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葬歌(银魂同人)》蝶影微踪

6、第五章

　　一灯如豆，照的屋内很凄惶。冲田总悟坐在小桌前，桌上放着那只酷似土方的娃娃。

　　自己做这只娃娃的时候，手指到底被针戳破了多少次，恐怕谁也不知道。最要紧的是，还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所以这娃娃耗费的心血绝对不在土方那副画像之下吧。

　　土方今天从真选组内搬出去了。这很正常，近藤老大经常催促土方搬出去自己成个家，现在，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家。近藤老大搂着总悟的肩膀，拍着土方大声说：“土方，以后我和总悟空闲的时候就去你家里打扰去啦，哈哈哈。”而总悟一直没有正视土方的那张囧脸，眼珠子从房顶转到榻榻米，再看向窗外。

　　然后很多队员帮着副长搬东西，近藤一边呼唤着总悟，一边当先扛起了房间里的衣柜，而总悟则趁机逃走了，他溜上了树，戴上眼罩，开始睡觉。枝枝蔓蔓把他掩藏的很好，他知道地上的人在到处找他，因为土方要请乔迁的客，他没有吱声。

　　土方看来是真的爱上那个冰肌雪肤的白卷毛了，总悟心里像被堵了一样的难受，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一定是出了问题了，怎么样呼吸，都还是觉得闷得难受。

　　姐姐，那个混蛋，他爱上别人了。

　　总悟一直认为土方配不上自己的姐姐，但除了姐姐，他又不能容忍土方多看别人一眼。去年，姐姐去世了。总悟知道姐姐一直爱着土方，所以他恨土方，他想出各种办法，抓住一切机会置土方于死地，但是从未成功过。

　　是技术太差？方法不对？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竟然在他自己身上。他自己不配合自己的暗杀。说来可笑，但情况就是这般的荒谬。每次架炮瞄准的时候，手总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候颤抖一下，于是致命的弹药从土方身边擦过去。

　　“我这样都是为了姐姐。”总悟说，这是对自己说的，这是一种告诫。

　　有些事，一辈子都不能承认。

　　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总悟用不是人类的速度把土方娃娃塞在了口袋里。然后回过头去，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投射在拉门的素纸上。

　　黑影沉默着，总悟也开不了口，他盯着黑影，脑中是连绵的空白。

　　“睡了？”黑影低低的开口，像是在问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总悟看见那个黑影将手搭在了拉门上，似乎就要拉开，他咳嗽了一声，声音略有些沙哑：“稀奇卡塔桑，你赶紧回家吧。这么晚了，让旦那等着多不好。”

　　土方的动作滞住了，略低下了头，然后轻轻放下抬起的胳膊，侧过身去，总悟看见他叼起了烟，却没有点燃。

　　“那你早点睡吧，”咬着烟含混的开口，“……睡吧。”然后黑影从素纸上消失。

　　总悟吹灭了灯。他在黑暗中躺下，手伸进口袋，捏着那个土方娃娃，用很大的力。

　　银时支着头坐在桌边等着土方。挂钟秒针的轻响在黑夜中听来格外的清晰。

　　不算很热的晚上，银时全身都出着汗。

　　门那边终于传来开锁的轻响，银时从座位上弹起，跳着迎向玄关，绽开懒懒的笑：“哟，今天好晚啊。”

　　“嗯。”土方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俯下身体换上拖鞋。

　　“怎么不点？”银时笑着指向土方的烟，“我给你的打火机呢？”“呃，老是抽烟也不好，不如就干叼着。”土方说。

　　“哦，我煮了绿豆粥，来吃点吧。”银时拉着土方走向连着厨房的餐厅，从煤气炉上端下一锅粥。

　　土方看着银时盛粥，忽然开口，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听来格外的清晰：“你的眼睛，我很喜欢。”

　　银时手颤抖了一下，粥泼出了一点来，他将粥放在土方面前，努力平静着自己，略嗔道：“吓我一跳，忽然开口。”然后去找抹布。

　　“红色的眼睛，第一次，我不完全是因为喝醉。”土方的声音继续响起，在午夜听来很清晰又带着一种奇妙的温柔，可是银时冲到灶台旁去拿抹布的手却停了下来，背对土方的脸上露出了凛冽的杀气。

　　土方轻轻搅动碗里的粥，粥煮的很香，绿豆都绽开了，应该很软，还飘着细碎的桂花，瓷质的勺子轻轻的碰着同样材料的碗，发出叮咚的轻响。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在我们做的时候杀掉我，却选择下毒，那样不是更保险吗？”土方接着开口，说那句话的时候，万籁俱寂，那是一天中最静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