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朋友对我起了心思》白衣冬瓜

8、第 8 章

　　徐庭接到消息时，只听伙计说涉及到府里公库大笔的银钱，府里的账簿先生，以及八皇子，但要说个详细，伙计一点也说不出来。

　　此时他正陪着夫人用晚膳，听到这有些坐不住了，便快速用完膳，“我去去就回，夫人勿急。”

　　晚上寒风阵阵，多亏两处府邸离得不算远，不过半柱香时间，徐庭骑着快马步入东厢房，解开披风扔给小厮，看到院子里被摁倒在地上的陈大先生，面上的惊讶彻底挡不住了，“怎么回事？”

　　见到大郎君来，陈大先生被堵着的嘴巴呜呜作响，徐庭面不改色的当没看到，往屋里走去。

　　“小弟，怎么把账房给绑了？”徐庭满腹的疑团。

　　“让奶嬷嬷说吧。”徐九亭一副不想沾手的样子。

　　奶嬷嬷老老实实说完来龙去脉，听到那个数字，徐庭几乎失声，眉头皱成一团，“怎么会如此之多，看管库房的人呢，账房要拿难道库房的人就同意了？”

　　奶嬷嬷冷声说，“从头到尾没有看管库房的人存在，听下人说看管库房的王先生入秋以来和前院管事张管事有矛盾，张管事截了王先生的药，王先生已经病入膏肓了。”

　　“大胆！”徐庭猛地站起身，“谁给他的胆子行如此荒寥之事。”

　　徐九亭淡淡的说，“府里无人看管，竖子包揽大权，哪还有不敢做的呢。”

　　徐庭被这抱怨说的一噎，他看一眼外面渐渐变黑的天色，“小弟别气，今日这事我来管，天色稍晚，你该休息了。”

　　徐九亭点点头，“那大兄处理。”

　　徐庭还在娓娓劝诫，“你身体不好别吹了冷风……你答应了，那我把这些人挪到其他地方去，你好好休息。”

　　徐九亭应了一声，送走大兄。

　　随着嘈杂的护卫和丫鬟小厮们离开，露华关上主院的大门，见郎君正执笔写什么，她正要上前去研墨，被郎君拒绝。

　　“我自己来。”徐九亭手下不停的写着密信，没有让露华近身。

　　非是他对露华有芥蒂，而是手中的密信全是用各种符号组成，如陈生那样看两眼不碍事，像是露华这般记忆力好到惊奇的女子，怕是多看几天，能分析出个大概了。

　　一口气写了十几页纸，徐九亭突然颤抖着胳膊扔下笔，把酸麻的手腕伸给露华，“赶紧按按。”

　　露华低眉按着郎君的手腕，上面几乎没有什么肉，她劝诫道：“郎君许久没有抄书，一次写这么多，会损伤到手腕。”

　　徐九亭上次抄书还是在翰林院，一群进士随着老师整理大典，抄各种笔录。

　　一般来说，如徐九亭这般身体的世家子弟多半会蒙家族余荫，但徐家式微又被先皇引导着放弃兵权，唯一的嫡子当了兵部文职，五品的中郎将在朝廷里丝毫不起眼。

　　大兄独木难支，徐九亭就冒出了和大兄互为倚仗的念头，可惜考取进士时在考房淋了雨，出来之后就大病一场，整日在翰林里也是断不了汤药，不得已取消了外放历练的念头。

　　这之后徐九亭只有郁郁时进书房抄书，平常只安静看书，不然三年前徐父也不至于不放心的把他也带回江东老家。

　　徐九亭听到露华的话，仔细回想，到底时间太长他一点没有记起来，“我有多久没抄过书了？”

　　“应该有三年了，”露华说着忍不住笑，“郎君在族里的私塾教书，向来只罚别人抄书，自己哪还抄过书呀，夫人说若不是您每日雷打不动的练上五张大字，怕是写的字都快忘了。”

　　“娘背地里这么说我吗，”徐九亭说完便哑然，醒了那些记忆后，他连大字都没练了。

　　怪不得，这两次写字有种生涩感。

　　露华又按一会，徐九亭示意好了，继续写，不过这次记得写上两页便歇一歇手腕。

　　临睡前，露华委婉的询问，“需要奴去打探账房这事的进展吗？”

　　徐九亭知道，如果自己点头，明日醒来就能知道进展，他把胳膊托到脑后，沉思了一会儿，“不用去打探，明日备好马车，午时我要出去吃。”

　　露华问，“郎君想去哪吃？”

　　徐九亭没有说地址，“明日去的时候就知道了。”

　　*

　　马蹄声哒哒的声音在车窗外边响起，徐九亭今天没有带露华，而是和陈生一起。

　　“右拐。”

　　每逢走到路口，徐九亭便看着路，免得走错路。

　　“好勒！”陈生熟练的驾驶着马车在巷子里穿梭，他们跑得并不快。

　　“前面就是了。”陈生看见前面饭馆的名字，赶紧给郎君说。

　　马车在酒馆门口旁的巷子口停下，徐九亭看着眼熟的饭馆，进去找个位置报几道菜，看着馆子里的酒他犹豫了下，“要一斗酒，再拿两个小盏。”

　　陈生急道，“郎君您不能饮酒。”

　　大夫说过的饮食忌讳上，这是大忌。

　　徐九亭点点头，“你看我什么时候肆意醉意饮过，这酒我只尝一口，剩下的带回去给我大兄尝尝。”

　　老板娘在这巷子口开了十几年饭馆，很少见陌生人，听到报的菜都是店里味道口碑最好的，便知道也是熟客，立马吆喝着，“客官稍等，菜马上来。”

　　他们来的时间赶巧，店里人正少，第一道菜上来时店里人多了起来。

　　见到不少都是赤_裸上身的壮汉，手里提着去掉的衣衫，陈生默默端正了姿态，把凳子往靠近桌子的方向挪挪，小声对郎君惊叹道：“他们都不冷吗？”

　　“他们应当是码头上刚做完工的工人，正热着呢。”徐九亭看到其中一人头顶上冒着白烟，抬头看了一眼便招呼陈生吃菜。

　　估摸着江东庭快到的时候，徐九亭给陈生说，“一会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反驳。”

　　陈生悄声往周围看了一圈，“郎君是来找江东庭的吗？”

　　徐九亭点点头，这处地方在江家附近，最近又让陈生派人打听江家，陈生猜出来也正常，他说，“你尝尝这盘清炒荆芥菜，味道很不错。”

　　陈生用筷子夹了一根这个没见过的菜，放到嘴里，苦着眉头，“味道好奇怪。”

　　是他没吃过的味道，味道很重。

　　正好老板娘端过来剩下的菜，把酒也端上来，闻声开怀笑道：“没吃过吧，咱们京城里很少有吃这个味的，是西边地界才有的菜。”

　　徐九亭把酒倒上，让陈生用菜下酒，“你试试这个酒，味道会好很多。”

　　陈生将信将疑的用舌头抿了一点，顿觉味道好很多，“这酒和这菜相得益彰。”

　　徐九亭点点头，“你尝尝其他菜。”

　　这些菜的口味都不是京中的口味，也和江东那边多河鲜、海鲜不一样，陈生感觉像是跑到了别处尝的当地特色菜肴，旁边一些人上了菜开始行酒令，那些俚语也不是京中口音，在这样的环境里，陈生更觉得惊奇，“就像是我们游历到别处了一样。”

　　徐九亭点点头，古人说去外地游历，除了看风访景，一定要去当地人们的聚集地看看，吃上两道当地食物，才称得上一次完整的游历体验。

　　他们如今算是做了一半游历。

　　随着老板娘一道道菜肴端上来，饭馆里越发的热闹。

　　有人进门时，余光看到一袭碧绿色衣衫，徐九亭抬头看过去，是江东庭。

　　江东庭也许今天有什么事情做，没有如同往常穿着灰扑扑或者藏青色的短打衣衫，而是穿着一身锦缎华服，柔软的缎子贴服着高大的身形，青年猿臂蜂腰，为他更带来几分稳重、可靠。

　　他来了。

　　徐九亭下意识扫了一眼屋内，也许今天江东庭来的时间早了点，居然还有些可以空位。

　　这下难办了！

　　徐九亭思考着如何把对方拉过来。

　　江东庭今天来不止他自己，还有江大毛和江绒绒两人。

　　江大毛最近在商队那找了个活计，要跟船在外两个月，三人等江东庭从文清书院出来后，来庆祝下。

　　江东庭看到里面这么多人，无奈的说，“今天是我耽误时间了，本想着早点出来，没想到临时有事，没能早点来。”

　　“大哥，不碍事的，咱们下午时间多。”江绒绒看着菜单报菜名，让江大毛先去找位置坐，等她点完菜，发现江大毛居然没动弹。

　　而这时候又有几个人进来，看到位置少，先把剩下的位置占了。

　　桌边关注着三人的徐九亭心情转好，他微笑着想，来的早不如来得巧，这是刚好。

　　而江绒绒啧了一声，“大毛哥，没地方坐了，你怎么不先找位置坐呀。”

　　“好好，一会就找，”江大毛口中答着但完全没心思理会这个，因为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立即掂着脚尖把手臂揽到江东庭身上，小声说：“大哥，大哥，你快看，那不是徐家的二郎君吗，他怎么在这？”

　　“徐二郎君怎么可能在这？”江东庭虽然这么说着，眼睛还是扫视着往江大毛指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窗户边下熟悉的青年，他呆住了。

　　青年身姿清曜，几年不见似乎比以前身体好一些，面色稍显红润，只是无论那挺拔的坐姿还是面上温润的微笑，都和周遭有着格格不入的疏离。

　　江大毛撺掇着说，“大哥你不是说要找机会认识一下吗，现在正好。”

　　“认识总要找个理由，我现在找什么理由？”江东庭下意识问。

　　江绒绒见两人朝店里看，以为两个人这时候知道找位置了，她心说晚了，无奈的摇摇头，喊道：“老板娘，在外边搭个桌子，屋里没位置了。”

　　江大毛刚说出口“咱们要不去拼个桌吧。”的建议，配上他窃笑的表情，在江绒绒的声音背景下，他的笑脸冻结了。

　　一同不高兴的还有徐九亭，他夹一筷子菜吃到嘴里食不知味。

　　江东庭正要迈开的步伐也挪回来。

　　老板娘出来三两下搭好一张桌子，两人慢慢朝着桌子挪过去，江东庭低声说，“你想想主意。”

　　他们三人如果有大事是江东庭拿主意，遇见小事是江大毛出主意，他脑子活，歪点子不少。

　　江大毛说，“要不把咱这桌子掀了？”

　　江绒绒正好过来，听到这话拿筷子在他脑袋上敲一下，斥道，“你干嘛，想找事吗？”

　　江绒绒狐疑的看着两人，如果只有江大毛一个人，那就是江大毛的问题，如果是江大毛对大哥说的话，那就是大哥的主意。

　　在小妹的视线里，两人默默不说话。

　　但江东庭有些蠢蠢欲动，本就是随手搭起来的桌子，桌子腿歪一下也正常吧。

　　江东庭踢踢江大毛的腿，又碰碰桌子腿，示意道：你动动这个桌子腿。

　　江大毛立即懂了，但他看一眼绒绒，表示拒绝并说你去碰：我把桌子弄翻绒绒得揍我，你是大哥，绒绒不敢打你，你去。

　　江绒绒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拿筷子敲敲桌子，道：“你俩别打坏主意，桌子坏了我们还吃不吃了？”

　　眼见没办法说服江大毛，江东庭线条流畅的大腿微动，在上半身和脚完全不动的情况下，膝盖撞到桌子腿上。

　　哗啦一声——

　　桌子缺少一条腿的支撑，朝江东庭这边倒过来。

　　在江绒绒‘你有病吧’的眼神下，江东庭镇定自若的开口，“这桌子不好用，幸好没有上菜，咱们找个人拼桌吧。”

　　说完江东庭不等妹子回答便站起身，往青年那边走去，“小兄弟，可以拼个桌吗？”

　　徐九亭没想到自己吃个饭还能这么波折，都不抱期望认识江东庭了，打算好下次找对方再说眼熟，这人还能自己送上门来。

　　这什么意思，这是天时地利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