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横生》文武双圆

31、复仇计划

　　湘跟九霄刚踏进望碧凝痕，便看到一群小厮围着一处靠窗的位子，轮流忙活着上菜，湘笑了笑，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九霄从来没在大堂看见这么高调的做派，一脸不解。看到湘的反应，便猜到这大概又是她的手笔。两个人轻车熟路，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身边的小厮们似乎早已知道湘的喜好，早早端上了碧桂殇。湘心情异常的好，按照老九的喜好，点的全都是他爱吃的菜。

　　在吃的方面，一向只有湘迁就九霄的份。可湘还没点完，九霄便开口道：“不用迁就我，就吃这些，你能尽兴？”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丝戏谑，连上菜的小厮的手都抖了一下。

　　平日里只听说这位爷是个冰块，今天这是怎么了？小厮心里嘀嘀咕咕，手上却依旧四平八稳。

　　“哎呦喂，难得九爷这么体贴！那我可就尽情发挥了！”湘难得看到老九迁就自己，突然心虚了起来，本想着大点特点，结果依旧畏惧于九霄的面色，干咳了两下，悄悄给小厮们递了个眼色，便示意让他们退下。

　　端起酒盏想说几句痛快话的湘，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小酌两口，等着九霄开口。

　　“说吧，这又是怎么回事？”九霄倒也不客气，单刀直入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说不清道不明，让湘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

　　“什么怎么回事？”湘不明就里，满脑子疑问。

　　“怎么着，谁敢惹咱们九爷生气啊，你等我立刻就去把他...”只见湘撸起了袖子，一边偷看九霄的脸色一边慢动作打算冲出去。

　　谁承想，九霄根本没上这个套，反倒是一边冷静地看着湘表演。

　　好在周围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们这里上演着什么好戏，湘也不至于显得那么可笑。

　　“你怎么不拦着我？万一我出去了被灭了怎么办？”湘看九霄这么冷静，只能没皮没脸地坐了下来，催促着九霄喝酒，顺手又给他倒起了酒。

　　湘表面上怂的不行，心里却有一丝丝窃喜。她不知道九霄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但是既然能有让他生气的事，说明他心里还有在意的东西。

　　九霄自然是不知道湘心里在想些什么鬼东西，看见湘是真的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只得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战帖刚下完，立刻就当甩手掌柜了？”

　　“嗯？”湘依旧没明白过来九霄指代的到底是什么，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强加给了九霄太多的任务而引起的不愉快。

　　“马上就要举办花魁大赛了，这楼里的开销你有没有算过？若是想让这花魁大赛办的风光，得需要多少银子，你又算过没有？虽然说近来楼里的生意是比之前好了许多，不需要节衣缩食，但也吃不住你每天宴请宾客啊，这个窟窿你又准备怎么填补上？”一口气说完，九霄的眉宇这才舒展开来。

　　“哈哈哈，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湘往远处瞟了一瞟，回头跟身边的婢女招了招手，便大口喝起了酒，道：“不得不说啊，老九，叫你当我的账房先生可谓是这辈子最对的决定之一了！”湘哈哈大笑，一边给九霄夹菜，一边又独酌了起来。

　　这碧桂殇实在太过好喝，甘甜中带着一丝酸涩，又有酒的醇香，再配上桂花与青梅的香气，春意里的进账有十之一二都是靠碧桂殇得来的，湘自然也是难逃其味。可比这碧桂殇更让湘开心的，便是老九今天这番话。

　　虽然她跟九霄几乎是每天都会在一起讨论问题，可他从未一下子说过这么多话，更从未以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像是长辈，又像是长兄。

　　平日里九霄自然也会经常给湘提供一些意见，但那几乎也都是因为湘去找九霄讨论而得到的——他很少主动跟湘说楼内的运营问题，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湘独自处理。

　　湘知道老九唯一的心愿，因此在她看来，似乎其他的人和事在老九心里都不重要。她不是怀疑老九是否把她当成亲人，但至少，她从未觉得春意会在老九心中有一席之地。

　　大堂突然人影攒动，只见刚才窗边那一行四人似乎正在往九霄与湘这边移动。等人近身，九霄才发现，原来这四个人是楼里教坊的几位才子。

　　“楼主好，九爷好啊！”温逸人未到声先至，尹怜玦带头先行了个礼，其他三人也一并随后行礼。

　　九霄微微颔首，回应了一下。

　　“我就不招呼你们坐下了！”湘似乎对一切了然于胸，一边回礼一边笑道：“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今晚的路线，这‘吃’只是其中一环，你们可别想溜！”

　　尹怜玦等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湘意指何处，只看到湘似乎并没有要邀请他们坐下寒暄的意思，又看到的刚刚的小厮婢女也尾随其后，似乎也在等着他们，当下便不好再作打扰，腹中纵有千般疑问，也无法吐露。

　　待到他们走后，九霄似乎有些悔意，他本以为湘又大手大脚日日在春意宴请宾客，却没想到这次的主角竟是楼里的乐师们。回想了今天看到的账本开支，九霄的头又有些疼——这庞大的开支，一个搞不好就要打水漂了，他实在是不敢怠慢。更不忍心看着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的春意又要经历挫折。

　　湘看出来九霄是在为花魁大赛所苦恼，心里有一股暖流，但却一时间又无从表达。两人沉默少许，湘开口道：“走，我们出去逛逛！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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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瑟瑟，九霄看着四周海水波澜，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好在湘的外套他穿起来也毫无违和感，否则他怕是要冻死在这船上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刚刚他们还好好地在望碧凝痕暖和地喝着酒，突然湘便发疯带他来码头划船！就在这寒冬腊月！

　　不知道湘从哪弄来的这么一叶扁舟，虽说风光无限且别有一番雅兴，可在这严冬之下，九霄倒是丝毫感受不到一丝乐趣。

　　一番忙活，湘早已忙出了一身汗，收好船桨，湘便大大咧咧地在九霄旁边躺下，看着天上一轮弯月，伴着码头上空的孔明灯，身心都是无限的放松。

　　这样轻松自在的时光，她很久都没享受过了。这里离码头有一段距离，但也并不远。四周只能听到海浪的声音，宁静悠远，韵律十足。

　　九霄也并未打扰她，只默默坐在船上，看着四周风景。他也从未享受过如此宁静祥和的气氛——即便是在他家破人亡之前。虽说第一次湘带他去体验温泉的时候，与此情此景颇为相似，可当时前后只有一炷香左右的时间，远没有现在悠然自得，因此他也不愿出声打扰这份心情。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湘开口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花魁大赛的开销，这也是今天我要找你的原因。只是…我不知道你如此看重花魁大赛，很多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讲，没想到白白让你担心。”

　　九霄闭起了眼睛，并未回应。

　　“之前宴请那些贵客，是我交代綟夜和雾闪去做的。咱们刚开张，好歹也得广结善缘不是？更别提之后的花魁大赛，还得靠这些人帮忙呢！至于今天为什么要请楼里的那几位，哈哈，这当然是为了激发他们的创作欲望了！不然花魁大赛，咱们拿什么曲子跟其他对手斗？”见九霄没回应，湘索性也闭上了眼睛，一口气吐出了心中所想，也不管老九是否听的清楚。

　　“至于今天我想找你商量的问题…”，湘顿了顿，复又睁开了眼，瞟了一眼老九，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便也没有扭捏，道：“我想找商会合作，敲诈一笔！

　　还未等九霄有动作，湘便一骨碌坐在了他对面，直视着九霄。

　　九霄睁开眼睛便被吓了一跳，船在他的手忙脚乱中摇晃了几下，惹得湘笑了起来。帮忙稳住船后，便嬉皮笑脸地看着九霄。

　　“咳咳，你打算怎么敲诈？”九霄用咳嗽声掩盖了一丝尴尬，他并不会水，却也不想在湘面前露怯，只得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在寒风萧瑟，天然便可以让他冷静下来。

　　“你有没有听说过凰城干咱们这行的，有什么强劲的对手？”湘用手沾了沾海水，却被冰得打了个激灵。

　　“当然听过，醉仙楼、燕馆、与卿登阁，整个离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那你觉得，如果我们跟商会合作，让商会跟着我们出钱来举办花魁大赛，然后让宜香院、醉仙楼等也一起出钱，事后归还商会的钱，我们跟他们分其他人的钱，如何？”狡黠的笑突然又在湘的脸上出现。

　　“哦？”九霄吃了一惊，不管做什么事，他一向是喜欢正面突破，从未想过这些弯弯绕绕。湘这番话，简直是让九霄开了眼界。

　　“当然，是五五开还是三七开，倒是无所谓。但是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跟商会来谈这件事，你意下如何？”

　　九霄愣了一下，信息有些多，他一时间还没明白湘的计划。

　　“上次商会朱员外来谈合作，我们虽然拒绝了，但说实话，我有些后悔——这其实是个机会，虽然有些杀敌三千，自损一千五的感觉”，湘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离起来。她当时的确有几分后悔，日后若是再想跟商会合作，怕是难上加难。可当初如果答应了商会，其实就是引狼入室。

　　可若是要帮老九复仇，渗透进商会，这是个收效最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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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老九拿的是女主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