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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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执扭头看了一眼康妮王的办公位，空的。
几分钟后，康妮王从总监办公室回来，眼睛又红又肿，一看就是哭过了的。同事们纷纷上前安慰，纪南执也站了起来，却没有走过去，他不确定王女士是否需要他的安慰。
果然，康妮王路过他桌前时，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今天送工资条的时候，碰见谁了？”
“总…总裁。”纪南执老实交代。
“你跟总裁说什么了？”
纪南执摇头。
康妮王一掌拍在了办公桌上，怒道，“没说什么我会被无缘无故辞退？纪南执，你骗鬼呢！”
康妮王步步紧逼的姿态让纪南执很不舒服，“康妮姐，如果你以为是我在总裁面前嚼舌根，导致你被辞退，那就太看得起我了，我跟总裁只见过几面，根本不熟，他可能连我名字都不知道…您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康妮王冷笑，“我在时代六年了，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出过半点差错，今天为了几张工资条就要开除我，如果不是你说了什么，谁信？纪南执，我看你老老实实挺本分的一孩子，这才信任你，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你，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跑去肖主任那里告状扯我后腿。果然是养不熟的狗。”
纪南执被气笑，忍不住骂了一句，“有病。”
“谁有病，你说谁有病。”
康妮王扑身上前，急红了眼要挠人，被两三同事拉住，纪南执也被同期的几个管培生拉到一旁劝慰，一时间，人资管理中心乱作一团。
一场闹剧闹到管理部经理出面调停才收场。
经理先把康妮王叫去谈话，之后又把纪南执叫进了办公室安慰了几句。
纪南执回办公区的时候，康妮王的座位已经空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纪南执没多想，也收拾了一下，准备下班。
才出总部大门没两步，就看到了带着墨镜站在路边的康妮王。很显然，她在等他下班。
就这么一条路，绕是绕不过去了，纪南执叹了口气。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世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他走到康妮王跟前，预想中的大打出手没有发生，康妮王摘了眼镜给纪南笑了一个，笑得十分勉强，十分违和，违和到差点没把纪南执吓得往后一退。
“对不起，南执，今天姐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说着说着，康妮王哽咽了起来。
“没事，我能理解。”纪南执想掏张纸巾出来，想想还是作罢了。
“不，你不能理解。”康妮王声泪俱下地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家里有四个老人，他们都没工作，还有两个小孩，一个小学一个幼儿园，家里就指着我跟我先生那点微薄薪水养家，如果…如果我没了这份工作，我们一家人根本活不下去…而且，被时代开除的人，哪里都不会有人要的，时总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呃…
纪南执听完，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一方面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可另外一方面又觉得…康妮王这番说辞好像有些本末倒置…造成这步局面的，难道不是她自己吗？
“总会有办法的。”纪南执说。
“对，总会有办法的。”康妮王一把抓住纪南执的手，十分激动，“南执，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我？”纪南执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就是你，你能不能帮我在总裁面前说说好话，让他不要辞退我，或者，把我调去其他岗位也行，真的，算我求求你了南执，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纪南执头都大了，“这是不可能的，康妮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跟总裁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熟。”
“我都这样了，你还是见死不救，不肯帮我？”
“不是不肯…而是…”
康妮王松开了纪南执的手，揩了揩眼角的泪痕，转瞬间，又恢复了那冷淡而高傲的模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就你这种货色，怎么可能入得了时西楼的眼。”说完，扔下个白眼，扭头就走了。
纪南执惊叹于康妮王的变脸绝技，忍不住叹了一句‘卧槽’，感慨女人果然各个都是戏精。
停在路边的黑色大众，车窗慢慢升起。
“你猜的没错，他们真的开始怀疑那小朋友了。”肖恩看着后视镜里的时西楼说。“所以，我们现在只要知道王铁花今天下午都见了谁，就知道藏在人资里的钉子到底是哪一个了。”
时西楼仍然看着窗外，窗外那个穿着白色卫衣套牛仔服的男孩正一脚踢飞小石子。
时西楼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不过，你怎么知道王铁花不是自己来求纪南执的？”
“红头文件已经发到公司内网，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会有转圜的余地，她在人力资源做了这么多年，不可能连这一点都不知道。”时西楼敛笑。
“所以，她来找纪南执，根本不是为了找他求情…那些人肯定许诺了王铁花什么好处，让她来试探纪南执和你关系。”
肖恩了然，“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们想做什么我并不在乎。”时西楼再次看向窗外的男孩儿，“我只要知道哪些人不是我的人。”
肖恩顺着时西楼的眼神望过去，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这个小朋友现在算我们的人了吗？”
“我…们的人？”时西楼轻笑。
“把车开过去吧。”
“哈？”肖恩不解。
“顺路接一下我们的人下班，不可以吗？”时西楼反问。
“哈…”
肖恩瞬间就心塞了，他跟时西楼认识十几年，他是从什么时候起，有幸坐上时总的车来着？没得五年起码也是三年吧…结果，人家才见了三面，就成自己人，还能享受‘顺便接送服务’了…这都什么世道。
纪南执上了时西楼的车，整个人都显得很拘谨。
时西楼习惯性地想逗逗他，奈何业务电话一个接一个，简直没完没了。
不过，接电话的间隙，时西楼会时不时拿余光看向他，观察他的表情变化，仿佛这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譬如中午吃饭，他想吃牛柳，有不敢开口时的表情就很有意思。
等时西楼放下电话，纪南执脸已经憋红了，时西楼可怜他，问，“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开除康妮王？”
被说中心事的纪南执瞪大眼睛看着时西楼。
时西楼说，“员工薪酬远远不止是个人隐私这么简单，身为一名称职的HR应该要知道薪酬不仅仅关系到员工的工作态度，还有整个部门的凝聚力。她身为薪酬主管，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你才刚去人资实习两天，她就敢把整个集团的工资条交给你，这是没有安全意识的体现。过程中也没有及时跟进和监督，这是她的失职。由此，我必须辞退她。”
纪南执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原来，还真是因为工资条啊…”
“工资条事小，部门失和事大。”时西楼耐心地继续道，“假设，今天你看到你同学的工资条，发现你们做着一样的工作，他的工资却比你高了一倍，你会怎么想？”
“我？应该肯定会很难受吧…”纪南执想了想，又说，“然后，再狠狠地敲他一顿大餐。”
见纪南执一脸向往的表情，时西楼问，“想吃什么大餐？”
“起码也要是海鲜大餐，日料？生鱼片？”纪南执傻乎乎地掉入陷阱。
“嗯。”时西楼应道，“肖恩，有什么推荐？”
“帝国酒店有家怀石料理还不错。去吗？”肖恩回头问时西楼。
“你觉得呢？”时西楼问纪南执。
啊啊啊啊啊，再次被点名的纪南执简直想哭，他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中午吃了白食他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晚上怎么能又去蹭饭？怎么说也该轮到他回请了。可怀石料理什么的，一听就不是他能请得起的…啊啊啊啊啊，他就不该上总裁的车！好想坐上时光机，回到五分钟以前啊啊啊啊啊，他一定一溜烟跑开。
“我…其实就想回宿舍吃方便面。”纪南执小声地道，“中午让您破费了…我…不…不好意思…”
肖恩听完哈哈大笑。
时西楼亦抿唇。
“我说小朋友啊，你就放心吧，老板扣是扣，在吃上面还是很舍得花钱的，多一双筷子花不了几个钱。”
说完，镜子里的时西楼静静地看了肖恩一眼。
肖恩心戚戚。
时西楼说，“他有名字，他叫纪南执。”
“以后，不要叫他小朋友。”他说。
后一句警告，让肖恩莫名感到一阵杀气扑面而来。
纪南执疯狂点头，深以为然。
片刻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他才同康妮王说，时总可能连他名字都记不住，可刚刚他听到了时总嘴里清清楚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所以，他们其实也没那么不熟吧，纪南执想。
三人到了餐厅，肖恩轻车熟路地挑了位子落座，以为老板会坐他旁边，殷勤地给他拉了拉凳子，结果…他的老板径直绕到对面，极优雅绅士地，拉开身侧的凳子，对小…不是…对小纪同学说，“坐吧。”
“谢谢。”纪南执说。
“不客气。”时西楼回。
两人落座后，肖恩又亲眼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时老板，替小纪同学摆弄餐具。动作熟练，自然，一气呵成。而小纪同学看着老板的眼神，也是满满的欣赏和崇拜。
那种熟悉的不舒服感，再一次浮上肖恩心头。
突然就觉得自己没胃口了是怎么回事？
点菜环节依然是属于时西楼的精彩：肉要全熟，饭要夹生，菜要保持脆嫩与爽口…
纪南执看向对面的肖恩，用眼神提问：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肖恩沉重的点了点头。
然后用嘴型告诉纪南执，老板之所以能活着长这么大，完全是仗着家里有钱。
纪南执表示同意。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时西楼突然问了一句。
肖恩立马举手，“我要吃…”
“今天的金枪鱼还不错，要不要试试。”时西楼完全过滤掉了肖恩，直接转向纪南执。
纪南执十分严肃地说，“我都可以，除了…土豆。”
时西楼笑了，“好。”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中午，我不是有意的。你应该告诉我的。”他只是喜欢看小兔子小口小口吃土豆，明明还想吃肉，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
纪南执羞赧低头，“其实还挺好吃的。”
两人之间奇奇怪怪地氛围看得肖恩一头雾水，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每当时老板道貌岸然地说了自己不是有意的时候，不用怀疑，他就是恶趣味地在戏弄你…
用餐期间，肖恩接了个电话。没说两句，脸色突变，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时西楼。
“怎么了？”时西楼问。
肖恩把手机递给了时西楼…时总倒是脸色如常，不过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不明所以的纪南执问肖恩，“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啊？”
时西楼放下手机，轻声道，“没什么，你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拿起自己手机就走了。
肖恩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到底怎么了？”纪南执放下筷子。
肖恩苦笑两声，“确实没什么，不过就是我们老板，又要多个后妈了。”
肖恩把手机递给纪南执，纪南执看了一眼，目瞪口呆。
当红女艺人汪曦官宣，将与时代集团董事长时荣光不日举行婚礼。
汪曦…
时荣光…
纪南执不可思议地低声问肖恩，“时…董事长不是总裁的…亲爸爸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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