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之主》叶尚书

38、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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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顾其斐每天背着顾二斐上下四楼，他辛苦，顾二斐也辛苦，要是不小心摔下楼就糟糕了。
　　于是托苏译衡帮忙在医院附近找找有没有合适的带电梯的房子，方便带顾二斐看病。

　　苏译衡不到一天就找到了合适的房子，离医院很近，小区环境也不错，顾其斐去看了，觉得满意，立刻就租下了这套房子。

　　这天，苏译衡来帮他们搬家，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们三个真人同框，真是不可思议，虽然顾其斐只说是顾二斐意外出了车祸，但是看他这阴郁的神情，也能看出几分前因后果。

　　其实，这也不是苏译衡第一次见到顾二斐，早在他在耀臣上班的时候就见过，还一起吃过几次饭，只不过那时，苏译衡把他误认为顾其斐。

　　现在想来，他们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性情并不一样，就算是刻意假扮顾其斐，一两次下来苏译衡就能区分，毕竟他们相识二十年，太过熟悉。

　　在新住处安顿好，顾小斐整理好屋子，去买菜做饭了，顾其斐推着顾二斐在小区附近转转，熟悉熟悉环境，不远处有个公园，他们在里面慢慢走着，看看风景，看看游客。

　　“就应该多出来透透气，你看，外面的风景多好。”顾其斐开解他，不要逃避外面的世界。

　　顾二斐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说道：“大斐，你不再骗我了，我以后不能再站起来了是吗？我以后只能坐轮椅了是吗？”

　　“不是的，会好的。”顾其斐心中一惊，瞒不住了吗。
　　这些日子一直在积极治疗，始终不见效，也知道终究是瞒不了他，但不能放弃希望啊。

　　“我们找最好的医生，一定会好起来的。”顾其斐在他面前蹲下来，握着他的手，“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奇迹，只要不放弃，奇迹一定会出现。别灰心，会好起来的。”

　　顾二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该回去吃饭了，我们先回家吧，如果你还想出来，吃完饭我们再出来，好不好？”顾其斐小心地问他。

　　“好。”顾二斐声音中都是悲凉。

　　顾其斐忧心忡忡地推着顾二斐往回走，A城已经拥有国内最好的医疗资源，如果在这里医不好，他已经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好医生了。

　　两人回到家时，顾小斐已经把家里收拾地干干净净，正在厨房忙碌，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从厨房探出脑袋说道：“还有一个菜，你们再等一小会儿。”

　　顾其斐给二斐倒了杯水，“饿了吗？早上你都没怎么吃。”

　　顾二斐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看着杯子里的水。

　　“开饭啦，开饭啦。”顾小斐把菜端出来，一刻不停地忙了一上午，新环境还真让他有点不习惯。

　　饭桌上，顾小斐给顾二斐盛了一碗汤，“二斐，这是特意为你煲的汤，补身体的，要多吃点，身体好了，伤才好得快。”

　　顾二斐每天都吃得很少，心情忧郁，憔悴了很多，一直这么下去怎么行，急得顾小斐每天想法设法做各种好吃的，让他多吃点饭。

　　吃完饭，睡了个午觉，他们三个人又一起去附近的超市逛了逛，多出来走走，散散心。
　　看着顾二斐的状态，也知道不能让他长时间呆在家里，他会胡思乱想。

　　每天早上，顾其斐都会推着顾二斐去公园散步，晚上吃完饭，他们三个人会一起出门散步。
　　如果二斐真的只能一辈子坐轮椅，他们会一辈子这样照顾他。

　　顾其斐并没有放弃，依旧每天带顾二斐做康复治疗。

　　医生说，经过进一步治疗还没有一丝恢复的迹象，就是没有希望了，委婉地告诉他们可以放弃治疗了，没有必要再这么耗费下去。

　　可是，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就算是没有希望，也要在绝望中找到希望。

　　顾其斐和顾小斐带顾二斐辗转全国各地，寻遍名医，他们坚信，只要不放弃，一定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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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贺谦行又在公司加班，殷在然送去自己亲手做的宵夜。

　　“每天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别累坏了身体，这是我特意为你煲的汤，喝点补补身体，你看你最近都憔悴了。”殷在然说着，给他盛了碗汤。

　　“你放那儿吧，我现在还不饿，吃不下。”贺谦行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

　　“可是——”一会儿就凉了，殷在然想这么说，然而贺谦行不想喝，强迫他喝没有好结果。
　　“那等你想喝的时候，我再给你热一下。”

　　殷在然觉得自己走错了一步棋，他是将顾二斐赶走了，可是他和贺谦行的感情也变了味，无形之中出现了间隙，不似从前那般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贺谦行有心事，不再对他说，无意识地在疏离他，这让他出现了危机感。
　　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纵使失去了在贺谦行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他依旧还是那个不可取代的存在，他于贺谦行而言一直是特殊的存在，那是他们之间的特殊经历，谁也替代不了。
　　是他没有沉住气，让事情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那晚之后，贺谦行没再去过殷在然的家里，哪怕是殷在然邀请他和其他朋友们一起来家里举办派对，他也不愿去，似是在抗拒什么。
　　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恋人，他们是在一起了，可也只是名义上的男朋友，贺谦行也会跟他一起吃饭，会送他礼物，可是对他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而他也没有机会跟贺谦行有亲密接触。
　　有时候，他想主动吻贺谦行，但贺谦行会避开，这在告诉他，自己对他的身体没有兴致，是不想扫了他的面子才陪他吃饭，送他礼物。
　　他要的是这种不走心的形式吗？他要的是贺谦行的心。
　　他何尝不清楚，贺谦行对他不是爱情，所以他愿意以知己的身份一直陪在贺谦行的身边。
　　他在贺谦行面前永远都那么善解人意，可任凭他再怎么体贴入微，不是爱情就不是爱情。
　　他曾以为自己在贺谦行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是顾二斐的出现让很多事都变了，贺谦行动心了。
　　顾二斐无形之中在改变贺谦行，甚至可以得到贺谦行的爱情，那是他想要却永远得不到的心，这出乎了他的意料，让他如何沉得住气。
　　不用多久，贺谦行心里最重要的位置都会被抢走，他怎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站在贺谦行身边的人永远只能是他。

　　“要喝咖啡吗？我给你煮杯咖啡提提神。”殷在然贴心道，贺谦行最爱喝他制作的手冲咖啡。

　　“这些事让秘书做就好了，已经这么晚了，你身体不好，该早点休息，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贺谦行神情淡淡，他以为殷在然是他最重要的人，如今以最亲密的关系陪伴左右，本应觉得更好，可他脑中总是浮现顾二斐的模样，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们在一起加班，一起吃宵夜，一起生活的场景，他的心里哪里还容得下别人的身影。

　　“我想留下来陪你。”殷在然向来清高，他也有他的自尊，贺谦行从未让他留宿，更没有邀请他同居，他再想也不会上赶着，这只会让贺谦行腻烦。
　　他想着，既然顾二斐已经离开了，贺谦行总有一天会愿意，可是是至今日，他们之间的关系越走越远，他再次没有沉住气。

　　“我要工作到很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你该回去休息了。”贺谦行带着命令的语气。

　　“好，那我回去了。”殷在然满心不悦，就算坐在这里陪他工作都不让吗？是觉得自己妨碍他工作了吗？

　　殷在然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为什么顾二斐走了那么久，还能牢牢占据贺谦行的心，他不甘心就这么败给了一个工具。

　　贺谦行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孤独地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顾二斐扔下的手表，指腹细细摩挲背面刻的字，尤记得顾二斐当时收到礼物时的喜悦与感动。
　　每当看到顾二斐开心时，他也会心情愉悦，想起过往，嘴角不禁扬起笑意。
　　是爱情吗？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对谁有爱情，可是顾二斐的出现让一切都变了。
　　他以为自己只把顾二斐当成工具，不仅是可以用来实现野心达到目的的工具，也是个让他满意的暖床工具，只是再喜欢也不过是个床伴，倒也不必当真。
　　可是这个工具却一点点走进了他的心里，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爱上了这个工具，他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个人能让他无法自拔地爱上。
　　到现在，他终于愿意承认自己爱上了顾二斐，也愿意接受这世间有一个人能牢牢掌控他的心，能牵制住他，让他无法反抗。
　　可是他已经失去了这个人，他找不到他。
　　贺谦行找过顾二斐好几次，都没有消息，他也去顾家找过，家里一直没人，不知道是不是搬家了。
　　这么久了，顾二斐除了顾家还能去哪里？
　　贺谦行放弃了寻找，以为顾二斐离开得久了，自己就能淡忘他，却没想到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他占据了自己全部的心，他走了，自己的心也空了。

　　此后，贺谦行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没日没夜的工作，每天被繁忙的工作填满，不给自己喘气的机会。

　　总裁办的员工们也跟着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像个不停转的陀螺。

　　老板每天不知疲倦，下属们快扛不住了，每天顶着巨大的压力，苦不堪言。

　　这天午饭时间，总裁办同事们坐在一起吃饭，不住地吐苦水。

　　夏秘书：“我都不知道多久没逛过街了。”

　　丁秘书：“我也很久没约过会看过电影了，我都担心男朋友要跟人跑了。”

　　李助理：“我把孩子都送去我爸妈那儿了，每天连看望孩子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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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秘书：“自从小顾走了以后，贺总像变了个人，咱们老板竟是个这么长情的人。”

　　丁秘书神秘兮兮地说道：“小顾走了都大半年了，贺总也有了新恋情，就是那个最近常来的殷先生。”

　　平时坐在贺谦行办公室门口的张秘书说道：“这个我知道，小顾没来公司的时候，这位殷先生就来过公司好多次，我只听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没想到竹马变恋人了。”

　　张秘书接着说道：“那位殷先生看着是挺平易近人的，可我还是喜欢小顾。”

　　丁秘书：“你喜欢有什么用，得老板喜欢，我都会怀疑是不是老板劈腿了，小顾才走的。”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着八卦，调剂一下苦海无边的工作。

　　夏秘书：“没证据的事可别瞎说，万一被老板知道了就惨了。吃完饭赶紧回去工作，看样子今晚又得加班了。”

　　丁秘书：“依我看，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小顾回来。天啊，小顾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需要你解救。”

　　李助理：“我觉得小顾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