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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秩序 ...

  •   阿芙拉极不情愿地承认道:“这的确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他们的谈话还没结束,就有人从楼上下来,满腹抱怨地打断了他们:“我能不能问问这里是有多美丽的景色以致于将你绊住这么长时间?我可不想独自哄着那群连摄魂咒和夺魂咒都分不清的小屁孩……”

      他在看到阿芙拉时顿住了,抱起双臂靠在门边玩笑道:“看来这边景色的确美丽到卡米拉要亲自过来盯着你。”

      马尔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适可而止,科尔温。我们还有事没谈完。”

      “是我能听的吗?”科尔温回到英国后将头发剪短了,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不过神态依旧懒懒的,好似对什么都不太在乎。

      阿芙拉还有事想问,只好解释道:“抱歉,莱斯特兰奇先生,我们的谈话会很快结束。”

      “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不过这不能怪我,你耽搁太久了,阿布。”科尔温说着往卡米拉那边走去,并一边走一边转身说,“我记得你叫阿芙拉?我们见过面,你可以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你话太多了。”马尔福不遗余力地嘲讽他。

      等科尔温走到远处后,阿芙拉压低声音询问:“还有件事我得向你确认,快到竞选副部长的时候了,沐恩不打算出来表态吗?”

      实际上阿芙拉过来之前也是做过功课的,她打听到沐恩现在也不在伦敦,而是不知道去哪里“度假”了。算算他任职部长也有好几年了,但魔法部职位本就没有固定任期,基本上都是各凭本事,可阿芙拉记得现在还不到沐恩的退任年份。

      她真不明白怎么越到关键时刻就越是有这么多人都出去躲清闲,如果不是魔法部高官们都集体患上了严重的战后创伤,那么就只能意味着,有大事即将发生。

      果然,马尔福很不自然地垂眸道:“沐恩最近……有点事回了老家。”

      阿芙拉故意引他的话:“里德尔还没就任副部长呢,看上去沐恩倒像是直接把部长的权力都放给了他。”

      “话也不能这么说。”马尔福皱眉道,“沐恩那里就随他吧,他这几年操劳太多,身体不好,也是时候该放松放松了。”

      “他是原本身体不好,还是在避免未来被迫‘身体不好’?”阿芙拉话中有话。

      马尔福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沐恩是个非常圆滑的人,阿芙拉愿称他为绝对合格的政治家。他在任期间虽然同马尔福关系紧密,但从未在大是大非上出过差错,甚至在盖勒特势力正盛时也坚持御敌,并与麻瓜首相取得了良好的合作,最终迎来了二战的胜利。

      现在战争结束不过才一年多,他就有功成身退的意思了,实在诡异。这事一定和里德尔的动作脱不开干系,今天马尔福的反应更让她确认了这一点。往最差的方面想,现在外乱已平,是时候重整内务了。

      从沐恩和埃弗里之前的对话来判断,纯血论在他眼里还是有些冒进了。就算沐恩自己是纯血身份,但妻子却是混血,他很可能在这个方面与马尔福及里德尔政见不同,况且重视家人虽是好事,却往往易于被人当作把柄用来威胁。

      阿芙拉以往对沐恩没有好感,此刻虽弄不清里德尔究竟想干什么,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沐恩应当在位置上多待几年。

      否则要是等里德尔把新的傀儡弄上去,他就能彻底为所欲为了。

      当然,阿芙拉也只能想想。她手里没有任何权力,也不可能说动马尔福放弃纯血利益。她唯一能求助的人是忒修斯,可忒修斯现在根本就是一副不打算插手的样子,甚至连人都不知道跑到哪了。

      “他要收网了吗?”阿芙拉打听道。

      他们自然都知道这个“他”是指里德尔。

      他已经铺垫了太久,耐着性子陪那些人玩了那么久的游戏,当他在魔法部中的暗线安插得差不多时,扶傀儡上台应当就是他计划的最后一步。

      阿芙拉觉得,一切差不多应该到此为止了,但又不敢相信他会就这么迅速而平静地隐于幕后。

      “或许吧。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马尔福说道,“世界总是需要建立新秩序,为何我们不能充当这个建立者?”

      阿芙拉觉得讽刺极了:“你们是谁?”

      他摊摊手:“总是有人要站在金字塔尖。这世界上只有两种活法,不是先声夺人就是受制于人——我也不指望别人来顶礼膜拜我,但谁不想要前者的自由?”

      “那么看来我只能选择天生卑贱,不配和你谈论这种由血统决定的自由。”她半是较真半是讽刺地说道。

      “你可以认同我们的看法,加入到我们的阵营。至少我能保证我不会害你,但要是换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他说得理所当然,“你不会真以为世上有什么爱与和平吧?况且从宏观角度来说,巫师的血脉总得延续下去,与麻瓜大肆通婚只会不断冲淡新生代的天分与能力,那有什么好处?”

      “后者的结论能否立住脚且不论,你不会以为通过这种方式争取来的自由是真的自由吧?”阿芙拉深吸一口气,“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但你就是不信我,你总有一天会吃到苦头的。”

      阿芙拉知道像他这种从神圣二十八家族出来的人多的是像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就算再往后三代他们都仍旧没有放弃所谓的纯血荣耀,她何德何能光靠一张嘴就能把他说通?

      “算了,我走了,你就好好享受你们的纯血下午茶吧。”她索性不给自己找气受,直接告辞。

      在路过卡米拉等人时,柳克丽霞还冲她优雅地致礼,阿芙拉不免有些忿忿不平,装作没看到就跑了出来。

      在对纯血荣耀的吹捧一事上,布莱克比马尔福更甚——马尔福的做法算是聪明,祖上至少出过与混血通婚的例子。布莱克则宁可在近亲中维持姻亲关系也不愿放弃这份荣耀,听说家族中与混血或是麻瓜通婚的人都要被家族除名,变成族谱上一个被烧毁的黑焦烟点。

      恕她实在不能理解他们这种疯狂的执着。

      她心情可谓极其糟糕,索性出来打上车,准备先去哪里吹吹风。阿芙拉陷入了一种极度矛盾的情绪中,她刚坐上车就开始后悔刚才和马尔福发生冲突——他们下次再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而且就算能见到也无疑不再是以朋友的身份面对彼此。

      她过去极力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可是阵营的分界线在不知不觉间清晰可见。她被里德尔远远隔开,不是出于保护,而是因为他觉得如今的她不配。

      不配去探听他的消息,不配再知道他的秘密,不配同他麾下的人来往,甚至不配被他周围的人再提起名字。

      他凭什么?

      阿芙拉不由气得头疼,不住地大声在心里质问——他凭什么!

      翻江倒海的苦涩感将她包围,她情不自禁地将整张脸埋到手心里,企图缓一缓此刻焦虑到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心情。

      没想到阿芙拉前脚刚上车,就有人后脚追上来,并自顾自地一同挤进来在她身边落座。

      淡淡的琥珀香混合香根草干燥的木质香气顿时盈满车厢,科尔温·莱斯特兰奇自来熟地问她:“你在哭吗?拜托,你只不过是和阿布吵了个架而已。”

      “别傻了。”阿芙拉别过脸去,意外又气恼地看着他在车窗里眉眼明朗的倒影,“我好像和你不熟,而且我要去的地方恐怕也不是你的目的地。”

      科尔温怡然自得地靠在后座上,甚至伸了个懒腰:“那我就只好做一位礼貌的绅士,沉默地跟随在你身边了解你的喜好了。”

      她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用无辜的眼神看过来:“散散心,茶会太无聊了。你和阿布吵架,可不应该把火气撒在我身上。”

      这人像牛皮糖似的甩不掉,阿芙拉只能烦躁地告知他:“我要去的地方可配不上你高贵的身份。”

      这话引得司机从后视镜里暗暗打量这两个人,他大概以为自己碰上了什么缠绵悱恻的故事。

      科尔温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在巴黎的时候可是把大街小巷转得比当地人还熟。”

      阿芙拉不再说话,他居然也真的一路没再开口烦她,只是哼着小调欣赏窗外沿河景色。

      汽车停在西区,阿芙拉刚要下车,就被科尔温抢了先。

      他突然探身过来,越过她直接去开她旁边的车锁。他领口处华丽堆叠的丝绸前襟扫过她的下巴,阿芙拉紧靠座椅动都不敢动,像见鬼似的盯着他看。

      “我那边车锁坏了。”科尔温反倒神态坦然,弄得好像她想太多一样,“只是开个门而已,女士优先?”

      司机欲言又止:“我车锁……”

      科尔温在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司机立刻把话收了回去。

      阿芙拉走下车去,直奔麻瓜购物街。她之前和约翰同住时,偶尔会和他一同出门购物,当时阿芙拉就觉得,穿梭在人烟旺盛的卖场中也是不错的解压方式。

      反观那位高贵的莱斯特兰奇纯血人士,跟着她走了没几步就消失了,阿芙拉中途回头找他时,根本是连他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她轻嗤嘲讽,再从一家店里出来时,却看到科尔温站在街头等她。

      他背手站着,等待阿芙拉走过去时也在从头到脚地打量她,最后总结道:“要在霍格沃茨任职,就得打扮成这样吗?这条丝巾也有些老气了,衬不上你。”

      她今天只是穿了日常装,里面是一条靛蓝纯色的无领及膝连衣裙,圆形纽扣从上到下规整排列,裙子剪裁干净利落。初春寒冷,她在外面套了件米色风衣,并在出门前随手系了一条千鸟格丝巾。

      阿芙拉自觉她今天是没怎么打扮,但也轮不到他来评价,张张嘴刚要反驳,颈部忽然一凉,紧接着她的丝巾就被抽走了。

      科尔温从背后拿出一条崭新的米色丝巾,不由分说为她戴好,并娴熟地打了个漂亮的结:“现在好多了。”

      他满意地审视着那条丝巾上面绣工精美的玛格丽特花,仿佛全然不记得将原来的丝巾还给她,直到阿芙拉伸手问他要。

      科尔温反倒向后退去:“我都没问你要回礼,难道你连一条旧丝巾也要吝啬?”

      他逆着夕阳,橘色的光线将他柔软微卷的栗色头发映得边缘透明,一眼看上去就仿佛是他本人在微微发光。

      见阿芙拉不为所动,他假作犹豫:“实在不行……我再请你吃顿饭。你看,也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她懒得争辩,索性收回手往前走去:“去过霍格莫德没有?”

      阿芙拉知道像他这种人平时肯定会在家用餐,毕竟有家养小精灵服侍着,就算心血来潮想吃什么也完全可以饭来张口,哪里需要放弃无微不至的关照亲自出门觅食呢。

      科尔温果然如实相告,不过态度倒是很真诚:“没有。我们是要去那里吃吗?听说霍格莫德是伦敦唯一的纯巫师村落。”

      “英国。”阿芙拉纠正道。

      他颇感兴趣:“那也就是说,麻瓜看不见它?”

      “除非你愿意亲自带你的麻瓜朋友或亲戚进去。”阿芙拉睨他一眼,“不过你应该没有麻瓜亲戚,也不屑于屈尊交什么麻瓜朋友。”

      科尔温对她的刻板印象很不满:“拜托,这都是你自己的臆想。”

      男人在对女人示好时什么鬼话都能编出来,阿芙拉才不信他说的。不过比起某些人毫不遮掩的傲慢来说,科尔温倒是意外地愿意照顾她的情绪,最起码他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在霍格莫德吃了顿还算愉快的晚餐,阿芙拉就打算直接回学校。她告诉科尔温这里已经离学校不远,坚持没让他送她回去——看在梅林的份上,就让她安静一会吧,科尔温真的很健谈。

      霍格莫德有不少酒馆,阿芙拉和科尔温告别后,在往学校走的路上就遇到两个酒鬼,她险些和对方撞上。

      阿芙拉不想惹事,小心避过后加快脚步。否则万一发生冲突,到时候免不了又要闹到魔法部去,要是再被里德尔借机发挥,局面可远比现在要麻烦。

      圆月缓慢爬升,月辉透过云层,柔和地铺在路上。她非但没有因此感到心安,反而心跳更快了。

      其中有个酒鬼锲而不舍地跟在阿芙拉身后,怎么都甩不掉,而她很不合时宜地想起最近巫师和狼人之间的冲突案件。她开始后悔没让科尔温送她回去了。

      她走得越快,后面的脚步声就越急促。阿芙拉不得不抽出魔杖以备自保,但同时她也很清楚,在回学校的途中还要经过一段寂静的小路,那里是尖叫棚屋的所在地,一到天黑就几乎不会有人路过,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全凭运气了。

      为了避免在那里为人所制,阿芙拉特地在霍格莫德七拐八拐的巷子里绕了好几圈,直到那串令人心烦意乱的脚步声逐渐消失。

      她刚要松一口气,从小巷里拐出来时,脚步声却又在另一条巷子里响起来,显然不只有她一个人熟悉这里的小路。

      阿芙拉暗叹一声倒霉,同时在匆忙的步伐中被凹凸不平的路面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这个动作引起了前面几人的注意——另一家酒馆中刚好有两三个人走出来,从时间判断应该是吃过晚饭后又转了场。

      她看到了熟悉的制服——那里面有傲罗!

      阿芙拉正打算上前求助,或是至少趁乱混淆跟踪者的视线,与此同时却和其中一个人相视而过,一瞬间在那种漠然幽深的眼神中打了个颤。

      周围光线太暗了,阿芙拉又实在心慌,在看清他的脸之前先认出了他左腕上那只她不能再熟悉的限量版手表——那是她亲手挑的,闭上眼都能回忆起所有的细节。

      他若无其事般瞥过她慌张的脸,视线又先后移到她攥紧的魔杖上和后方幽暗的小巷中。

      从酒馆跟出来的人中有名身材窈窕的年轻女性,对方身着一袭黑裙,反倒衬得五官更加明艳。那张红唇随便动一动都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关注她在吐露怎样动人的声音:“汤姆——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刚才凯文的提议我觉得很好,但我还想听听你的看法——”

      心跳的频率远比她预想的要夸张,但阿芙拉不动声色地别过目光,加快速度穿行过去,如同求助的念头从未在脑海中诞生过。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74章 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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