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归》艾箫

5、第五章 尘封往事

　　夏宅距离张府不是太远，原来夏账房住在距离的供奉房子，后来夏婕和张老爷定亲，夏账房和张老爷协商，张老爷半卖半送把名下的一套两进小院过户给了夏账房。距离张府也就是两炷香的时间，一行人和几辆马车从远处驶来，门口的孩子看到了就去帮着敲门通知里面的也能讨糖吃。
　　夏账房的一个徒弟，听到敲门声立刻打开了大门。另一个徒弟也立刻跑进院里。
　　“师父，太太回来了。”田草大声对着正房叫到。
　　“婕儿，回来了。快快进来。小草让你姐姐倒茶，还有早晨做的那个桃酥给端上来，中午吃饭吗。”夏礼看着夏婕点头，：“时间来不及了现做了，草儿直接去聚八方，让准备四冷四热给送来，钱挂在账上。”
　　“婕儿，不是今天去族里挑孩子了，怎么有时间过来，快进来，你师兄从南边给爹带了点好茶你尝尝。”夏礼看着快有一个月没有见的女儿，控制不住的兴奋。
　　“爹，我有点事问您，咱们书房说。暖春你在外面守着。”夏婕看着夏礼黑色头发夹杂着星点银丝，黝黑的脸庞，浓浓的剑眉，有神的双眸，眼角周围被岁月勾勒的皱纹，身上干净的青色长衫。自己腹诽，她爹这么多年好像一直这样，可能是因为皮肤黑，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三十多岁的时候看着像四十多的样子，四十多岁还这样，也许五十多岁依旧这样，也就是越活越年轻。不像张老爷当倒在床上是不再有当年的凌厉和谋算，就是一个流着口水，大小便失禁的老棺材瓤子。
　　夏婕跟着夏礼进了书房，书房地方很宽敞，但是一个长条案桌和几个小桌，长条案桌后有一把太师椅，小桌后几个凳子。看着不像书房倒是像学堂。暖春把茶点放到了角落里没有账本的一个桌子上，斜茶下去，站在了门外。
　　父女随意坐下，夏婕就着茶吃着桃酥。
　　“早晨没吃饱？”夏礼问道。
　　“别提了。大早晨萧婉过去请安，我想她也没吃饭一起用，结果她站在我身后布菜。哎，不说了。”夏婕全身放松，一脸无语。
　　“她的规矩肯定是不错的，毕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要不是命运弄人，也不至于沦落到给你布菜。”夏礼感慨到。
　　“爹，现在人也弄回来了，孩子也过继了，你是不是告诉我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夏婕认真的问夏礼。
　　“这不是一句话的事，需要从很早之前说起，现在知道这段过往的已经不多了。我一直没告诉你，因为老爷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怕你探究。惹起老爷的防备。”夏礼解释到。
　　“你知道为什么张氏族里和府里关系一般吗，也就是这几年好一些吗？”夏礼自问自答到“因为老爷是入赘先太太家的。据说当年朔州大旱，老爷是逃荒进了赵州，先太太的爹，田村长进城办事，回村的路上看到饿倒在路边的老爷动了恻隐之心，给了老爷一个干饼子，一带子水。老爷也是一个狠人就凭着这两样居然连爬带走，跟着田村长一直到了田家村。田村长觉得老爷是条汉子就让老爷住村里的破房，给了老爷一些粮，让他住在了村里的破房子里。给了他一些米面和药，老爷刚刚有点精神就去行大礼感谢谢田村长。老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精神的小伙子，长得也比较周正，人也聪明勤快，脑子也活泛。
　　田村长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闺女就是先太太和萧婉的娘。之前也准备给大闺女招个女婿，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那时候先太太已经18了，老爷那时候才17，老爷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跟饿死相比入赘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很高兴的入赘了，当时答应田村长先太太生的孩子有一个和老爷姓就可以了，其余的都姓田。老爷当年逃荒前差点被老太爷给卖了，他是老太爷头先的媳妇留下来的，本来该给他娶媳妇，老太爷和老太太不愿意，怕花钱。正好碰到了饥荒，准备把他买到煤窑里，被他听到了，他偷了家里的厨房里的米和面连夜跑出来的，也就是一路上他避着人算计着吃才到了赵州，饿不晕了，遇到了田村长。所以老爷喜欢说遇到钱财的事，我爹也不行，这话。”夏礼说的有点累喝了一口茶。
　　“那爹你怎么知道的？”夏婕问。
　　“你爷爷家也在田家村，咱们和先太太家还有亲戚，要不为什么你看你师兄师弟都姓田？”夏礼回应。“别打岔。”
　　“老爷那人特别聪明，也会来事。加上田村长那人也开明。入赘后，就去镇里卖点家里出产的东西。一来二去认识了不少人。你祖父那时候在镇子里的酒楼当账房，老爷往酒楼买野味和蔬菜。乡里乡亲的你祖父一般会照顾他一二也就慢慢熟络认识了。
　　后来他生意开始做大了，需要账房了，就带着我，我就跟着他，一直到现在。要不你以为当年你那样闹腾，就算老爷和你有半师之谊能那么痛快放过咱们爷俩？老爷就是警告一下咱们父女。”
　　“是呀，你这样的总账房，我这样的大掌柜加总账房不好找。”夏婕嘴角翘起讥笑的说。
　　“老爷不是也一直没有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对不对？”夏礼看着夏婕有点不满。
　　“一只兔子被狼吃了，总不能狼吃兔子前，让兔子吃了顿饱餐，就让兔子心存感激吧？他是没勉强我，那是第一他喜欢白皮肤的美女，我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小黑丫头，而且我当年和他到处走商为了方便他找人教我装扮男孩，我也没什么女人味呀？第二他也需要歇歇，要不能等去年才马上风，估计早就马上风了。第三，每个月他过去那10天，我天天算账到天亮给他整理各种账目，准备各种人事。你以为我容易。”夏婕反讥到。
　　“你这个不孝女，我盼着你来气死我呀，你从小又当爹，又当娘拉扯你。。。。。。”夏礼看着夏婕就开始了唠叨。
　　“停，谁惦记老头子的姨娘呢？小小的我就被迫穿的破破烂烂，脸不洗，头不梳，帮你去当红娘。”夏婕一句也不让的怼回去了。
　　“我那不是，那不是，先太太都答应把她许配给我了，要不是老爷喝多了。。。。。。她还好吧。”夏礼声音越来越小。
　　“再过两个月等老爷没了，我想办法给你抬回来。您刚刚四十出头，好好调理万一给我生一个弟弟呢？”夏婕一边说，一边笑。
　　“别委屈她，问问她愿不愿意。”
　　“哪这么多废话？爹，你怎么和当年一样磨叽，你当年如果不墨迹，早抱的美人归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呀。”夏礼气苦。
　　“行，爹你接着说，萧婉怎么回事。”
　　“老爷那人聪明，也吃苦，后来在镇上开了一个小铺子，老爷19那年底，先太太怀大少爷。镇上来了商队。老爷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商队挣钱就要跟着去南面。田村长看着拦不住，加上先太太也怀孕了，有经验的稳婆都说是男孩。给老爷准备了本钱东西，也就同意老爷走了。”
　　两年后老爷带着三车财物和一个重伤的年轻人回来了。那个重伤的年轻人就是萧婉的爹。
　　那个年轻人是宋派往咱们大金的副使，队伍来的途中，遇到了土匪，被老爷救了。
　　老爷把那个年轻人带回了田家，因为先太太照顾大少爷，所以萧婉的娘，也就是后来的田姨娘负责照顾萧老爷其实应该是小月肖的，当时咱们都没注意的。后来半年以后那个年轻人伤好了，对老爷托出实情，老爷送他去国都，临行他向田村长求萧婉的娘为妾，田村长没同意。”夏礼平静的说“当爹的谁愿意让闺女当妾？”
　　“那后来呢。”夏婕看他爹不说话了，知道他又想起之前的事情了。
　　“后来老爷从国都回来，拿着萧婉爹给的信物又跑了一趟南方。这次一年就回来了，回来以后就买田置地，然后经商开铺子。我就是那时候跟着他开始干的。
　　他回来以后不知道和田姨娘说了什么，田姨娘非要去当妾，气的田村长下手打了，他们三个人，推闹中，老爷为了护两个女人摔倒伤到了子孙根，先太太不知道当时自己有怀孕了，找大夫和伺候老爷中累的见了红小产了。
　　田村长气病了，田村长媳妇最后做主，等老爷伤好了，不让老爷入赘了。让老爷带走先太太，送走田姨娘。带着他挣得钱从那里来回哪里去，就这样老爷回了朔州。老太太临行前和老爷文字约定：大少爷膝下必须有后继承田家香火，分给这个孩子的家业为不得少于总家业的五分之一。”夏礼说到这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你现在明白先太太为什么和你签了协议，除非你亲生否则不得过继子，但可以抚养大少爷过继子为孙，子孙需要赡养你，认你义妹，然后同意你入府填房了吧。”
　　“讲了半天你也没讲到萧婉怎么回事？”夏婕有点烦。
　　“萧婉比大少爷小四岁，一出生就在老爷的张罗下和大少爷定了娃娃亲。萧大人养她到11岁回的宋国，中间萧大人回去过几次，在那边娶的亲。后来萧大人，后来萧大人高升回去的时候老爷让留下她，萧大人也答应了。毕竟他们的经济密切也需要萧婉巩固这个关系。”
　　“所以萧婉就这么就嫁了那个的病秧子大少爷？”夏婕问道“那她为什么后面回南边去。”
　　“据说是萧大人家的嫡小姐被一个高官家的衙内看到了，萧大人家的夫人舍不得让自己女儿嫁人，就让萧婉代替嫁了过去，你也知道萧婉的容貌，把田家的和萧家的有点都取了。张忠送过去的，她嫁了以后张忠才回来。当时先太太很纠结，因为萧婉走了大少爷的子嗣就没办法过继，但是一是心疼萧婉，而是惹不了老爷也就勉强答应了。老爷当时也有了小少爷，为了安抚先夫人，也为了给小少爷高身份就说要把小少爷养着先太太名下，先太太没答应，可能也是被伤狠了，就逼老爷答应她自己选嗣孙，老爷答应了。但是一直拖着不办，后来你进府了。”
　　“爹，那你什么时候开始找萧婉的呢？”
　　“你进府不久，一次遇到翠姨娘，她说先太太临走前最不放心就就是两件事一个是萧婉，一个就是嗣孙。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呀。”夏礼感叹
　　“原来是翠姨呀，爹，我还以为你为了我未雨绸缪呢？”夏婕打趣道。
　　“行了不早了，先吃饭其余的事，等你师兄从南边回来再说。估计再有个把个月他就回了，详细的问他。又说你今天保养的孩子怎么样啊？”夏礼站了起来。
　　“老二还在襁褓里吃奶呢，老大有点傻，不过也好，有他妹妹，他就会乖乖的。”夏婕简单的把上午的事复述给了夏礼。
　　“是个重情的好孩子，好好对他，错不了。”夏礼叮嘱到。
　　“知道了，一会还要回去呢，走吃饭去。那老头子估计也就年底了，爹，你就收拾收拾家准备接人吧”
　　“死丫头，没大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聊着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