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癡到痴 ...

  •   之后,那天清晨,便有了下边这个梦,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
      我头歪着,枕在一个肩膀上,不知道谁的右肩膀,谁抱着我。他勾着我的左手小拇指说,拉钩上吊,不见不散。脸庞特别清晰,是李懋。他转身又回头,嘱咐道,记得不见不散,不要又跑不见了。我心里想,我一直都想见啊,没有跑掉啊。
      我回到教室,教室里一团乱。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家都不理我。有人告诉我我一直心心念的的宝贝车到了。深黑色的,四个轮子,有点方方的,真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车,我不认识车呀。森舅妈来找我,她说要借我的豪车去开开,反正你也不会开。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在车上。等红灯的时候,森舅妈开心的说,果然豪车就是好。我侧身向右看着她,心想,真不明白,哪里好了。一转身,方向盘竟然在我前边。我大惊,我根本不会开车呀。
      还在教室,大家还是不理我。
      我走到一个墙角那里,蹲下,默默的一个人郁闷。突然右手被我拉住了。我被拉起来,一看,竟然是李懋。他说,终于被我找到了。我突然想起来,这竟然是我们第一次牵手。
      他说,你还记得我说过,等你到35岁,你若未嫁,我便来娶;你若已嫁,我便来救。我特别诧异,我不记得你说过要娶。
      他盯着我说,我说了,是你说你不嫁。
      我心想,我怎么可能不嫁?我到底为什么不嫁呢?
      想着想着,就醒了。
      梦书里说,梦里梦到的人,醒来就要去见。我特别害怕。害怕这个梦预示着什么。可能《红楼梦》看多了吧。

      ——————

      半部红楼,曹雪芹哭了十二钗正册,十二钗副册,十二钗又副册仍未完待续,我却只哭了一个林妹妹。
      曹先生的Sonder看起来比我大太多。
      《Wiktionary》解释Sonder 时说The profound feeling of realizing that everyone, including strangers passed in the street, has a life as complex as one\'s own, which they are constantly living despite one\'s personal lack of awareness of it。Sonder最早出自于《The Dictionary of Obscure Sorrows》,但在那里,不是everyone,是passerby。原文是这样说的,“the realization that each random passerby is living a life as vivid and complex as your own—populated with their own ambitions, friends, routines, worries and inherited craziness—an epic story that continues invisibly around you like an anthill sprawling deep underground, with elaborate passageways to thousands of other lives that you’ll never know existed, in which you might appear only once, as an extra sipping coffee in the background, as a blur of traffic passing on the highway, as a lighted window at dusk.”
      我更喜欢《Wiktionary》里的解释。
      但是,意识到,想到,或者看到,本身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因为它所有的依靠都在于自发的力量。物理学中说能量守恒,此处有增长,他处必有消亡。力量从哪里来呢?我曾经认真的想过,想要像曹先生一样,也把自己的经验说出来,以提供一点点的能量来交换某个地方某个人的Sonder。可我想了想,还是退缩了。我怕换来的只是冥顽不化后的恐惧。
      我还怕我自己的Sonder太小太小,连我自己都装不下。

      我只哭了一个林妹妹,却不懂她早已被沿着两条腿撕开来,还留下一半是林红玉。红香绿玉被改成了怡红快绿,只剩下绛芸轩里的一红一芸。绛是红的发紫的红。连“绿玉春犹卷”也被改成了“绿蜡春犹卷”。语出唐代钱珝的《未展芭蕉》。

      冷烛无烟绿蜡干,芳心犹卷怯春寒。
      一缄书札藏何事,会被东风暗拆看。

      再看钱珝的生平,想想作着自己,半部红楼,哭的又何尝只是香消玉殒呢?作者全名曹霑,号雪芹,大概与雨与草都有不解之缘。芸的繁体是蕓,有了草字头,有了雨字头,而云便是说。藏得又有多深?就像那首歌,在很多念之后,在异国他乡的游子,终于听懂了那个间奏,“Chi~Chi na- Chi~Chi na - Chi~Chi na”,一瞬间眼泪便奔涌而出。那首歌的名字叫,“千年等一回”。
      小时候读那一张窄窄的船票,读来只是一首好听的诗。而如今,想那一张机票,想到便无语凝噎。
      我等风过等雨过,等云开等雾散,等完了夏天又等秋天,等着你驾着白马来。我是如此渺小而卑微的等你来。我搬一只小板凳坐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一听到那隆隆的飞机声,就抬头望。白色的长尾巴一点一点的消失,可惜都不是你。可惜不是你,可惜不是你,我低头看着手机,健康码上的小飞机没到夏天就催我了,只是你还不肯来。可惜你还在睡觉,我和你相差十二个小时,我也不敢吵醒你。我只好,我只好,默默的等下去。身边只有那首《故乡》沙哑的吟唱。
      我一直以为它是“千年得一回”。一个回字,一张机票,得不到时才更显心酸。姥爷说茴字有四种写法,我只想剔骨割肉,将草字头去掉,化作沙,被风吹回。插线板上一排七个两竖一孔七张脸对着我惊恐的哑然失声。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按照之前的计划,鲲表哥这时候已经在国内了。
      巧不巧,China 去掉一个n, 成为Chia,便是姓氏中的贾。别人笑我这是强词夺理。因果推断建立在概率的基础上,概率的精妙就在于每一个具体事件的发生都是随机的,什么时候不是机缘巧合了?一个大概率事件也只不过是一模一样的实验重复很多次之后,平均发生的次数比较多。但每一次实验的时候,那个具体事件的发生仍然是随机的。真的发生或不发生,也都只是机缘巧合罢了。科学的语言就是这么狡猾。它披着神秘的面纱,叫嚣着推测原因,叫嚣着预测结果,到头来也只不过把那些耳熟能详的道理用另一种方式虎虎的重复了一遍。

      有人评《红楼梦》没有反抗意识,不如《西游记》大闹天空,降妖除魔,怼天怼地怼命运。可生活便是如此啊。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苦大仇深,没有什么剑拔弩张的势不两立,但悲剧还是发生了,一幕又一幕,平平淡淡的。
      悲剧的来源也许只是无法理解而已。无法理解,连大恨都无法达成,无法构成有张力的戏剧冲突。爱与恨都需要理解,就像对与错都需要认同。
      春节不小心在书桌抽屉里遇到一沓毕业照片,小学的。竟然吃惊的发现有一张照片是被人剪过的,只剩下了我自己那一半。边缘是弯弯曲曲的,应该是沿着某个人的腿,到胳膊,到头的边缘剪掉的。再翻几张也是这样子,好像某个人被特意挖去了。谁干的啊?被挖掉的是谁呢?一点也看不出来。想来想去,语文老师在,小伙伴在。啊,难道被挖掉的是数学老师,男老师?对比了所有照片,确实数学老师不见了,连大合照都没有了。数学老师上课特别随意,可以随时挑战他还可以随时指出他的错误,不像其它老师那样高高在上。所以才喜欢数学,所以小学数学奥数才获奖啊。数学老师好像也交过语文,不记得为什么也教过语文。只是记得那漓江的水啊,一个啊字一会儿念呀,一会儿念哇,一会儿念哪,觉得新奇又又有趣,怎么竟然可以变来变去。大家就跟着哇哩哪啦的念。“老师,那我以后就喝‘啊啦啦’(娃哈哈)”。然后诸多歌词里的啊都被擅自改掉了,“哇,哇,。。。。,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那个时候上课前大家都要唱几首歌等老师来。那段时间,大家跟‘啊’玩,玩的不亦乐乎。不单是‘啊’,好多语气助词都被大家玩来玩去,有些歌词是真的不知道,“缠~缠绵啊——缠~缠绵啊——缠~缠绵啊 你捂的水,我的泪,。。。。”
      我后来才知道,照片是被妈妈剪掉的。我看多了网上的各种成人对孩子世界的‘善意的’揣测,就像老师们围着方枪枪笑他撒在南燕床上的那一炮尿。老师们笑,方枪枪也笑。我对妈妈也笑了。“我大概明白你为什么剪了,大家的想象力在这里还真是丰富。”我说。只是能在那个老师的话就是圣旨的年纪,遇到这样一个允许挑战他权威的老师,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长大了世界就变了,原来只是小时候的我被保护的太好了,尽管我不清楚那个和想象力丰富的大家到底是谁。我只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被他们一个接一个保护着,就像一只接力棒。
      我很大的时候,才好不容易学会骑单车。我对机械的东西一直都很陌生,很抗拒。学会了,技术仍然很差,骑的颤颤巍巍。遇到其他车靠得太近,便吓得要跳下来。有一次在学校巷口处又跳下来了,我听到有人停下车训斥那个刮蹭到我车的人。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同院里的一个从来没讲过话的大我许多的男孩子,跟鲲表哥差不多一般大。
      他冲那个混混骂道,“没长眼睛啊?!你再敢这样故意蹭她车,小心你的狗腿!”我这才想到原来不是我车技太烂。
      那个迫使我跳下车的青年混混叫嚣着,“怎么着?!你管的着吗?”。
      “她是我妹,你说我管不管的找!” 那个男生镇定的说。那个青年混混见机便跑了。
      看到青年混混滑着自行车溜跑了。那个哥哥也骑车走了,并没有同我说话。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满心泪水。我竟然没有被嫌弃而是被当作妹妹一样保护着,我自己的堂哥在学校里碰到我却总是远远的绕开。我不知道爷爷姥爷所遵循的血缘伦亲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意义。我不想把鲲表哥当哥哥,可是我得到了他太多妹妹一样的保护,别人要说是妹妹我竟也不能否认。别人要说这不是青梅竹马,这是兄妹之亲,我竟也不能否认。我被他保护的如此只好,连声音都还停留在童年。

      我曾经很纳闷为什么网络带来了那么多不堪入耳的话,那么多耸人听闻的事。没有网络该多好啊?可现在才明白,它们就在那里,一直都在那里,只是躲起来了,只是我不知道。只是我一直都是幸运的那一个,那个被保护起来的那一个。至少,我自己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曹先生自己批注,都云作者癡,谁解其中味。只是癡早已演变成了痴。从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头里想不明白,足下迷了路,到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却什么都知道。
      哪一种,更心酸?
      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到头来还是无能为力啊。

      ——————
      在大岛的马鞍路上,他开着车,拍醒迷糊糊的我。从小到大,我坐任何人的车,都自觉的坐后座。只有在他的车里,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坐在副驾上。方向盘从左边换到了右边,又从右边换到了左边,我还是在他旁边,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拍拍我,说,“看,两只彩虹!”
      我睁开眼睛。两个彩色的量角器静置在车玻璃前。远处的那个颜色已经变得有点斑驳。
      “不是说,雨后才有彩虹吗?”我喃喃自语。
      你说,“雨已经下完了。”
      “下完了?”我一下子坐直了。
      他伸出右手摸摸我的头,“下完了。”
      原来又已经下完了,我心想。我只陪他看了彩虹,却让他一个独自经历风雨。我对这个世界知甚少,连对他也是。我不知道那消失的十四年里,他是怎样熬过绵绵的孤独。我不知道在麻药去后,在空无一人的里的复苏室里,他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的时候有没有感受到阵阵的寒冷,有没有感觉到时间消失穿越宇宙黑洞,有没有觉得一切恍如停在上一秒,直到那断崖般的疼痛袭来。不是上一秒,而是好几个小时前,记忆又断开了,他再一次被挖去了一块。

      马鞍路很窄。他指着地图说,“它夹在两个火山之间,看起来像只马鞍。”
      我的视线顺着他指的曲线移动。我没有见过马鞍,这下才明白了马鞍的样子。跟那些管它叫马鞍路的人一点也不一样。他们自然是先见到了马鞍,然后才叫它马鞍路。倘若没有地图,我便不知所云了。
      “但如果他们叫驼峰路,。。。。。。”我说,喉咙里像铺上了来时路上的黑色火山石,有点燥裂。
      他递给我一瓶水,瓶盖早被拧过了,像小时候那样。他说“夏威夷哪里有骆驼让他们见呢?命名其实是语言里最难的那一部分。”
      TA如果不叫蓝罂粟,世人会不会对TA多一份温柔?那TA该叫什呢?我又该叫他什么呢?
      他又看了我一眼,狡黠的笑道,“不如叫火星文。”
      我笑出了声,又狠狠的笑到头低下去。他大概也会读心术吧。原来Uber司机说的是真的,如果他想要听你说,他总会听到你。
      我知道他笑什么,那次离开曼谷前,我们在百丽宫里吃了赫赫有名的螃蟹沙拉,车还没到芭提雅就争先恐后拉肚子。我拉到身体只剩下一个空壳,躺在房间的地板上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他扶起我,一杯黑乎乎的液体送到我嘴边。他非要我喝。一股土腥味,我还没喝完,他就蹭的站起来,冲去了洗手间。等我恢复了一点,他却还躺在那里像刚捡回了半条命。我上网搜芭提雅拉肚子时要怎么吃东西。他要我念给他听。
      网友们显然都是身经百战,各个都是专家,各个都像老师在教小学生。念着念着,“。。。。。。去芭提雅的小诊所最好带上翻译,不然他们听不懂中文和英文。。。。。。”。我转过头斜眼盯着他,“难道你刚才同芭提雅的医生讲的是意大利语?拉丁语?”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说,“你猜?”
      “不可能啊,他们应该更不会意大利语,拉丁语。”
      他憋着笑,“火星文。”,说着把他的手机递给我。
      他的手机界面停留在一个网上的图片。一只兔子,耷拉着两只长长的耳朵,坐在马桶上,粉色的裙子脱到了膝盖处,眉头紧紧的皱着,一行痛苦的蓝色泪水。“哈哈哈哈!”我笑出了声,“你太有才了!”
      他得意的指着屏幕,“你看,还有三只钟,由远及近,由不到一点到七点,拉了这么久哇。那个医生和助理见状,立马Okay,Okay,就弄到了药。”
      我仔细瞅了瞅,呀,还真有三只钟。
      他还真是,越来越像徐叔叔。
      反手又递给我一个铜锣烧,豆沙馅的。
      “天哪!”我吞了一口唾液。
      “别感谢我,要谢就谢7-11。。。。。”他还没说完,铜锣烧就被我夺过去了。
      那真的是我此生吃过的最好吃的铜锣烧。我听到了麦子在齿间嬉戏。红豆沙甜甜的化掉了。

      马鞍路上就我们一辆车,他开的很快,从白天开进了黑夜里。
      星星点点,嵌满深蓝的夜空。我们就像在星空里飞驰。我多么希望那世间的双眸,都像身边这清澈的繁星,只有那温柔的注视。我伸出手去,听它们和指尖对话,那跨越了十几亿光年来到你我身边的目光。
      很亮的那两颗应该就是牛郎和织女吧?可是,在地球上,我从来都没有见到他们两个碰面过,七夕也没有。他们编造一个童话,却再教人相信,那只不过是童话。织女星一万四千年前曾经是北极星,一万三千年后她还会是北极星。不知道那时牛郎星在哪里。世间的双眸早已变成了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摄像头。掐头去尾,断章取义,
      我们这一路,穿过挂着黑色笑脸流着橘色口水的火山口,穿过氤氲雾绕看不见车头的热带雨林,穿过牛羊驻足打量我们的橄榄绿草甸,穿过横冲直撞到蓝色大海里的欧湖岛公路,穿过白色沙滩黑色沙滩和挂着透明的水母的天空。穿过人家明黄亮蓝相间的屋子和白色的帆船。最终,我们还是穿回了机场,被无数的摄像头收入囊中。

      ——————
      在卡斯泰卢乔,我们做在草垫上,脚下是罂粟花的海洋。蓝罂粟逃去特别寒冷的地方,逃去特别贫瘠的地方,逃去离天空最近的地方。那么顽强坚强的活着,只是当世俗的暴雨烈日追来,TA依然单薄的不堪一击。无路可逃,只剩下幻化成紫色的迷惑。蓝罂粟只能长在喜马拉雅山上,绿绒蒿却可以长在秦岭太白山,而虞美人才可以长在阳台屋顶。他们说他们都没有气味,我却一直闻到那淡淡的甜甜的苹果香。

      我以为蓝罂粟就是蓝莲花的样子。森舅舅走的那一年,大街小巷都是那首歌的影子。有人纠正我,那不是。蓝色,红色,层层叠叠幻生出紫色来。那些被拔掉的虞美人又汹涌而出。

      他轻轻拂去我的眼泪,他说,“峨眉小尼?”
      我说,“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而现在天涯海角都走尽,剑却早已化作了绕指柔,再也拔不出来了。到底是变得更悲悯还是更懦弱,我自己也都分不清楚。。。。。。连你都不会救。”
      他拉我躺在他的怀里。我枕在他的膝盖上。
      远处的天空,夕阳不动声色的隐去,它把橘色留在了天边。棉花糖一样的杏子黄鲑鱼粉的云朵,悄悄游动,在蓝罂粟盛放的海洋里飘荡。蓝罂粟只在凋零时才幻生出魅惑的淡紫色。它盛放时是那温柔的叫人凝神屏气的Sky blue。近处的Sky blue 被注入了绿色,默不作声的向着Nile blue涌来。

      “最近几年,身体康复得越来越慢,有一次还发生了休克。”他忽然说道。他把手指放在了我嘴唇上,拦住我不让我问,“乖,不插话。听哥说完。”
      “我越来越担心不能够陪你走很久。”他低头看我,声音有点哽咽。
      “你答应过做我的太阳。”我小声哽咽道。
      “乖,让我说完。”他缓缓说道,“常常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就这样。从鹏弟那里知道了他,我便想着有一天,我。。。。把你交给他也可以。至少是你喜欢的。鹏弟联系到了你高中同学,给了你他的联系方式。本来以为都可以了。结果,却被你这个小迷糊搞砸了。还得我去接你。”他温柔得笑着看我。
      “但我一见到你,就后悔了。我不舍得了。”他耳朵渐渐升起了一层红晕,“我没有办法说服我自己把你交给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安排其实是我想要的,”他望着远处,“至少我的肝脏是陪着你的。。。。。。我甚至动过邪恶的念头,希望他的眼睛也是病的,我就可以把我的眼睛换给他了。这样我的目光就可以陪着你了。名正言顺的看着你。” 他紧紧的盯着我。我这才发现,像他头顶的天空一样,他眼睛里温柔的Sky blue默不作声的向着Nile blue涌来。
      后来我才知道,Sky blue的名字叫 #87ceeb,波长大约484.28纳米。在RGB三原色光模式中,由52.94%的红,80.78%的绿和92.16%的蓝组成。在HSL色彩空间里,有197.4度的色调,71.4%的饱和度以及72.5%的亮度。它自己就满满的绿色。只是比起Nile blue没那么亮而已。它离Nile blue 仅仅想差了6.28纳米,是那12.83纳米的一半还不到。
      Nile blue 的名字叫 #e6fbfc,波长大约490.56纳米。在RGB三原色光模式中,由90.20%的红,98.43%的绿和98.82%的蓝组成。在HSL色彩空间里,有183度的色调,79%的饱和度以及95%的亮度。Nile blue,那么饱满的蓝,那么饱满的绿,肆无忌惮的红,肆无忌惮的亮。可以有鲜艳夺目的红,可以曝光在众目睽睽。

      我不喜欢红色,不喜欢春节,不喜欢元宵。却依然在迟疑里登上最后一班飞机,穿着深红的裙子橘红的外套出现在大家面前。在觥筹交错里,默默注视着你的缺席。
      我曾经讨好全世界,却从来不讨好你,因为那个不才是与生俱来。我现在讨好全世界,却只想要讨好你,也因为这个要才是与生俱来。
      “鲲表哥,你知道我是不会要你捐的。”
      “我知道。你也知道我是一定要捐的。”
      “鲲表哥,你不知道,我一开始就把他的眼睛换了。”那一天,当我终于见到蓝罂粟,洋甘菊的甜甜的苹果的气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蓝罂粟,又叫绿绒蒿。

      鲲表哥和李懋,一个是和世间标准答案不符的错误,一个是裹在错误上的白雪,他们在同一个地方疼着。他们长着相似的眼睛,在他们的眼睛里,她看到了我的样子。

      所以不是他,所以还是你,一直都是你。
      爱上你,爱上你之后,才爱上了你爱着的我。
      我以为的爱,是乾坤大挪移。TA的一颦一笑里,TA的举手抬眉间,藏的都是你的影子,怎么看都还是你。就像罂粟花和虞美人,就像蓝罂粟和绿绒蒿,就像蓝罂粟和蓝莲花。
      也许,有一天,我也会爱上虞美人。只是,还不是现在。
      你依然是我的蓝罂粟,你依然是我的绿绒蒿。
      想成为你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想让你叫我什么,我也不知道。
      只希望自己是你生命中的一抹阳光,让你的天空有一个角落清澈明亮。
      哪怕,只在梦里。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