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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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哭啥呀，我答应还不成吗？”
见到妻子哭，苏老大心疼得手忙脚乱，又碍于一双儿女在场，不好把人搂进怀里哄。
“你说的。”姜秀娥破涕为笑，然后背过身胡乱抹一把，不好意思在儿女面前哭。
“嗯，我说的。”苏老大感觉心头像放下什么沉重的东西，整个人格外轻松，一时间恨不得赶紧去林场办理退休手续。
“爸，办啥退休呀，你是不是想着以后年纪到了，有退休金拿？干嘛不把工位卖掉？好几百呢。”苏雨浓笑道。
按照当下的政策，自然是苏老大到能拿退休金的年龄，每月拿退休金划算。卖工位固然钱不少，但那是一次性买断，哪里比得过源源不断地退休金好？
要不是苏雨浓知道未来趋势，大概也这么想。
等苏老大到能拿退休金的年龄，都进入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了，况且树木这种自然资源生长缓慢，林场的效益只会越来越差，到时候倒闭，可能连退休金都发不出来，钱也会越来越贬值。
可要怎么说服苏老大，包括姜秀娥同意卖掉工位呢？
听到卖掉工位，苏老大第一反应就是不行，“雨浓，你爸虽然是大老粗，但也懂以后的退休金和现在几百块，哪个更好。”
姜秀娥也说：“你爸说的对，你呀，小孩子想问题还是不够周到，以后我和你爸靠退休金就能养活自己，还不用给你们兄妹添麻烦。”
看父母的态度，苏雨浓知道暂时不能说服他们了，索性点点头，先搁置着，她再想想。
“爸，那你先别跟场长提退休的事，先看看保管员能不能选上再说，万一没选上，你还有后路呢。”她提醒道。
苏老大笑：“你爹不傻。”
姜秀娥也笑，神情很轻松，她双手一拍：“行，那就这么定了，咱儿回家。”
此时，太阳终于彻底下山，月光柔柔洒下，照得河面波光粼粼，一旁的卫生室里有人影在忙碌。
“这么晚了，还有人来看病，小张大夫真不容易。”
路过卫生室，姜秀娥忍不住感叹，这个时候村民下工都吃完出去摆龙门阵了，张云芳却还在看病抓药。
“妈，现在还早，我想找云芳姐玩会儿。”苏雨浓见自家大哥眼神不停地瞟卫生室，主动说道，“哥，你陪我呗。”
“行，一会儿把你妹妹送回来啊。”姜秀娥同意了，叮嘱儿子。
苏国贤嘴唇微弯，第一次体验到有人打掩护的快乐。
那边，兄妹俩儿走进卫生室，这边，夫妻二人还在聊刚才的事，姜秀娥既失落又欣慰：“哎，孩子们都长大啦。”
“可不是嘛，计划一套一套的，关键是还很可行。”苏老大也赞成，接着便雷厉风行地说，“你自己回家吧，我去一趟炳生叔爷那儿，活动活动，争取宗族里支持。”
“哎，你着啥急？也没去供销社买点啥，就上门？人家能给你办事啊？”姜秀娥没好气道。
“不急，我先去了解情况，明早再去公社。”苏老大很沉着。
“行吧，晚上回来你跟我讲讲。”姜秀娥点点头。
卫生室这边。
张云芳正在给人扎针，回头看见兄妹俩儿进来，脸微微泛红，语气有些不自然，“来了，你们先去我那屋坐会儿，我给张婶抓完药就来。”
“好嘞，云芳姐。”
苏雨浓笑容灿烂，那位张婶看见她，便收回探究的眼神，关注自己的事。
一出卫生室，苏雨浓便小声说：“哥，我先走了，别担心，这会儿村里到处都是人，早着呢。”
说完，人就溜了。
一个成熟的助攻工具人，事成后就该自觉功成身退，电灯泡什么的，可不兴当。
苏国贤耳朵有些烫，却也很受用。
*
苏雨浓到家的时候，姜秀娥和苏老大不在家，倒是苏雨娟一家坐在堂屋里在讨论着什么。
等她走进堂屋才发现还有苏老三和秦水莲两口子。
“雨浓，你爸妈呢？”冯玉梅朝她身后看，奇怪道：“怎么只有你自己？”
“摆龙门阵去了。”
苏雨浓随口回道，准备洗洗回屋做几道习题，今天莫泊如给她讲解了几个知识点，得巩固巩固，免得忘记。
“他们啥时候回来呀？”秦水莲也开口问。
她们似乎很迫不及待？
苏雨浓拉开门的手顿住，回头看几人，见苏雨娟竟然也在，眉头略挑，问：“二婶三婶，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跟你说也不懂。”秦水莲撇嘴道。
行吧，苏雨浓懒得问，反正她最后也会知道，爱说不说。
“哎，雨浓，等等！”
苏雨娟叫住她，指指苏老三，笑吟吟地说：“这不是三天后，要重新选一个保管员出来吗，我们商量过了，想推举三叔，你觉得呢？”
苏雨浓没说话，现在的局面已经跟原剧情大相径庭，书中这个时间点，村里的格局还一派和谐。
王天虎和李大发还好好各在其位，哪像现在乱成一锅粥。
“我觉得有什么用？”苏雨浓耸耸肩，踏进房间，“明天开学，我要早点睡了。”
秦水莲顿时拉下脸，不高兴得很，“啥意思？不支持自己三叔选保管员？还是我们雨娟懂事。”
苏雨娟脸色也不好看，转身恢复笑容，“那就说定了，我爸会在干部会议里全力支持三叔当选，到时候竞选大队长的时候，三叔也要同样无条件支持我爸。”
屋里，苏雨浓恍然，原来他们在打这样的主意？
苏老二竞选大队长，在原剧情里也有，但不是现在的时间线，那时候的苏雨娟成为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借机搞掉心怀不轨的大队长后，靠着好运黑市倒卖，积攒了一笔横财，以钱开道，为她爹铺路，顺利竞选上大队长。
随后几年，等董世贵退休，苏老二多年经营人脉，得以当选村支书，在改革开放后，带领全村种植桃子李子。
苏雨娟在百货商场当销售主任，帮着村里的水果找销路的同时，出资开办罐头厂，拉她三个弟弟一起干，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
而以上一切，都跟苏老二一步步升职有关，他用职权给自己人大开方便之门，赚得盆满钵满。
苏雨浓没兴趣搞什么破坏，但赛道这么窄，竞争难以避免，那就没办法了。
保管员，自家也得争上一争。
深夜，苏老大很晚才回家，房间里点着煤油灯，姜秀娥还没睡，她看着丈夫坐在床边，眉头皱眉，旱烟一口接一口抽，似乎有心事。
“怎么？不顺利吗？”她坐起来，忍不住问。
“顺利，也不顺利。”苏老大叹气。
“啥叫顺利也不顺利，这话怎么说？”姜秀娥一把抢过烟斗，奇怪道。
一瞬间，苏老大回想起刚才在炳生叔爷家的场景。
“金福，你说的叔爷明白了。”苏老爷子抽着旱烟，老态龙钟的面容在烟雾里看不清神情，“只是，叔爷对你有一个请求，你听听看。”
苏老大顿时坐直身子，虎目泛着精光，来了。
“叔爷答应帮你争取保管员的位置，只希望你到时候能把工位转给你国福哥的儿子。”苏老爷子说到这儿笑了，抬手虚压，“你别急，我知道就算你当上保管员，这事还是你侄子占便宜，所以我可以替国福那小子拿出两百补偿你。当然，咱儿也不为难你，如果你没当上保管员，这事就作罢，你看如何？”
说实话，苏老大心里不大乐意，但他说：“叔爷，我今晚考虑考虑，成不成，我明天上午过来告诉你。”
“行，叔爷等你。”
他把这事原原本本讲给妻子听，姜秀娥愣住，也把苏老三想当保管员的事说了。
苏老大的神情更凝重了几分，甚至有些焦虑。这事，他要继续下去，不是得把兄弟关系搞的隔阂？
半晌，他抱住头，叹气：“秀娥，我该怎么做？我有林场的工作，全福有大队会计的工作，只有老三一个人务农，现在我不支持他，反倒跟他抢，你说我这个大哥还有啥脸见他？”
“我们事先又不知道，况且，他能争，你就不能争吗？那时候他还小，我这个大嫂没少照顾他，你这个大哥是当林场工人赚得多，问题也没光在自己身上啊，不都拿去养他们了？你没有哪里对不起他。”姜秀娥语气十分坚定。
苏老大心里好受了些，想到今天在宅基地那里，妻子儿子女儿都期待他回来，他又点上烟斗，狠狠吸上一大口，心里极其矛盾。
“雨浓之前还让你转卖工位，你想啊，要是你把工位转卖其他人，就多卖上几十，现在你把工位卖给叔爷的重孙，他家倒欠你一个人情呢，还有钱赚，你不亏。”
“行，明早我就去公社一趟。”
夫妻俩儿商量好，很快入睡了。
次日，天不亮，苏老大就出去了，苏家其他人甚至不知道他出门，起来后没见到他，还以为回林场了。
苏老二也早早出门活动关系去了。
小小的桃花村，风雨欲来。
不过，这些跟苏雨浓没什么关系，她背着书包，跟她爹一同去公社了，苏老大去供销社，她去公社中学。
“你等着，爸给你买两个包子去。”苏老大叮嘱一番，骑车快速离去。
十分钟后，他匆匆回来，递来一个牛皮纸，“晚点，你哥来接你。”
说完，又匆匆离去。
九月的山区，早晚温度只有十来度，苏雨浓打开牛皮纸，白白胖胖的包子散发着热气，浓郁的肉香钻进鼻子，让人食指大动。
她轻轻咬一口，宣软鲜香的滋味充斥在每一个味蕾上，好像七十年代的包子比自己吃过的任何三星米其林餐厅大餐还美味。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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