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校草的被动式亲密接触》时画

18、狭路相逢-17

　　华彦飞怔住了，一时间无言。想不到兰奕的身世也很凄凉。
　　华彦飞自己生于一个相当完美的家庭，有爱他且能干的父母，从小锦衣玉食，被无限关爱和倾心陪伴所浇灌，还有一个相亲相爱的弟弟，完全想象不出，破碎家庭的生存环境。
　　而兰奕与林愿一样，被动独立，被动早熟。大概也因此，塑造了他们身上的清冷气质吧。

　　林愿曾经用低沉却波澜不惊地语气告诉华彦飞，他小时候被一对年长的夫妻收养，他叫他们爷爷奶奶。虽非亲生，但两人视他如己出。
　　但在他高二时，爷爷因病去世，不多久，奶奶也随爷爷而去。
　　从此世界就只剩他一人，今后所有的冗长岁月，再无任何家人同在。

　　当时，华彦飞未有合适言语给予安慰，即使有，说出也成谬论，苍白无力，唯有赠予一个拥抱。
　　至此之后，华彦飞便会有意无意，多给林愿一些关怀，帮他抚掉一些落寞。

　　而即使不考虑林愿的家庭背景，他本人亦是华彦飞希望拥有的挚友伙伴。
　　林愿身上的善良、宁静、聪慧、执着，都将他打造成了一个优秀的人，优秀的朋友。
　　所以，当华彦飞知道林愿的取向，在思虑搅成的一团乱麻中，唯一清晰的念头，就是助力于林愿。
　　现在也一样。

　　“林愿也不常回去，你们倒是可以经常相互陪伴一下。”
　　“哦，是吗？”兰奕的话语听不出情绪。
　　华彦飞：“和林愿在一起你会觉得很放松，很愉快。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彦飞。”林愿打断了他。
　　“我相信你，”兰奕对着华彦飞说道，之后看向林愿，“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汽车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湖边的别墅区，在一幢小楼前停下。
　　华彦飞家是一幢两层的别墅，清新典雅，半欧式风格。

　　“兄弟们，进去吧，”华彦飞说，“这几天只有我弟弟在家。”
　　阿姨也休假去了，但临走前，已经给他们在冰箱里，准备好了洗净的蔬菜，和整理分装的鱼虾肉类，方便他们自行烹饪。
　　打开门，华彦飞喊了一声：“彦伦，我回来了！”

　　接着从楼下跑下来一个少年，脸庞尚且稚嫩，眉眼却很深邃，与华彦飞相似，一看就是天生的少女杀手，从小杀到大的那种。
　　“哥，节日快乐！”华彦伦看到林愿和兰奕，便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两位哥哥好！”
　　“弟弟好！”林愿兰奕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好了，你们就当在自己家，”华彦飞挂好外套，“反正没长辈在，你们怎么放松怎么来，竖着横着都可以，倒立也没问题。”

　　华彦飞家里装饰得很大气，墙壁上挂着许多油画和丙烯画。
　　林愿认出了华彦飞的风格，问道：“彦飞，好多画都是你画的吧。”
　　华彦飞：“对，大部分是我画的，其余几幅是我弟弟的。”

　　林愿对着一副狗狗的画像看了挺久，说：“这个画得真好。”
　　兰奕也仔细看了一下这幅油画，一只纯白的狗狗乖乖坐在地上，面带笑容，伸出一只爪子，就像在和他们打招呼。画面的右下角有签名，有点像“Arthur”，应该是华彦飞的英文名。

　　“这是我外婆家以前养的萨摩耶，傻气冲天的蠢狗。”华彦飞说起它的时候，眼神却相当温柔，“所以外婆叫它萨萨，我叫它傻傻。”
　　“你说出来的傻，没有说服力啊，”林愿调侃道，“你本来就站在最高点，肯定一览众山小。”

　　“是真的，”华彦飞说起那个萨摩耶来滔滔不绝，“它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龇牙咧嘴，把激光笔光斑当成敌人和空气对打，却能被自己的影子吓到躺在地上装死，不敢起来。傻得没救了，智商绝对在我们家族所有成员中垫底，连外婆家的蠢鸟都比他聪明。”

　　“不过，它总在笨拙地尝试表达感情。我刚出生时住在外婆那里，它大概三岁左右，妈妈让它看着我，它就一直守在我房间门口，客人来了想接近我，它就装腔作势凶给他们看。”
　　“小学后半段，我放学一般先去外婆家，晚饭以后父母来接，和它玩得很多，那个招财狗的手势也是我教它的，它把我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有一次，我连续三天去了养狗的同学家，没有去外婆那里。第四天到外婆家时，它在我书包鞋子上闻到味道了，以为我喜新厌旧有了别的狗，非常委屈地把我的书包鞋子推远，我妈妈来接我时，它一起窜到汽车上，很端正地坐好，大概妄想离家出走，和我一起私奔。”

　　“可惜，我初中的时候，它得糖尿病去世了。我一直想为它画一幅画像，等到后来我学会画油画，终于有了机会，虽然它已经走了很久。这是我在一年前画的，历时三周画完，当时也是冬天，房间里全是松节油味道，我不得不临时搬去客房睡，可是，我还是很高兴能为它做这件事。”
　　“傻傻，在天堂里要开心哦！” 最后，华彦飞对着画中的萨摩耶说道。

　　原来，他在不羁外表下，还有如此长情一面，兰奕心想。
　　“听得我都伤感了，”林愿说，“后来你还养过狗吗？”
　　“没有。我外婆去住老年公寓了，我爸爸对狗过敏，所以没有地方可以养。不过以后我有了自己的房子就没问题。”

　　他们在一楼大致参观了一圈，之后华彦飞带他们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喝什么呢？我去拿。你们可以玩游戏。”
　　在一旁看书的华彦伦反应很快，把茶几上的iPad解锁递给兰奕，又打开电视和Xbox，把遥控递给林愿：“自己选吧。”

　　华彦飞从厨房拿来了饮料和水果，出来的时候看到兰奕手里iPad的画面。
　　等到兰奕玩了两局，在某个地方一直卡壳，他才问道：“怎样？这个游戏好玩吗？”
　　兰奕：“好玩。叫什么名字？以前没看到过。”
　　“Aaron’s Game No. 多少来着？”华彦飞问华彦伦。
　　华彦伦：“No. 6。”

　　“Aaron就是我弟弟。这是他自己编的游戏。”华彦飞说道，“他现在的编程技术已经和金典不相上下了，再过一年，大概能甩金典几条街。彦伦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智商现在就能甩金典几条街。”
　　金典正坐在大巴上，突然莫名其妙地连打了两个喷嚏。

　　兰奕和林愿这时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位小正太。
　　在他们眼中，华彦飞已经是智商顶尖的人了，那被智商顶尖的所佩服的智商，好吧，愚钝限制了我们的想象。

　　不过，华彦伦的脸皮还没修炼到他哥哥的程度，被如此夸奖，直接决定罢听。
　　他走到林愿那里：“你刚才玩的那个游戏有点小bug，我已经发email给游戏公司了，他们说正在处理。我帮你挑一个更好的吧。”

　　兰奕继续卡壳，抬头看向华彦飞的目光里，带着点委屈和无助，华彦飞一下子心软了。
　　他坐到兰奕旁边：“我来教你。”
　　兰奕把iPad递给他，身体侧过来。

　　讲解员华彦飞就开始一边操作，一边认真讲解了：“你要先这样……然后这样……再然后这样……才能最后那样……”
　　这个姿势两人相靠很近，他的呼吸就在他耳边，他的脸庞就在他脸旁，他的手臂差不多紧贴着他的手臂。

　　华彦飞强迫自己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游戏操作上，可心跳却自说自话地紊乱起来。
　　这个关卡过了，华彦飞从兰奕身旁弹起来：“好了，这里不难，你试试。”然后打开一瓶冰水灌下去。

　　华彦伦看了他们一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