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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现实 ...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预估错误,没完结
    丧尸王忘记了的话第一章有哦

  •   寸头把曹晏城捆起来丢在一边,将整个烂尾楼检查了一遍之后,没再发现别人,曹晏城已是强弩之末,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属实是意外。

      秦鹜坐在椅子里,眼神暗沉的将视线扫在曹晏城身上,他整个蜷缩在角落里,因为疼痛或是别的导致肩膀不住颤抖着,看着好不狼狈。
      季见闻也已经通过秦鹜传来的视频定位到了秦鹜母亲所在的地方,现在正在派人过去,一切顺利的都像是老天给他下的圈套。

      不对,太不对劲了。
      秦鹜重新将目光转向屏幕里的女人,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忍不住喃喃出声:“闻卿……”

      这次闻卿的名字不仅没让他安心,反倒每念一遍都像是重石砸在心头,恐慌感俞盛,他重新拿起手机给闻卿打了个电话。

      欢快的铃声响了足足一遍都没人接。
      又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依旧没人接。
      秦鹜根本顾不上自己双腿的伤会不会导致终身残疾,他朝外望了一眼,夜色浓稠,一眼看到不希望,令人几欲窒息。

      不管去找闻卿还是母亲,时间紧迫他一个都做不到,秦鹜死死攥着手,掌心满是渗血的指甲印,无形的压力啃噬着他的心脏,压得他几欲喘不上气,却只能硬生生煎熬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蜷缩在角落的曹晏城突然动了一下,他像是一条蠕动的蛆虫,满身带着黑红的脏污,挣扎着靠坐在墙角,笑的咧出一排的白牙。

      一道闪电在窗外劈过,曹晏城状若恶鬼的脸被照的分明,他死死盯着屏幕,屏幕下方有红色跳动的时间,已经临近凌晨。

      曹晏城原本就没打算能够从秦鹜这里讨到便宜,他满脸血污,看着屏幕笑出了森森寒意:“生日快乐,秦总。”

      秦鹜在瞬间抬头,似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坠落。

      就在曹晏城话音刚落,屏幕上突然跳出了血红的数字——
      一分钟倒计时。

      “60。”
      “59。”
      “…50。”

      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
      同时化学实验室角角落落同时亮起了刺眼的红光,警报声犹如催命符一般,秦鹜明白了,曹晏城原本的目标就不是自己,而是他的母亲……

      曹晏城根本没想过给他留一丝生路,他要他备受折磨的活着,永远活在这种无止境的愧疚之中。

      秦鹜齿关紧咬,浑身冰冷的在打颤,他恨不得要将曹晏城整个挫骨扬灰,但那又能怎么样,他的母亲,那个遗忘了他三十多年的女人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亲身儿子的手中。

      秦鹜面无人色的盯着屏幕,浑身半点人气都无,手指却在颤抖着拨打着电话,闻卿……
      闻卿……闻卿你救救我,闻卿……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进了屏幕中,骇的他目眦欲裂。
      一分钟很快,快到一个电话都没有拨完;一分钟也很慢,慢到秦鹜根本不知道在这短短六十秒内老天会给他怎样的重击。

      ——

      废旧的化学实验室,到处都是易燃易爆的试剂,甚至有些具有强腐蚀性和剧毒,闻卿快速穿梭在狭小昏暗的走廊中,慌乱之下撞掉了不知名的器皿,浓稠的液体落地立刻冒起了黑烟,一股恶臭登时飘散在了空气之中。

      闻卿根本无暇顾及:“在哪里?”
      这间化学实验室已经废弃多年,走廊上的灯“嘶哑嘶哑”发出轻微电流声,时明时灭,简直是拍鬼片的最佳场所。

      他话音刚落,便发生更为奇异的景象,一块透明面板凭空浮现在了他面前,上面显示着所处实验室的平面地图,闻卿和秦鹜母亲是蓝点,两人距离并不远,只有一个走廊两个实验室的距离,快的话,十几秒就能到达。

      但令人肝胆俱裂的确实整个平面图里密密麻麻的遍布着刺眼的红点,对于密集及恐惧症来说能当场犯病,更不用提这些都是深埋在地下的炸弹。

      系统难得不再吃瓜,机械音不带悲悯毫无波动:【闻先生,本统再次提醒您,距离炸弹爆炸还有五分钟,您现在放弃离开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

      “你说过,我是外来者,当我死了,这个世界就会抹杀我的存在,包括秦鹜的记忆。”
      说他自负也好,说他自私也罢,闻卿脚步不停,直到空荡的走廊里响起女人的呼救声,他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来些,只是觉得不甘心,

      秦鹜这傻逼让自己心甘情愿死了这么一回,怕是回到现代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不过挺好的……
      真他妈挺好的。
      秦鹜就是个缺爱鬼,有了母亲,也就不会随随便便遇到个对他稍微好些的人就掏心掏肺了。
      说不定还真能遇到另一傻逼对他好,和他求婚,然后生个娃什么的。

      闻卿扯开嘴角笑了声:“忘了也挺好。”
      系统顿了下,嘶嘶的电流声响了几声,原本想说【如果我是骗你的呢】,顿了顿还是没说出口。

      到底不是自己久经沙场的身体,只跑了这么短短一条路闻卿就有些力竭,他“砰”的一声推开大门,一位中年女性被绑在了正中央,即便看着有些狼狈,并不妨碍闻卿一眼就能辨认出她和秦鹜的关系。

      系统冷冰冰的机械音道:【还有一分钟,闻先生。】

      ——
      暴雨不停,季见闻也只比闻卿慢十几秒抵达这里。
      “季总,没时间了!这里全都是定时炸弹,整个实验室里都是,数量太大,有上百上千,我们的拆弹专家根本无法在段时间内进行拆除,建议立刻撤退。”

      “更别说这里还是化学实验室,里面各种不知名的试剂如果爆炸会产生的副作用也不得知,现在如果强行冲进去救人,只能造成更大的人员伤亡。”

      季见闻的喉咙像被扼住,以往杀伐果断的人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无法想象一夕之间秦鹜同时失去两个最爱的人会是怎样的后果,双腿重的像是灌了铅,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漫长的却像是几个小时,终于,他下了命令:“撤退。”

      秦鹜在另一边自然听到了季见闻下的命令。
      他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发疯愤怒,比所有人想象中要坚强的多,双目带血紧紧盯着屏幕,他双腿结结实实挨了两棍,现在根本站都站不起来,却硬生生攥住扶手撑起了上半身,喉咙似被刀剐,一遍遍的重复着闻卿的名字。

      “闻卿你回来,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没了,我求求你,你回来……”
      像是悲悯的信徒在祈求神明。

      屏幕里的人似有所感,闻卿在这种生死关头也没过多的话去和秦鹜说,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他给不了秦鹜承诺,但……

      算是他的奢望,即便知道秦鹜之后会忘了自己,算是哄着自己玩了。
      就算只是一秒。
      秦鹜也必须是他老婆。

      闻卿笑了下,朝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戒指,将它们放在秦鹜母亲的手里,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盖住了那些刺耳的警报声。

      闻卿说:“秦鹜,愿意嫁给我吗?”

      秦鹜这辈子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他无牵无挂,死了也没有人会多流一滴泪,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对于他来说,有时候死亡甚至是一种解脱。

      可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他?
      为什么要在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甜,一点光的时候再次将他打进暗无天日的地狱?!他做错了,他可以死,可以下地狱千倍万倍的还,为什么要报应在闻卿身上?!

      秦鹜面色苍白,无力又愤恨,五脏六腑似被锋利的刀片无数遍的搅碎,痛的恨不得就此死去,他攥着扶手的骨节发青,嗓子像是塞满了沙子,声音又涩又疼,字字带血:“愿意。”

      话音刚落。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整个实验室都被掀翻了,屋内大半的电子屏全部都黑屏失去了连接。
      秦鹜粗喘几声,攥着痛不欲生的心口,等再次抬头,或许是老天爷对他最后的怜悯,让他发现在角落还有最后一个电子屏亮着,屏幕里只能看到远处的一片火光,爆炸声连续不断,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场景的惨烈。

      就在秦鹜濒临奔溃之际,火光中突然乍现一条巨大的银蛇,犹如蜿蜒的雪山,鳞片在火焰中散发着清冷耀眼的光芒,周身散发着淡淡浅蓝色的寒气缓慢的吞噬着靠近他的火焰。

      秦鹜瞳孔倏的放大,心脏在这瞬间才开始重新跳动。
      那是闻卿的兽形。
      他一直觉得很难看不愿意让自己看到的兽形。

      Alpha的兽形本就与精神力的实体化,即便闻卿的精神力再高,在这种高强度的爆炸攻击下,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撑多久。

      闻卿想了很多,感觉有点像是走马灯一样,过去在大脑里转了一遭,想他在战场上被虫族唾液腐蚀了大半的鳞片时,想他上次为了护着队友也是这样被火烤。

      有这么疼吗?应该没吧,大概两次加起来差不多。

      闻卿苦中作乐的想:这次过后即使不死,怕是要更丑了。
      如果有幸活下来,一定要薅秃秦鹜那只狼崽的毛。

      秦鹜原本还能保持镇定,他面无人色的死死盯着屏幕里的闻卿,连环不断的爆炸带来的冲击已经让银蛇摇摇欲坠,周身的蓝色寒气全部被热浪吞噬,蜿蜒的火焰缠上舔舐他的身躯,此时的暴雨和人工救援对于这么大面积的爆炸根本无济于补。

      似乎只过了几秒,或者已经过了几个世纪。
      一切终于都停止了,实验室沦为一片废墟,彻底和夜色融为一起,大面积的烧伤让那屹立在夜色之中的白蛇已然完全失去了神采,处处都是焦黑的痕迹,像是一幅死气沉沉被烧毁的画。
      直到救援的人员闯进它紧紧护着的那方寸之地,才终于不堪重负化为人形倒在地上。

      秦鹜大脑轰鸣,头痛欲裂,他浑身的力气随着闻卿倒下的在一夕之间被抽空,整个人狼狈不堪的重重摔倒在地。

      即便还不知道闻卿的现状,但秦鹜忽然就觉得整个人都空了,心中的春暖花开一瞬间被寒冰覆盖,荒芜冷寂。
      闻卿,我的光,我的甜,我的未来通通都没有了。

      ——
      夜凉如水,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接连响了好几声,“嘟嘟”的震动声终于将熟睡中的男子从睡梦中惊醒。

      闻卿粗喘一口气猛地坐在了床上,双手捂住脸过了好久才从噩梦的那股灼烫中缓过神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伸手摸了把额头,才发现满是冷汗,就连穿的睡衣在这深秋里竟然被浸的湿漉漉简直能扭出水。

      缓了一会,闻卿才慢慢脱离刚刚的噩梦,想要回忆,却发现只余疼和热,白茫茫的一片,怎么捕捉都寻不到半丝痕迹。

      想不起来就算了,闻卿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只是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
      他厌恶这种身不由己,捉摸不透的感觉。
      闻卿不再多想,伸长手臂将手机探了过来,顺便打开了床头灯。

      暖调的光晕打在他的身上,莫名多了几分孤寂感。
      闻卿面无表情的垂眸,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开了几条短信,连续叉掉几则垃圾短信,他向下滑,是一则来自联邦银行的短信。
      点开,内容显示他向一个陌生账户转账550万。

      550万?
      闻卿回忆了下这几天的行程,确信并没有什么大额消费,等他想再次查询的时候这条短信已经凭空消失,像是再也没出现过。

      闻卿思索片刻,只以为自己的银行卡被盗刷了,花了些时间处理这件事,银行那边很礼貌的说需要时间才能给您反馈。

      浑身被汗浸的黏腻,闻卿有轻微洁癖,现在觉得实在难受,对于被盗刷的钱并没有那么在意,索性去浴室冲了个澡。

      温凉的水流兜头落下,墨色的头发被闻卿尽数捋到了脑后,他目光犀利的看向镜中的男子,周身泛着寒气,却莫名觉得后颈处如火在灼烧。
      他神色莫测,抬手捏了捏腺体,那处的皮肤光滑平坦却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不安感。

      闻卿擦干头发走出浴室,身上披着黑色睡袍,刚从抽屉里摸了根烟出来,卧室桌上放着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单手夹着烟,点开手机。

      是沈女士。
      闻卿的妈妈。

      沈女士已经五十多了,岁月好似格外的优待美人,她看起来依旧年轻漂亮,刚健身回来,说话声有些微微喘,一颦一笑,温柔都是浸在骨子里的。

      她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笑着问:“阿卿,我给你发的文件看到了吗?”

      “没,我现在看,您等会。”闻卿懒懒的应了声,双腿交叠手向上滑了滑,点开是信息素匹配中心发来的匹配结果。

      联邦信息素匹配中心几十年前存在的目的是为了让适龄AO强制结婚,但随着新beta总统的上任,这些陈规旧历已经全部都废除了。
      匹配中心现如今存在的意义更像是一个拥有庞大数据库的相亲所,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信息素高匹配率在某种程度上意味着这对AO是天生一对。

      闻卿作为一个少将,一年鲜少有假期,陪伴父母的时间都没有就更别说有时间去认识新的Omega了,沈女士开明,相信自由恋爱,也不由得对自己25岁还没拉过Omega手的钢铁直A儿子有些担心。

      这次战争刚结束,闻卿就在沈女士的逼迫下到匹配中心对自己的信息进行了采集,没想到才不到一周就已经有了结果。

      闻卿点开看了两眼。
      姓名:盛白。
      年龄:22岁。
      上面还附着一张证件照,皮肤很白,眼睛挺大,笑起来有酒窝,看着就是标准的Omega样貌模板,属于那种看了就忘的类型。

      闻卿随意从上往下划了一边,什么都没记在心里,抬头重新对上沈女士,浑身没骨头一样摊在沙发上:“看完了。”

      “怎么样?怎么样?”沈女士眉开眼笑,凑上来问他,“盛家的小孩儿,小时候还成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叫哥哥来着,你不记得啦?”

      “不记得,没感觉。”闻卿慢吞吞的说:“看着一巴掌就能拍死的样子。”

      “混蛋!”沈女士瞪了他一眼,“娶回来当媳妇是要疼的,以后要被我发现你家暴Omega我非大义灭亲让你大哥把你关监狱里住几年。”
      说完又有些烦得慌,嘟哝道:“你这臭脾气哪个Omega能看的上你哦。”

      闻卿听着闻妈妈啰啰嗦嗦说了半个小时之后,手指夹着的烟蠢蠢欲动,刚摸到打火机——

      “不许抽。”沈女士眼尖的不得了,板着脸说,“难闻死了,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没有,现在立刻马上去洗澡换衣服,我已经给你约好人了,紫罗兰餐厅,记得路过商场买见面礼送给人家。”

      闻卿拧着眉,与沈女士四目相对,不得已败下阵来。

      紫罗兰餐厅。

      闻卿既然答应了就不会故意做些无礼的行为给沈女士丢人,他在包厢里等了半个小时,盛白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穿着休闲的连帽卫衣,五官俊秀,头发染成了淡蓝色,看到屋内的闻卿,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拜了拜。

      “是闻哥吧,我是盛白,您等很久了吧,抱歉,抱歉,路上遇到粉丝耽误了点时间。”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闻卿长相俊美,温文有礼,当不摆着那副冰山脸,对人温柔以待的时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好感。

      盛白小时候就喜欢这个大哥哥,被毒舌骂哭过几次后依旧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后来闻卿进了军校封闭性学习,盛白还有段时间蹲在盛家门口哭了好多次。

      没想到两人信息素匹配率竟然这么高,盛白从得知的那天起,挂着的笑脸就没下去过,成天被盛家人打趣O大不中留。

      闻卿完全不知道盛白如今的心思,他默默的吃着饭,充当着一位标准的聆听者,偶尔应几声,听着面前的Omega兴致勃勃的说着些趣事。

      娱乐圈里的事闻卿一无所知,只能被迫倾听某位姓岑的演员是他男神,某部电影有多好看。
      闻卿只觉得无比无聊,下意识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他皱了邹眉,冥冥之中总感觉那里好像应该有什么东西在才对。

      一顿饭结束后,盛白原本还想邀请闻卿一起去看电影,闻卿随意找了个借口脱身,回家的路上遇到个拳馆,这几天心里一直有股闷气发不出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畅快淋漓的打了次拳。

      从拳馆出来,夜色已经沉了下去,闻卿把一身臭汗洗掉,穿着家居服擦着头发感觉有些饿,趿拉着拖鞋进了厨房,看了看里面还些剩着的菜,就都做了。

      三菜一汤刚做好端到餐桌上就听到门铃声,闻卿开门,斜倚在墙上懒懒的让来人进来,挑眉一笑:“您来的可真巧,闻着味儿来的吧。”

      “没大没小。”沈女士笑的给了他一巴掌,吸了吸鼻子,“怎么回事啊,金屋藏娇了是不是?”
      “娇没有,就您儿子一个糙汉。”闻卿拿了双碗筷放在沈女士面前,“没吃饭吧,尝尝您儿子的手艺。”

      “你做的?我可不想被你毒死。”沈女士一脸不可思议,手里的筷子都有些握不稳,原本想着不要打击孩子的自信,没想到夹了个菠菜送进嘴里,眼睛一亮,竟然还做的不错。

      “怎么样?”闻卿抬抬下巴,慢吞吞的重复,“我不会做饭?”

      闻卿本想着是打他妈的脸,没想到沈女士筷子不停,嘴上却说:“你何止不会做饭哦,简直和锅碗瓢盆五行不合,去年过年让你帮着炒了盆菜,厨房差点都被炸了哦。当初我还说谁要能吃的下你做的饭,那一定是真爱。”

      闻卿眼神晦暗不清,屈指一下下敲在桌子上,神色莫名。

      “没想到我儿子也有做饭这么好吃的一天。”沈女士吃的很满意,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敲了下发呆的闻卿,逼问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犯什么错被贬到炊事班了?!”

      闻卿有些无奈:“没有。”

      “哦。”沈女士一拍手,似有所指,“你是不是有喜欢的Omega了?”
      闻卿夹菜的手一顿:“没有。”

      吃完饭,沈女士看他没有收拾狼藉的意思,“怎么?亲妈来你家吃顿饭,还要给你洗碗不成。”
      闻卿不敢和她讲道理,认命的将碗洗了,从厨房出来就看到沈女士正优哉游哉的坐着吃葡萄,朝他招了招手:“阿卿,过来。”

      这标准的要和你谈心的动作,小的时候谈学习,长大谈感情,真的是二十多年都没变。
      闻卿扶额,坐到他面前,懒洋洋的“哦”了一声。

      沈女士一脸八卦脸:“今天见的Omega,觉得怎么样啊?”
      闻卿面无表情:“还好。”

      “还好哦。看来宝贝是不满意。”沈女士剥了个葡萄喂到儿子嘴里,托腮冲他笑眯眯,“不过盛家小儿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可以相处看看嘛,说不定就相处出好感了,感情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定对不对?”

      闻卿手背被她刚做了的美甲掐着一小块肉,点了点头,没说话。
      沈女士看了他几眼,和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头发:“算了哦,我又不是很严厉的妈妈,不喜欢也不强求,慢慢找总能找到的啦。”

      闻卿依旧沉默不语。

      冰冷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着的手机,轻微的震动在冗长的沉默中显得有些突兀,闻卿直起身子按亮了屏幕。

      头像是一只卡通兔子,软萌可爱,他联系列表里一溜的钢铁直男alpha,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用这种一指头就能摁死的小动物做头像。

      哦,对了。
      是今天相亲的Omega。

      思索间,盛白已经连续发了好几条消息。

      【闻卿,闻卿,你最近在休假对不对?】
      【一起去看电影吧,我男神新上映的电影可好看了,求求你了陪我去吧!】
      【闻哥,闻哥,闻哥哥~】

      闻哥并不喜欢过于黏人的Omega,况且对盛白并没什么多余陌生人的好感产生,刚要拒绝,就被沈小姐夺过了手机,刚刚还说着要自由恋爱的温柔母亲,手指飞舞,聊天框立刻就出现了“好的”两个字。
      大概害怕别人觉得他儿子太冷酷了,还顺便从网上搜了个卖萌的表情包发过去。

      闻卿也没法和她抢,只能任由她去了,脸色却并不好看:“妈,我不喜欢盛白,下次见面会和他说清楚的。”

      “哦。”沈小姐面对闻卿的态度有些低落,突然问他,“阿卿,你易感期是不是要到了?”

      闻卿点头,他从12岁分化成alpha以后,易感期很规律每半年来一次,未成年时还可以通过家长的安抚来度过,之后便都是靠着抑制剂生扛过去,但因为他精神力极高,普通的隔离屋并不管用,只能去军区。

      沈小姐尝试着问他:“要不然你就试试让盛白安抚你?你们两个信息素匹配率那么高……”

      “想都别想。”闻卿直截了当的打断了沈小姐的话,“别说我根本不喜欢他,就算是面对喜欢的人易感期时alpha也极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对Omega做些什么,您就这么想在联邦监狱看到您的儿子。”

      沈小姐笑的揶揄:“那就趁着这半个月好好相处,到时候变成情侣不就名正言顺了嘛。”

      ——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闻卿偶尔会被沈小姐骗去和盛白看电影吃饭,但对盛白依旧没什么感觉,并且从开始便已经和盛白说明了自己并不喜欢他这一款。

      或许是信息素的原因,也或者是从没人拒绝过他,盛白追闻卿追的越发勤快,次次被拒绝也不恼:“你说不喜欢我这样的,那你说,喜欢什么样的?”

      闻卿被缠的有些烦,不耐的说:“喜欢年纪大的。”

      这点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做不到,盛白追着又问:“还有呢?”

      闻卿看了眼盛白,这几日温文尔雅的面具已经被他撕的差不多了,对着面前的Omega言辞有些恶劣的说:“比你好看,比你可爱,比你会撒娇,比你会赚钱,比你头发长,比你更娇气,比你信息素甜软好闻,比你傲娇,比你长得高,比你刁蛮任性,比你——”

      闻卿感觉心剧烈跳动了一下,他捂着胸口,不知为何,就在这一串形容词说完后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了一样,疼的想要瞬间落泪。

      Omega生来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盛白被闻卿这样毫不留情的贬低到这种地步,心里对他有再多的喜欢在这一刻也都被眼泪给冲刷没了。

      就在闻卿乐得清闲时,沈女士突然给他打来了电话:“阿卿,盛白在酒吧喝多了不肯回家,都这么晚了,Omega一个人酒吧那种地方多不安全啊,你就当帮盛阿姨一个忙,去把他带回来。”

      闻卿根本无法拒绝女人的眼泪,重点加粗特指沈女士。

      大晚上的,闻卿连跑几家酒吧,刚进门就闻到绿茶信息素的清香,蠢蠢欲动的勾着他的腺体,缠上他的手脚,软了他的双腿,还只是丝缕,就让闻卿有瞬间的失神。

      但也只是短短一瞬罢了。
      闻卿的易感期也在这几日,他迅速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信息素抑制剂,对于匹配率过高,正处于发情期的Omega,他毫不客气的足足打了两大管,在伤口处贴了两贴信息素阻隔剂。

      十一点多正是酒吧人多的时候,无数abo在这里放浪形骸,鼓点激烈的音乐中疯狂扭动着身躯,极尽放肆的堕落着自己。

      盛白还处于发情期前期,信息素的溢出似有若无,闻卿穿过一群鬼哭狼嚎喝的醉醺醺的人,终于在几个alpha围着的人里找到喝的晕过去的盛白。

      闻卿最讨厌麻烦。
      他将挡路的alpha拉开,这人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衬衫不知道被哪个咸猪手扯开了扣子。

      好了,现在再补充一句,闻卿最讨厌无自保能力只会任性给人添麻烦的Omega。

      “醒醒。”
      闻卿拍了两下盛白的脸,看他没有要醒的迹象,自己越发不耐烦躁,随手从前台拿过一杯冰镇的柠檬水,朝着他的脸毫不客气的泼了上去。

      盛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闻卿眼泪唰的就溜了下来,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你滚,我不要见到你——”

      惯的你。
      闻卿又拿了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换了两下里面的冰块,从头浇了下去,眉目间带着几分戾气,他松了松领口:“醒了吗?”

      盛白打了个冷战,惊恐的看着闻卿。
      闻卿二话不说,拎起他的后领,一不扶,二不抱,就那么硬生生从人流中拖了出去,毫不绅士的开门把人塞到了后座。

      寒风从大开的窗户似无数小刀子一般呼啸而至,盛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闻哥,我,我们去哪儿?”

      “送你回家。”闻卿油门踩到了底,仗着高超的车技连闯好几个红灯,浑身的燥热感让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被盛白勾出了易感期。

      路程只有短短的半个小时,但足够让一个发情期前期的Omega进入发情期中后期,浑身被盛白那股子信息素味道所包围,明明是匹配率接近百分百的Omega信息素,却偏偏熏得他想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到了这种时候,剂量再大的抑制剂已经无济于事了,闻卿一拳砸在车窗玻璃上,拿起玻璃碎片在自己手腕上毫不留情的划了一刀,借着疼痛换回了些许理智。

      盛白甜腻难耐的声音在后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闻卿不用去看都知道这个Omega已经不知道脱了几件衣服。

      闻卿顺手将玻璃碎片丢了过去:“能不能忍着!不能就放点血!”
      盛白被他换回一点理智:这他妈真的是和老子匹配率这么高的alpha?不,他算什么alpha?不不,他算人吗?

      终于到了盛家,闻卿在路上已经打过电话,现在盛家人都在门口火急火燎的等着,这也省了闻卿不少时间,盛白刚下车,他立刻便开着车向郊区驶去,在感觉神志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闻卿在一片荒野中停了下来。

      深秋的夜晚温度已近零度,冷风嗖嗖的往闻卿脖子里灌,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冷极了,眼眶通红泪水不停的往下流着,脚步却不停的捡着地上的枯枝败叶,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却还是执意的堆在一个大树洞前面。
      直到树洞被挡的严严实实了,他才淌着眼泪将自己高大的身躯藏了进去。

      风越刮越大,吹散了alpha辛辛苦苦堆起的枯枝,他呆呆的看了两眼,突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他现在只是个易感期的宝宝,他没有理智不懂大人才需要自制力,他只是觉得好难过,好委屈,他的老婆不要他了。

      闻卿哭的上气不接下去,手指抠挖着腺体部位,不停的呢喃叫着,手指上沾满了腺体处留下的鲜血,浑身烫的惊人,可是他又好冷啊,他好像要老婆的抱抱。

      哭的满脸是泪的alpha大脑里突然分裂出一个恶劣的声音,恶狠狠的告诉他:你才没有老婆!你就是个没有老婆要的坏alpha!

      “我,我有老婆……我,我有老婆!”闻卿啃着手指,眼睛通红无措的寻找着,四周黑漆漆的,有吃人的狼,也不可能有老婆。

      “我就是有!”闻卿可怜巴巴的淌着眼泪,他一拳砸在树上,“咚”的一声,那个找了好久以供他取暖的树洞被他砸断了……

      恶劣的声音猖狂的笑了两声:“你不仅没老婆,现在连躲着的地方也没有了,你就是个没出息的alpha!你连老婆都弄丢了!”

      “我没有,我有老婆,我有……”闻卿浑身冷的发抖,他将自己紧紧的缩在一堆枯叶里,泪流的快要背过去了,却依旧不停的啃着手指。

      我有老婆的!
      Alpha固执的想,我和老婆已经结婚了,我为了他学做饭,我还要送他好大好大的熊,他的信息素很好闻,是甜甜的水蜜桃味道,他的奶很甜很好喝,我喜欢给他扎头发,我喜欢亲他,我喜欢抱他,我还很坏,我没经他的同意就艹进了他的生殖腔,我……

      我就是有老婆的。
      可是我忘了他的名字。
      我把老婆弄丢了,我的老婆消失了……

      闻卿哭的极其惨烈,眼泪流了满脸,看着好不狼狈,他一边哭,一边锤着自己不争气的脑子:“呜呜呜,我的老婆,叫,叫……”

      叫什么啊?
      那个恶劣的声音突然又冒了出来:“你连老婆的名字都忘了?”

      “我没忘!”闻卿嘴唇微微颤抖,他睁着水汪汪雾蒙蒙的眼睛,手指在地上划着,或许除了他没人能看的出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Alpha躺下,双臂张开虚虚的抱住了这个鬼东西,眼睛怔怔的盯着地上的鬼东西,他在大脑里和那个恶劣的声音对峙:这是一个长了狼尾巴的漂亮老婆!

      这是......
      这是!

      闻卿突然从地上弹坐起来,他头疼欲裂,手握成拳敲了好几下额头,那股钻心的疼痛感才慢慢的缓过来,刹那间两辈子的记忆犹如潮水一般涌入了他的大脑中。

      他确实有老婆。
      是结婚三年,在信息素匹配中心匹配到的Omega。
      他强行标记了老婆。
      他的老婆娇气爱哭,第一次吃他做的饭就被送去医院。
      他为了老婆拿军功从父亲那里换来退居二线的资格。
      他在不允许的情况下生生进入了他的生殖腔。
      他们曾经无数次的争吵,他们只有在发情期才会上床,他以为他的老婆一点也不喜欢他,在结婚三年后被他囚禁,也只以为是报复。
      他甚至觉得,他们应该……离婚。

      良久,闻卿终于止住了眼泪,他的嗓音还有些沙哑,唇一启一闭,反复来回了好几次,终于说出了口:“是……是秦鹜。”
      一切的一切,他喜欢的那个人从头到尾,都是秦鹜。

      记忆终于全部回笼,四周的场景瞬息间发生了万千变幻,闻卿眨眼间便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满是数据的空间中。
      大脑里重新响起了那个明明是机械音,却无端给人一种贱兮兮感觉的系统音:【闻先生您好呀,所以您现在都想起来咯?】

      刚刚的易感期仿佛是一场梦,闻卿重新站在这里时衣冠整洁,除了眼尾还泛着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之外,一切都好似与之前并没什么不同。

      闻卿许久都没动,系统每个数据却感受到了一阵寒意,下一秒他的中枢系统就被一股摧枯拉朽的强大精神力入侵,闻卿的声音带着摄人的寒意,声音堪称温柔的问他:“可以说实话了吗?”

      系统的咽喉被人紧扣,他讨好的笑了声,不知从何说起,斟酌半晌后道:“您还记得我最初和您说过的那个故事吗?一个十八岁的小孩混成丧尸王,任务评分双S的那个……”

      闻卿垂眸:“是秦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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