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美琪疑案》半亩方糖

8、方婷婷（1）

　　导言
　　对我而言，推理小说就是本格推理，没有诡计就不是推理小说。——歌野晶午

　　被夜晚笼罩的精神病院比白日里更多了一份阴沉，整个医院，只有寥寥几盏灯忽闪着。刘青春在进去时，拿着相机将面前的整个精神病院拍了下来。

　　在与安平精神病院进行过了解后得知，方婷婷已在四月份死亡。据院方所说方婷婷是因为病情突然恶化导致自杀。可是又有人说方婷婷是被人杀死的，也不知道是从街坊邻居哪里传来的小道消息。但是没有人给方婷婷报案，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刘青春打电话给精神病院的院长想要调查一番，院长李军在接到电话后并没有拒绝，只说：

　　“实在不好意思刘队，自从方婷婷的事情以后，医院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我们在没有立案的情况下不能让您来调查。那事情之后连值班护士的夜班都取消了，其它病人也都因为此事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有些已经转院了。您可以以个人名义去看看，但是请不要影响剩余的病人休息。我个人仍然认为方婷婷是病发自杀的。”

　　得到院长的许可后，刘青春便一人来到了精神病院。由于王勇手下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并没有随刘青春一起。王勇还因此嘱咐刘青春要小心，有什么事立即给他发讯息。

　　刘青春看着面前的精神病院，老旧的外墙上长满了爬墙虎，有些甚至顺着窗沿钻进了房间里。

　　刘青春有预感，仅凭所有人对方婷婷的死如此忌讳，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大的谜团，方婷婷也绝不会是自杀怎么简单。

　　刘青春向院长询问了方婷婷的楼层和房间号，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大楼的门。
　　走廊的墙上，保持安静的标语贴在进门最醒目的地方。医疗用的手推车漆皮已经有部分剥落，上面摆放着体温计和一些针管，墙壁上还有一些大片的污渍。

　　刘青春将手电打开照向四周的墙壁，一个奇怪的图案，刘青春好像在哪里见过。图案的旁边还用红色的颜料写着“他来了”。

　　除了墙面的的图案，刘青春在地上也发现了同样奇怪的涂鸦。

　　“这是病人画的吗？”刘青春想着将图案一一拍了下来，这种情况在精神病院比较常见，但是墙上的涂鸦没有被及时清理，看来医护人员也是懒得弄了。

　　另一边，地上安平精神病院的牌子被随意放到在地，很多医院临街的门牌已经换成了新的，这块牌子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处理才被扔在这里。

　　刘青春印象中进到这样的专科医院一般都是患有比较严重的精神疾病的病人，方婷婷会突然病的这么严重吗……
　　前面的护士站并没有护士在值班，拿药的窗口甚至已经生锈了，掩着的门上写着闲人免进。

　　刘青春选择性无视门上的标语，直接推门而进。

　　借着外面走廊上的灯光，刘青春试着寻找灯泡的开关。门口的书桌上放着一份份资料，但是黑暗的环境下，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

　　刘青春转身将手电对着门后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开关绳子。

　　灯光照亮后刘青春发现门后也画有奇怪的符号，却和走廊里的涂鸦风格看起来不太一样。

　　“一个八，下面一个一,这代表了什么呢？”刘青春将墙上奇怪的符号拍下，转身观察已经被照亮的房间。

　　一转身，刘青春呼吸停了一下，眯着眼睛盯着屏风下露出的一双腿，腿上不知道是红色的颜料还是血迹。

　　刘青春缓缓移动脚步到屏风后面，只见一个假人俯身跪在地上，身上被涂满了红色和绿色的油漆，头也被拧了下去，看拜访的样子，像是在虔诚的跪拜什么东西。

　　朝着假人跪拜的方向，只有一个放在角落里的柜子。刘青春伸手拉开柜门，却发现柜子被锁住了。

　　“这里护士的癖好还挺特别的，别人养动物她弄个假人养着。”刘青春开玩笑的说完，蹲下检查了一下假人，想看看钥匙是否藏在假人身上。

　　一番摸索后，并没有在假人身上发现任何物品，只有假人脖子那里有一段半截的文字。只是假人的头部不知道在哪里。

　　“钥匙藏得还挺严实，难不成柜子里养了个真人？”

　　刘青春走到柜子后面看了看，却发现这柜子根本不正常。一般放置的柜子后壁和墙壁之间总会有些距离的，可是面前的柜子仿佛死死黏在墙上，没有一点缝隙。

　　“这柜子里到底放了点什么，还怕假人搬起柜子跑了吗？”刘青春双手放在柜子两边，尝试挪动柜子，但没有移动丝毫。

　　刘青春打了打衣服上沾到的灰尘，扫了一眼地上的模特打算还是找找柜子钥匙。

　　屏风后面的墙上还挂了一幅锦旗“医德高尚，医术精湛”，锦旗旁边就挂了一张院长李军做手术时的照片。

　　刘青春从屏风后出来，打算翻翻其他地方。

　　门口桌子上放着几份资料，走进查看发现有一份探访记录，一些探望的注意事项以及探望时间。刘青春翻到方婷婷死亡前的一段时间，赵卫材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记录里。

　　赵卫材是在4月12日也就是周四下午四点半伪装成表哥来探望的方婷婷，从文字记录上来看一切都很合理。但是，赵卫材来探望方婷婷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
　　并且探访记录的备注上显示，在赵卫材走后，又有三名男子妄称表哥强行要进病区，被管理护士拦了下来，并且发生了争执。

　　“一个精神病患者，能让这么多表哥来探望吗……”

　　刘青春又将其他的记录大致翻了翻，却在几份探访记录里发现了其他的文件。翻开文件是一份笔录片段

　　“询问人:冯跃进，询问对象:钱思思，询问记录:您好钱护士，请问事发时您在场吗钱思思:在的，我刚接班，早上六点多，病房传来一阵惊叫声，有人敲打病区的门，我赶紧过去打开门，然后保卫就来了，那景象太可怕了，方婷婷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吐血，我赶紧报告院长，他说要冷静，先别声张，对医院名声不好....”

　　这是一份询问记录片儿警对一个叫钱思思护士的询问记录，刘青春看着手中的记录感到疑惑。为什么自己让小张调查了附近几个警局，可是没有一个警局有关于这个自杀案的资料。

　　既然有片儿警来调查了，这个冯跃进为什么不拿回警局保存而是随意丢在这里……

　　刘青春又翻了翻抽屉，俯身看了下桌子下面再没有其他的询问记录。旁边的桌子上只有一个安平医院统一发放的茶缸，和一本红色封面的书。

　　刘青春拿起桌子上的茶缸，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放着一个不该出现在缸子里的东西——钱思思的实习护士证

　　“果然是精神病院的护士，养假人就算了，连放东西的习惯都跟普通人不一样。放在茶……不对，是藏在茶缸里，就这么不想让别人看到吗？”刘青春将钱思思的实习证收了起来，随手翻了桌子上的书

　　“叮”刘青春刚刚打开书，一把钥匙掉落在地。刘青春弯腰捡起钥匙，又认真的看了看手里的书。

　　“《月经とその异常》，1972年出版，作者五十岚郑雄”刘青春翻到书的背面，左下角写有钱思思的名字。

　　“小护士不错啊，工作之余也挺爱学习，不过这书怎么看都跟精神科没什么关系啊……”刘青春将书放下，握了握手中的钥匙走到屏风后面尝试开门。

　　“嘶——不是啊……”刚刚拿到的钥匙并不能打开屏风后面的柜门，刘青春只能暂时将钥匙收起来，却又不死心又将两张桌子翻找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刘青春又将目光放在了房间里的手推车上，车子上的铁盘里有一些散落的针头和几瓶药品。

　　“□□？”刘青春看着药瓶上的名字“安定啊……”刘青春并没有觉得药物有什么问题。

　　□□又名安定，治疗焦虑症及各种功能性神经症。对癫痫、惊觉、失眠有较好疗效。

　　精神病院出现这个药物治疗病人很正常。

　　“只是……”

　　过度使用也会产生不良反应，比如嗜睡，头疼乏力，精神紊乱，白细胞减少，高剂量时少数人出现兴奋不安。
　　刘青春想起了钱思思的实习护士证“希望她掌握好了药的用量，没有‘一不不小心’给病人加大计量……”

　　刘青春的直觉告诉自己，钱思思或许和方婷婷的死有关系。手电筒的光照在药瓶上，刘青春盯着药瓶低头沉思。

　　护士站已经没有什么新的发现，避免耽误时间刘青春放下手里的药瓶。

　　伴随着放着药瓶的动作,手电筒的强光打在手推车的把手上，刘青春隐约发现把手上有一个手掌印,非常不明显。

　　“奇怪了”刘青春将手电的强光近距离对着手掌印“这手掌挺大的,不像是护士的”

　　刘青春将表面的指纹提取下来收到背包里，将发现的线索拍下后离开了护士站。

　　走廊的尽头的门就是精神病院的女区，女区门口有一把倒地的椅子。一般医院住院部都会又一个守卫，一般都是轮值的护士坐在这里，为了防止未经登记的来访人员潜入。

　　“话说，今天晚上轮值的护士呢，自从自己进来后就没有见到过”刘青春看着地上的椅子突然发现椅子旁还有被打翻的杯子和蒸发留下的水印，看上去有拉扯和争执过的痕迹。

　　刘青春想到了方婷婷的“三个表哥”
　　“看来每天表哥来闯精神病院的还真不少”刘青春边说边推轻悄悄的推开女区的门，却发现女区上锁了。

　　“钥匙……”

　　刘青春拿出刚刚在书里夹着的钥匙，咔哒一声，女区的门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