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全员恶人》墨浅风

38、噩梦开始的地方（二）

　　“刚入组织——”琴酒如贝尔摩德所料，有些厌恶地皱眉道。

　　“他叫莱伊。”贝尔摩德补充了一句，“黑麦威士忌，可以这么说。”

　　“组织已经仁慈到给刚进来的新人分配代号了？”琴酒嘲讽道。

　　贝尔摩德耸了耸肩，“嘛，他有后台，和我们可不一样。”

　　后台，琴酒直直地看着贝尔摩德，他轻蔑的眼神收回了些。这不是普通公司的后台，能够得到代号，那至少是某个心腹的至亲，并且要实力达标，不然组织早就人满为患了。

　　看见琴酒没有落入自己刻意的用词牵着走，贝尔摩德觉得有些无趣，她本想看看两个人硬碰硬的场景，“他的妈妈是玛丽——你知道的，在英国卧底的那个。”

　　琴酒当然知道。

　　他表情阴郁，和贝尔摩德一样恶劣的女人。他因为任务降落在伦敦的第一天，原来应该接头的玛丽刻意走漏消息，让他迎接了MI6送来的大礼，狼狈地在机场逃窜。事后，玛丽简单用一句“测试他的能力”带过自己的所有行径，偏偏那位大人对于这些在大机构卧底的人格外看重，琴酒眼神再凌厉也不能掏出伯/莱/塔处理掉对方。

　　爱屋及乌，琴酒已经盘算着要如何也“测试”一下这个新来的莱伊的能力。

　　毕竟组织的人你来我往，这都是人情世故。

　　真正见到莱伊，琴酒才意识到基因的强大，至少莱伊的眼睛和玛丽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玛丽是一眼看上去的严肃，即使她做过很恶劣的事。而莱伊，琴酒确信自己在看见他眼睛的第一眼，就觉得对方的每一个表情都是挑衅。

　　“你就是琴酒吧。”莱伊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后背着一把来/复/枪，叼着一根烟，看见琴酒来了，把烟在地上踩灭，懒洋洋地说道，“幸会幸会，我是莱伊，你的搭档。”

　　组织什么时候也会招混混了？琴酒沉思。

　　“琴酒。”琴酒言简意赅地说道，“后天晚上去B庄园干掉举办生日宴会的A头目，你今天或者明天去庄园的地道把地道和庄园的地势摸清楚，包括藏武器的地方、逃跑路线、警卫位置，后天早上以前交出一份方案。”

　　莱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难以置信，“这些不是后勤的工作？这年头，组织这么内卷吗？我们需要抢他们工作吗？”

　　组织给予代号的时候应该附赠一个智商测试，琴酒心情复杂地想到。

　　“总是指望着别人做事的人在组织可活不下去。”琴酒冷酷地嘲讽道。

　　莱伊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也是指望着我做事吗？”收集情报，制定方案，“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任务。”

　　“组织交给你的功夫都花在嘴上了？”琴酒选择性回避这个话题，他有些烦躁，这种事还是贝尔摩德比较在行。他只适合设下一万个陷阱等待老鼠或者敌人自投罗网，并且非常不擅长坑害统一战线的人。这倒不是他善良，琴酒一向和善良这个词没什么关系，但他想不出不致命的伤害有任何意义。换而言之，如果目标是干掉莱伊，那他一定能有上百个计划。

　　但只是小小的测试——这让琴酒觉得麻烦，但玛丽给他的测试他并不想选择性遗忘。

　　“但是，后天行动，我这两天去探测地形。”莱伊一针见血，“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让你去打探情报，又不是让你放十个能够摧毁庄园的炸弹。”琴酒避重就轻地陈述事实。

　　“听起来好像很简单。”莱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然后诚恳地建议，“那不如我们后天开着直升机把庄园轰掉吧，这和探测地道的难度差不了太多。”

　　琴酒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认真的痕迹，说真的，如果对方真的是一本正经的提出这个建议，他基本可以替组织除掉这个占用着代号名额的关系户了。但很可惜，莱伊的脸上除了欠揍，目前找不出别的情绪。

　　“无论成功与否，不会出现在世人的眼中。”琴酒缓缓说道，“莱伊，你忘了组织的行事风格了吗？”

　　这次莱伊选择闭嘴。

　　说得像真的没人知道一样——据他所知，玛丽所卧底的MI6清楚地知道组织的存在，只是苦恼于无法斩草除根。根据这个定律，那FBI不应该不知道，身在东京的日本公安更不可能一无所知。

　　但组织依旧自称无声无息。

　　对于这样的自欺欺人，莱伊表示敬重。但同样，他也欣赏于这样的强大，如果这样强大的组织没有一个像琴酒这样刻意刁难新人的人存在，就更好了——没错，他看出来了琴酒就是单纯想要把这个事情丢给他做。

　　自己惹到他了吗？莱伊困惑地想着。

　　“他大概看不惯同样留长发的人。”和莱伊闲聊的贝尔摩德听见这个疑惑，撑着头笑道，“毕竟，他当初可是经历了一些考验才获得留下头发的资格。”

　　那时候的贝尔摩德和莱伊关系还算不错，仅限于因为同为女性的玛丽和贝尔摩德惺惺相惜，贝尔摩德顺带照顾了一下这个故人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看起来并不像需要照顾的人。

　　“真可惜他通过了考验啊。”莱伊遗憾地说道，“毕竟，那副用下巴的模样真叫人不爽，真想看他头发被剪掉后的难看脸色。”

　　贝尔摩德轻挑眉梢，面前的莱伊总能让她感受到另一个人的存在。那双眼睛可真让人熟悉，玛丽面不改色坑害别人时也是这个样子，这让贝尔摩德有些感慨，同时遗憾于玛丽怎么没带一个女孩来组织。琴酒，玛丽，莱伊，这总让贝尔摩德怀疑组织是否是按照眼睛的颜色来发放代号。她叹气，声音轻柔悠长，“组织里男人之间的斗争有时真让我刮目相看，我以为你们会更成熟一点，比如争个你死我活。”

　　莱伊眯了眯眼，轻笑，“你是在暗示我把他干掉？”

　　“我可没这么说。”贝尔摩德慢悠悠地说道，“别把我扯下水就好。”

　　“总是热衷于挑起成员之间的争端又往往都能全身而退。”莱伊上下打量了一番贝尔摩德，如同赞赏一般说道，“看起来玛丽说的果然没错，你和你的外表并不一样。”

　　贝尔摩德饶有兴趣，她和玛丽还算有交道，虽然不能说情同手足，但至少没有到想要暗杀彼此的地步，这在组织来说已经算是万幸。但显然，她想知道更多，“我以为她会用组织里那些老掉牙的评价，比如千面魔女什么的，虽然我自己听着都起鸡皮疙瘩——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莱伊故意拖长尾音，“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你的话，最合适的就是腐烂的金苹果了。”

　　贝尔摩德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暗杀这种事，其实在组织里还是挺平常的，她不应该把玛丽排除在外，毕竟不孤立同伴是组织和睦的第一步。

　　“不过，你用这么瞩目的明星身份，打算怎么解释不老这件事？”莱伊好奇地问道，“如果你的下一步计划是被当作异类抓进什么实验室，那就当我没问。”

　　多么体贴，慷慨又言简意赅有概括力的提问啊。

　　贝尔摩德竖起食指轻轻贴着自己的嘴唇，莞尔，“秘密使女人更有女人味。”

　　莱伊觉得无趣，撇了撇嘴。

　　自从加入了组织，莱伊觉得生活中最大的变化就是多了很多变化。

　　倒不是废话，但他确实没想过贝尔摩德的解决办法是自己成为自己的女儿。

　　他也没想过自己去做琴酒安排的测试会差点死在里面。

　　说真的，一般人不会在地道里装监控，更不会因为发现一个小小的潜入者就大动干戈地用上了炸弹，哪怕代价是炸毁了半个地道。莱伊气喘吁吁地蹲坐在荒无人烟的街道边，重新审视自己加入组织的正确性。他也许应该听玛丽的话，乖乖呆在英国，避开玛丽口中这些在日本的“组织怪人，”而不是大打一架后秉承着好奇和慕强的心理一定要来这里。

　　强不强另当别论，很容易被仇人惦记上倒是这个地方组织里的人的共同特点。

　　“琴酒，”莱伊拨通了琴酒的电话，“地道被炸毁了一半，另外半边的地图我已经画出来发送你的邮件上了。明天几点执行任务？先说好，我有伤在身，如果把任务全部推给我，我保证不会走出自己的公寓。”

　　对方沉默了一下，“明天你不用去了。”

　　说实在的，琴酒的声音一向没什么波动，也不带情感，但莱伊总觉得这次他在笑。

　　他受伤了而他在笑，莱伊心平气和。

　　但这不是重点，他更在意的是琴酒如同大发慈悲的话，“不用去了？组织还给休病假吗？”

　　这次他确信琴酒在笑了，还是那种恶劣到极致的笑，“不，这次只是一个测试——我以为听见测试你会知道后面的任务其实并不存在，B庄园的A头目是组织的合作伙伴，你遭遇的也是被设计好的。毕竟就算有玛丽引荐，组织也不会对你完全放心。”

　　莱伊久久不知道说什么。

　　真好，只有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他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FBI是否招人，他自带组织情报应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