
      邻居问及丈夫的去向,少妇笑了。丈夫被公司派去国外进修,时间很长,她这样说道。

      少妇恋上了购物,一种疯狂花费进而平复极端情绪的方式。
      丈夫的信用卡上总有刷不完的钱,少妇将这理解为丈夫对离婚做出的补偿,她欣然接受。
      购买的衣服越发趋于年轻,色彩越发绚丽多彩,少妇每天都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当她向青年展示她的新衣服时,青年会微笑;当她张罗了一桌饭菜时,青年会微笑;当她倾吐日常生活的繁琐小事,青年会微笑……
      无害而帅气的微笑是一种毒,看久了就会上瘾。
      中毒太深,难以自拔。

      很快,少妇发现了花的弊端。
      微笑背后的花没有言语,青年不能陪她说话。她想要有个人陪她说话聊天,她想要一份爱情,一份能够听见对方说爱她的爱情。
      她盯着青年手腕处逐渐长成的花蕾,许久,她扬起脸,望着对方的眼睛:“玫瑰,给我一份爱情吧,一名有钱人家的少爷。”
      一个花蕾展开了花瓣,一朵火红的玫瑰开放了。

      少妇的理想变成了现实。
      身穿剪裁新颖的晚礼服,佩戴光彩夺目的珠宝,涂抹扰人心智的香水,少妇取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她花重金买下了一张云集名门贵族的晚宴邀请函。
      端着盛有香槟的玻璃高脚杯,少妇慢步于晚宴,她用年轻时寒窗苦读的精神恶补了宴会大大小小的礼仪。
      女孩用青春展示美丽,女人用气质展示美丽。
      少妇办到了。
      一名俊朗的男子走到她身旁,少妇认得他,她在杂志上见过他的照片。他邀请她喝一杯酒时,少妇轻轻地笑了,以她所知道的最迷人的笑容。
      名车兜风,品尝各国料理美食,收集奇珍异宝……有钱少爷的追求令少妇心满意足。
      少妇喜欢拍卖会。她喜欢一个高过一个价位,一件物品可能天价被众人追捧,也可能被堆在地摊廉价品中被低价卖出。
      如何让自己身处聚光灯下,成为舞台的主角,这是少妇关心的事。
      并肩走在夕阳下的沙滩,有钱少爷牵着少妇的手,他深情地亲吻她的无名指,他已经迷上了她,他希望她嫁给她。
      少妇收回了手,戒指是一个有形的囚牢,她曾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过去的岁月,她铭记在心。
      游戏就有游戏的规则,认真就输了。

      少妇回到家中,丢下累人的高跟鞋,换去紧贴身材轮廓的长裙。
      屋内,还是微笑着等待她回家的青年,她倒了一杯水递给青年:“还是你最好了,从不会说话烦我。”
      少妇叹了口气,她望着青年手腕盛开的玫瑰陷入了沉默。许久,她说道:“有钱的少爷太烦人了,帮我换一个平淡体贴的类型吧。”
      第一朵花从手腕落去地板,第二朵玫瑰展开了花瓣。

      买给青年的水快要喝完时,少妇去了一趟花店。
      店员刚买了糕点回来,店长一边享用着新品蛋糕,奶油不算油腻,一边招呼少妇坐下,她让店员准备一份茶点给客人。
      “最近日子过得怎样?”店长笑着问。
      少妇也笑了起来:“奇迹之花,非常好。”
      “是吗。”店长没吃两口糕点便放下了银质的细叉。
      少妇付了买水的钱,带着水罐离开了。
      店长站起身来,守在一旁的店员递过黑色大衣,她摇摇头,视线转去店外。
      “今天的新糕点不合口味?”店员问。
      “太淡了。”

      第二朵花开的时候,少妇终结了前一段奢华的金钱情感。
      没有了跑车接送,少妇走在喧哗的街上,她有些头晕,兴许是感冒了。
      路过拥挤的人群,不知为何,她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看不真切,也听不切。
      四周很吵。
      时间过了多久,周围安静了下来,少妇不愿睁开眼,这座城市的嘈杂她觉得有些腻烦了,平缓稳定的情感才是她此刻想要的。
      少妇醒来时看见了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司职员。少妇晕倒时撞到了头,职员把她送来医院,为她支付了医药费,在她清醒之前,职员一直陪在她身边。
      期间,职员被医生误认为病人家属。
      少妇身旁此刻并没有称得上家属的人,不会有人来看望她,也没人来照顾她,职员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职员有些内向,话很少。他白天要上班,他总会抽空来探望少妇。他收入不高,却总是省下钱为病人买营养品。他不敢靠对方太近,他总是小心地保持一段距离,生怕惹得少妇不高兴。
      少妇看到职员腼腆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照顾我?”
      “我联系不到你的家人,又不能把你丢下不管。”职员的回答有些出乎少妇的意料。
      老好人,少妇心底笑道,这样的人活一生得吃多少亏,倘若自己拒绝支付这笔医药费,他又当如何。
      少妇把所有费用还给了职员,她不缺这笔钱,她不愿欠这份情。
      缠在头上的纱布取下时,少妇办了出院手续,她已经受够了医院的沉闷生活。
      职员依旧陪在她身旁,少妇不允许职员去自己家,职员也不强求,他总是小心呵护少妇的情绪,小心照顾少妇的生活,凡事小心翼翼。
      职员会陪着少妇逛街,为她拎着大大小小的口袋,他会因为少妇一句任性的话而跑过两条街去买一杯凉饮,他会连夜排长队去买两张演唱会的门票……
      微乎其微,生活平淡而真切。
      可这样的生活终归会被现实打破。
      职员对少妇说:“我爸妈想见见你。”
      “我不能去。”少妇扬起嘴角,在对方迷惑的视线中,她静静说道,“我已经结婚了。”
      职员沉默了,沉默的时间漫长而压抑,他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一直在骗我?”
      骗,听到这个字,少妇转过身,她并不愿欺骗这个老实人,只是他一直没有问她而已。
      这不是她的错。
      这只是一场游戏。

      第三朵玫瑰盛开时,少妇坐在画室慵懒的阳光中微笑,她的新恋人是位画家,追求自然与个性并重的画家,他的画赢得了社会的认可。
      少妇成了画家的专用模特,画家喜欢她眼底深处那一分看不透的神秘。
      走进画廊,欣赏画中的自己,少妇的心情很微妙。
      画家的嗜好是画手,他会画很多漂亮的手,漂亮到令人惊叹,可他却不喜欢分享这些画着美丽的手的纸张。
      一次,少妇无意间发现画家的画册,她惊艳这些形态各异的手,画家却发怒了,他抢回了自己的画册。
      少妇偷偷进入了画家的小画室,那是画家勒令不准去的地方。
      小画室内成堆的画稿,书架上,全是玻璃瓶,福尔马林里浸泡着一双又一双美丽的手,和少妇在画家画册上看见的一样。
      没有生命的美丽。
      追求艺术的疯狂。
      维纳斯的双手因为太过完美而被砍去,画家则选择了那一双举世无双的手。
      少妇逃离了画家身旁,以最快的方式。

      体会到实现花语的奇特,少妇学会了尝试,人的口味总在不停地变化,喜好总会在可选择时改变。
      她喜欢挑战不同的人生,如同一名戏子,扮演着一个又一个的角色。
      有一次,她想到了花店里帅气的店员,然而店员对她的花语免疫了。
      少妇有点失望。

      第十朵玫瑰盛开时,少妇站在豪华游轮的甲板上,享受着海风,她的恋人是一位成熟稳重的中年船长。
      第二十朵玫瑰盛开时,少妇坐在法院旁听开庭审理,她的恋人是一名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的年轻律师,他巧妙地为一个死刑犯翻案,红极一时。
      第三十朵玫瑰盛开时,少妇与乔装的恋人悄悄地溜进情侣餐厅,对方是一位颇有人气的偶像明星。
      第四十朵玫瑰盛开时,少妇开始腻烦生活的无趣,她换了太多太多的恋人,却觉得生活越来越沉闷,闷得窒息。
      她想要更多惊险刺激的情感。

      第四十二朵玫瑰盛开时,少妇和一名职业杀手在一起。
      杀手是冷漠的,他话不多,沉浸在黑色和红色的世界。冰冷的夜,殷红的血,是他最喜欢的色彩。
      血,少妇也见过这种色彩。
      当她的丈夫勒着她的脖子强迫她在离婚协议签字时,她抡起手旁的烟灰缸砸去了对方的头,一下,又一下。
      她的丈夫去了哪儿,日子太久,少妇已经忘了。
      不早不迟,偏偏在这时,许久不见的容颜进入了少妇的视线。亲昵地手挽男友,心情愉快地走在大街上的女子,少妇认得她,那是老总的女儿,少妇的丈夫为了她而向少妇提出了离婚。
      如今,走在老总女儿身旁的却不是少妇的丈夫。
      多么可笑的社会。
      多么可笑的事实。
      杀手对少妇说:“我帮你杀了他们。”
      “现在不急,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少妇眼底升起一丝笑,发自内心深处的笑。

      静谧的夜,空旷的房间,散落一地的玫瑰花。
      少妇身穿长裙,赤脚行至青年身旁,青年的面容有些憔悴,却还是笑了。
      “下一个,老总女儿的男友。”少妇依偎在青年身旁,“你能办到的,对不对?”
      青年面露难色,少妇的要求太多,多到他已经忘却了顺序。过多的花吸取了他体内太多的养分,单薄的水不足以维持鲜花的开放。
      过于具体的要求太难办到。
      可,第四十三朵玫瑰还是盛开了。

      少妇成功地将对方的男友抢到了身边。男友对少妇很好,老总的女儿暴跳如雷,从小娇生惯养的她怎么容得下被逼到不得不离婚的少妇抢走自己的男友。
      老总的女儿近来很是疑惑,少妇的丈夫曾是她的情人,那时她看见的少妇和一般的家庭主妇并无两样,毫无特色,唯唯诺诺。
      如今的少妇焕然一新,穿着,品位,气质都提升到了一种她难以接受的高度。
      这是不正常的。
      一个离婚的少妇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好,少妇的丈夫去了哪儿?
      想到这儿,老总的女儿联系少妇的丈夫,但她没有找到他。老总的女儿请了最好的侦探调查这件事,她发现了少妇的秘密。
      老总的女儿带着证据去和少妇谈判。
      阳光明媚的午后,咖啡店的安静角落,两个不应该碰面的人聚在一起。老总的女儿把资料往桌上一扔:“我去民政局查过了,你没和你丈夫离婚?”
      “托你的福,还没离。”少妇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她不太喜欢黑咖啡,太苦。
      “离开我的男友,你丈夫的去向我可以既往不咎。”老总的女儿不高兴地瞪着少妇。
      “被别人甩了的男友你也捡,你就这么想和他结婚?”少妇笑道,“今天我可以把他还给你,明天他也会跟着别人走。选择戒指就是选择一座城,选得好就是天堂,选得不好那就是天牢。”
      “所以你就悠闲地进行无聊的爱情游戏,自己没有了,就破坏别人的幸福?”老总的女儿皱紧眉头,她的心情相当恶劣。
      少妇忍住了怒火,她没有生气,破坏了她家庭的人这样指责她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少妇端起咖啡,保持着应有的优雅。
      世间的人是自私的,他们可以肆意地去伤害别人,却不能容忍别人触痛自己分毫。
      “我会把你的事告诉你恋人们的妻子女友,这不是游戏。”老总的女儿见少妇依旧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她发怒了。
      “你的侦探调查过吗?我的上一任恋人。”少妇放下手中的杯子,她往咖啡加入了糖。
      老总的女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没心情逐一调查你的恋人,我警告你,你再敢缠着我男朋友,我绝对会把你那些丑事都抖出来。包括,你的丈夫。”
      最后一句话令少妇皱了皱眉,但她很快换上了笑容,加了糖的咖啡已经没那么苦了:“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少妇指了指咖啡店外的街道,男友此刻正捧着一大束花站在店门处,他外套口袋里放有戒指盒,他要向少妇求婚。
      老总的女儿怒不可遏,她冲去了店门的方向。
      少妇扬起了笑容。
      高楼林立的城市,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穿过了争执中的两人,老总的女儿和她的男友。
      街道上的行人乱作一团。
      少妇不急不忙地将桌上的资料放入自己的皮包,她接通了电话。
      “目标已清除。”杀手说。
      少妇提起皮包转身朝咖啡店外走去,天气很好,她的心情也很好,在她的爱情游戏开启至今,这是最有趣的一场。挂断电话前,少妇这样说道:“钱一会儿就汇到你账户。”

      回到家,少妇走进厨房,把所有的资料付之一炬。
      她打开冰箱,望着里面冷冻的食物很久,沉默不语。
      少妇又为青年倒了一杯水,青年只喝了一小口,他没有多少胃口,他的脸色极度惨白,养分不多了。
      青年坐在椅子上,少妇蜷在木质地板上,头枕着青年的腿,掉落的玫瑰花围绕在她身旁。
      “这个家还是这么安静。”少妇叹了口气。
      时间在宁静中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少妇拉住青年的手:“为这个家找一名男主人吧。”
      青年没有动,他的手冻结般的冷。就在少妇决定放弃的时候,一朵小小的玫瑰开放了,红似血。
      四十四朵红玫瑰意味至死不渝。
      门铃响了起来。
      少妇犹豫半瞬,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他的丈夫。
      少妇没有说话,她为丈夫递过拖鞋,对方径直走进客厅,就和那天一样。
      “吃过没?我去做饭。”少妇系上了围裙。
      “已经吃过了。”丈夫拉过椅子坐下,他示意妻子过去。
      少妇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就和那天一样。
      丈夫从公文包里拿出了离婚协议,少妇嘴角扬起一丝苦笑,老总的女儿已经不在了,这次丈夫又是为了谁?
      少妇没再拒绝,她认命地拿起笔,可对方却猛然勒住了她的脖子,丈夫的眼中几乎可以放出光来:“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她是我未来的希望,你知不知道?”
      呼吸困难,少妇费力地挣扎着,就和那天一样。
      她想起了桌上的那个烟灰缸,她费力地收出手去。
      烟灰缸不在那儿。
      和那天不一样。
      少妇死死抓住对方的手,可她无法与丈夫的力气抗衡。
      她停止了呼吸。

      清晨,小区的清洁员发现少妇家的门敞开着,静至无声的屋内,少妇倒在桌边,尸体已然冷却。
      冰箱没有关,里面蜷着一个人,他满脸是血。那是少妇的丈夫,他死去已久。
      他衣服下掩着一个带血的烟灰缸。
      客厅里满地的玫瑰,枯萎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位客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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