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文档》YIWANun

1、白日梦&托托&017611

　　白日梦&托托&017611
　　——同事竟然是情敌

　　白日梦是基地的一个高级雇员。
　　她的入职时间比017611晚半年，按照星际宇宙的时间建制来看，半年不算什么，大概也就相当于2020年的半个月吧，可是017611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早一日是早，早半年更是早，既然他是前辈，那就一定要有前辈的样子。
　　017611第一次见到白日梦就觉得这个同事不好相处。
　　就拿打招呼来说，其他的后辈都是毕恭毕敬，谨小慎微，客客气气地说“你好！”
　　她呢？
　　进门先是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点了下头，“你好！”
　　你——好——？
　　017611第一反应是拒绝的，因为对方的神情实在是太傲慢了，她怎么可以把“你好”说得这么从容！这种平辈又随意的称呼真让人不舒服。
　　017611逐渐收起笑容，同时伸出去的手也在短暂的握了一秒之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我……带你转转吧。”
　　“诶。”
　　白日梦倒是回应得快，她初到基地，还满是热情，对周边的环境尤其感兴趣，才顾不上什么人情世故，直冲冲的情绪表露无遗。
　　“基地是星际宇宙最稳固的地方，别看这里只是一个大型空间站，其实信息流比玛尔斯和维京集中好几倍。”017611短暂的拘谨之后将热情重新投向给新人做培训，官方客套地介绍,仿佛这也算基地传统。
　　“哦，对了还有玫瑰谷，嗯……玫瑰谷你知道吧？”017611顿了顿看向白日梦，那眼神仿佛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在等对方开启话题，如果对方答不上来就是圈外之人，用一句“哦，没什么，没什么”来打发，同时配以意味深长的微笑继续扯开话题，而心里自然而然是报以“啧啧啧”的鄙夷。
　　“我知道。”白日梦说。
　　知道？听到这个回答，017611刚恢复起来的气焰突然间又被消减，兴奋的心情瞬间回落，“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白日梦抬眼，意味深长的一笑，伴随这略带暗示的一笑，形势也转到她这边。
　　017611的礼貌眼看就要挂不住了，看着对面的笑脸，他觉得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在试探他，是对他的羞辱，是对他的嘲笑，仿佛在挑衅说“知道，又怎样？你不会以为这个消息能有多了不得吧？”。
　　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正好另外几个雇员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从他们中间穿过，狭窄的长廊上容不下太多人，他们停下来礼让，眼神都自然得避开了对方。
　　等那些人过去，017611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发现白日梦正友好的站在一旁，他胸膛微微起伏，松了一口气，大概是自己看错了，一紧张便忘记了刚才的话题。
　　也好，玫瑰谷不是基地的通用地名，日常也很少有人谈起。

　　“不过我跟你说，基地在福利制度上好很多，尤其跟其他地方比的话，嗯，比如星际贸易局，作为基地的雇员，你有星际宇宙内任何区域的通行证，这意味着你想去哪里都没有人拦你，而且你的账户上永远有预支不完的资源，这一点对我们这些人来讲应该是最有吸引力的了……”
　　017611吧啦吧啦又讲了许多，无非就是在新人面前夸一夸，让对方瞬间产生归属感，趁着这新鲜劲头彩虹屁和牛皮各吹一番，一来显示自己的尽职尽责，胸怀宽广，二来通过展示平台的成就衬托自己。
　　白日梦用僵硬的笑容硬撑着，差点就要别过头去。
　　她心想：我来还不就是为这些嘛，用得着你说……

　　“关于基地的介绍差不多就到这里，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什么问题？听到这句话，白日梦浑身上下一机灵，对方总算是介绍完了。
　　白日梦急忙将游荡的思绪刹停，“哦，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同时报之以点头与礼貌的微笑。

　　“好。那我带你去住的地方。”
　　白日梦跟着017611又往住处去，没走两步，就到了，在走廊上他们又碰到了刚才那拨人，只不过这次他们没有走在一起，而是各自带着物品朝不同出发口去，背影匆匆，没有告别，好像不认识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严肃，远没有方才那么兴致勃勃。
　　白日梦的住处就在走廊的尽头，托地理位置的福她比别人多拥有一个可以站着思考人生的地儿，门口的玻璃窗口，面积大概一个平方左右。
　　至于住处的内部，白日梦相信基地的房间全都一样，她推门进去，无非就是一张窄小的床，充电接口，以及床头的书桌，这么方方正正豆腐块大小的地方就是白日梦唯一能拥有的住所，内心的真实感受除了失落其实……还有开心。
　　长途跋涉，总算有处歇脚。以后？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小是小了点儿，不过你放心，我们平常不会在这里待很久。基地的雇员就是出差多。”
　　017611照常宽慰道。
　　白日梦放下东西，回头看他道，“谢谢，我很喜欢。”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日梦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甚至对017611也产生了一点好感，未来他们就是同事了，还是善良一点，总有需要互相帮助的时候。
　　017611带完路就回到原来的地方，就像他说的，雇员很忙，首先就要忙着跨越时间，到达他们执行任务的地方，久而久之，基地的雇员会比玛尔斯与维京的人更耐得住寂寞，但不知为何，017611觉得，白日梦会是例外，这也是见面第一天他就对这个新同事有意见的原因，他认为这个人在基地待不长，跟她交朋友很可能是浪费时间。

　　白日梦在基地的第一晚基本没做什么，早早上床休息，她贴着墙侧卧，温暖柔软的被褥包裹着自己，她笃定地觉得是家的感觉。

　　这就是白日梦和017611的第一次相遇，其实自那之后他们就没见过，再见时，白日梦已经从一个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风姿尽显，身上开始散发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

　　而这一次回来，她又带了一个让017611意想不到的消息。

　　结婚。

　　017611本来准备好的调情话术又重新咽了回去。内心竟然还有些失落，他认真得瞧着白日梦，论形象，她真的是他所有见过的人里最好的，他甚至还幻想过未来有一天他们能走到一起。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结婚了。

　　“那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回基地除名？你要跟他走了？去过……那种生活？”

　　017611虽然人称用了“他”，可几句话说完对自己的表达也十分不满，这么说好像自己认识对方似的，但实际上他对白日梦结婚的对象什么样一无所知，不知为何语气间就满是酸味儿与贬低，连续的反问还加强语气。

　　白日梦听不得这些话，本来就是无意中说漏了嘴，他们俩的交情还没到说这个的时候，017611识相的话就该想到是工作所需，“哦”一句把话题盖下去。结果他的反应听起来好像还觉得是白日梦堕落了。什么叫去过……那种生活？
　　严肃认真的讲，家庭圆满，作息规律的生活难道不才是最值得追求的吗？非得孤独终老，为基地事业献身才叫没白活？说实话，白日梦打心底里羡慕能拥有平静生活的人，所以看到017611第一眼也不喜欢他，那副谦卑的脸上一看就写着骄傲自大，鼠目寸光，是被基地和雇佣驯化而忘记自己人类身份的后天机械，机械怎么会明白平静的好处。

　　基地雇员的身份被017611看得过于优越了。

　　她没有理会这份质疑，啥也没说，继续在投影屏上翻看着星际宇宙的地图，这时候的她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过不了多久她就要去玛尔斯见托托了，他们会在那里生活一辈子。

　　017611停止打听，他当然清楚“保密”也是雇员该有的原则之一。

　　直到又过了几年，017611才知道，这种婚姻其实不算什么，结婚只是白日梦方便自己执行任务的伪装，甚至可以说这个伪装还是基地建议的。
　　为此，017611对白日梦的不屑与可怜又多了一分。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能预见到过不了多久，白日梦就会完成任务重新回到基地然后删除这一段婚姻记录，到那时又会怎样呢？想想都觉得有一份凄凉。

　　白日梦当然不这么想，这一次她是认真的。
　　在维京见到托托后，她对工作上心不少，因为所有的事都可以见到托托。

　　托托是个英俊的男人，他的身上同时汇聚了男孩子气和凛冽成熟两种风格。
　　那时候沙齐与基地签订一项协议，只要基地援助伊比尔甘盟附近的一支起义军，并将他们带到沙齐的西北沿线，那里的信号网络就交给基地去铺设。

　　白日梦受命去完成这项任务，由于红色沙漠对于任何组织都是一片空白，即便是同在一个星球的骷髅山对那里也是一无所知，所以基地雇员降落前一般都只能凭前辈口口相传的经验作为计划依据。

　　白日梦和九天币一起来，九天币说她来过，她先去找起义军，白日梦就在西北沿线接应他们，而且分开行动保险一点。

　　白日梦当然巴不得，毕竟她划水的本性摆在那里，很开心不用冲锋陷阵，九天币跟她恰好相反，骨子里是好动的天性，最适合基地雇员这种上刀山下火海，有上顿没下顿的冒险生活。这两人能配到一块也是命里发光，一个拼命，一个捞功的绝佳拍档。

　　白日梦先是在西北沿线等了两天，收到九天币的消息说进展顺利，但是要渡海过来他们找不着船。白日梦于是联系港口的商队，港口的人说这个季节还没到出海的时候，船商都住在内城，白日梦又赶往内城，好在遇见的人好说话，价格开得高，很爽快就答应了。

　　船商一个命令，船队立即出发去接应九天币他们，这时白日梦还在赶回西北沿线的路上，与来时不同，路况明显萧条，原来是伊比尔甘盟和沙雷丁两支游牧过境，边防没有驻军，平民们都躲了起来，也难怪船队会答应的这么迅速，大概是早就准备好了要逃，临走前有人送上门就顺道敲一笔。白日梦算是后悔死了自己的出价，马上掉头回内城准备找船商理论，另外也可以避避风头，等环境安全点再去接应九天币，回去的路上风沙把来的路盖住，白日梦一时之间找不到方向，正巧有一队当地人驱车经过，他们看到了白日梦孤身一人，又驾着与他们相同的车，这也是白日梦为了入乡随俗不暴露身份提前换的，现在看来，好在是换了当地人的车，因为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这队当地人给她提供了帮助，他们让白日梦坐他们的车一起回城里。安坐下来，白日梦才发现在这队伍后面还有另外几个人，这几个人被绑起来用绳子拖着，看样子该有几天了，大部分一动不动，有几个还能看见微弱的抬头，白日梦只瞟了一眼，立马收回神，心想着自己要是没在内城换了着装，该不会也被认成周边部落的人，或者是伊比尔甘盟，沙雷丁什么的被这帮人驱车拖死。这会儿她无暇想更多，只想着能早一点见到九天币，早点完成任务为好。有了这两天的经历，下次她可再也不想单独行动了，一定死也跟着九天币一起死。连着奔波了一星期，头两天吃的海鲜，晒得太阳都被这会儿的干渴和惊吓抵消，什么蹲点留守，后勤补给总归轻松点儿，不轻松！真是一点儿也不轻松！以后九天币的鬼话她再也不信了。

　　正在他们继续赶往内城时，坐在他们后面的一个人大喊道，“有人跟上来了。”
　　白日梦和同座的当地人一齐回头，发现真有一波人朝他们浩浩荡荡而来，而且装备与服装明显好他们太多。

　　这队人的车上印着沙齐的徽记，可看长相又不是沙齐人。他们径直横在队伍的前面挡住去路。

　　然后一个汗巾蒙面，衣着严实的领头人物下车朝他们走过来，身形利落地围着他们的车转了一圈一路走到最后，他身后的人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注视着白日梦他们，而走到最后的那人快速解开其中一个俘虏的绳子，将他抱着回到队伍前。

　　白日梦看见被救下的俘虏已经面色惨白，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但鬼一般的神情实在让人毛骨悚然。而身边的当地人却是面色不改。

　　当地人本就是沙齐人，所以看到沙齐政府的徽记多少还要客气三分，这情形看来，他们抓的俘虏里刚好政府地人，要么是间谍。双方态度都很干净，互不干扰，毕竟一方人多，一方势重，名义上都隶属沙齐，打起来完全没必要。

　　于是就这么散了。

　　带沙齐徽记的车队找到他们要的人后也迅速绝尘而去。

　　白日梦在一旁看得心惊。
　　当地人的队伍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兴高采烈高歌前进。

　　白日梦又在内城住了两天，顺便尝试把内城的地图传输到基地系统里。
　　九天币他们已经搭上商船，往西北沿线来了。

　　那个半路拦截车队，救下俘虏的人就是托托，他们的第一次照面有些潦草，只有一方看得真切，那就是白日梦。而之后再次相遇的事会让白日梦更惊讶。

　　九天币和起义军终于安全抵达，沙齐派来的管理层其实就是托托带领的那批人，他们也不会停留太久，直到训练并教会起义军沙齐的军队传统和通信方式之后他们就要赶赴下一个目的地，那时的托托还是以星际者的身份在游历维京，当然，主要活动区域在红色沙漠，奉召沙齐。这也是后来他回到玛尔斯建立研究所后依旧与沙齐有往来关系的原因，他的许多愿景都诞生在沙齐，人说年轻时候的经历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这话一点儿也没错，托托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所以才会年轻时为沙齐效力，年老后又回到沙齐，甚至于由他抚养长大的拓跋辽也把一生奉献给了这块土地。

　　然后在九天币，白日梦与起义军作别时，托托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原来托托也一早就注意到白日梦，并且一见钟情。
　　在西北沿线的再次相遇让他们认定了对方，世间的爱情就是这么奇怪，电光火石，纯粹的冲动，就约定永不分离了。
　　白日梦甚至还没问过基地的意见，没想过自己雇员的身份。
　　托托也没想过自己下一步要去哪儿，是不是会一直留在维京。
　　但就是这种年轻与不去追问带给了他们勇气，“会！”

　　分别后的两人各自想办法，他们互相约定了重聚的地点与日期。
　　白日梦受基地限制显然更麻烦一点，但在与托托的通信中她发现原来他并不是维京人，而是来自玛尔斯，罗勒。
　　不得不说，白日梦是自私的，或者说她的年纪还没有大到去考虑人生的大是大非，她的心只考虑走一步是一步，而当时摆在她面前最简单的一条路就是以执行任务的身份与托托结合，首先，对于基地来说可以通过白日梦这条线了解更多玛尔斯的情况，其次，白日梦和托托他们也可以安心得生活在一起。白日梦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这条路——间谍。

　　白日梦的爱热烈而奋不顾身，她终于如愿以偿得跟托托走到了一起。
　　第一年，他们还勉强能生活在幸福甜蜜里，毕竟为了来玛尔斯，白日梦还读取了基地给的新身份，与托托一样来自一个叫作罗勒的地方。
　　如果她再老练一点，或许就不会这么多此一举。

　　到了第二年，白日梦开始厌倦做间谍的生活，为了和托托在一起，她不得不承受工作带来地心灵煎熬，当那种欺骗别人还要欺骗自己的行为时时刻刻融入现实生活后，她被压得喘不过气，爱托托爱得越深，偷窃信息的那种负疚感就越深。
　　于是有一天，她接到基地的任务后马上反馈上级，“身份暴露，请求返航。”

　　请求被批准，但返航要在在新任务结束之后。

　　新任务是入侵玛尔斯的MIX系统删除几条过往雇员的记录，白日梦照办，没想到不经意间影响到了她和托托的联盟登记，所以，时隔两年之后他们需要再去一次。面对自己的誓言决定是否存续。
　　MIX系统的修复也很快，隔天他们就被喊去现场确认。
　　白日梦要做的就是在现场确认的屏幕上选择“否“，这样她就会正式结束这段在玛尔斯的联盟而返回基地。
　　托托比白日梦后知后觉，在维京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星际者，游历完回到玛尔斯，尔后成家，人生的风帆越起越正，并且还因为父母的原因加入了拓跋燕家族，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他对白日梦起了疑，凭借拓跋燕对基地的了解，这并不是一个星际基础设施建设公司这么简单，明里暗里给了托托许多暗示，托托也对这些暗示有所体悟。

　　在他们一起去现场确认那天，白日梦心里想的是，”就到这儿吧。”托托心里想的则是，“也许我不爱她了。”
　　他们都带着要结束这段关系的动机出了门。
　　但真正现场确认结束，两人又面不改色得拿着联盟关系存续的证明一起回家，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们俩都没选择“结束”。

　　但都累了。
　　很有默契的避开见面，一个出完差后另一个出差。
　　也许面对MIX屏幕的那一刻他们还是想走到最后的，只是一时间没想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以为今天不想，明天想，明天不想，后天想，总有一天他们会像开始一样和好。

　　于是她们各自等啊等，一等就是十几年。

　　白日梦离开了，事实证明基地才是她的家，才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最能接纳她的地方。
　　而她和托托的关系就像那时候他们手上拿的证明一样，系统里存在，但事实上已经不存在了。

　　这么多年，她没想过回来。
　　巧的是，托托也没想过要去找她。

　　017611到达玛尔斯也是在十几年后，这时候他比以前睿智。
　　他与托托相遇是在玛尔斯与基地以外，那时他正在一个小行星上执行勘探任务，能源耗尽，差点生命就结束在勘探的路上。是托托和拓跋辽救了他，还把他带回玛尔斯，聘他做托托的助手。

　　017611让托托经历了日久生情，起初他也不信，毕竟在白日梦走后这么多年，他一门心思都扑在养育拓跋辽和发展研究所上，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还当管家得过了这么久，个人生活几乎没有。

　　可017611的出现让他深感欣慰，两个接近同龄的中年人，再加上那时候拓跋辽的性情大变，日常的远离都为他们俩相处制造了许多机会。
　　十几年前没有结束的联盟偶尔让托托想起心上的石头——他与白日梦的关系还在。
　　玛尔斯之所以发达是因为他的日常规则都有系统判决，MIX系统就是玛尔斯日常生活中最重要的系统，如果不能结束关系，他和017611就无法长期在玛尔斯生活下去。

　　玛尔斯是一次婚姻制，每个人一生只能结一次婚。

　　托托已经用掉了这次机会，他无法再对另一个人负责，他明白这一点，也没有越界的要求。

　　直到白日梦的再次出现，他才重新燃起了希望，再见虽是十几年后，但见到彼此的心仿佛还像当初一般跳动着，接着这股思绪，他对017611的责任感不由得多了几分，大概是希望趁自己还不老能给多方多一分照顾。

　　当然，对白日梦他也是一样的想法。

　　不抉择的日子里托托像过去一样犹豫。

　　白日梦刚回到玛尔斯的时候心里还抱有幻想，“也许会回去的。”
　　但她见到托托的第一面就知道回不去了，表面上还是努力维持着。

　　直到托托说，“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MIX系统的规则就只能有一次联盟。”

　　托托口中的“我们”并不是指他们。
　　白日梦站在星际出发口看着右手中指的位置，划出MIX系统下的莫比乌斯戒，荧绿的光圈若隐若现。
　　她早该放下了。
　　于是她切断了这一指的联结。

　　“现在，你有一次新的机会。”

　　可惜，这句话托托听不到了。

　　白日梦带着接受处罚的心情飞回基地，只差一个小时的距离就要进站，突然信号切进一段信息，来源是017611，带来的是一个噩耗：托托死了。

　　“什么？”白日梦没听清，也没看清，消息来得太突然，甚至毫无预兆。
　　“托托死了。”
　　白日梦又听了一遍。

　　她一下子失了声，手上的显示器还打开着填写好的任务文档：

　　事件：清除017611
　　完成经过：无
　　事件困难度评估：无
　　补充：无
　　是否完成：否
　　备注：个人原因

　　基地要清除017611，但是白日梦没下手。
　　拓跋燕要托托除掉白日梦，但是托托也没下手。
　　现在他们两个都还在，托托却走了。

　　白日梦右手的断指传导一种剧烈的疼痛。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不可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