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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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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门,温千禾腿都是抖的,怕贺邵冲出来戳穿他的谎言,但自己猜想是对的。
贺邵和周ting筠关系不太好。
新衣服的铜臭味熏鼻,但真的好香好香。格外合他身。
以前周ting筠 也给他买过衣服,被他拒绝了几次就没再表示了。
那时感叹,谈恋爱烧钱,要不是太喜欢,他是绝对不会掏空家当去谈一场镜花水月的恋爱。
对周ting筠了解得越深,越觉得自己抽身离开是正确的,也感谢周ting筠及时暴露了他花花肠子的本性,两个人的家庭简直云泥之别。
家里随便买个手机都是一般家庭可望不可即的苹果最新款,他没用过苹果,所以并不打算用。走之前他在垃圾桶捡起了自己的旧手机。
衣服没在垃圾桶,不知贺邵给扔哪儿去了。
手机没电,开不了机,他想了想还是回酒店,这个点赶去还不算迟到。
当温千禾穿着一身普普通通名牌亮相酒店时,大家纷纷投来异样复杂的眼光,有鄙弃,有好奇,有同情,也有冷漠。
头此刻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昨天那杯酒着实够呛。这辈子再也不会喝了!快要了他半条命。
他径自走向库房隔间,换上工作服,幸好餐厅给每个人发的两套衣服。
“吴强,能借我一下充电器吗,”他必须先充电,待会儿抽空给周ting筠发个消息。
吴强怪异地瞟了一眼,头又低下,哆哆嗦嗦地将充电器递给他,
“你怎么了?我是脸上有什么吗?” 温千禾总觉得吴强怪怪的,这也没别人,为什么显得扭捏。
“没,”
“昨天我喝醉了,梧桐包厢是谁收拾的?”温千禾边个手机充电边问。
“经理和主管,”
“怎么…是他们!?”温千禾有点惊讶。
“你…和小琦都醉了。太晚了,其他人都下班了,只有主管和徐经理了。”
“哦,那……”
突然更衣室门被推开,徐经理脸色并不好,黑眼圈很重,看出来昨晚没睡好,他淡淡地说:“温千禾,工资,财务那边会提前清算好发给你。”
温千禾似懂非懂望着,他蓦然想到早上贺邵说辞了他工作,没想到是真的!
“经理,昨晚的事对不起,我没喝过酒,耽误了自己的工作,但是我可以免费做一天,”
徐经理对吴强微微示意了下,他识相地出去了。
温千禾窘迫站着,急切地说:“经理,如果贺总让辞职的,请收回,我不认识他。”
更衣室很小,隐藏在楼隔间,不见日光,昏黄灯光衬得经理的脸蜡黄,他本气质彬彬,颇有风度,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温千禾很尊敬他。
此时徐经理却叹了口气,语重深长道:“昨天的事不怪你,是我的错,我不知道王主管怎么就把安排到那种席面上,更没想到是贺总…”他没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温千禾。
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工作了,好好读书。缺钱,我可以借给你,像你读个大学也花不了多少钱,不用那么拼命,”他目光停留在那双白嫩纤细的手上:“你这手只适合拿笔,不适合干活,既然能吃得了社会上的苦,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是什么年纪就做什么事,凡事得讲究循序渐进,你还那么小,不要,”
温千禾小声打断道:“徐经理,我和贺总没什么关系,他是我大学朋友的哥哥,可能经常听见他弟弟提起我,所以认出我了。”
“但他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姐姐,叫贺知懿。”
温千禾惊到结巴:“可,可他看起来,好年轻,竟然是他,舅舅,”长得也有几分相似。
竟然是舅舅。姓贺,理应也猜得到。
“年轻有为,但还是得靠后台,不然谁买他的单。”
温千禾赞同地点头,那一天徐经理与他促膝长谈。
他一直认为徐经理不苟言笑,平时工作一丝不苟。无论自己做得多好,他不会夸赞一句。甚至板脸皱眉。一致以为徐经理不待见自己。
今日他明白只是徐经理看得多了,看得麻木了,却也不免有一刻悲悯。
最后离别的时候,徐经理破天荒地笑着说了一句,“其实我也是A大毕业的,没能给母校长脸,A大未来还是得靠你们。”
温千禾惊愕住,徐经理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转身进了餐厅。
刚说那句话的时候,徐经理脸上写满无可奈何,苦涩,似乎说自己是A大学生让他难以启齿。
A大每年本省本科分数线无论文理均在590以上,其他省分数线更高600+,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高级学府,也是多少人梦开始的地方。
正如当年老师告诉他,你只要考上,一只脚已经踏入高薪殿堂。
他握紧手机,站在餐厅门口,瞳孔将眼前川流不息的街道印得深灰,心底在发烫。
自己明面上将重心一直放在学习上,但兼职确实分了太多的心,每一份工作有它的特点,有它的要求,自己必须全部熟练掌握,这无形中使他偏离了原轨道,学习逐渐力不从心,没有精力和时间。
他上了公交车,有点期待地将手机打开,刷新几遍,没有一条信息,是他发来的。只有郭翼分享了一些好笑的段子。
那年内涵段子还没有被封,火得不行,郭翼在内涵段子开了一个账户,粉丝不少,一放假就泡进去了。
温千禾没打开看,也没给周ting筠发信息,靠在窗边发呆,这些天忙工作都没和周ting筠说几句话,老是骗他说自己学习忙,没空。
周ting筠也很听话地不烦他,偶尔发微信,一味关心。
有一种浪子回头的错觉。
其实以前交往的时候,他就觉得周ting筠是个暖男,还具有十足的浪漫细胞,这样的人怎么给自己碰上了,捡了天大的便宜。
这个人嘴不贱的时候,也是人模狗样的。
以后不知谁能治得了他。
温千禾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再想了,过完年就只有不到一年备考了,既然不去兼职还剩一大把空余时间,不如顺便将法学生必过的司考拿下。
本想一心专攻研究生考试,但现在时间也是够的,他可以省吃俭用,将助学金奖学金都给家里,生源地贷款一部分支付学费,剩余一部分勉强够生活。
这一年就心无旁骛地,好好备考。
希望有一天也能昂首挺胸,大大方方,成为体面人。
回到家,他开始给自己做吃的,早上到下午,一滴粮食未进。
忙到一半,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也没犹豫,接了。
里面传来口音很重的男人声音。
“周ting筠是你家人吧?”
“嗯…?”
他一头雾水,但对方看似很着急。
“周ting筠刚拍一场爆破戏,炸晕过去了。”
他最近是有打戏,怎么还有爆破呢,剧组安全措施怎么做的。
“所以呢?”
“住院治疗,需要资金,他现在昏迷不醒,亲属栏填的是你的号码。”
温千禾僵凝一下,好半天才艰难挤出那几个字:“演员在剧组拍戏受伤属于工伤,理应由所在单位赔偿,你找错人了 。”
他直接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