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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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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垣气喘吁吁地用手背擦过额角,惹了一手粘腻的汗,他知道佐久早打球时一贯认真,但今天的劲头尤其足,且凶残。
      对方刚好又是遇强则强、打得越猛就越兴奋的木兔光太郎。
      可想而知的,这场比赛拉锯起来得有多耗体力。
      好不容易终于分出一个结果,体力黑洞的木兔光太郎还意犹未尽,眼睛跟黑夜中禽类动物瞄准目标时那般精亮,“再来一球!!!”

      是骗子。稻垣能够从枭谷其他人脸上的表情简单分析后得出这个结论。

      枭谷的主将跟我井闼山又有什么关系呢?稻垣拿过毛巾粗略揩了脸,毛巾盖住了仰着的头,也挡掉了有些刺眼的光。木兔这左不过五岁小孩动不动就消沉的心智肯定都是枭谷其他人给惯出来。作为要挑起大梁负起重任的ACE,怎么可以惯着宠着呢?
      相比起来,虽然洁癖、脾气差、嘴巴毒,但他们井闼山的佐久早还是个很不错的王牌嘛。
      如果让枭谷的人知道他的内心想法一定会露出看“双标狗”的眼神:你们难道就不惯着他了吗?!

      木兔左看看右看看方才意识到这群坐在椅子上喘气休息的人并没有再来一局的打算,突发奇想道:“七濑给我托球吧!”就像小时候那样。
      可能是想起了队友们对他动不动就叫赤苇陪他练习到太阳下山的行为表示了谴责,还特地补上了一句征求同意的话,“可以吗?”

      “不可以!”稻垣条件反射,一个鲤鱼打挺,斩钉截铁。
      他都快开始怀疑木兔是不是白切黑的,老是搞事。刚才要不是枭谷的教练及时出声开始比赛,就佐久早那黑成阴黢色即将掀起狂风暴雨又强忍着的脸,稻垣甚至在提心吊胆下一秒他就直接动手——可他却生生忍住了。
      不过和久也有点奇怪,按他以往的性子是不会这么简单揭过的。稻垣伸手摸了摸脖子,和久打人可疼了。又想起古森曾经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说:佐久早要是真生气起来可太可怕了。
      万一真动手起来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当然是冲上去帮兄弟啊。
      但如果出了打架斗殴事件一定会被禁赛的吧绝对会吧。所以最终没能打起来,稻垣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稻垣缓了口气发现话比脑快已经覆水难收,只能试图补救,“不是还有赤苇君么?”
      “可是赤苇现在很累了。”
      你竟然还知道,稻垣震惊地看着他。
      “而且如果是赤苇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跟他打呀。”木兔手指托了下巴倒也有几分像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但好久都没有跟七濑一起打球了,难得有机会嘛。”

      “不可以。”
      稻垣转头看去。
      佐久早将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抽了下来,一双被汗水洗得澄亮的眼睛嵌在平静的脸上,重复了一遍,“不可以。”
      “因为和音要陪我。”

      很久以后,当木兔光太郎终于知道和音跟佐久早两个人在一起了,甚至已经有好些年岁了,可他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神色还有些茫然,杯子就在眼前,他去握,手指虚空握了形状,拿到嘴边喝了口空气压惊,手脚并用起来比划着跟赤苇分享这个大秘密:“她她……他他他……”
      赤苇京治淡定地把那杯茶亲自递到他手里还让他的手指捏实了才放开,用平静的态度向后知后觉的前辈表达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惊讶”,随便举了个例子,“当时佐久早君直接叫了她的名而不是用“她”,是在向木兔前辈你下战书。”不过迟钝如兔,并没有意识到罢了。
      只是这种比赛向来不是谁努力就可以赢的。努力对绝大多数的事情都有用,可唯独感情上的事是不讲道理的。
      佐久早幸运在,审判者一早就选择了他——哪怕当时的七濑和音可能还没有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就已经心有偏向。

      —————

      哪怕她说过木兔只不过是像哥哥那样存在的朋友,哪怕他知道木兔的举动坦坦荡荡并不带任何缠绵暧昧。
      可如果仅凭理智就能够控制感情的话,那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了。
      ——他依然会嫉妒。

      他冲上前完全是凭本能反应,连去了以后应该说什么才能最为合理化这样的举动都没来及想。他想要立即、马上、现在就分开那两个人,甚至想要朝那张讨厌的脸上来一拳,大声宣告她是我的。
      她回头看他的那一眼和下意识柔软的眉眼让差点被冲昏头脑的他瞬间又冷静了下来。

      本该最有这个立场和资格的七濑和久跟被一抔冷水生生砸灭了导/火/索上的火引似的,变成了个哑炮,只从一点地方露出怒气的黑烟,又飘飘然消失在空中。自和音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后便只垂眼杵在那里,手攥成了拳却半点动弹不得——就像在害怕着什么。
      佐久早开始意识到,和音的过去,在他还未参与到她人生中的那段过去,他还知之甚少。
      可他已经开始贪心到妄想时间逆转早日相逢了。

      不是自私地想要代替掉木兔在她生命中留下的所有痕迹,只是更想,给当初那个“”曾经需要”、“曾经羡慕”的她一个拥抱。

      所以他不该对木兔光太郎生气。
      在她曾经羡慕的年少陪着她,长大后也会关心着她。
      他没有资格对这样的木兔光太郎生气。

      可死死咽回心里的情绪在横冲直撞,撞得包裹住心脏的肋骨都在隐隐发疼,他需要通过什么渠道发泄出来,如若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没顶的情绪控制下变成什么样。
      于是有了令稻垣和其他前辈都感到凶残的这场比赛,他的每次扣球都像在跟木兔较劲,丢的每一分都比往常更不甘心。

      当他说出“因为和音要陪我”时,其实心里是没底的。
      因为是假的,因为他们并没有事先约定好。
      怕她会揭穿,怕她会选择另一个人——因为不管是提出这个要求也好,还是初见之岁相识之年,如果要讲先来后到,他都输了个彻底。
      他就像一个引颈受戮的犯人,将裁决的匕首亲自交到她手中,忐忑不安地、祈祷般、惶恐着等待她做出最终的审判,他的欢愉、痛苦、失望、绝望,全由她一念之间。
      只是他一贯都把这种情绪藏得很好,没有人会希望在珍视之人眼里露出嫉妒、无理取闹那般丑陋的模样。
      面上有多理直气壮,坦然自若,心里就有多紧张不安。

      然后他听见了来自审判者的最终裁决——
      “抱歉啊木兔。下次好不好?”

      这其实不是他最想要的答案,但佐久早也清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因为此时的他还没有资格。
      木兔是她重要的朋友,他不能阻止他们之间的正常往来。
      至少她愿意为他让步,不分缘由就选择他,维护他一戳就破的谎言。

      他也不能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宣誓他目前所没有的主权——那更像是借助围观群众的起哄劲给她施压。
      她是个温柔的人,对朋友尤其是。如果对他心软,怕他面子上下不来台,这些都是他给她造成的尴尬和负担。
      他不想那样,他想要她明明确确地喜欢他。

      —————

      “不问我为什么吗?”
      圣臣这么说的时候枭谷一行人已经离场了。我们本来就只打算在今天练两小时然后就各自解散自有活动——好歹也是情人节来着。
      我将手里的东西放进柜子里放好,扣上锁,起身看向他。
      “你希望我问吗?”
      他似乎愣了一下。

      其实我只是觉得圣臣应该有自己的理由,所以几乎不需要思考我就可以选择相信他。何况如果我反驳了,那圣臣就变成了说谎者。我不会让他面临那样难堪的境况。
      退一万步,在我们井闼山的球馆里,我们井闼山的队员跟我说需要我帮忙给他托球练习,我也不可能拒绝——木兔好歹穿着黑白色的枭谷队服,就算是朋友,但此时此刻他也是敌队的。
      “请相信我的职业操守。”
      本经理公私分明,恪尽职守,绝不可能出现抛弃自家队友投奔对手的情况——哪怕我是他的粉丝也不会这么做的。

      他笑了一下。像撂下了什么重担终于放松下来,也像是有点无奈。
      “我希望你问。”

      我其实有点意外,“那……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

      “你说过,如果不喜欢的话要告诉你。”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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