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妖尊，被迫行善》唐灯里

22、本尊登船

　　季吟澜将那锦鲤发簪拿下，翻转着打量了一番。

　　小鱼儿将这簪子给她的时候，确实说过这簪子是个宝贝，却没告诉她有何用，不过这其中凝结了锦鲤一族的精魄，莫非是能帮她找人？

　　没想到小鱼儿还可以派上用场，有锦鲤眷顾真好。

　　季吟澜气运丹田，感受着锦鲤发簪的气韵，似乎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将她往河面的的方向牵引。

　　“沉笙师兄好像就在这附近。”

　　她寻着气息的方向而去，水面上的气息若有似无，但顺着水流走了几步，这牵引的力量便越来越明显，一直到阴山一带，她可以断定，慕沉笙应该就在阴山。

　　莫非真如白芨所说，他是被恶鬼挟了去，进了鬼门关不成？

　　“沉笙师兄去的方向，好像是鬼界，我们得尽快过去才是。”

　　几人沿着水流，急忙赶去阴山的方向，很快面前没有路了，前面是黑漆漆江水，水汽蒸腾，寒光粼粼。

　　白芨说道：“到了，前面就是人鬼两界的交界之处，只有阴山摆渡人的鬼舟才能带你们过去，现在还未到子时，我们还得等等。”

　　季吟澜看着与黑夜几乎融为一体的水面，阴风阵阵，吹得人心里也冷得厉害。

　　她有些忧虑，低声说道：“沉笙师兄应该是已经过河了，他是怎么过去的？”

　　白芨晃了晃手，跟个没事人一般，“他自己肯定是过不了河的，八成是被厉鬼挟了去呗，多半是性命难保喽。”

　　季吟澜很想锤他，但被陆离阻止了，陆离平心静气的声音，让人很有安全感。

　　“别急，马上就到子时了。”他道。

　　果然，目光所及江水尽头，渐渐出现一个小舟，船头燃着一盏蜡烛，发出绿色的光，忽明忽暗，船上的人缓缓划着手中的船桨，向着岸边驶来。

　　季吟澜眼神一亮。

　　阴山摆渡人，来了！

　　白芨的眼睛更亮，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摇着头惊叹道，“见鬼了！还真有阴山摆渡人！”

　　季吟澜帮白芨合上了下巴，“不是你说的有阴山摆渡人，怎么自己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说完，朝着船家招了招手。

　　鬼舟缓缓靠岸，船家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银色的面具盖了半边脸，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白芨暗搓搓道：“很少有活人去往鬼界，所以这阴山摆渡人三五年也不出来一次，估计也只有心情好了才来人界转悠一圈，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你们给遇上了，真是活见鬼，活见鬼！”

　　摆渡人板了脸，语气不太和善，“哼，老夫今日还活见人了呢！你们可是要渡河？”

　　季吟澜点点头，“是的，老伯伯，可否带我们渡河？”

　　摆渡人道：“那得看你们能不能登上我的船。”

　　他说的玄乎得很，季吟澜知道这鬼舟非同寻常，心里存了几分戒备，往船上踏去不料脚下一空，直直朝着河里栽了下去。

　　“当心！”幸而陆离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拽了回来。

　　季吟澜心有余悸，她俯下身子用手去碰了碰船身，果然就和触碰空气一般，没有任何触感。

　　眼前的船只是个虚幻的影子。

　　摆渡人笑了一声，“看来你登不上我的船，不是有缘人。”

　　他说完，准备调转船头，往回划去。

　　“等一下。”陆离叫住他，“我们是凡人，你这是鬼舟，就算是有缘人，这样登船，怕是也上不去。”

　　摆渡人道：“我何时说过让你们这样登船了？”

　　他这话不紧不慢的，却是十分讨打，白芨的脾气比季吟澜还暴躁，闻言立刻上前一步，瞪着那人吼了一嗓子，“你耍我们是不是？”

　　他这一吼，季吟澜心里的气倒是消了，小白虎挺护主的，表现不错。

　　她将白芨拽了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动气，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有没有事关我什么事？”白芨嗤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他那架势，目无一切，傲娇个什么劲儿啊。”

　　季吟澜拍了拍他的头，“别气了，要尊重老人家。”

　　她看向那摆渡人，耐着性子，缓声问道：“老伯伯，那何为有缘？”

　　摆渡人：“能登船，自然就是有缘。”

　　季吟澜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在她打算关门放白芨的前一秒，听得陆离低沉的声音：“这个，可行？”

　　陆离扬起右手，手背朝向那摆渡人，食指上的引魂戒淡淡发着光。

　　摆渡人定了定神，面具下的目光微微颤动几分，沉默片刻，他取出一颗白色药丸，“大人，还请服下这个，自然可以登船。”

　　陆离淡声解释：“我不是什么大人，只是想将这引魂戒，送回到阴冥鬼王宗去。”

　　摆渡人一改方才的傲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不管你是谁，引魂戒选定的主人，自然是要称呼‘大人’。”

　　季吟澜心中欣喜，问道：“老伯伯，这药丸，可否也给我一颗？”

　　“你可有鬼王宗的圣物？”

　　“没有，但我们是一起的。”

　　摆渡人摇了摇头，态度坚决道：“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一起的？”

　　季吟澜心里有些堵得慌，干脆两手环住陆离的脖子，用力一跳，整个人挂在陆离身上，“如何？我们就是一起的。”

　　摆渡人被她这举动惊得身子一颤，一时竟无言以对，“这、这......”

　　陆离垂眸看了一眼季吟澜，轻轻将她的胳膊拨开，语气柔和如春日细风，“她和我一起同行。”

　　摆渡人犹豫几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给了季吟澜一颗药丸之后，将目光移向白芨，“大人，那这位？”

　　陆离道：“不重要。”

　　白芨：“哈？”

　　头回被人如此忽视，他有些恼，嚷嚷道：“我都来了，自然也要去！若是能在鬼界遇到阴冥鬼王之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季吟澜“你还是别去了，若你真在鬼界扒了阴冥鬼王之子的皮，估计也就直接变成鬼永远留在那里了，到时候，鬼王会饶得了你？”

　　白芨一听，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那我将妖尊的复仇大计暂时拖一拖。不过，鬼界我是一定要去的，老子生平还没去过鬼界呢。”

　　季吟澜摊了摊手，“可我也没办法啊。”

　　白芨威胁似的看向陆离，却并未得到回应。

　　他恨恨地剜了一眼陆离后，直接转身对着那摆渡人大声道：“老东西，给我一颗药丸。”

　　摆渡人淡漠地将目光收回，“无缘之人，不渡。”

　　季吟澜和陆离已经上了船，摆渡人缓缓摇动着船桨，鬼舟开始驶离河岸。

　　白芨气的跺脚，却也别无他法，只得拧着眉毛怒斥了一句：“不渡就不渡呗，摆出一张死人脸给谁看？”

　　摆渡人淡定回应，“老夫本来就是死人。”

　　白芨：.......

　　季吟澜在陆离身侧低声问道：“怎么不带它？”

　　“只是觉得他太聒噪了。”陆离回道，趁着船尚未远离，幻化出一张信笺，推到白芨面前，“明日天亮之时，若我们没有出来，你便将这信笺，送去玄虚派。”

　　季吟澜赞同地点头，“说的有道理，总的留个后备力量。小白，你就乖乖守在这，等我们出来。”

　　白芨虽极为不情愿，但他过不去鬼舟这个坎，便赌气似的蹲在岸边。

　　季吟澜朝着岸边喊道：“等我们出来，给你买包子吃。”

　　白芨要求道：“肉馅的。”

　　“当然。”

　　“好吧。”白芨将那信笺乖乖收起来。

　　季吟澜和陆离二人坐了下，随着鬼舟一同进了阴山。

　　竟是不知何时，周围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方才还是静谧的江面，开始出现一道道鬼影，天下的亡魂熙熙攘攘皆往阴山深处而行，经过鬼门关返回阴间。他们敲锣打鼓，结伴赶路，便是所谓的百鬼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