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别叫我师姐 ...
-
轰隆隆，轰隆隆，天上黑云压顶，电闪雷鸣，地上岩浆喷涌，土地龟裂，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压迫感弥漫天地。
阿桃又往岛外走了走，眼看滚烫的岩浆已经溢满地面，不得已避到船上，跟方莉一起无言地焦灼，心情就如同此时的海浪，波涛汹涌。
自从娘子在万安寺被又一次震碎了浑身筋脉，她们已经辗转很久了。少林的空明大师说娘子要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她们就只能一路南下，翻山越岭，远渡重洋地来到这座火山小岛。
乌压压的雷电划破漆黑的夜空，小岛在一阵冲天浓烟中轰然炸开，海浪带着毁天灭地地气势，随着银龙一样的电光淹没了整个海域。
阿桃和方莉险之又险地避到另一座小岛，远远眺望，默默祈祷，惟愿那个人安好。
被惦记的那个人正在层层海浪和漫天烟火之中。天雷引发地火，连空气都被灼烧成虚影，我凭着肉身彪悍的修复能力来挣一丝生机。什么时候被雷劈得滋味都不好受啊，我握紧了张无忌送给我的昆仑玉，多谢他又是输送真气又是送装备的，沾他的男主光环，我竟从那一大堆原石中站出来几颗极品灵玉，而今借着冲击筑基勉强可用。我周围摆放着汇聚灵气的五行相生阵，都是我这些年寻来的珍宝：息壤、异金，千年龙栖木……配合着海底火山、天雷威压，只要咬牙坚持住，我就能彻底脱胎换骨，进入先天境。
天地规则是有数的，天衍四九，大道生一。再不甘心，二九天雷于凡世已是极数了。雷电渐消，海风吹散乌云，一轮明月跃海而出，月华清冷却又温柔了波涛，只余细浪卷上白沙滩。
熬过了天雷，受住了烈火，经月华洗礼，我已达成所愿。一身锋利悉数内敛，只余云淡风轻。
待大天四亮，海上一片波光粼粼，阿桃才小心翼翼架着船靠近火山岛。不过一夜之间，岛上已翻天覆地。没有了呛人的浓烟，也没有时不时要喷涌的滚烫岩浆，脚底是微热的厚厚一层软泥，依稀还能看见有青苔覆盖在岛屿与海水的交接处。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活火山岛，而今风平浪静，默默孕育无限生机。
“阿桃。”我打坐完毕，正好看见一脸好奇，四处张望的阿桃。
“娘子大好了，是不是？”阿桃见娘子立在岛上，笑吟吟地唤着自己，实在是欢天喜地。娘子而今看着更小了，仿佛当初刚到武胜关的年纪。鹅蛋脸上还有鼓鼓的软肉，一双眼睛灿若繁星，明如春水，那种劫后余生的欢喜似乎能感染天地山水。
“娘子好了就好，快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吧，都破成什么样了。”阿桃见娘子身上的衣服都成了烂布条，若不是一头浓密漆黑的及腰长发遮挡，只怕春光毕现。
“好。”我抬手挽起发，随意堆着髻，插根珍珠簪，换上身白色练功服，告别了我再获新生的小岛。
“娘子，如今我们去哪？”
“回家。”
灭绝死前我已竭力救助，虽然被推开，却也还了她的养育之情，而今再无羁绊，乐的一生轻松。
春雨淅沥，润物无声。我在廊下看樱花，一片云霞雾笼纱。
“娘子，这个月的帐已经算清了。绣坊的帐是稳的，盈余除了修葺房屋和春耕，都备着采茶呢。”小雨对完了账本，细声细气地解释了一下流水。
我点点头，小雨行了礼，退下了。我如今手下的营生除了水田和果园，还有一座茶山。镇子上开着点心铺子和绣坊，到底是峨眉出身，又处于少林和武当保护圈。我的日子过得挺悠闲。
附近的女孩子最喜欢进我的绣坊工作，待遇好不说，家里面有个大病小病还能以工抵药钱，便是说亲都首推我们家的绣娘；手笨心眼实的姑娘就爱来帮着采茶，种花种果，这是十里八乡第二等说媳妇的人选；便是上了年纪，只要肯出力气，养鸡养鸭，喂猪放牛一样能赚份体面酬金。所以，我这两年借着峨眉的便利做些南北货生意，也拉起了一支娘子军。
方莉年纪大了，不爱往外走动了，就担起了各处督导职责，小雨和小雪就是她从一大堆流浪儿中千挑万选出来，教导规矩和武艺，送来我身边的。阿桃和我一样还是个万年女光棍，她毫不犹豫就梳了道髻，比我还有修行架势。除了运送货物压压镖，也是被人奉承的大师傅了。
“娘子，峨眉传信。说是周掌门要在昆仑与明教教主成亲。”阿桃接了峨眉传信，不敢耽搁，忙过来请示。
哦？那于峨眉可是把脸面踩到脚下，背信弃义的侮辱。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屠龙刀也好，倚天剑也罢，这其中少不得汝阳王府那一群乌合之众搅风搅雨。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对赵敏极是不喜，她再好看、爱的再勇敢又如何，还不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险些葬送了整个武林。灭绝的死，他们家一个都跑不了。我要去大都。
“啊！”王保保于剧痛中惊醒，发现下身血流不止，已然不能人道，恼羞成怒，喊的撕心裂肺，打破了汝阳王府的夜色。
赵敏欲行，却惊现自己丹田沉沉，稍一用力结果四肢百骸如同千刀万剐，痛的她一身冷汗，倒地不起，婢女们惊慌失措。
“叫我师父来！”赵敏从唇角溢出挣扎。
她师父？鹿杖客和鹤笔翁惊骇欲死，无知无觉竟然丹田碎裂，身体各个经脉要穴恰恰被封入克制阴毒的至刚至阳之气，这一身本事，算是废了。该死！
汝阳王家里一摊子烂账还没及时理清，朝堂上南阳王又开始了发难，便是皇帝，看他的眼神也充满了猜忌，完全叫他摸不着头脑。因为他压根不知他的主上和准亲家已经做了好几个噩梦了，梦中可都是汝阳王府拥兵自重威逼下自家的的惨痛经历。
整个大都，随着汝阳王府的离奇事件流出已经乱成一锅粥。
“哼，缺德事做多了肯定有报应！活该！！！”百姓们私下拍手称快，感谢老天有眼。
“师伯，我们不上昆仑么？”小弟子金晶来请示静玄。
“我要等人，你们且先行一步，好与掌门相帮衬。我稍后便到。”静玄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
“大师姐，是不是敏君快到了？”贝锦仪听见了，也坐了下来。
“是，我已接到传书，敏君不日即到。”说起自己带大的师妹，静玄不自觉有了笑模样。
“那家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等等她。”贝锦仪想起万安寺，也是感慨万千。
有新入门的小弟子不识得什么丁师叔，偷偷打听，才知道原来峨眉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好奇心更强了。结果到了半下午，茶寮外远远来了辆马车，拉车的一双骏马威武不俗。待驶近，那赶车的姑娘一扬手，马儿乖乖停下，然后车门从左侧打开，先下来一个细眉细眼的小姑娘，而后下来一个人高马大的道姑，最后，下来了一个身着蓝衣的小姑娘。呵，如朝霞明丽、锦绣灿烂，却又如高山雪、云中月，说不出的清贵灵秀，直让小弟子们看花了眼。
“师姐！”我礼还没行完就让静玄拉住了。
静玄拉着敏君温软滑腻的小手，才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空明师叔传信说你不破不立，倒是因祸得福修好筋脉了，是也不是？”
“嗯，那么多真气和药材蕴养，我总要争口气的。而今也能慢慢把剑拿起来了。”我要谦虚。
“不着急，经脉修复需要时日，你且先修炼好内力，养好身子再捡起武艺。”静玄越看越觉得敏君又活回去了，怎么看着将将及笈的样子，一脸娇憨稚气，倒让她心生怜爱。
“哟哟，瞧瞧你这小模样，怎么那么招人疼呢。叫声师叔听听。”贝锦仪见敏君身姿矫捷，精神焕发，也是了了一桩心事，所以开始说笑。
“你那就是嫉妒。”我怼她，气的她来挠我，大家笑作一团。
咳咳。静玄清了清嗓子：“成什么体统？一群小弟子看着呢。”那二人才收敛一二。
都说女人最美的一天是出嫁那天。周芷若本就生的秀若芝兰，而今因好事将近，更添三分娇羞，五分妩媚，实在是整个人都在发光。
“恭喜掌门觅得佳缘，珠联璧合成就武林佳话。小小贺礼，不成敬意。唯愿掌门夫妇花开并蒂，比翼齐飞。”我送上了祝福。
周芷若看见了仿佛桃李的丁敏君，心里略有些吃惊，她的模样说是师妹都有人信的。只她笑容诚挚，贺得自己心里欢喜。再看那红丝绒布上，分明是对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龙凤佩。“多谢师姐！师姐，因你长年静养，咱们师姐妹难得相见，而今可是要好好聚聚。”
“好，多谢掌门相邀。我久居陋室，而今沾了掌门的光，正好添添喜气。”我耐着性子陪她商业吹捧完，才道声告退得以休息。
张无忌从不知成婚有这么多事要准备，更兼此次武林齐聚一堂，还得迎来送往实在忙得脚不沾地。这天，他刚得了片刻空闲，忍不住辞了众人独自在山间漫步，静静享受片刻自净。哪成想，转过一片山岗，看见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一个少女穿着淡紫色的夹袄配着鲜艳的橙色裙子，正在逗脚边的雪兔。如此跳脱的色彩他还是第一次见，可偏偏少女生的极艳可又眉目柔和、气质出尘，那样的姿容什么颜色都得沦为衬托，就好比这莽莽群山、蓝天白云都被她点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张无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虽然隔了一段距离，可那少女瞬间就抬头看了过来，目光冰冷如山间清泉。原来是她啊，“师叔！”张无忌喜出望外。
我把手里的萝卜洒到地上，拍拍手。对走过来的张无忌福了个礼，“还要多谢张教主于万安寺施以援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日日祈祷，愿教主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你这是做什么啊，师叔。”张无忌侧开身子，并不愿受丁敏君的礼。“我自小就多受师叔照顾，能为师叔尽一份心本就是应有之义。其实，我还怕师叔恼我多事，连累了师叔。”张无忌后之后觉地恍惚明白了，也许当初自己不出手，丁师叔自会救下她的师父和芷若，可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冥冥中自有天意罢了。”我摆摆手。“佳期将至，想必你也是忙得分身乏术，就不耽误张教主的功夫了。告辞。”
“师叔……”张无忌不意丁敏君要走，只是刚喊住人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半天呐呐：“我师伯和师叔也都回来。”
“这是自然，峨眉与武当缔结秦晋之好乃是武林盛举。我峨眉也是全宗来贺。张教主若有吩咐，我峨眉定当竭尽全力。”我略等片刻，既然他无话可说，自是要避嫌的。
周芷若的婚礼是盛大热闹的，我们聚在她临时的闺房里，看昆仑的班淑超充当福娘替她妆扮。真真人比花娇，容颜之盛天地失春。
“好了，新娘子就安心等着拜堂吧。”班淑超越看越觉得满意，这样的绝色说是神仙妃子也不为过。她小心又轻快的盖上了红盖头。
“多谢班师叔。”静玄代周芷若道谢。
“哪里的话，能亲手妆扮周掌门是我的荣幸。”班淑超客气两句就把空间留给了她们师姐妹。
“掌门可真好看！”静慧拍手称赞，周围都是应和的人。
“挑之夭夭，灼灼其华。”贝锦仪也真心赞叹，转头小声问丁敏君：“哎，你会不会也如此，十里红妆地风光大嫁？”
我挑了一下眉毛，“应该不会，我还没碰见愿挽青丝的人。”
“哦？那武当的俞三侠岂不是要伤心死？”贝锦仪觉得好笑。
哼，“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一个。”我回给她一个白眼。
俞岱岩而今在武当担任教导之职，一心扑到弟子身上，为人处世倒是越发克制严苛了。说来，自万安寺一别，我们也很久没见了；再提起，他在我心中竟也不过是一个相熟识的人罢了。到底交集过少，那一点悸动敌不过岁月流逝。
张无忌牵着红绸，慢慢带周芷若走过大家的祝福。二人于众人前拜了天地，也拜了父母排位，正待夫妻对拜时，突然有人闯入喜堂，高声发难。
“张无忌，难道你忘了你对赵敏的诺言了么？”来人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风尘仆仆一身狼狈，手里举着一块玉佩，打断了婚礼进程。众人不妨，都愣住了。
“敏敏，她怎么了？”张无忌一见鸳鸯佩顿时心惊，忙问出声。
“我们郡主为你吃了好大苦，受了好大罪。你倒好，在这里与人拜堂，可你却不知道我们郡主的操劳和伤心。”那姑娘声泪俱下，字字诛心。
大堂里，众人面面相觑，如此尴尬的一出，看峨眉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都觉得同情。
“敏敏。”张无忌想起赵敏的种种，一时情急，倒把手中红绸丢了。
“张无忌，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们郡主的事还没做完呢。我们郡主让你去见她。”她边说边露出手里的红色毛发。
“义父！”张无忌一眼就认出那是谢逊之物，当下也不迟疑，竟然真要随那女子离去。
“教主！”
“张无忌！”周芷若忍无可忍，一把掀了盖头，面上珠帘因气愤而颤抖。“你要去哪？”
“抱歉，芷若。我既答应了赵敏，必是要兑现诺言的。”张无忌现在只想找到赵敏，打听出义父的下落，竟然连解释都懒得说。
那姑娘带着志得意满，头一扬大摇大摆就这么走了。后边跟着急切询问的张无忌。
哗啦，哐啷，一阵金石相撞，满地都是珠翠。周芷若扔了凤冠，脱了嫁衣。只留一句：“我峨眉自此与明教势不两立！”惊醒众人，留下无限唏嘘。
峨眉弟子来时有多雀跃，有时就有多压抑。因这一场无疾而终的闹剧，峨眉成了武林笑话。周芷若面若寒潭，一言不发，自然也没人不看眼色地敢触她霉头，当然更多的是被背叛地愤怒和对她如此遭遇的不忍心。
周芷若回了峨眉就闭关了，门中事务还是静玄她们帮着打理。我去灭绝墓地拜了拜，又帮着药庐制了一批药，而后我去向静玄辞行。
“怎么又要走？”静玄有些舍不得。
“峨眉钟灵琉秀自是极好的，只是多湿气。师姐，我而今暂时还需在南方暖阳中疗养肺腑。若有事，师姐给我传信。”我还是不想在峨眉多待的，那赵敏可是真能折腾，这波剧情走的我心累。
“也好，你路上小心。”静玄一听就放了行。
“师姐，你多保重。”
“你也是，记得常联系。”
“如何，也让你领教一下真正的九阴白骨爪。”黄衣女子三两下制服了周芷若，居高临下地说：“看在郭襄郭女侠的面子上，今日就饶你一命，你且好自为之。”
周芷若本来力挫群雄，成了武林第一，正是扬眉吐气之时，哪想到半路杀出这个黄衣女子，功法之高、实力莫测，实在意料之外。只恨自己修习九阴真经时日尚浅，如今技不如人，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好大的口气！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给我们师祖脸面？！”一声漫不经心的娇斥突然响起，打破了现场的沉寂。
“师姐。”
“师妹！”
“丁师叔！”
峨眉弟子的心情跌宕起伏，刚被一盆冷水浇透，忽然又见了新的转机。
黄衣女子转身，只见一年轻女子，素袍银冠，对着自己不屑冷嗤。不得不开口：“我乃终南山活死人墓传人之后，贵派掌门行事不济，故而出手……”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都下地了，安生埋着就是。哪个要你吃饱了撑的，横插一手管我峨眉的事。别叽歪，我与你比，给你个机会见见我们峨眉剑法。”这个古墓后人也是虚张声势的讨厌人。
“不自量力！”黄杉女被激得皱起了眉，心里越发看不上峨眉众人，打定主意要给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子一个教训。
我抽出自己的剑，待她做好防御，剑尖一指。“一剑。”
“笑话！”黄衫女正待嘲讽，哪知忽然一阵疾风袭来，颈间一凉，本能后退却被一脚踹飞，直至飞出十来米才坠地，恰好摔倒在禁地入口，连着身后大石轰然倒塌，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一剑寒光定九州，好身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黄衫女已然败了，只余峨眉的丁敏君执剑而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丁敏君起剑平平，却气势如虹，速度极快，如白昼流星，耀眼夺目。这时，只听，咔擦，咔擦，竟是黄衫女落地处周围的树木齐腰倒地。
“剑气外放！”有人惊呼出声。
顿时议论声四起，嘈嘈杂杂。
我收剑入鞘，背在身后。走向周芷若，拱手行礼：“见过掌门。”
周芷若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剑里，丁敏君竟然将金光普照融入峨眉剑法里，一剑，不过峨眉入门剑法第一式，真有了劈天斩地之意，快、狠、稳、准，便是她，也是万万不及的。直至丁敏君走来行礼，才把她拉回神，再看丁敏君，气息平稳、轻柔，竟是返璞归真的平平无奇。她心中大惊，从没听人提过丁敏君内力如此深厚，剑法如此娴熟啊。不过，她已然能面上平静，“多谢师姐出手。挽我峨眉颜面。”
“掌门客气了。我五岁就被师父捡回峨眉，习武至今也有二三十年了啊。不过痴长岁数罢了，无论资质、悟性、心性，远不如掌门。你如今缺的不过是时间罢了，再过上个十年八载看看，江湖上能与掌门比肩的又有几个。”我客气了两句，而后退至后边找静玄说话去了。
“师姐。”我对着静玄，才觉得自在起来。
“好样的，起势快，用剑准！”静玄不意敏君竟然赶来了少林，甚至一剑了结了那奚落峨眉的黄衫女，心中实是畅快。
“嗐，我几十年也就会基础剑法了。”我笑眯眯地说。已经很给黄衫女面子了，等闲人不配我拔剑。
“丁师侄好气派啊，比武就比武，做甚殃及无辜，损坏我少林之物呢。”突然有人出声，惊得我一回头。
“小师叔。”我恭敬行礼。
空明双手合十回了一个礼，慢悠悠开口：“阿弥陀佛，我少林禁地石碑，历经百年风雨，朝代替换，战火连绵仍屹立不倒，哪想今日竟毁于莽徒之手，罪过罪过；还有这松林，平白无故惨遭毒手，可惜，可惜啊！”
我就无语，“小师叔，那石头哪里就历经沧桑了？看样子不过就是普通太湖石罢了，有个几十年撑天了；还有些树，年轮在那摆着呢……”
“所以，你想赖账？”空明静静盯着。
“哪能啊，损坏文物是我不对，惊扰少林是我理亏。小师叔，您看，赔偿多少合适？”我连忙狗腿笑。
“哦，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如此，你付五千两白银吧。”空明淡淡开口。
“你抢钱啊！！小师叔。哪里就值五千两？！两千两顶了天了！！！再说，比试嘛，刀剑无眼的，哪能那么好啊。您老通融通融，难道没有亲情价？”我垂死挣扎。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于我少林摆威风，可不是做客之道。”空明不为所动。
……
我翻遍了全身，只凑出来一千两银票。
“此乃订金，你写个欠条吧，逾期不还，可是要加利息的。”空明一挥手，立马小沙弥捧着笔墨纸砚就过来了。
我气的磨牙，“小师叔，难不成那黄衫女是你相好？所以你才这么鸡蛋里面挑骨头，公报私仇？”
呵，空明冷笑，周围空气悉数冻结。
“敏君，莫要胡言乱语。空明师叔是得道高僧，莫于这个嘴上没把门的计较。”静玄一看架势不对，忙出言缓和。其实，今日峨眉风头够盛了，也该杀杀敏君的傲气，免得日后惹祸。
哼，我气鼓鼓地写好了欠条。空明收了，留下句，“诸位自便。”就走了。那黄衫女爬起来还瞪我一眼，晦气。
我捂着气疼的胸口哼哼，静玄忙问：“怎么了，又是？”
我龇牙咧嘴，“刚才用力过猛，岔了气。”
“你呀！”静玄虚点我额头，我冲她笑笑。
整个少林屠狮大会，也就我们这里有些活泛气儿了。
“你不回峨眉了么？”贝锦仪问我。
“江山锦绣，十里山河不重天。我平生所愿，不过踏遍千山万水而已。”我望着远方回答。
“如此啊。”贝锦仪有些不舍也有些遗憾，最终还是说：“那你珍重，我们有缘江湖再见。”
“好啊，有缘江湖再见。”我挥手告别旧友。
周芷若回身，只见丁敏君一袭青衣，已然走入山水间。她心中默念：师姐，再会。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别叫我师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