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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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游将杯子轻搁在桌面。
主殿墙面上的时钟悄然指向子时。
狐之助毛茸茸的尾巴顺着门口方向摆了下。
“审神者大人。”身着出阵装的明石国行已经感知到白天曾到达过本丸的熟悉气息。
“客人终于如‘约’而至。”游说完，脸上又露出白天招待术师时的纯然无害表情。他起身走出室内，抬眼看向毫无阻挡直接来到本丸的术师，“晚上好。”
“术师大人果真平易近人，即便是百忙之中也能为像我这般存在渺小的审神者守时而来。”
术师抬头看向站在廊下、状态与白天一般无二的少年，陷入沉默。
他并非如‘约’而至。
白天那时他就已不动声色成功改动完这座本丸的坐标，只待晚上‘意外’出现，无法联络时政的少年审神者使用便携转移装置遇到‘时空乱流’继而‘阴差阳错’遇到刚任务归来的自己……
接下来的事情就能自然且顺利达成。
与此次相类似计划他已经成功过多次，但偏偏这回……
迟迟没有等来因本丸被时间溯行军入侵而狼狈跑来寻求自己帮助的少年审神者，术师终于忍不住亲自过来——当看到面前没有任何结界保护的本丸与早不知所踪的时间溯行军，术师心里暗骂一声，面具下的表情扭曲。
“术师大人？”半晌没有得到前方男人回应，游不解露出疑惑表情。
“你的本丸……”术师回过神，视线扫过少年身后作出阵装扮的明石国行与精神状态平稳的狐之助，咬牙只字不提时间溯行军，“结界呢？”
“啊。”游恍然大悟，“正如术师大人所见，结界没有了。”
“我当然——”察觉到自己语气太过急切，术师立刻压低声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看得见。”
“我问的是，你的结界是怎么没有的？”
本丸建筑丝毫未损，结界显然不是被时间溯行军所破坏。
“可能是因为我的灵力太过强大，结界终于承受不住碎裂。”游一脸正经解释。
“开什么玩笑！”术师火冒三丈，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情绪迈步向前，“灵力又不是压强，怎么可能会撑爆结界！？”
“可是在白天我询问术师大人「是不是也觉得这座本丸结界太过脆弱，不足以承受我如此丰沛的灵力」时，您还非常认可我的看法。”游一脸无辜。
忽然回想起确实存在这么一回事的术师快速反驳：“我当时哪一句回应是认可了你的观点？”
何况当时不论少年审神者说什么，都只会更加刺激他迫切想要将其变为自己「蓄能电池」的心情，这并不利于他思索问题并给出对应答案。因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一般做法都是选择沉默亦或重复曾经说过、不会引起对方疑心的话语。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术师大人回应我的是反问句。”游脸上佯装无辜的表情随着他话音落下而逐渐淡去。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对不对？」
并非源于术师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而是其曾经遇到过这样的审神者……
“术师大人这番话曾经到底与多少名审神者说过呢？”游上半身前倾，自然拉近了与术师之间距离，他压低声音悄声询问：“又曾经在任务归来路上「偶遇」了多少名审神者？”
“！”
明石国行倏地将锐利视线落在戴着面具的术师身上。
经游把话题点到这里，狐之助才猛地想起前些年因行踪不明被记录在时政档案内的资料审神者们皆有一个共同点——都曾联系过时政修建本丸！
术师快速后退拉开与游之间的距离，手别向后方忽然身体一僵。
“术师大人是在找这个吗？”游笑着摊开自己的左手，一个精致的便携转移装置就出现在他的掌心内。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拿走了它！”术师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游掌心中的熟悉便携转移装置。
当看到游掌心的便携转移装置，不仅是术师大感诧异，就连一直站在其身后的明石国行和狐之助都露出了惊讶表情。
『审神者大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把对方便携转移装置搞到手的？』
“原本约好了今晚子时为我答疑解惑，术师大人却只想提前离席……哎。”游无奈叹息，“其实术师大人想提前离席我也不会强行阻拦，但起码提前告知一声，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终于看出对面少年审神者从白天主动接触、夸赞迎合自己全都是阴阳怪气的表现，术师缓缓调整呼吸，义正辞严道：“审神者无凭无据私下扣留时政结界术师属严重违规，不想被时政追查丢失审神者身份就把我的东西还回来，现在还有挽留机会。”
“嗯？还有这样的规矩？”游低头看向狐之助。
狐之助点了点头，“以前出现过审神者「扣留」长义大人之事，为避免此事再次发生、保护工作员，时政特意出了这条规矩。”
“山姥切长义？”游追问。
狐之助再次点头。
回想起在现世见到的那名刀剑男士，游了然颔首。
“咳——术师大人为何不早点提醒？刚才那么和谐的气氛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多尴尬。”游抛玩着手中便携转移装置，半点都没有还给术师的意思，“术师大人下次出门还是多带一个便携转移装置随身比较安全。”
术师：“……”『怪我？』
看到对面的术师拿出召唤式神的符纸，狐之助大声出言提醒：“审神者大人小心！”
然而狐之助的提醒话音才刚落，术师所站之处马上就被从黑暗中显现出来的无数黑影给团团包围，眨眼间其身上刚亮起的召唤式神术式光芒都被吞噬干净。
“抱歉，这是我的本丸。”游席地而坐，神态悠哉看着前面神态狼狈的术师，“我不太喜欢在宴客中途出现未被邀请的客人。”
“所以只好暂时委屈一下术师大人了。”游笑着示意捞走术师身上全部符纸的黑影们散去。
“是你干的。”见大势已去，生命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术师低喃出声，然后猛地抬头看向席坐在廊殿下的少年审神者，“本丸既没有结界保护且又暴露精准坐标，在这双层不利状况下，怎么可能一个时间溯行军都没被引来！”
“是你！”
“你把几次冲向此处的时间溯行军都给提前消灭了！”
“「消灭」这样的词汇用得太有攻击性。”游神色无奈，有点不明白面前术师为何要对自家下属使用这么负面的词汇，“我只是「请」没有受邀的客人离开而已。”
“术师大人下次还是不要用这种读条时间长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灵力的术式，我还需要你保持体内灵力帮我修复本丸结界呢。”
术师：“……”
每一句听起来都非常绅士，每一句内容都无比气人！
今晚的交谈注定没办法顺利进行下去，游失落地收回落在术师身上的视线，转而望向明石国行，示意黑影配合明石国行和狐之助一起监督术师修复本丸结界。
“本丸结界会受时空坐标影响出现弊端，记得在修复的时候一定要尽力规避这个问题。我相信以术师大人的技术，一定能满足我这个渺小的愿望。”
“你这是在逼迫时政结界术师！”术师咬牙切齿。
“感谢术师大人贴心屏蔽通讯信号，为我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游脸露笑意。
可恶！
自被黑影包围过后，术师的肢体就不再受意识控制。此刻听到少年审神者将计就计的气人话语，术师也只能眼神更加怨恨地死盯着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更多的威胁言语。
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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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随着本丸结界重新构建完成，与现实世界相同的阳光徐徐在天边透出。
游睁开假寐的双眼，低头看向归来的狐之助。
“本丸结界修复后那名术师就陷入了昏迷。现在本丸信号已经恢复，审神者大人需要联系时政将此事揭发上去吗？”对上游的视线，狐之助立刻将所有事情都快速汇报给他。
恰逢此时，明石国行也端着三碗热乎乎的豆浆和几碟精致点心前来。
“修复结界耽误了不少时间，来不及准备更精细的早餐。豆浆是现打的，包子是昨夜提前包了放在冰箱里刚刚才拿出来蒸的。”
“谢谢，早餐非常精致。”游笑着对明石道完谢再看向狐之助，“有时政山姥切长义的单独联系方式吗？”
“有。”狐之助点头。
“将实情都告诉他吧。”游对那天接待过自己的山姥切长义感官还不错。
“我知道了。”狐之助快速叼起一个包子就拨动铃铛开始操作工作界面，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编成摩尔斯电码发送给山姥切长义。
“那位术师并非完全的历史修正主义者。”见游吃完早餐，明石国行才缓声开口。
“我知道。”游抬头看向明石的眼神透着些慵懒：“完全的历史修正主义者注定无法爬到这么关键的位置。他是既得时政权势、又得历史修正主义者便利，巧妙周旋于两者之间只为自己谋取更好前途与名利的利己主义者。”
“如果再多干一年，他就能功成名从时政退休重回现世迎接更加光明的人生了吧？”游嘴角笑容嘲讽。
“至于历史修正主义者那边……即使选择离开时政，他也不会放弃继续与他们合作。毕竟他那亏空的身体一旦没有了新鲜「电池」蓄能，就和报废机器一样。”
明石国行：“您为何不直接处理他？”
“审神者的职责是与刀剑男士一同保护历史，而不是代替法律制裁他人，哪怕对方是穷凶恶极之徒。”游一手托着下巴，“人类社会出现的问题，应该交由人类社会的法律制裁，而不是受一时情绪牵动跃出身份插手不属于自己职责之内的事情。”
“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
“这样才能让人类这个秩序继续运行下去。”
注视着眼前那名拥有一双色彩纯粹眸子的少年审神者，明石国行神色怔怔。
“审神者大人，长义大人到了。”感知到结界外的气息，狐之助双耳一竖，开口提醒道。
“明石，走吧。专业的人来了。”游起身对还端坐在原位的明石国行道。
“……是。”
『主人。』
在明石国行离去的位置上，忽然凭空轻飘飘落下了一片不该在此刻季节存在的樱花花瓣。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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