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有因就有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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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默示录十八篇】
亚历山大•瑟费罗斯说：人生经常面临二选一的境况，那个时候无论选择了哪一方，老师说，都一定会后悔的！
魔王说：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
眼前的男子怎么看都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可能是约百年前曾消灭过前任魔王的勇者？
亚雷克与露西亚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均是不觉一惊，当初脑海中联想到仙风道骨气势冲天一般的英雄无论如何都无法与面前冷漠潦倒的青年划上等号。
那个传说中的拯救了曼其拉大陆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盖世英雄，难道不应气吞万里如虎、雄姿英发、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吗？
“你……就是路赛亚勇者大人？”
声音中犹自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似是看穿了他们的心理，一丝冷笑浮现在面上，青年的语气益发变得难以揣测起来：“呵，我就是传说中的‘勇者’，真是让你们失望了呢。”
仅仅一句话，立刻将姐弟两人噎得够呛。
但是少年毕竟有着灵活的头脑，下一刻即回转过神来，即使没有掩饰住自己惊讶的表情，却仍是将话题接续了下去：“我为我们适才的态度道歉。但是，路赛亚大人，我承认您说的的确有一定道理。但是，您不认为您的看法也只是您个人的主观想法而已吗？“
“怎么说？”
听他这么说，路赛亚并没有露出任何不豫的神色，双眼中反而较之刚才的冷寂多了几丝兴味。
见对方并无丝毫生气的迹象，亚雷克稍稍放下心，继续说道：“虽然您刚刚说我们这种心理只是单纯的自我满足，但是对于全大陆的人来说，却不见得如此吧？也许您有您的考量，但有很多人在此时此刻都生活在魔王的阴影之下，这个事实您也不能熟视无睹。”
“所以？”
路赛亚的声音又逐渐趋于平缓冷漠，却没有妨碍到亚雷克的坚决。
“所以——认为这是自我满足，其实也不过是您一个人的想法，不是吗？”亚雷克将“偏见”二字咽了回去，“作为独立的个人而言，是谁都不能代替、不能擅自代表其意见的，不是吗？那么您又有什么代表其他人作出判断的资格呢？”他的目光清澈坚定，“而对于我们来说，难道坚持自己的意念，也是错的吗？”
比自己想象的，要更有见地呢。
这个想法一瞬间从路赛亚的脑海中闪过，仿佛直到现在才真正把面前两人当作独立的个体印在脑海之中，可话到嘴边仍是完全相反的不赞同：“坚持自己的意志，的确谁都不能说这是错误的。”
他看着面前的姐弟，对他来说过于青涩的面孔上均是一副略嫌天真的挚诚，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不过，你们还太年轻，还什么都不懂，只是跟随着人云亦云的正义向前迈进而已。你们还只是单纯地认为世界一分为二，除了黑就是白，却对事物的本质并不清楚了解。”
——就像……那时候年少的他一般。
过于纯真，最后才会受伤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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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他的说法并没有被亚雷克认同。
“正因为我们什么都不懂，所以才会前来向您请教的啊！既然我们不清楚，就请您教导我们到清楚为止吧！”
少年清澈的双眼闪动着不容忽视的光辉，坚定、灿烂、美丽、耀眼如初生的太阳。
“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吧？”
“啊？”因为不曾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亚雷克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点了点头，“呃……”
“既然不相信我的话，又来拜师做什么。”
——但是太过耀眼的生物，只会加快自己的毁灭而已。
冷漠地打破他们的梦想，路赛亚重重叹了口气，视线从面前的孩子们身上拂掠而过，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回了茅舍。
再没有任何语言，再没有任何交流，更无从得知原因与丝毫解释。
就这样，门在露西亚与亚雷克面前，被重重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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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孩子们说这种话，不会太决绝了吗？”
路赛亚刚一进屋，就有平稳淡漠得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入了耳中。虽然话中似有悲悯之意，却被温凉的语气完全冰冻，最终化为完全的漠不关心。
常年养成的习惯令路赛亚立即警觉地将手摸向腰中的长剑，循着声音他看向角落中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直到从对方那带有标志性的、几乎像要融入阴影中一般的黑色盔甲上轻易判断出他的身份，才重新将手收回，一脸无动于衷的复又转身去看灶上的晚饭。
“不愧是前任‘勇者’。”莱维说道，声音依旧冷漠，听不出情绪，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不知阁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没有抬头，路赛亚依然忙活着手中的饭菜，只是全身上下倏然进入的警戒状态却在在昭示出他此刻的紧绷。
见状，莱维也不再掩饰自己对“勇者”的敌意。他本就因为魔王殿下的关系对名为“勇者”这一职业耿耿于怀，这次若不是被“神”强迫交换条件来此，是断断不会与任何名为“勇者”的人类见面——即使对方只是“前任”也一样。
“‘他’要我转达你，让你收他们为徒。”
“他？”
少许疑问从脑海中转瞬即逝，下一秒，路赛亚就因为自己的猜测而动摇得松开了手，直到刚刚还被他握在手中的刀啪地一声跌落在案板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将室内原本宁和平稳的气氛打破。
“你是指——”语气变得不再是疑问，而是惊心。
莱维点头，像是知道他所指何人般露出不言自明的了然，却冷漠依旧：“就如你所听到的，我来此只是为了转达你这个消息。”
就此，他的任务已完成。
这样回去之后，“神”就会恢复他一切力量与能力。
他便可继续站在魔王殿下的身边。
一直。
一直。
一直。
到永远。
想到魔王殿下，仿佛就连多留一秒都难以忍受一般，莱维说完转身就欲离开。
“请等等。”
路赛亚开口，迎上他的是骑士头盔下那冷冷的视线。
可既然已开了口，那么就让他……问到底吧。
“他，还好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
“我找不到他。”
“神，是无所不在的。”言下其实颇有些厌烦怨怼之意。
可是听者却显然心不在此。
等路赛亚的心思转回来时，屋内早已没有任何人的踪影，连他的晚餐也已报废。
哎，没办法呢，看来只好重新做晚饭了。
他想着，打开屋门，开口叫门外的姐弟两人进来，随即又不顾他们惊讶的表情，转身回转进屋，继续做饭。
只是这一次，却要是三人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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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亚雷克再也按捺不住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路赛亚大人，我们想知道，你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同意收我们为徒了？”
“不是‘你们’，而是‘你’一人。我答应了别人收你为徒，所以从今天开始，以我第九十六代勇者之名，不论何时何刻，不论是在寝室是在浴室还是如厕，我都会好好的锻炼你的！”
路赛亚默默地收拾好碗盘，然后才对一旁的露西亚说道：“至于你，我会将你介绍到更适合的地方。你的资质，比起足以成为血肉之盾的勇者，还有更好的选择。”
“嗯。”露西亚这次倒是没有异议。当然，当她知道自己被前任勇者大人分派到的地方是多么恐怖多么血腥多么暴力多么扭曲的疯魔地狱，则要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我收你为徒，并不是因为认同你想要打败魔王的意志，”路赛亚继续说道，“而是想让你在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后，自己足以去辨别事实的真相。”
“可是……”亚雷克仍有疑问，“路赛亚大人，事实真相又是什么？”
“我听长老说过，”露西亚插话道，“在他年幼的时候，曾经有一种说法一直都在曼其拉大陆的部分地区流传着。”
“什么？”
“前任魔王……曾经是路赛亚大人的伙伴。”露西亚直视着路赛亚。其实流传的只是一部分事迹而已，但仅仅是那小小的部分，也足以证明了当初他们确实曾经一起在大陆之上行走……并，行侠仗义过。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一名颇有声誉的法师堕落为一代魔王？
而，到底最后，路赛亚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自己昔日的好友亲手埋葬的呢？
小小的少年少女还无法理解事情的复杂之处，仍然处于单纯到黑白分明的世界，即使他们马上就要涉足这个世界的灰色地带。
“唔……”
犹豫了许久，路赛亚终是点了点头，事实真相是什么……在百余年的日子中他真心希望能够将之逐渐忘记，可是前任魔王临终前恶质报复性地诅咒，却不但令他至今不老不死，过往的一切反而更是在脑海中清晰如昨。
“对，前任魔王，他确实是我的好友。”
没有加上“曾经”二字，大抵是因为自己至今仍不认为他是极恶的象征吧。
他要自己的弟子去寻求事实真相。
而，事实真相又是什么？
『大家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这种童话般美好的故事结局，从来都是虚假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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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不了解悠远的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敏感的姐弟俩还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即使年纪还小，却也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是不能一味追究下去的。
所以亚雷克没有再就“魔王与勇者是好友”这件事问下去，而是由着自己的好奇心提出了一个更为单纯的问题：“不知道您能否告诉我们前任魔王的名字叫什么吗？”
“罗伊•巴克•路德维希•哈里斯•诺斯法雷图•斯旺•伊鲁•萨伊欧德•苏耶儿•亚加里克德•劳克•马斯汀•伊瑟尔恩•杰弗瑞•萨那尔汀•穆斯坦因•萨哈鲁耶•罗斯迪亚埃尔•萨茹曼•布拉德•格雷•海博思•亚克力威尔•哈根•伯纳德。”
提到这个，路赛亚的面庞不禁扬起一丝微笑。因为前任魔王的名字太过冗长，所以朋友间都用第一个名字Roy的R字母与最后一个名字Bernard的B字母合起来作为简称称呼他——
“ＲＢ。”
久远的记忆鲜活在他的脑海中：“我们都简称他为‘ＲＢ’。”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有因就有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