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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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索，目前世界A级盗窃团伙——幻影旅团的4号成员。
作为一个妆容打扮都极为夸张的家伙，他的性格也极致到底。
随心所欲，反复无常，喜欢血腥的战斗。
其生活目标就是寻找有趣又强大的猎物，或是培养劲敌，再加以打倒。
在这个基础上，他加入幻影旅团的原因就是为了与团长库洛洛·鲁西鲁打上一场。
但因为某些原因，他现在以库洛洛的名字登上了「贪婪之岛」这款游戏。
本来是出于无聊才来的恋爱都市，结果在今天，他却发现库洛洛那家伙前些日子一直在调查的网络偶像【魔法☆梅莉】被他给遇上了。
这真是太……好了……
他咧开嘴笑。
对于西索来说，无聊无疑是生命中最不可容忍的情绪。
可是当身边的人显现出自己的存在后，就像一颗石子扑通一声投入平静得近乎让人抓狂的死水，猛地晃开了不停歇的涟漪。
西索瞳孔下移，瞥向她曲线优美的脖颈，手中不知何时滑出了一张扑克牌。
虽然他一开始对网络上的虚拟人物没兴趣，但很显然，他现在改观了。
特别是她在他毫不掩饰的杀气中抬眼望来的眼神——平和，安静，且没有温度。
即便她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真是极具欺骗人的外表。
也只有在近距离中，再加上他这种人，才可能窥到她迷雾中的冰山吧。
但是，美丽又残酷的事物才有毁掉的价值。
所以杀了她会怎么样？现在就动手……
战斗的欲望让西索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又开始沸腾了。
一种兴奋的快感从脊髓深处传来，刺激得他微微仰起头，笑着享受这种来自灵魂的颤栗。
外界皆感兴趣的‘神秘’惨死在他手中……
不，库洛洛还对她感兴趣，或许可以作为某种筹码。
但是，果然还是……
这一瞬间，他以足以折断野兽骨头的力道紧握梅林的手，不出意外听到了骨头咔哒崩裂的声音。
尖锐的指尖刺进骨肉，有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了脚下的红毯上，与之融为一体。
向来对血最为敏感的家伙没有低头去看，正如梅林始终带着微笑目视前方。
可是他嗅到了花香，掺着甜美的腥气。
伴随着来自他自己掌心的疼痛。
于是，稍稍放轻了力道，便有柔软的花瓣从他的掌心飘出，其边缘染着艳色，与沿途绽放的花朵交杂在一起。
……果然还是，杀了更有趣呢~~
他的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祭出了几张扑克牌。
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向了前方奔来的几只长耳朵的兔子玩偶。
走廊的尽头，有长耳朵的兔子玩偶西装革履守在门边，看上去又滑稽又好笑，让梅林联想到《爱丽丝梦游仙境》。
它们从门边奔跑过来，热烈地欢迎他们的到来。
可是，西索的攻击致使它们刹那间就嘭嘭嘭的化作了零零落落的糖果。
而梅林反过来抬起了那只与青年交握的手，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无声施加的威慑。
梅林用手背接住其中一颗糖果，面上带着一层不变的笑，将糖果滑入自己与他交握的掌心中:“放轻松点，库洛洛先生~”
她笑着说:“你都流血了。”
言毕，她的掌心泛出淡淡的光，血刹时就止住了。
西索的眼神瞬间就染上了不明的意味。
可是这个时候，门边的兔子玩偶已经欢腾地打开了大门:“请尽情享受舞会吧！”
见此，更加甜美的笑容在梅林脸上绽放，她牵着他踏进了那扇门，一边对他说:“既然是恋爱攻略，那我们就来做些让对方开心的事吧~”
回答她的是对方蓦然将她搂抱在怀的手臂。
西索慢慢凑近她，眸子危险地眯了眯:“你的觉悟很高啊~”
“与其说是觉悟，不如说是……”
就此一顿，梅林似是羞赧地避开了他的眼睛:“老实说，库洛洛先生，你让我感到有些亲切和激动。”
“嗯？”
门后的世界——酒塔，灯光，红毯……迷离的舞会在眼前铺展，玩偶们载歌载舞，如孩童一般的笑声刺耳又欢快。
而梅林的脸在朦胧的灯火中也不失光彩:“因为我曾经的男朋友就叫这个名字。”
西索凑近的脸一顿。
见此，她弯了弯眼睛，试图模仿出热恋少女的害羞。
毕竟恋爱游戏果然还是双方都要配合才好玩不是吗？
于是，她的面上染上了些许绯色:“所以还在想你是不是就是他呢，我们之前是网恋，没见过面就分手了，如果你真的是他的话，我真后悔分手！因为我的心现在简直怦怦地跳个不停！”
可是，青年的表情却就此失了笑，呈现出包子脸的空白来。
他上挑眼角，看了看怀中女性头顶的好感数值。
【好感度:0％】
……骗人也请专业点好吗？
这真的是会网骗的家伙吗？
心里这般想，但西索是何许人也？
他强大的内心致使他瞬间就恢复如初，还能煞有其事地笑道:“我知道，你的好感已经50％了~看样子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这并非没有意义的胡掐。
心理学上，这是一种暗示。
曾经，有人被蒙起了眼睛绑在椅子上作实验，测试者用纸板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下，骗他说用小刀放了他的手，并用水模拟了血滴落的声音。
然后没过多久，被测者就死亡了。
人这种生物呢，总是会对看不到的事物产生或好或坏的联想，以此产生错觉。
这场游戏既然看不到自身好感，那不妨如此玩玩好了~
思及此，他的话好像产生了点效果。
因为梅林面露愧疚地说:“早知道当初就不甩了你了。”
“……”
那家伙也有被人甩的一天啊。
可以的话，西索真想现在就着这一点去挑撩库洛洛那家伙的情绪，但显然现在这个名头落他身上就显得不太好了。
像是要转移话题一样，他半是诱惑道:“来跳个舞吧~梅莉小姐。”
言毕，他笑着挽住她的腰，宽大的掌心足以将纤细的腰肢牢牢掌握其中。
或许稍稍一折，会断也说不定。
思及此，无法抑制的坏心眼和破坏欲从这个男人的心中不断地涌出。
可梅林另一只手顺势搭上他的肩贴进他，算是默认了这个邀请。
玩家【库洛洛·鲁西鲁】
好感度:18％
她感受到了对方胸膛处跳动的心脏，不禁舔了舔唇。
这位先生的情感意外的浓烈。
出于本能与欲望，由杀意与快意交织而出的味道，辛辣且刺激。
转眼间，他的手从她的腰间摸上了背脊，像弹钢琴键一般，挑逗性地摸进了她长发下的背部。
跳舞这种交际活动，梅林向来挺喜欢。
不管是在密林里与刚认识的旅者围着篝火舞蹈，还是于宫廷暗处月光下的跃动交缠。
人类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通过这种方式来拉近彼此的距离，小到相叠的脚步和交握的掌心，大到相贴的胸膛与一个呼吸交融的吻。
在节奏明快的舞曲中，盛大又璀璨的光辉中，一切声音都已隔绝。
梅林在他的臂弯中仰起脖颈，看见了琥珀色的酒水与其中那些由灯火洒下的闪亮的星星。
恍神间，梅林想起了很多很多与她跳过舞的异性。
妖精，吟游诗人，王子，来自遥远国际的旅者，还有将死的少年，甚至于徘徊的亡灵……
可是，距离上一次跳舞，是什么时候来着？
出神之际，梅林的眼中跃入鲜明的红发。
……嘛，无所谓了。
她笑着想，望进了对方满含侵略的眼睛。
反正不会是最后一次。
偌大的舞池中，钢琴、贝斯、六角手风琴、小提琴的演奏充斥着浓浓的韵律感。
于是，他们的舞步欲进还退、快慢错落、动静有致。
可是，这位先生显然不太想温柔地完成这一舞，他的动作可谓热烈又狂放，激越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
梅林只得给予相应的回应。
于是，彼此用气力较劲——交叉步、踢腿、跳跃、旋转……华丽高雅的舞姿，变化无穷，沉稳有力。
若是有旁观者，怕是看不到动作，只看到只看到线条、速度以及不停变换的重心。
脚下交错的鞋跟被踩得哒哒作响，互相缠绕的肢体其实已是扭曲的弧度。
无法松开的手，就算会被扭断也没人喊停。
某一刻，他们对上了视线。
也许是在激烈的舞动中咬到了唇，他的嘴角溢出了点点血迹，可是他在笑。
与此同时，他头上的好感度已是38％。
青年的发丝已然凌乱，些许耷拉下来，却遮掩不住那双如同野兽一般兴奋的金瞳。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他的眼神赤|裸裸，毫不掩饰。
奔放又不缺端丽的旋转中，梅林心想自己或许应该换上翩翩起舞的长裙才对，但可惜的是与其搭挡的舞者也并未穿打领结的深色晚礼服。
但与其说这是在跳舞，不如说这是他们两个自愿投入其中的战斗。
刺入血骨的交握，折断腰肢的搂抱，彼此间交错的步伐是可以致对方处于弱势继而施以攻击的手段。
可是，没有喊停也不带任何抗拒的情绪，梅林面上始终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明明已经知道对方的杀意，她还是配合着他的欲望舞动。
花之魔术师像在诱惑，又像在训服一头即将出笼的野兽。
于是，在某个瞬间，他们紧贴的手突然就失了禁锢。
西索一愣，但也仅仅是一愣。
被他牵着手旋转的女性，在舞池中以他的手为支点播种花朵。
可是在两人的手相离的那一瞬，破空而来的是好几张杀意沸腾的扑克牌。
一颗带血的糖果，落到了无人的角落里。
西索掷来的扑克牌，被梅林的花盾挡掉了。
她的防御叫他笑得更扭曲了。
西索正舔了舔自己的牌，用甜到有些发腻的声音说:“改变主意了，我要杀了你梅莉酱~”
闻言，梅林露出微惊的神色，似是害怕地捧住了自己的胸口:“库洛洛先生，这样游戏就失败了！”
“怎么会呢？”
他却不慌不忙地理自己的扑克牌:“这个游戏的隐藏规则，就是杀掉对方，如果杀了你又满足好感度的话，那么我也可以出去了。相反，要是让你先出去了，我可就真得被困在这里了~~”
“可是！可是……”
嘴上如此不知所措，可是她的神情却始终带着笑，一时间竟让人觉得诡异。
下一秒，她带着捉弄意味的言语终于与自己的表情相符了:“嘛，虽然本想好好玩一回的，但既然库洛洛先生你这样想那就没办法了。”
梅林在流光溢彩的舞池中笑了:“既然身处魔法的游戏中，就让你看一下真正的魔法好了。”
以这句话为落点，噔的一声，花之魔术师手中的魔杖轻叩地面。
下一秒，她化出了圣剑，手执魔杖，两把武器横于面前，间隙中，是梅林紫罗兰的眼睛。
不到一秒的时间，她的身影已经倏至西索身前了。
在那逼仄的空间中，他微微紧缩了瞳孔:“原来你……这么棒啊！”
彼此的视线交接之时，他们都在笑。
城堡崩塌，空气中有无数的糖果落下，其建筑在霎时竟化作花瓣消失了，世界突然变得万分空旷。
这个世界的人们战斗仰仗于一种叫「念」的能量，虽说与魔力不太一样，但到底是源于人体的力量。
西索很强大，比起普通的人类，无论是战斗意识和力量都数一数二，可惜梦魔是大自然如雾一般的精神体，再加之她的本体不在这边，所以他根本无法对她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须臾间，梅林的剑已经划破了对方的手臂。
脚下蓦地一空，原以为会摔个粉身碎骨，可是西索看到的，是如潮水般褪去的澈蓝，取而代之的是蔓延的辽阔花海。
他们一起落入花海之中，梅林轻踏空中的花。
青年仰头，泛着微光的圣剑就擦着他的脸而过钉在了耳边。
飘扬的虹发与脚下的花缠绕，梅林弯身，低头凑近他，长发垂在了他的眼睛上。
他嗅到了她的花香和自己的血腥气。
然后，青年以仰倒的姿势大笑出声:“太棒了！你真是——棒极了！梅林！！”
玩家【库洛洛·鲁西鲁】
好感度:87%
随着他癫疯的大喊，梅林听到了游戏结束的声音。
梅林仰起了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眼帘中似乎有尖耸的高塔垂在头顶，在那之中，青年的手化作手刀以极快的速度刺来，却被梅林用魔杖发出的攻击扫开。
即便如此，对方的好感依旧疯狂地涨。
在游戏结束之际，她还未完全退出之前，西索的好感还在计算。
最终停留在了100%的数字上。
但梅林可不会高兴。
因为那与其说是好感，不如说是战意吧。
100%——的战意。
活得久了偶尔也是会遇到这样的家伙的——热爱战斗的嗜血之人。
兴奋，快乐，紧张，从而分泌肾上激素、多巴胺、荷尔蒙等激素，心跳加速，呼吸紊乱，血脉喷张。
剧烈的战斗向来能产生这样的生理反应。
但是说到底，将战意与爱意结合，连机器都能出错的男人，某种意义上真是不敢恭维啊。
此刻西索整个人都显得不太对劲，浑身颤抖不说，还一直笑，好像失去了冷静，不断飙出逼人的杀气。
梅林微笑着，用一拐子敲晕了他。
临走前，她回头看西索头破血流的模样，想了想，还是用魔法治好了他。
毕竟可不能因此影响这个世界啊。
“嘛，不过说到底这场「恋爱游戏」还是我赢了。”梅林微笑着对昏迷的男人宣布自己的胜利，其身影渐渐从花海中隐去:“那么，有机会再见了哦，库洛洛……不，不知名的先生。”
梅林从游戏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听到了不久前的机械女声:“恭喜你获得游戏的胜利，现在发布奖励。”
伴随着这句话，她的眼前被一片耀目的光亮占据。
盛大的光辉中，梅林看到了过去的风景。
残阳如火，从远处的山际和平原洒过来。
卡美洛王城的窗边，花朵摇曳的剪影被时光缝隙的光拉得老长老长的。
那是穿越了一千五百年，名为「大不列颠」的时期……
但是，这样的奖励……
于她而言，是不是被摆一道了？
梅林安静地站在久违熟悉的窗边。
她可不念旧哦。
过去对她来说，并没有现在和未来有意义。
但是，过去的「朋友」却不打算放过她。
因为她听到了饱含愤怒的声音:“梅林！”
明明应该是十分悦耳动听的声线才对，为什么喊她的名字时就不能温柔点呢？
怀着这样不甚在意的抱怨，梅林带着笑转身，便看见了窗边一袭长裙的妙曼女性。
夕阳，面纱，及地的长裙，与阳光一般浅薄的金发。
来者由这些组成。
遵寻时光的痕迹，梅林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出了带笑的言语:“啊，是摩根殿下啊，这个时候您会在这里真叫我吃惊，明天就是亚瑟的加冕典礼了，您可得好好休息才行，作为尤瑟的女儿，尊贵的王女殿下，以及亚瑟的姐姐，您明天可是不可缺席的存在。”
虽然这个时期她在担任宫廷魔术师，但是梅林并没有与任何一位无关紧要的家伙打好关系的兴致，所以当即也只打算客套几句。
然而，她这种薄凉又虚假的态度明显加重了对方的怒气。
摩根踏前一步来，纤细柔软的手惹人怜惜地搭上了自己的胸口。
那是接近心脏的位置，人类总会在不安又忐忑时下意识的肢体动作。
可是眼前的女性明显不属于这一类，她指尖按着的地方，绘着魔法术式。
大不列颠尤瑟王的女儿，尊贵的王女殿下——摩根菲勒，继承了「岛之力」这般神秘又超常的力量。
她若是以「岛之主」的身份，可能还超越亚瑟王也说不定。
所以，她此时……不，她曾经的质问并非没有理由和怨气吧:“我到底哪里不如亚瑟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和父王都要选择他？！”
……啊，这个问题该怎么解释呢？
说来真的很麻烦呀。
所以……索性就略过吧！
梅林微笑的神情不变。
就算已过了一千五百年了，梅林对她的问题也是如此敷衍，并且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当年，面对摩根的怒火，梅林也仅仅只是诧异她不同以往的模样罢了。
毕竟往日端庄又温柔的殿下，同民众一样会为亚瑟的胜利而露出笑容的王女，突然如此愤怒，甚至露出了嫉恨的獠牙，还偏偏是来质问她，就算是梅林，也着实惊讶了一把。
但是总得给出一个回答不是吗？
因此，梅林也踏前一步，表示愿意用自己的智慧给予她解答。
仅仅缩进两步的距离，却比她们过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近。
温柔的余辉中，花之魔术师轻抿薄唇，夕阳为她的唇染上些许温润的血色:“拯救不列颠的王，必须是他才行，殿下。”
公元5世纪，大不列颠外于内忧外患的崩溃局面。
外有罗马帝国的侵略，内有诸侯斗争。
而尤瑟王也败北于卑王伏提庚。
那时地表的神秘已褪得差不多了，作为神话时代最后的遗迹——大不列颠即将覆灭。
那种局面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扭转的。
但花之魔术师本身就具有远古的的神秘与智慧。
她和尤瑟王想，既然如此，那就创造出非人的生命，创造一位理想的王来拯救不列颠好了。
在她的帮助下，传说中的亚瑟王——阿尔托利斯·潘德拉贡，悄无声息地诞生了。
天生就超脱于凡人之上的王，具有不列颠王的血统，又拥有不列颠化身赤龙的意识形态。
他跳动的心脏是魔力的熔炉，他的身躯比任何人类都来得更韧实坚硬，结合尊贵的女性血统诞生的孩子，生来就能让人感到希望所在。
于是，湖中妖精为他献上祝福，风神给予他庇护，花之魔术师也毫不吝啬地施以教导。
生来就为拯救大不列颠的王才能为其送上赞歌。
所以，必须是他才行。
梅林注视着摩根的脸庞。
就算轻薄的面纱遮了脸，但她也能窥到这位殿下娇美的容颜，以及干净美丽的蓝眼睛。
可惜的是，它已被主人灵魂深处涌起的愤恨所占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一直看着他！”
她像发疯了似的——比起平时的仪态确实可以如此评价了。
除她们之外再无他人的王宫走廊，金红的夕阳在地上安静地洋淌。
如同难以容忍一般，摩根几近尖叫出声:“你的眼里一直只有他！明明，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为什么我就不行！”
闻言，梅林终于动了容。
她没有否认，甚至伸出手去:“是的，我看着您长大。”
作为宫廷魔术师辅佐王，尤瑟王的女儿，再怎么说也是她看着降生长大的。
只不过没怎么投以关注罢了。
毕竟继承了「岛之力」的王女，一开始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公主罢了。
而现在，这位王女向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王位，伸出了忌恨的獠牙。
梅林本来是想像她小时那般抚上她的脸的，但是十几年的岁月，她们之间的身份还是该避闲得好。
于是，梅林放下了手。
她不由得又强调了一句:“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无法选择您，王必须是他才行，殿下。”
这次，不是过去的言语，而仅仅是出于她自身的意志说出的答案:“我和尤瑟王，承认的新王都只会是亚瑟·潘德拉贡。”
只有他才可以。
因为只有他才可以。
只有她记忆中的那位光辉理想的王，才能做到。
红龙之血，不是人类能轻易承受的。
大不列颠的覆灭，也不是人类所能阻止的。
为此，只有没有人心、只为治国、理想的王，才能挥起历史辉煌的一页。
而你，摩根菲勒，拥有人心，拥有此前作为人类最为本质的情感。
因此，你不能成为王。
——过去的梅林，心中所想大抵如此。
可是此时此刻，站在一千五百年后的未来，再回头看这般光般光景，梅林却听到自己嘴里微笑地吐出了奇怪的言语。
她说:“您不能成为王。”
“因为您是亚瑟王光辉传奇中黑暗的一页。”
“您是构成大不列颠悲运的重要一环。”
“您不能成为王。”
“因为，您杀了那位王。”
由她亲手创造，又亲手教导的亚瑟王……
她给予了亲吻与拥抱的阿尔托利斯……
被杀死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