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调查员北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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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解放自我的感觉，真的是爽爆了！
不用克制自己的异常，不用顾虑世界的灭亡。
愤怒，喜悦，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就好像呼应我的心情一样，冲天的光芒从某处直冲天际，笼罩了横滨。
“荒霸吐！”
中原中也看着那里，愣愣出声，连握着我的手都不自觉放松。
我们在往下坠。
发动异能力而出现的光芒在太宰治抓住我的手的时候，一起消失了，连带着中原中也身上的。
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有效果了。
*
呼～
我抽了口烟，烟头的火星在昏暗的环境下一闪一闪。
零零碎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好像在防着什么一样，放得格外轻巧。
虽然我们明知道这些对于那些外神没什么用，只是心理安慰而已。
我吐出一团烟雾。
“你们来了。”
我转头看过去，眉头一皱。
“嗯？怎么多了两个人？”
我一看就发现人数与上头告诉我的不一致，多了两个年轻人，一个黑发，一个褚发，气质也不像国人。
“外国人？”
我嘀咕着，火气不由自主冒出来。
“他们不知道任务的危险性吗？明知道不默契的队友会导致全军覆没，为什么还要临时插队友？还是外国人？到时候能理解我的命令吗？还是他们脑子终于罢工了？”
指缝里夹着的烟头火光渐灭，寒意陡然袭上心头。
我面色一变，及时收声，很快明白是那些东西追上来了。
顾不得再教训他们，我压低声音，急促地发出命令：“禁声，放缓呼吸，放轻动作，快点跟我走！”
我带着他们在弯弯绕绕的小道里七拐八拐，直到那些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才放下心。
“暂时安全了。”
我呼出一口气，疲惫地说道，刚想好好抽口烟冷静一下，就看见那个黑头发的新来的人凑了过来。
他脸上挂着微笑，“请问前辈怎么称呼？”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有礼貌的青年，我就是看不顺眼，他脸上的笑就好像挑衅一样。
“北泽。”我不咸不淡吐出我的名字。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作为时刻挣扎在死亡边缘的调查员，唯有齐心合力才能增大生存率，因此哪怕有个人情感也必须暂时压下。何况也只是说过名字。
按理来说，做我们这一行的，真名还是有必要注意一下。但是，一来我已经快同化了，这次任务大概就是我的死亡之旅，二来，我有点特殊，一直维持着疯狂中的清醒。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断转世的恩惠，还是诅咒？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对于我这个调查员的身份而言，还是挺有用处的。
我略一讽刺地笑了笑，然而很快意识到，这里昏暗一片，没有人能够看见我的表情。我感到无趣，收敛了所有情绪，重新变得面无表情。
“那个，北泽队长，他们不是我们带进来的。”
“什么意思！普通人？”
我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这种任务，带上普通人往往意味着全军覆没。没有受过训练的他们，很容易在探索的过程中发出声音，引来眷属或者邪神的注意。
“我们在进来的路上看见他们两个在路上打转，可能是误入的。”其中一人抖抖索索回答。
“你们就没考虑过是邪神吗？”
我真的要气疯了，这些都是什么人？新手？当初的训练和行事守则背完就往？
“当初背的规则都被你们吃了吗？”
我压低声音吼着他们，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的想要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我警惕着那两人，木仓指着他们，旧印扣在手心，“人类？”
褚色头发的矮个青年很明显脾气暴躁，看见我用木仓指着他，就一脸火气地想要冲过来，黑发青年拦住了他。
“是人类，纯正的人类，没有信仰任何宗教。”他举起双手，笑眯眯地回答。
我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感到格外不适，下意识地想转头，但是马上意识到这样很危险，又强硬地让自己紧紧盯着他们，冷肃道。
“那就跟着，但是不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听从我的命令，明白吗？”
“好的，前辈。我们绝对不会出声。”他在嘴巴上做了个拉链的动作，另一只手捂着褚发青年，看他用力的程度，我都怀疑他会不会捂死他。
歇息了片刻，那几个被派来跟着我学习，也可以说是为我收尸的人呼吸已经均匀下来，我便招呼他们继续前进。
这里是一个未知的外神，或者眷属的巢穴，充满危险。
前几天，有线人发来消息，说A市的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探员们已经查了好几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知道那些失踪人口最后出现的就是这栋废楼。
我住得比较近，于是就被派来解决这件事情，带着几个助手兼学生。
从外面看，这就是一栋普通的烂尾楼，然而等到我们进去，我才发现，这里已经形成了异空间。
那个时候，我就差不多知道，我只能走到这里，再不能为这个世界的人类清楚异类了。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小心踩在地面，回想任务讯息是否有遗漏。
唔，身体有点不舒服，但是我还是忍住了。
起码，我叹了口气，握紧了木仓，起码坚持到这次任务完成吧。
“不要出声，跟着我走。”
我再次重申一遍，尤其是那两个误入的人，我眼神死死盯着他们，确保他们知道后才继续这次探索。
原路返回是不可行的。异空间如果没有解决核心，就会无法解除，我们会一直被困在里面。
而危险的探索任务中，我必须足够小心才能够减少伤亡。
但是有时候我也会想，为什么我一定要坚持，而不是放下一切投入邪神的怀抱，毕竟我能够明显感知到，有一个邪神对我额外眷顾。
这也是我总能死里逃生的原因之一。
**
人群后方，在我作为“北泽”看不见的队伍末尾，那两人在窃窃私语，声音很小，几近耳语。
“太宰治，为什么阻止我！”
“中也果然是黏答答的蛞蝓，没有脑子这种好东西。”
太宰治不无遗憾地说，配合着他生动地表情，足以让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这个家伙！”
眼看着中原中也浑身暗红的光芒浮现，要被气得异能力暴走，太宰治连忙转移话题，结果不出意料地看见他被带偏了。
“你还记得我们突然出现在这里之前是在哪里吗？”
“……太宰治，那个小孩子太宰治，我记得我抓住他了，然后，”中原中也回忆着，脸色不好看地吐出，“荒霸吐。”
“唔，看来我们最后看见的一样。”
“那么，你现在看见的是什么？”太宰治鸢色的瞳孔直直对上中原中也，内里翻涌着他看不清的色彩。
“甬道。”他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这样太过笼统，补充道，“是一条昏暗无光，不知出路的甬道，墙璧上，好像是粘液，有点像血？”
他看了看周围，又抬头看了一下在前面走的几个人，确认无误。
“那你知道我看见的是什么吗？”
浅薄的光亮一闪而过，中原中也只能够看见太宰治反光的虹膜，以及，听见他的低低笑声，呼吸产生的温热好像在他的后颈一掠而过。
“？？？”
冰凉的手攀上他的胳膊，吓得他直接启动异能力。
无效。
“死青花鱼！”
他刚想发火，就听见太宰治轻声，“嘘。”
眼前昏暗的光景骤然撕裂。
猩红的天空，暗淡的景色阴森得好像随处会有可怖的东西窜出来，脚下蔓延至视线尽头，好像无穷远处，覆盖着累累白骨，有完整的，也有碎得只剩骨渣的。
在远处，一道贯通天地的暗红色柱子伫立在那里。
无数畸形的生物奋不顾身向那柱子奔去，却不断被天上射下来的白芒狙杀。
那阵阵淡薄的光，就是那些白芒闪过带来的。
通天的暗红色柱子格外引入注目。
“这是什么！？”
“荒霸吐。”
***
我走在前面，却听到背后窃窃私语，甚至越发不加掩饰。
我忍无可忍，停下来，明知道没用却还是瞪了他们一眼。
“你们在做什么？”
然后我就看见他们一张笑脸，一张惊愕不已的表情。
……啊嘞？为什么在这种昏暗的甬道里，我还能够看见他们的表情。
这是我最后清醒的意识。
***
我从那份记忆幻境脱离，落在原横滨居民的外墙上，看着这个因为我和北泽的灵魂共鸣，而迅速变样的世界。
面目全非的人类建筑，只剩下高楼大厦的残骸，地面已然化为血肉，轻微地蠕动着。
看着北泽和他的同伴——已经不成人形的几个物体仍旧机械地重复着最后的记忆，那次调查的动作。而在末尾，就是那两个熟悉的人。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因为最后抓住了我，所以在我陷入北泽的记忆情景时，连带着他们一起进去了。
我有脱离的办法，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快了。
“嗨！醒了吗？”
我站在那两人的身旁，从横滨的居民房屋的墙上俯视他们，笑眯眯地问。
“好看吗？”
我毫不在意那些我作为北泽死亡前的记忆，因为重现而被他们窥见，那对于我来说，就好像是陌生人一样。
“没想到你以前竟然是一个大叔～”
唔，有点太夸张了，北泽死的时候也就二十几岁，最多比他们年长几年而已，还称不上大叔。太宰治是在挑衅我吗？
“哎？大哥哥是在挑衅我吗？”
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天际白色的流光也好像有一瞬间地停顿。
我看见中原中也好像被危险刺激到极限的紧绷状态，浑身僵硬，瞳孔紧缩，下一刻就要反击一样。
“嘻嘻～”
然而看着他这样，我却觉得很高兴。
为什么呢？
我想了一下，没答案，那就算了，人生在世，当然开心最棒！
至于太宰治，可惜，他不知道，我目前还不是北泽。那个调查员北泽，就是他面前那堆不明肉类。我最多只是被他的灵魂影响。
“你想要见见北泽吗？他很希望见你哦！他啊，想要知道什么情况下你才能够哭出来？因为他很讨厌你的笑脸呢！”
我被北泽的想法充斥脑海，胡言乱语，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虽然共鸣有三位参与，我和荒霸吐适性可能更高，但是北泽对我的影响更深。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前面几个“人”尽皆转过头。
“好久不见啊，北泽！”
我笑着向他们打招呼，热情地表达了我的欢迎。
至于我之前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哎？我有讨厌过他吗？假的啦，假的，我真的超级喜欢他！
激动的情绪让我呼吸也急促起来，浑身发热。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重逢，我真的很高兴能够再一次见到你。啊，他们也是！”
那几个人是北泽最后的队友，后来，当然是一起完蛋啦～
就在我打招呼的时候，两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我的两侧，逐渐清晰。
熟悉的牵绊。
是受到牵引的我的灵魂碎片。
“哎呀，没办法啦，他们也要出现了。”
我瘪了瘪嘴，对不能阻止他们出现表示很委屈。本来还想和北泽玩一下再去找他来着。
可是很明显，san值几乎掉到0的我，无法完全正确地表达出这种情感。
反而带着崩坏般的笑容。
也许是大部分世界都不是很和平，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我最先学会的发泄手段，就是——战斗。
痛楚与鲜血，伴随着我每一世的出生和死亡。
而对于异类的战斗，往往是被默许的。
而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充斥脑海。
我看着那些异化的调查员，以及逐渐出现人形的北泽，他们用好像是面孔的部位对着我，停顿了几秒就嘶吼着向我发动了进攻。
长长的畸形的肉质从各个刁钻的地方冲出来，却一一被那两道人影挡住。
我看见中原中也盯着我身侧一个人影。
“荒霸吐。”
“才不是呢！”就算理智不再，我也忍不住反驳，甚至因此而越发口无遮拦，说出了一些过去的隐秘，“那么难听的名字到底是谁开始叫的啊！明明一开始祈求我帮助他们救世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啊～啊～想起了被困在一个狭小的黑暗空间，真的让人不爽！”
真的过分！
我要被气哭啦！真的要哭啦！
那么丑的名字竟然还流传下来，甚至还当着我这个正主的面喊出来！
还有这些家伙！
简直就像在时刻提醒我那个时候的单蠢啊！
恍惚间，祈求与诅咒交杂着出现在我的耳边。
“吵死了！”
我想要堵住耳朵，捂住五官，这时我才感觉到，触手皆是黏黏糊糊的液体。
啊嘞？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那把木仓自动出现。
青翠的藤蔓不再缠绕我的手臂，它脱落了，接触到了地面，然后陡然胀大。
“啊哈～”
我看着那几乎可以称为炮台的木仓，哭的表情瞬间卡壳，继而无可抑制地大笑。
因为转换太快，我甚至能够想象自己表情扭曲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冒出的记忆碎片里，那深刻的一个场景，瞬间彰显了极大的存在感，让我此刻又重新回顾了一遍那种痛楚。
我想要让他们也体会一下，那种痛到极致的幸福！
来，尝尝被炮火洗礼的滋味吧！
青色的藤蔓从地面抽取了鲜红的液体，化为燃料，向着北泽攻击。
一声接一声的巨大轰鸣很快就引来了许多横滨的人。
我的笑声伴随着炮声回荡在天空，犹如自带立体环绕效果。
“北泽，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尤其是你旺盛的生命力！几乎不死的属性！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人类啊！”
“哈哈哈哈哈……”
仅剩的理智让我做不到伤害无辜人，但是像这种我掉落的、不再是人类的灵魂碎片，可以排除啊。
原本是居民的住址的地方冒出一只只眼睛。
“看到你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调查员北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