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致淋漓》罗尼兰调

2、第二章

　　“走吧，”秦楚川脱力一般将自己跌坐进椅子里，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铁盒，手指一扣一磕倒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

　　“难为你还记得这里有人存在，”谢林冷冷的瞥他一眼，摘下眼睛设置了自动驾驶模式。

　　“你只要把隔音度调高，我们对彼此而言都可以是不存在的。”

　　“我为什么要刻意避开，不就是通过固定或不固定的接触使某些器官充血受到刺激，在引起一定生理及心理变化的情况下通过进一步动作来使自身获得愉快满足的感受么。”

　　谢林头也不抬的说，“绝大部分生物都有的能力，即使你们在我面前做，我都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刻意的使用了带有几分学术性的词汇，嘲讽意味十足，秦楚川觉得头更疼了。

　　设置好行驶速度，谢林调出身体检测情况的页面，几个荧光的加载圈闪个不停。

　　“坐好了，检测不到数据。”

　　秦楚川摆正了身体，周身被特殊材质的器械包裹产生了微微的挤压感，十几秒钟获取完身体数据后再次收回。

　　“解决了？”谢林手上操控不停，抽空瞥了一眼过了一会儿才进来的过瑞渊。

　　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被他说的让人感觉手痒痒。

　　这可真是无差别攻击，他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的？

　　秦楚川不知道第几次忍不住在脑中想。

　　“嗯，”过瑞渊只是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句，调整好椅子的角度并从一旁拿了小毯子和靠枕塞给秦楚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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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早饭了吗？”谢林一边查看各项数据一边问。

　　“吃了，”秦楚川老老实实的说，虽然他是老板，但经验告诉他跟医生过不去倒霉的只会是自己，“和一位很有意思的漂亮小姐一起吃的。”

　　“我对你的艳遇不感兴趣，这些有的没的的话自己回去关上门说，”谢林眼神下意识落在过瑞渊身上。

　　“怎么能是有的没的的话呢，确实是一位独特的小姐，只愿意和我交换支付码，”他将通讯器扔给过瑞渊，“查查。”

　　这是一个不记名临时通讯器，里面的信息都是虚假的查不到的。

　　过瑞渊接过通讯器应道，一边开始着手调查，一边仿佛随口跟谢林补充道：“药都没吃，还喝了一杯浓咖啡。”

　　举手投足之间行云流水十分连贯。

　　秦楚川：……

　　哦嚯，完蛋。

　　他视线心虚的划过谢林的脸色，侧过头合上眼，一副疲惫不堪需要休息请勿打扰的模样。

　　闭上眼秦楚川在某一瞬间感官极度敏锐，耳边是谢林通讯时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过瑞渊工作偶尔传来的敲击声、衣料的摩擦声和悬浮车“嗡嗡”的震颤声，像极了催眠的白噪音。

　　恍恍惚惚间有一种灵魂冲出□□的错觉，脑子里模糊的察觉是谢林又降低了行进的速度。

　　身体像是被什么厚重的东西压着使不了劲儿，胸口泛着恶心，却又被这股沉重感压的闷得发疼。

　　手指无意间碰到了极具金属感的车身，分不清楚哪个更冰凉。

　　本只是想闭眼装个样子，眼皮却沉重的睁不开，眼睫挣扎着颤了几下，就同意识一起沉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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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睁开眼时，秦楚川眼前是一片起起散散的黑雾。

　　原本盖着的薄毯不知何时换成了更厚一些的绒被，身上额头都被捂出了些汗，粘哒哒的不大舒服，左手上还扎着置留针。

　　“感觉怎么样，有力气吗？”过瑞渊略显清冷的声音同时在耳边响起。

　　“已经到了？”秦楚川撩了一把贴着额角的碎发，看了一眼床外，悬浮车已经停靠在车位，窗外天边擦黑，只远远的留有一抹鱼肚白，“怎么不叫醒我啊。”

　　“睡着后就烧起来了，吊着药不好挪动，多睡一会儿也好。”

　　过瑞渊按了呼叫按钮，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又测了体温，无声的叹了口气，“还有点儿低烧。”

　　“那再坐会吧，吊完再回，”秦楚川看了眼吊着的药水儿袋，还有小半袋儿。

　　他将座椅调整到舒服的角度靠着，再次闭上眼睛，消瘦修长的手指按揉上额头。睡了许久，精神好了很多，但额头中隐隐的痛感因此更加清晰了，身体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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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谢林就拿饭盒和热水毛巾进来放到桌上，看了一眼滴液后再次查看数据记录。

　　“吃点东西吧，晚上再吃一次药看看情况，如果明天能退烧就不用挂瓶了，这次情况到还算好，”他说完就在一旁坐下了，看了一眼过瑞渊。

　　过瑞渊会意，调出显示屏幕，趁着这段时间将目前探查到的关于罗素的资料展示出来。

　　“那位罗小姐的资料查出来了。“

　　”从资料看，罗素明面上的信息全部都是伪造的，真实身份暂时不明。”

　　秦楚川擦拭了额头觉得清爽了不少，眼睛看着资料，手上一勺一勺慢吞吞的舀着粥往嘴里送。

　　罗素（非真实姓名），女，五年前以“罗素”的假身份进入玻希里克合众国，曾在驰尔纳共和国、瑙拉索联邦等多个国家探测到其生活痕迹，已知使用过包含“罗素”在内的多个假身份，目前不能确切肯定其身份。

　　标注出重点的十几页的资料充分显示了这位自称罗素的女人不算太长的人生中经历的不凡。

　　“这位罗小姐生活在玻希里克合众国的5年里，并没有干什么会引起我们注意的事情，”过瑞渊补充道，“这也是我们没有发现此人以及目前无法判断此人身份的主要原因。”

　　“在您休息时，情报调查局通讯请示，该怎么处理，”过瑞渊等秦楚川大体浏览完了，接着说。

　　“看来似乎只是一位想要逃离危险生活，想要寻求庇护的人，”秦楚川似乎弯了弯眼角，“人先盯着接着查，如果没问题就按流程办吧，不用给我报告，我明明已经退休了不是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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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回到住宅的罗素如往常一般，将背包中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好，换鞋洗手，顺手还做了消毒。

　　仔细拉上窗帘，洗完澡后她给自己泡了一杯花茶才进入书房，将通讯器连接上工作台，七八个满满当当的光屏出现在眼前。

　　罗素眼神在各个屏幕上扫过，手指灵活的操纵切换，偶尔停下略作思考，足足过了几个小时后，她才放松的靠着转椅停止了行动。

　　不出所料，这位自称姓秦的先生使用的是一个不记名账户，能够查得到只有偶尔的几次消费记录和动态，即便是一个假身份也使用了复杂的手法加密。

　　罗素没有在试图使用其它手段去探查那个男人的消息，毕竟在玻希里克，“秦”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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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希里克，是近代一个新建立的国家，或者说，一个新的种群。

　　星历106年，位于阿尔卡尔星域的莫格罗首次出现病毒，病毒传播缓慢且没有任何明显症状，感染病毒之人无病无痛，反而能够提升身体素质，甚至延长寿命。

　　直至此病毒第一次大规模扩散，才第一次出现在人们视线之内。

　　感染病毒的人称为‘分体’，其中，被病毒病源体感染的人被称作‘源体’。

　　分体可以有无数个，源体始终唯一。

　　所有分体对源体抱有极致的情感，几乎对源体无条件服从，像蜜蜂一样呈‘社会性分工’。

　　病毒传播范围越来越广，直至星历148年，此病毒正式命名为玻希里克，源体及所有分体成立玻希里克国。

　　而这个担任玻希里克国第一代元首、同时也是初代源体的人，就是以“秦”为姓，全名秦楚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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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素脑中闪过着清晨咖啡店中的交谈，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男人是故意接近她的，但既然已经过去整整一天都没有进一步行动，双方就有谈判的余地。

　　只是她仔细回忆自己的近期的所有举动，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会引起怀疑。

　　她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只打算安稳度日自认没有做过任何会引起怀疑的举动，居住的地点也选在了并非经济繁华中心的墨尔悉德。

　　难不成真的想传言中说的那样，玻希里克人有独特的识别方法？

　　还是只是个偶然？

　　毕竟她的运气一直以来都不太好……

　　一瞬间罗素头脑中闪过无数想法，但既然得不到确定的原因，还是着力与眼下，思考下一步怎么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