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童话》伊莎蓓拉

5、chapter5

　　央视的综艺，她当然是要接的。毕竟，一，央视代表了官方，她接，就代表了对官方的态度，她一向是正面艺人，又红又专。
　　二，陈望君导演是真的有才华，节目极其有文化底蕴。她平时又喜欢这些传统的东西，参加了，对她来说，很很意义。

　　现在内娱式微，她已经很难接到质量那么上乘的电影，她现在保持两到三年一部的频率。如果接不到好电影，宁愿不拍，以免自己的口碑滑落。

　　这时妈妈给她来电，叫她回家，她一个远方表妹结婚，家里人很难有这个机会重新聚在一起。

　　她买了机票回去。在机场里还被粉丝认出来，要了合照。

　　她家在青岛。一个美丽精致的海滨城市。

　　她二表哥来接她，带了他们家的女儿，他们也是亲戚，但她这几年很少回来，总归有一些生疏。

　　那个外甥女正在读研，资深社交媒体用户，标准的迷影人。神情激动，眼睛提溜提溜的往她那个方向看去，抿着嘴欲言又止。

　　“叫小姨。”二哥说。
　　女孩脆生生叫道：“小姨。”

　　她点点头。对她微笑：“长这么打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二哥说道：“你小时候天天跟她后面，叫小姨，你小姨去哄表弟，你还假装跌在地上，说小姨我磕到了~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对你小姨说吗？”

　　她脸一下红了，低着头不说话。
　　表哥就说道：“她现在是你的粉丝，特别喜欢看你的电影。天天在家里念叨你。我小姨真漂亮，我小姨演技真好，我小姨真是大美女。都她说的。”

　　“爸！”她生气的看她一眼。
　　她爸就哈哈大笑。

　　林淇艳勾起唇微笑，她没有化妆，但皮肤白皙透亮，状态极好，唇色天生是朦胧的粉色，比平时的她显得更加清纯，依然美的不可方物。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神仙教母。小女孩被她的神态晃到，一下脸变得通红，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二哥把她送到酒店，她没带助理，酒店的工作人员帮她拎上去行李，她拒绝，自己推着包走。

　　女孩给朋友发微信：“原来林淇艳也要自己拉行李。”

　　“哇！她回来了!
　　我也好想见她！
　　她真的像照片上那么漂亮吗？”

　　“真的......只能说明星和普通人有次元吧，她美的简直不像人。眼睛特别大，脸特别小，皮肤特别白。我都不敢和她说话，一说话就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哈哈你这是要弯了吗？”
　　“去去那是我姑。”

　　“羡慕你，我也想有个名人当姑。”

　　“.......但我和她完全不熟。”

　　“为啥啊，你爸可是她亲表哥啊。”

　　“她很少回来，我初高中都在外地上学，她回来的时候也见不到。”

　　“但她是你姑，你肯定知道她的料。最近不是说她和沈语冰复合了，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还有，她到底有没有隐婚？”

　　“没结婚。但我不知道她谈过几段恋爱，我爸也不知道。”

　　......
　　“她不是你姑吗。”
　　“是啊。但她不住青岛，确实不熟。”

　　“好吧.......”

　　下午两三点左右，她母亲的飞机也在机场落地，她正在西班牙小镇度假，知道表孙女结婚之后现买的票飞回来。她从国外带了奢侈品，发给大家。

　　婚礼在明天举行，今天晚上他们先聚个餐。林淇艳要请客，但他大舅传统意识很强烈，坚持作为一家之主，应该他是东道主。

　　他家节省，不去饭店，林淇艳的嫂子在厨房忙活。

　　她们在客厅嗑瓜子。坐一起聊天。他们家打林淇艳小时候就如此。

　　大舅先发话：“淇艳，你这个外甥女都要结婚了。你哥你姐你妹，都早就结婚了，孩子也出生了，只有你，到现在还单身。”

　　林淇艳就知道必然会遇到催婚的话题，她已经习惯了.每次回来总有人问，她也无所谓。
　　她小时候大舅就这么训斥她，现在成了影后，他依然拿自己的架子。“我们一直不希望你在娱乐圈谈恋爱，是因为这个圈太乱，那些男演员靠不住，哪个没七八个前女友？都人前着调人后放浪，没有踏踏实实要过日子。怕你受伤。”

　　“但这么多年过去，你年纪不小了。我每年都打电话和你说，让你奔结婚去。你们这些娱乐圈的人都新潮，主张不婚丁克，但你总归还是要找人结婚，不然我们也不放心。”

　　这时大舅眼里微微闪着泪，他喝了酒，有点上头，脸也发红。他一说这些，场面就变得有些尴尬，小侄女偷偷的看向林淇艳，怕她生气。

　　林淇艳脸上完全没有不悦的神色，她看不到林淇艳表情的变化，她低头，垂眸，黑色的大卷发别在脑后，随便涂了一只口红，美的如同漫画中的人物。

　　她脾气真好。以前在网上看爆料说她脾气暴躁。可见网上爆料大多数都是假的，再也不信。

　　戛纳电影节影后，中国一级女演员，国内天花板。竟然也会和他们坐在一起，还要被催婚。

　　她这个爷爷就是很烦，思想特别传统，掌控欲又强，平时经常摆架子教训她，没想到，连林淇艳回来，也要听他数落。

　　这时嫂子高声喊了一句：“饭熟了！来端饭。”

　　林淇艳赶紧说道：“我去帮嫂子拿。”

　　她走到厨房去，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都能衬出她迤逦的姿态。这时林淇艳来到厨房，嫂子看到她，说：“他们又在给你催婚？”

　　林淇艳点点头，嫂子说：“那是肯定的，只要你回来，这个话题就逃不开。这几年就没遇到个合适的对象？”

　　“没有。”她耸耸肩，说道：“你知道，娱乐圈的男人确实不靠谱。”

　　“我最近看微博，你和沈语冰被拍了。你和他就没有啥可能？”嫂子顿了一下：“我前几天还看他的电影了，他真的很帅，地位奖项和你一样。你们又有感情基础在前面，我们私下里都觉得，你们真的很合适。”

　　林淇艳淡淡的说道：“他是不婚主义，而且，我和他早没联系了。”

　　“表姑说你当时很喜欢他。现在你们都是单身，就没可能再续前缘吗？”

　　林淇艳：“那是以前喜欢。现在都多少年过去了，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完全没有和他复合的必要。”她端着饭走出厨房。

　　嫂子看她背影，笑了下，轻轻的说道：“骗人。”

　　她和表哥是高中同学，两人很早就恋爱，她认识林淇艳的时候，林淇艳才进圈几年，那时她暗恋那男孩，喜欢到了极致。

　　还和她说过他：“他就是我见过最帅的男孩，而且性格好温柔，我和他吐槽拍戏时候多么苦，他就一直听我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像个小狗一样，太可爱了，我好喜欢。”

　　少女情态，两靥羞红。

　　但是两个人谁都没有捅开那层玻璃纸，所以后来就无疾而终，据她所知就是这样，至于爆料里说的被林母拆散，实在太过夸张。

　　表姑不想让她太早恋爱是真，不想让她和圈内人恋爱也是真，但从来可没有想让林淇艳找富二代。

　　林淇艳把饭端回来，这时已经岔开了话题，正在讨论几个小侄女的学业。表哥骄傲的炫耀自己女儿的成绩，在北辰大学系里排名前三，可以保研。剩下几个小孩学习也都不错，一个读了研究生，一个已经留在上海工作。

　　在她走开的那一回儿，林母赶紧和自己的哥哥说，让他别再提这话题，别再给林淇艳压力。大舅斥责她，说道：“就是你太惯着她，才让她养成了这种自由散漫随心所欲的性格，还是你让我劝她正儿八经谈个男友结婚，你现在又不让我说。”

　　“我是让你劝她，不是让你训她。”林母说道，“淇艳自己有主见，到现在也劝不动了。”

　　“哎，我最近看网上说，她和沈语冰旧情复燃，要不劝劝她，和沈语冰谈。沈语冰真的挺不错，哪都好。我看属他靠谱。”

　　“语冰他——”这时她看到淇艳正往这儿走，赶紧转了话题，问起小侄女学习的事。林淇艳过来，就自然而然融入这个话题。

　　卓上很快堆满了满满的菜肴，嫂子说道：“我们这都是家常便饭，肯定不能和你平时吃的那些大饭店比，别嫌弃。”

　　“当然不会。”她温柔的说道，“我馋的就是家里的饭。”她举筷子夹了一口，放在口里吃，大家紧紧盯着她，她说道：“很好吃。”

　　嫂子脸都笑开了，小侄女又低头给朋友发消息：“表姑说我妈做饭好吃。”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表姑吃了好多,我以为女演员都只吃几口......”

　　　　偶尔多吃不要紧，进组之前她会疯狂减脂的。她和妈妈被送回到酒店，上楼前妈妈说要散步。饭店靠海，他们就在海边散步。

　　海风吹过来，妈妈说道：“你大舅他们也是关心你。”

　　“我知道。”林淇艳说。“但这些事情要随缘。”

　　“我真的后悔当时没让你谈。不然，你现在可能也带老公和孩子回来了。”

　　“妈，不是这回事。”她说，“那时候我才十九岁，就算真谈了，说不定早分手了。后来没机会，也没办法，我们都有对象。”

　　“但是——”

　　“还是差了点缘分，”她说道，“妈，别担心了，我现在过的真的挺好。我没觉得人生有什么缺失，我有你，也有粉丝，有钱，也有事业。我的人生不可能比现在更满足。”

　　“那就好。”林母说道，“我怕你怨我。”

　　“我不怨你。”她说，“妈，有一句话说，现在就是最好的安排，说不定我早结婚了，但老公家暴、出轨、或者□□呢。没什么好的，这些都是缘分。我对现在的生活真的很满意。”

　　她说：“那就好。但你现在心里还有他吗？”

　　林淇艳说：“当然没有，多少年过去了。”

　　林母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从海边散完步回来，林母最后说道：“我一直都最希望你幸福。这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超过一切。”

　　“妈妈，我明白。”林淇艳说，她轻轻抱住她，像少女时期的动作，“你一直陪着我，支持我做我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一直都很幸福。”

　　*****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酒店吃饭，中午就去参加婚礼。这个结婚的女孩是她的某侄女，她爸爸是她一个堂表哥，她自己搞不清楚关系。

　　到处来和她攀关系要签名的，她耐心的一个个合影。

　　她见到好多长时间未见的亲戚，想到小时候，都很怀念。她十五岁的时候去演戏，一个接一个剧组的转，很少回家，很少见他们。她以前工作特别忙碌，也就这几年才减少工作量。

　　“听说你是很厉害的演员？”

　　有小孩问。

　　她笑了笑，温柔的哄他们：“是演员。但没有那么厉害。”

　　“演员是什么？”

　　“就是你看的奥特曼，那些角色就是演员扮演的。”
　　“扮演的？你是说奥特曼不是真人吗？”

　　她停顿一下，怕戳破了他们的美好幻想：“......是真人。但他们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那演员是什么？”
　　“演员负责把他们的世界，呈现在你们面前。”

　　“听起来很cool。”小女孩说。
　　林淇艳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小孩很乖。

　　这时他爸爸妈妈过来，看到自家孩子在这，赶紧赔罪：“小孩不懂事。淇艳，你可别嫌烦。”

　　他们赶紧把孩子拉下来。林淇艳点了点头，看那小孩被父母拉走，他们在教训他，小孩看上去很不服。

　　她看向那个小娃娃，眼神中流露出眷恋。

　　林母捕捉他的申请，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婚礼上新郎的父亲牵着新郎走过去，邀请林淇艳做婚礼致辞。林淇艳没有准备，现场直接发挥。大江大浪见过，这更是小菜一碟。她走上台，下面一阵强烈的鼓掌声，还夹杂着欢呼声。

　　“那是林淇艳。”有人悄悄说道。

　　她很少在婚礼上致辞。但并不妨碍。
　　她演过新娘。

　　她说道：“很高兴能来参加婚礼。......婚姻是很神圣的事情，意味着两个人在余下的日子互相尊重，互相体贴，扶持到老；意味生命从此被共同分享，灵魂中有另一个人相互依偎。”

　　她下台后，人群簇拥，回到了自己座位。
　　新娘和新浪说爱的誓言。

　　她神情中又流露出落寞，而这自然被林母捕捉到。她在想谁？
　　她到底在想的是哪个人？林母知道是谁。

　　她握住手机，有了打算。
　　.......

　　林淇艳在青岛又呆了几天，后回北京。临走的时候家人都来送她，依依不舍。毕竟血浓于水，短短几天已经建立深厚的情感，她的小侄女抱住她不想撒手。

　　她要带妈妈回去，但林母自己还有别的事情。林淇艳就嘱咐，说什么时候想她随时回她北京的家。

　　等林淇艳回去后。林母坐了个飞机去Z市。

　　沈语冰退出娱乐圈后长期在Z市居住，他在山间买下大别墅，自己开辟了小菜园，养小动物，把山间别墅打造的像是仙境一样。

　　她下飞机后，有人来接她。

　　*****
　　饭店的包间里，坐着林母和沈语冰。

　　这是Z市一家非常著名的饭馆。价格高昂，来往都是名流。沈语冰素日不喜这种地方，他更喜欢山间野味，自己下厨。但请人吃饭，尤其是林母这样的人，当然要来这种高档餐厅。

　　林母点完菜后，抬头看向沈语冰。这时沈语冰正低头，手指握住菜单，他的手又细又长，骨肉分明，关节清晰。一双极好看的手。她的眼神上移，停在他的脸上。即便林母对沈语冰的印象稍逊，但不得不承认，他生了一张雍容华贵翩翩公子的脸。

　　沈语冰生母是混血儿，长相结合东西的长处，西方的清隽的骨相，东方细致的皮相，既俊朗又柔美，难以描述的雌雄莫辩的美。那种华贵的气质出来，和刚出道时的他天壤之辈。

　　林母记得第一次见这个孩子，金鸡奖颁奖典礼，腼腆又羞涩，望着林淇艳一下低头，脸通红通红，林淇艳和他打招呼，他的声音就如同蚊子的哼哼声，心里的感觉全都写在脸上了。他喜欢林淇艳，太喜欢了。林淇艳笑眯眯的逗他。

　　那时候导演就打趣，两人应该在一起。

　　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两人既没有在一起，也没有真正的放弃对方。既不是太喜欢，又不是不太喜欢。既没有向前一步，又没有真正的往后，两人都站在悬崖的边上，就保持一种莫名的平衡。以一种难以描述的纠葛扭曲在一起。

　　孽缘。林母想，这两人就这么互相拖拉着，拖延着，准备拖到把这份感情带入坟墓。

　　二十年前她不希望女儿找圈内人恋爱，因为圈内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模式和圈外人截然不同，他们过于随便。她希望女儿得到平和的生活。但到了现在，她只想成全他们。

　　林淇艳觉得别人看不出来。但偏偏谁都能看出来。

　　林母也知道自己女儿心里一直有沈语冰。

　　她太矛盾了；比起来那些不不疯魔不成活的女演员，她不会为了演戏伤害自己的情绪，她是很理智的类型，做事总会经过计算之后选最周密性价比最高的选项；感情上也是如此，她从没有过分的喜欢沈语冰，这么多年她没有主动追求过他。她最多就是用炽热的眼光看一下对方，她像蜗牛，一感到沈语冰的退缩，自己跑的比谁都快。但她又不是懦弱，真正懦弱的人不会长久喜欢一个人，他们受不了单恋的痛苦，他们会让自己痛苦一瞬间，然后迅速转变喜欢的对象。

　　她的喜欢像白开水一样，太寡淡无味。没有冲劲儿，没有刺激，没有疯狂。

　　但偏偏就是这么像白开水的喜欢，却绵延了十几年。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以寡淡的形式维持着。

　　很难说林淇艳更爱自己还是更爱对方，她好像更爱自己，但坚持这么多年，这对自己其实并不友好，所以又不能说不爱对方。这连林母也搞不明白，但人的情感就是晦涩难懂。

　　林母叹了口气，说：“语冰，还准备回娱乐圈发展吗？听你在颁奖礼说，想和淇艳再合作。”

　　他微微一笑。英俊的脸庞，连林母都微微发怔：“要看有没有剧本。但坦白说，那只是客套。我不想再回娱乐圈。我拍了太多年的戏，厌倦了。”

　　“淇艳去参加这次颁奖礼，她好开心。我好多年没有看到她这么开心。”林母说，“很多人认为是我逼着她进了演艺圈，但其实是她自己选的路。我想让她息影，而她不愿意。她认为电影是艺术品，只是电影虽是艺术，但娱乐圈却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在圈内生活，她不开心。直到这次电影节。她很少这么开心。”

　　沈语冰沉默一会儿，说道："她是一个勇士，与她相比，我只是一个庸人。”

　　“淇艳以前和我说，一个艺术家不能爱上另一个艺术家，同样敏感的两颗心灵碰撞在一起，将会成为致命的悲剧。”林母说，“但她又说，喜欢上了也没办法。我女儿的心思我了解。语冰，她心里一直有你。”

　　沈语冰没有说话。林母的直率坦诚令他恍惚。人真的都是会变的。林母变化的原因是自己的女儿。二十年前林母对他暗示，让他和林淇艳保持距离。二十年后林母却坐在这里，告诉他，我的女儿心里有你。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化成一句叹息。不是他不愿意，而是林淇艳先拒绝他。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也有她。”林母说道，“语冰，我看着你长大，你变了很多，但我知道你心里有她。二十五年前的金鸡，二十五年之后，你看她还是一样的眼神。只是你缺乏勇气。”
　　“感情就是那一点激情。你们做事都缺乏冲劲。我有时候也纳罕，淇艳和你都不是疯狂的人，我以为真正的演员会更疯狂一些，因为演戏需要一点疯狂来激发灵感。但你和淇艳不是，你们做事都太慢吞吞，太怕自己受到伤害。我以前以为是因为你们之间不够喜欢；后来觉得，你们两人都太懦弱。但最后发现都不是，你们在长久的交往中，最后形成了默契，达成了这种平衡。我不能说你们的关系是扭曲的。我一直尝试这告诉自己，我应该尊重你们。”

　　她斟酌了一下，说道：“但是，你可以掩耳盗铃，淇艳却不能骗过其他人。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渴望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就予她一个成全，好也罢坏也罢，总得敲开她的幻境。不能让她一辈子耽于等你。”

　　“阿姨——”沈语冰说：“这是您一厢情愿的说法，您并不知道淇艳的想法，你们都觉得她喜欢过我，但我知道不是。”他艰难的承认，但他还是感觉自己溃败的一塌涂地，承认这个事实需要莫大的勇气。“我和她相处，她的心是一块厚厚的硬壳，我从来都没有撬开，也从来都没有住进去。你们都觉得她喜欢我，可是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

　　“如果真如你所说。阿姨，我死缠烂打也会缠着淇艳。但是不是，只要我一靠近她，我就会感受到她冰冷的拒绝。她一直在把我往外推开。”

　　“她是太习惯现状。”林母说道，“她一向不习惯改变。——你承认你心里？”

　　“是啊。”沈语冰苦笑，“这么多年，谁看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