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为霜》寄归生

53、第五十三章 【真心】

　　“君上，玄真先祖所预言的那个天魔星，现在就在洛阳城中。”

　　屏风后的身形在烛火的摇曳中显得有些僵硬，来报的守卫最近听了些传闻谣言，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垂下的头微微抬起，想要一探究竟。结果！就在侍卫目光刚落到屏风的那一刻，眼前突然闪过一束银光，紧接着，脖颈上鲜血喷涌而出，男人即刻毙命，死不瞑目。

　　“嘶...又一个杂碎，闲言闲语听多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姣媚的声音不知打何处传来，偌大的宫殿中肃杀般凄冷，空气中嗅不出一丝的人味儿，宫墙外繁华依旧，墙内却阴森诡异，充斥着刺骨冰冷，将人无声无息地吞噬在静夜。

　　而此刻，屏风后又多出了个身影，那身条儿和女人无差，若不仔细瞧肯定察觉不出什么不对劲。
　　“圣上，可喜欢这副皮相？”旭尧含身倩影，如今修炼的功法却和狐妖极为相似，与天狐交换的“秘密”越多，他的阳气便消逝越快。此些变化，旭尧并未在意，或许是发觉了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手中提着几十根银线，俱细如牛毛，而兴武帝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惨白瘆人，身体也比从前还要肿胀，眼底一片乌青，分明是已经死了。

　　死人也是可以做“嫁衣”的，旭尧要的就是这个作用，如今，掌握住这副死皮，天下也就相当于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放心，陛下生前立下的誓，吩咐下去的命令。臣会一一完成...陛下的遗愿。把那个孩子，千刀万剐，扔进无间深渊，永世不得超生！”大殿回荡起高声放浪的笑声，屋外秋雷乍起，不知惊醒多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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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水烧好了吗？准备煮饭。”肖信风风火火地跑进小屋，肩头还扛着四麻袋重的米面，外面的马累得腿都发软，几公里的路程，来回奔波还没有打赏，嘴里不停发出“吭哧、吭哧”不满闷叫声。

　　“烧好喽！早就烧好了，就等你呢！果然，小伙子好功夫啊。”老者吩咐人把肖信带回来的粮食搬去后院，交给几个会煮饭的妇人，嘱托完一切的时候，老者将人拉到了一旁，低声道：“方才你走的时候，来了两个人，一看便是仙人之姿，气韵非凡，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其中有一个，更是冰清玉洁，来这里询问你的下落。”

　　老丈话还没说完，肖信就大致猜到了是谁，心里忍不住一阵厌烦......

　　“此处，少侠不宜久留。”

　　肖信原本是低着头抱剑眉头紧锁地听着老者讲话，唯独听到这里，猛一抬头，目光直视那对浑浊的双眸，尽是疑惑，“他到底同您说什么了？霍乱因我们而起，本就该承担，为什么阁下却说出让我离开这种话？”
　　老者捋了一把胡须，重重叹了一口气，好似有些遗憾，又极为无奈，“我不了解你们的身世，说出此种话也绝非是为了你好，你我萍水相逢，福祸也已经相抵，快走和你师父走吧。”

　　“好......”肖信不知缘由，也不知道那个同顾云舟一起来的人是谁，只是，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他再留在这里，只会被唾弃，所做的一切也只会付诸东流，南辕北辙。

　　“只愿此处能尽快恢复，不要因为仙家的恩怨，殃及无辜。”

　　老丈捋了一把胡须闭上双眼，只是微微颔首，没再说话了。

　　肖信拱手给屋里的人鞠了一礼，说道：“再会。”转身便携剑头也不回地阔步离开了。

　　洛阳城中还是一片混沌，肖信望着青天白日，不敢回头望向屋内，是否老丈还在凝视着他的背影，也不敢低头看街道手无寸铁的灾民，天地苍苍，从前天真烂漫回不去了，而如今，他却不知道何处是归途。

　　“无双！真是让我好找，原来你在这儿啊。”

　　忽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肖信身后响起，这回不用看人也能知道是谁，‘季羽，他怎会在洛阳城中？’肖信眉头微蹙，但是到底还是转过身去，迎面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季前辈，您为何会身现洛阳？”

　　“自然是受人委托，来此处收整残局。”

　　“何人委托......”大抵是心里有个朦胧答案，说这句话的时候，肖信明显底气不足，眼神有些虚晃。

　　“无双...”季云逸收起笑脸，眯着一双瑞凤眼，握着扇子的右手放在背后，向前挪了几步，移到肖信眼前，微微一低头，沉着嗓子道：“你觉得是谁吩咐我来的？”
　　肖信不自在地别过头，向后退了一步。谁知，季云逸并未善罢甘休，紧接着逼|近一步，“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本就不知晓是谁，应该如何回答？阁下今日甚是怪异。”终了，肖信到底还是倔强地抬起头，扇子“啪！”地一声打开，季云逸脸上愁云不展，却终究没有再逼|问了。

　　“你们之间的误会，像蜘蛛结网一般，层层叠叠，又粘连不断。只有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把这层拦住你们的门破开，你们或许才能看清楚彼此的心吧。”

　　肖信本欲启齿再辩解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顿时语塞了。

　　“走吧。”

　　“去哪？”肖信甚是疑惑。

　　“还能去哪？”季云逸睨了肖信一眼，幽幽道：“除了去找你的师父，你还想去哪儿？”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肖信脚步挪了几步，好似是在犹豫，但是见人渐行渐远，肖信吞了一口吐沫，心一横！奋力向前奔去，急忙追上季云逸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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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给你带到了，喏！你的人，还是自己来管教吧。”
　　顾云舟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茅棚下捻着酒杯，里面没有什么琼浆玉露。此处恐怕已是连清水都很难找到，更别说茶了。

　　闻音，端坐在破旧椅子上的人眼神轻轻一飘，看着肖信，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寡淡的很。

　　肖信见此也没生气，这么多年，对于顾云舟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他早就习惯了。于是，抱着剑，单眉上挑，脸瞥向一边，压根就不看人了。谁料！下一刻，肖信就被一股大力给推了过去。

　　“诶！”嘴比脑子反应的快，在满地泥土的脚下，好歹没摔个踉跄。

　　“季前辈，你.......”肖信回头看的时候季云逸已经乘着大雁离去了，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好像正被人抓着，霎时顿在了原地，心里已然明镜：顾云舟扶住了他。本想着就这样一动不动，可奈肖信何心却总痒痒的想转过去望，身体不由自主地扳正，适时发现，自己与那人的距离不过二尺。

　　温热的手掌松开肖信的小臂，渐渐向腰身处滑了过去......

　　肖信感觉自己指尖都已经发凉了，僵硬得像条被冻死的鱼。

　　好在，那人轻轻拍了两下肖信的后腰，就把手收了回去。

　　“发什么神经...”肖信不满地小声嘟哝。

　　茅庐内火炉烧得正旺，上面的铫子发出“咕噜”声响，茅棚外是林荫大道，落日淹没在树林尽头，光辉散发出的颜色是残损血红，正当肖信快要溺在这片光阴中时，耳边却传来了一声遥唤。

　　“阿信，这几日你清瘦了。”

　　肖信心头一紧，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张了张嘴，没说话，气势确是软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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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噶，前一阵子出了点事情，没有心思写文，现在不求有人来看，自己选择的路一定要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