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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Chapter 0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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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
单宵坐在屋顶上，小城屋只有五层楼高，和市中心的摩天大厦一比就像玩具，却足够他手脚发软，尤其是当他由上往下俯视时。
这点高度对克拉克没有丝毫影响，他站在围绕着屋顶外延的石砌小牆上，背对着五层的高度。
那块上了年纪的骨董显然撑不住明星足球员的重量，一点一滴地落下碎石。
克拉克回头看了一眼停在对街的黑色轿车，面带戏谑，试图把单宵喊过来。
“肖恩，你快过来看看，我刚才说的亚裔夫妻就在车里，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找了什麽人来假扮你的父母？”
“他们还在？”单宵面带犹豫，“这和我们计画的不一样。”
克拉克的计画一如既往的简单粗暴。
看在肖恩的请求上，他答应去帮助另一位“超人”，接受他做为年轻超人的任务，却不打算像个赶着看戏的普通人一样开车，当然是要飞过去。
两人还制定了一系列计画躲避不请自来的安全局。
克拉克刚触发了半条街的汽车防盗警报，成功赶跑了一群格格不入的黑衣人，才来屋顶和肖恩会合。
也是这时候，两人才察觉肖恩有着“轻微”的恐高症。
“别担心，他们什麽都看不见，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克拉克朝他张开双手，好心情地开起玩笑，“你可以闭上眼睛。”
实在不怪他，是肖恩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太过招人，微红的眼角像给漂亮的杏眼抹上胭脂，带着难以言喻的异国风情。
“好吧。”
单宵终于下定决心，可惜勇气没超过两秒，他刚站起就反射性地往地面瞧，立刻一阵晕眩。
克拉克的话正好起了作用，下一刻单宵就乾脆地闭上了眼睛。
氪星来的大男孩双脚从地面悬起，全身肌肉有一瞬间地紧绷，也没料到眼前的发展，脸上不自觉地浮出一抹傻笑。
他的意思是肖恩可以在他飞行时闭上眼睛，或是像上回一样把脸藏在他胸口，而不是因他随口一说，就听话乖巧地闭上眼睛，放弃视觉往他走来。
“直直往前走，没错，就差一步。”
克拉克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小牆的范围，立在空中，肖恩对他是全副的信任，踏上了小牆上，下一步就会踩空。
他是故意的。
单宵感受到短暂的失重感，来不及睁开眼，身子就被紧紧拥住，后脑被一双宽厚的大手大力按住，紧接着全身被强烈窜动的气流包围。
是的，他当然是故意的，克拉克把人抱在胸口，脸上不见悔意。
他只是太喜欢肖恩对他无条件信任的模样了。
“你刚才是不是...”
“是不是？”, 单宵终于找回勇气睁开眼，对上满脸无辜的克拉克。
“你让我...”
“我让你？”
让我掉下去了。
单宵伸手抱住大男孩的颈子，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明智决定不要和他厚脸皮的飞行工具争论。
克拉克在平流层飞行，单宵大着胆子看了眼，下方是白茫茫的厚重云层，看不见水泥地或高楼大厦，很大程度减轻了他的恐高。
两人几乎同时忽视了周身不正常的气温。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单宵小部分的身躯，正缓缓地变得透明。
大都会北方大片的钢铁森林全名是“新能源区”，绵延数英里的水泥牆几乎完美贴合斯莫郡边界。
远远看着就像反乌托邦电影里的场景，透出沉重而单一的浅灰色调。
单宵至今无法理解九零年代的审美，他周遭的人偏偏都将这副了无生气的景色视为新时代的象徵。
克拉克飞了一小会儿就意识到两人少有的亲近，刻意放慢了飞行的速度，短短三分钟的距离愣是飞上了七、八分钟，拖着肖恩的手不规矩地滑动，像个沉不住气的大男孩。
他怀里的少年轻的似乎没有一点重量，略显纤细的腰部线条却正好能被他一手环住，简直像替他量身打造似的，让人爱不释手。
单宵被抱在半空中，随着气流变化，连带着被迫在克拉克怀里换了几个过分亲暱的姿势，后背几乎被摸了遍，才想说些什麽又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回归自我说服。
──克拉克也不是天天抱着人飞来飞去，不擅长也是情有可原，对吧？
儘管蓝眼的大男孩有心拖延，氪星人飞行的速度依然拖不上几里。
两人刚进入能源区地界，便瞧见仅剩下半截车身的明黄校巴，悬挂在断裂的桥边。
“克拉克，停一会儿。”
“那里没有人。”克拉克顿了一会儿，“也没有尸体，你不需要害怕。”
年轻的超人在桥边降落，有些不情愿地放开怀里的人。
远超常人的视觉与听力扫过四週，在瞧见某处时有些不耐地皱眉，而后又移开视线。
“肖恩，别离我太远。”
单宵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住。
三人高的水泥牆上，原来漆着“卢瑟工业”大字的地方被一排精准分佈的漆黑大洞取代，连接森林与新能源区的桥墩被某种可怖的外力垄断，应当落下的大量碎石与断木却像凭空消失一样，找不到存在的痕迹。
一齐消失的还有四辆校巴，一共一百二十四名学生。
不，准确来说是三辆半校巴。
前一次地震已经是一小时之前，合理推测卢瑟工业暂时关闭了他们的对撞机，归功于某位记者小姐孜孜不倦地报导，以及备受电视台锺爱的阴谋论。
单宵站在半辆校巴的残骸前，感到身后年轻超人灼灼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大好意思举起手，引导体内的能量，只好试图转移话题。
“克拉克，你能不能听见......？”
“能不能听见？”
半截车厢被银白色的光泽包围，缓缓浮起。
单宵能感受到每一吋金属在他指尖滑过，塑成车厢外侧的合金只剩下薄薄一层，实际上远比想像中要轻得多。
“什麽都行......我是说，这附近是不是有人──”
浅黄色的金属像奶油一样被削开，扭曲成破浪状，随后化为一串金色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单宵感到短暂的晕眩，向前踉跄了几步。
“肖恩！”
克拉克有一瞬间被迷住，少年的轮廓被裹在柔和的银光中，像教堂彩绘玻璃上的圣子，纤瘦的身躯却能轻易控制神蹟似的力量。
早超越寻常人类的范畴。
“我没事！”单宵稳住身体，摆摆手，对过度操心的克拉克露出略显张扬的微笑。
“我只是想试试我能不能抬起它──”
克拉克双臂交叉，“你的能力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影响？肖恩，别对我隐瞒。”
“我只是没平衡好能量。”
单宵只觉得刚被年轻超人抱过的腰隐隐发疼，克拉克大约没意识到自己手劲吓人，儘管对他已经放轻了动作，再被抱着飞一回肯定会青。
飞行还是体验一次就够了。
单宵默默向后退了一步。
“克拉克，你瞧，我能移动事物，却不能让他们凭空消失......但它却消失了。”
亚裔少年漆黑的瞳孔微微发亮，语气有些兴奋。
“我想，这辆校巴并非这世界的东西。跟电视上出现的史前巨兽、未来铁路一样，都是从其他时空来的，就和另一位超人一样！”
年轻的超人伸出手，碰触校巴剩下的内装。
“克拉克，等......”
可能不安全──
有些斑驳的人造皮内座椅震盪起来，明晃晃地违反了物理法则，几秒后像碎裂的像素一样消失在二人眼前。
单宵反射性地想阻止克拉克鲁莽的行为，此刻呆愣愣地抱着蓝眼男孩的小臂──显然是氪星人放了水，他才能成功捉住的手，肉眼可见地毫发无伤。
白担心了一场。
“......咳，我想，如果不同世界的事物是以不同的频率存在，物理接触应该能破坏平衡，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
“弦宇宙论？”
高大男孩碧蓝眼珠透出笑意，“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费德里克那老头的物理课。”
单宵默默放开了年轻超人的手，闪避克拉克的目光。
费德里克，上城高中AP物理唯一的教师，以枯燥无趣、破坏选课学生学年总分闻名，荣列最不受欢迎教师之一。
克拉克在某些方面总是异常敏锐，他确实不喜欢费德里克。
那老头实在教的太糟，还老用古怪的眼光看他，到后来他处在课堂中发呆的状态。
“......是，费德里克的物理课。”
单宵舔了舔乾裂的下唇，天晓得弦宇宙论还是他从漫画里想起的。
克拉克的外表确实极具欺骗性。
高大健硕，像北方神话凋塑的五官，隔着宽大衬衣也能看出近乎完美的肌肉线条，乍看之下确实像个只有四肢发达的大男孩。
有时候连他都忘了，这位年轻的超人可是连学科分数都能毫不费吹灰之力地并列年级第一。
“我们该走了，我还想见一见另外一位超人。”
“或许你可以看看看你眼前的超人。”
克拉克双脚离地，像滑行一样地窜到肖恩面前，露出一口白牙。
“你很期待见到他？”
听听，这语气，他可太熟悉了。
单宵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復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