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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办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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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童话故事结局都是停留在了公主和王子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也许作者深知:爱情往往撑得住轰轰烈烈,败给了鸡毛蒜皮。
盛白上辈子陪着岑敛从巅峰坠入低谷,又一步步陪着他重归顶峰,小说也最终停留在了岑敛沉寂五年重新站在国际影帝领奖台上,和男友盛白求婚的圆满结局上。
而实际上美好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上辈子,秦鹜死后将大部分的财产捐赠,小部分留给了盛白,即便只有百分之五,但却足以能顶的上一个日益落魄的盛家。
但盛白是个恋爱脑,他并没有将这份财产选择交予大哥或者是自己找个职业经理人去管理,反而是全数交给了岑敛。
岑敛没有经商的才能,而他原本也是底层出生,即便现如今混成了影帝,但在真正的富豪面前还是无法摆脱“戏子”的身份,没有雄厚的资本与家底,他永远也混不进最顶尖的圈层里。
有些人的能力远远不及他的野心,说的就是岑敛。
岑敛被秦鹜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雪藏三年,他真的害怕了,同时越发坚定了对权势和富贵的追求。
当初五年的磋磨,岑敛恨吗?当然恨,甚至觉得若不是盛白,他早已经登顶封神,至于之后和盛白成婚,还能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婚后才不到一年,没了秦鹜的照拂,盛家一落千丈,岑敛也变得越发薄情寡义,顺利拿到秦鹜的财产后,不仅不愿意出手拉盛家一把,甚至还在外养了情人,并且勾搭上了沈家小姐,计划着扔掉盛白这个没用的废物,与沈家联姻。
盛白是在怀孕的时候与岑敛争吵,无意踩空摔下了楼梯,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重生了,刚好重生在了要和岑敛公开的那一天。
彼时已经十二点多了,四周很寂静,细听之下还能听到雪落的声音,偶尔有保安晃动着手电巡逻,时不时刮来一股寒风,树影婆娑,以前看起来犹如鬼魅怪诞的场景现如今反倒温柔又可爱。
闻卿已经离开,秦鹜看着盛白在自己面前显然神情恍惚,垂眸盯着地不发一言,莫名觉得闹心,若不是他突然出现,说不定闻卿今晚就留宿了。
他拿着手杖走了几步,与盛白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盛白皮肤瓷白,眼睛很大,稍微眨巴两下眼泪就滚了下来:“秦哥,我做了蛋糕,想和你一起过圣诞节。”
秦鹜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皱眉:“我不是拒绝你了吗?”
“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盛白向前走了一步,怯生生的看着十分惹人怜爱,“你也和闻卿在一起了吗?”
一个也字说的闻卿好像到处勾三搭四一样。
秦鹜脸色不大好,刚要开口,盛白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带着些哭腔委屈兮兮的说:“秦哥,闻卿刚才说……”
他故意说一半藏一半,引诱着秦鹜往下问,这样他就可以将闻卿刚才说的话如数吐出,上辈子的经历教给了盛白一个最大的道理——
那就是alpha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根本不会有真心,特别是面对那些包养的情人,最厌恶这些人升起占有欲妄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确实如他所想。
秦鹜问了,他也答了。
但是有没有搞错,秦鹜为什么会笑的那么高兴啊,你不是最喜欢我,把我当白月光,要囚禁我,最后为我而死吗?
我是重生了个寂寞吗?
盛白脑子懵懵的,秦鹜甚至还想让他将闻卿刚刚的神情语气都详细且绘声绘色的讲一遍。
盛白讲了一遍。
秦鹜觉得不满意,很好,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属于演员的职业素养。
盛白更懵了,他是不是重生到平行时空了,为什么他的深情男二,人设完全、崩、了、啊!!!
——
闻卿竟然说了这种话?秦鹜回家走路都是发飘的,换好睡衣陷进被子里时,他都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情像是在做梦。
仰头看着天花板,看着看着秦鹜就莫名其妙的乐出了声,手里抓着枕头捂住脸很不矜持的打了几个滚,一旁手机却突然发来了消息。
他原本以为是闻卿来查岗,没想到却是季见闻。
真的是难为他了,大晚上的等到十二点不睡觉就为了泼这么一盆冷水。
【回去没?】
【你是不是和闻卿在一起?】
【你们在一起了还是上床了?】
【我可警告你,你们两个可都是alpha,可别被美色\诱惑,上床也就算了,标记万万不行,他精神力高,你标记不了他,你要是被标记了,我可不想得到一个二次分化成Omega的兄弟。】
其实季见闻也分外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没有,最初他的想法其实挺简单的,只想找个人来照顾秦鹜,不管是Omega,beta,甚至是alpha都无所谓。
但现在,如果两人真的成了情侣,再加上秦鹜这个破体质,啧。
后果不敢想象。
秦鹜激动的心也慢慢凉了下来。
Omega会有发情期,他的体质特殊,根本不能做腺体移植手术,这也就意味着如果闻卿抛弃了他,或是像他不知道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又突然的离开,剩下他一个去备受发情期的折磨,那是真的……活不了了。
秦鹜捏着手机突然就想和闻卿说说话,打开两人的微信框时,闻卿已经给他发了好几大段语音。
他点开。
温柔的男声传了过来,他先唱了一小段摇篮曲,大概是自己都难听的听不下去了,低声“靠”了一句,选择了讲童话故事。
是秦鹜想听的,那种公主和王子幸福到老的故事。
最后一句是:晚安啊,我的男朋友。
秦鹜将手机死死的攥在手心里,突然就觉的如果能被闻卿这么一直这么喜欢着,其实分化成Omega也没关系。
Alpha和Omega好像都没有关系,他听着耳边幼稚却温柔的童话故事,将佛珠取下放到抽屉深处,珍之重之的拿出那条发带,认真的戴在了手腕上。
——
秦鹜早上醒的很早,几乎没怎么睡,刚坐到餐桌旁,照顾他的王叔发现自己怀孕了,来和秦鹜辞职。
秦鹜切煎蛋的动作一顿:“怀孕了?”
虽然他叫王叔,但实际上王叔的年纪只比他大了两岁,即便如此,也应该算是大龄产夫了。
秦鹜微微思考了下:“怀孕了是好事,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和您的爱人一起住在这里,我这边的医疗团队比较成熟专业,您这个年纪生产危险系数比较大,还是要好好照料着。”
王叔和爱人原本就打算找个家庭医生一直照看着,即便两人这么多年攒了不少钱,但请医生到底还是一比大的开销。
秦鹜这么一说,王叔根本抑制不住喜悦,他照顾了秦鹜多年,知道这人为人强势,说出口便是已经做了决定,连连道谢。
秦鹜不喜欢别人道谢,绷着张脸继续吃早饭。
Omega孕期会有溢乳的现象,秦鹜虽然面容严肃,但却不由自主的往人家胸前瞟,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不知怎么他就想起了闻卿问他芒果味旺仔,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服药的原因,总觉得胸前烫烫的,脸不由的有些红。
他鬼迷心窍的上网查了查关于……的味道,不知怎么跳到了带着某种颜色的帖子里,看得他耳垂通红,脸却绷的越发的紧。
王叔看他,有些尴尬的问:“是今天早上的饭菜不合口味吗?”
“不是。”秦鹜收回手机,一本正经的问,“虽然有些冒犯,但我想和您咨询一个问题可以吗?”
王叔:“可以啊,您问,只要我知道,一定都告诉您。”
秦鹜轻咳一声:“就是,我有个朋友,他想知道……母乳的味道会和母亲吃的食物有关吗?”
王叔可是个走在时尚边缘的叔叔,无中生友这个词他非常懂,欣慰的弯起了唇,看来秦总终于有了Omega了。
秦鹜耳根子通红的听着刚晋升为孕夫的王叔兴致勃勃科普吃什么下奶,吃什么奶的营养好,而那边闻卿却在和系统针对自己“转正”的问题扯皮。
【闻先生,您现在想要留在这个位面可是不符合我们正规流程的呀,我新找的宿主合同都签完了,最慢下周就可以上岗了。您说,您这不是给我们出难题吗?】
“少打官腔。”闻卿严重睡眠不足,起床气非常厉害,声音都不像以往那样慢吞吞的,莫名带着分凌厉,“直接说条件。”
“说简单也简单,那办事嘛,总是少不了要送点礼什么的。”
系统是个钱串子,反正闻卿现实里有钱的一批,仗着他现在不知情能多讹一些是一些,话还没说完就被闻卿打断了:“500万。”
哇哦。
妈妈我体会到搞有钱人的快乐了,我不想努力了!
系统恨不得拿小锤锤疯狂的敲,机械音都激动的在颤抖:【成交!】
“不过,我有个问题。”闻卿将额前碎发尽数捋到脑后,胳膊滑下来遮住了眼睛,他低声问道,像是再问系统,也像是再问自己:“我是不是见过秦鹜,在现实里?”
昨晚他难得失眠,并不像是普通的毛头小子因为突然恋爱而激动失眠到睡不着,当将秦鹜用在怀里亲吻时,有的却是一种失而复得的踏实感。
那种喜悦来源是一种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你回来了”的欢欣,而不是“你属于我了”。
好不容易睡着后,梦中一片光怪陆离,不再是最初的金笼,锁链,跨坐在自己身上沉浮,却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而是秦鹜,与现如今一模一样的秦鹜。
空旷的办公室里,面前是一整墙的落地窗,外面灯火辉煌,车水马龙。
秦鹜微微仰着头,像是在盯着远处的霓虹广告牌再看,又好像只是在发呆,眼珠黑的像是被打翻的墨水,沉的透不进去半点光。
不知过了多久,秦鹜的腿慢慢弯了下来。
在外人面前永远挺直脊梁,喜怒难辨的秦鹜,此时却像个小孩一样蹲坐在角落……偷偷抹眼泪。
他是不出声的哭,极度压抑的性子让他连哭都不发出声音,隐忍与剧烈的悲痛导致他呼吸不稳,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闻卿想要伸出手把他拥入怀中,却摸到一片虚空,心里的难过不断的汹涌而来,醒来就在也睡不着了。
思绪归拢,闻卿再想戳系统问个清楚的时候,这统却彻底罢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虚的慌,还是他的问题触及到了权限,不管怎么威逼利诱也不肯再出来了。
抽了根烟后,那股情绪才稍稍淡掉,闻卿突然非常的想秦鹜。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刚想打开才发现早已经没点关机了。
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找了半天才找到根充电线,刚插上打开就看到微信消息不停的往出蹦,99+差点把手机卡死,闻卿滑动了两下,不由得笑出声,这傻逼大概是还没有搞懂微信撤回消息对方也能收到提醒。
【早安。】
【你起了吗。】
【我去上班了。】
省略十七八条流水账之后,中间还又夹杂着无数条撤回提醒,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烦人,不该这么黏人,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了四个字。
【我想你了】
闻卿眼睛盯在这四个字上,他仿佛都能想象得到秦鹜此时严肃认真的神情,或许再从开早会的时候就在想,工作的时候也在想,偶尔还会出神,想的过分了,耳垂会微微泛红,小气巴拉的性格大概还会委屈,明明都是第一次谈恋爱,为什么对方一点也不激动,还能睡这么久。
敲掉,又删掉,中间不知道有多少都是他涌出的情谊,最后却删删减减只余了这四个字。
闻卿心都被烫麻了,直接和他开了视频,果然这人就是候着在等他,这边刚打过去,那边秒接。
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多,闻卿陷在蓬松的羽绒被里,头发乱糟糟的,但他皮肤很好,五官俊美,刘海凌乱的搭在额前,少了几分锐利锋芒,真的有种被秦总包养的小奶狗的感觉。
他刚抽了烟,声音还有些困倦慵懒:“上班啊。老板还要这么辛苦的吗?”
秦鹜那边是很大的办公室,西装革履,桌子上摆着一摞文件,看着挺认真在工作,与闻卿这种吃软饭吃到日上三竿还在被窝的人一比,简直气死人。
秦鹜确实是有点生气,但不是因为这种小事,他乐意养着闻卿,恨不得把闻卿锁在家里,自然不会心理不平衡,他只是有点难过,自己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他一条也不回不说,现在视频了也一句解释没有。
闻卿见他不理自己,多少也能摸得透他心底小公主又在多想什么,到底是不一样了,不是男朋友的时候,一句一怼,现在说句话都要考虑后果了。
他似笑非笑,故意问:“上班不开心啊,我养你啊。”
试问哪个公主不想被养着,即便秦鹜不信他个懒癌晚期,但还是没压住心底的喜悦:“你怎么养我?”
闻卿抓抓头发,笑意玩味:“一起上街讨饭怎么样?但凡有我一口肉就不缺你一口汤。”
“算了,还是我养你吧。”秦鹜觉得自己就不该对他有什么期望。
闻卿笑了下,似在很认真的就着这个问题思索。
屋里空调开得很足,他这人又习惯裸睡,刚才因为抽烟只套了条宽松的睡裤。
闻卿故意盘腿坐起来,白色的被子从身上滑落,搭在腰间,露出大片的白皙的皮肤和胸膛,秦鹜的眼神从他的喉结一路滑落,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就听男人故意压低嗓音说:“再不济我下海挂牌养你啊。”
秦鹜将笔帽盖在钢笔上,敲了一下屏幕:“你是我男朋友。”
一个玩笑都开不得,闻卿觉得好笑:“生气啊?”
秦鹜盯着他,眉眼冷峻格外执拗:“你是我、男朋友。”
闻卿看他可爱,勾勾手指:“过来,凑近些。”
秦鹜看他那副慵懒的样子,总觉得他是在勾引人,但闻卿总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让他的心飘飘的一点也沉不下来,秦鹜有种别扭的不踏实感,小小思考了会,又磨磨蹭蹭的凑了过去。
闻卿只是指腹在屏幕上蹭了蹭,秦鹜就感觉唇瓣好像真的再被蹂\\躏,不知不觉逐渐嫣红起来,大概觉得丢人,秦鹜微微抿唇,偏过了头。
就在他视线刚离开屏幕的那一瞬间,闻卿对着屏幕亲了一下,还超级夸张的揉眼睛:“哎呀,你不想让我亲,嘤嘤嘤~”
秦鹜目瞪口呆,就他这样矫揉做作的演技退出演艺圈确实是很正确的选择。
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眉眼都微微弯了些,有些不自在的哄他:“那你过来,我让你亲。”
闻卿还没开口,秦鹜又迅速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没空就算了,今天外面零下了,特别冷。”
“特别冷哦,那我再睡一会,这么冷的天气出去好遭罪哦。”闻卿装作听不出他的小委屈,“那你好好养家,我在被窝里等你回来哦。”
即便一句话再难听,秦鹜也总是能从中精准的找到自己想听的,他四舍五入的去掉一切前缀,直接将这句话删减为了:闻卿在被窝里等秦鹜。
也是很厉害,自己就把自己哄的有些脸红。
闻卿看他又开始不自在,决定不逗他了:“我等会儿去公司找你,想吃什么午饭?”
秦鹜还有点神游。
当闻卿一问他要吃什么,下意识就和背贯口一样秃噜出了今早王叔给他的科普:“鲫鱼汤、猪蹄黄豆汤、乌鸡汤、山药炖母鸡。”
闻卿懵了,笑的上气不接下去:“秦鹜,你,你……”
看到对方脸涨得通红,还算有些微良心的闻卿“你”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一个能不让他气急败坏当场丢老婆的词。
———
秦鹜的办公室在顶层,闻卿戏瘾上身,原本还打算着像小说电视剧里来一出被前台因为没有预约拦住,之后再狠狠打脸的戏码。
没想到秦鹜这傻逼直接做在大厅里等着自己。
秦鹜对外不苟言笑,也不与员工一起聚餐,甚至年会也极少参加,乍一出现在一楼大厅,环时员工连舔颜都不敢,走路轻手轻脚,生怕突然被大魔王抓住一口一个。
一个小时过去了。
大魔王朝着外面看了无数遍,多次打算起身又重新坐了下去,每当门开一次,那张艳丽的冰山脸立刻融化,然后再次结冰,再次融化,再次结冰。
很好。
一上午,环时所有的员工都知道,大魔王的春天来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妖精融化了大魔王的心。
口口相传中身娇体软,信息素还是让所有alpha血脉贲张的诱惑玫瑰香型的娇软小妖精现在正搂着大魔王秦鹜踏进了顶层的办公室。
甚至在电梯里,大魔王就忍不住黏人的蹭了蹭小妖精的侧脸,出门时唇瓣嫣红欲滴,腰酸腿软。
啧,所以说谣言不可信,谁信谁傻逼。
秦鹜的办公室很大,办公区域有一整墙的落地窗,休息区有浴室,卧室甚至还有个小厨房。
几乎将闻卿做的那个梦完全还原。
闻卿情不自禁的走近那墙玻璃窗,俯视着往下看,正午刺眼的光整个将他裹住,暖洋洋的,他只将窗户开了个缝,寒风便呼啸而进,高处不胜寒,是真的很冷。
闻卿垂眸,用了几分力道揉了下秦鹜的头发,看到这人眼睛亮的仿佛坠入了无数星子,他堵在心口的那股气才缓缓的松了出去。
秦鹜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你在看什么?”
闻卿喉结动了动,他朝着秦鹜勾了勾手。
秦鹜脸色微微发白,刚刚向前踏了一步,突然手腕被人拽住,一股强势的力道将他整个拉了过去,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闻卿压在了玻璃上。
后背骤然触碰到冰凉,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发颤,往闻卿的怀里黏人的拱了拱。
闻卿:“怕?”
秦鹜好像是真的有点恐高,紧紧的抓着闻卿的肩膀,闻卿今天穿的羽绒服布料有些滑,他抓了两下都没抓稳落。
闻卿和他十指相扣,亲亲他微凉的额头:“这么怕,那你会哭吗?”
恐高已经够丢人了,秦鹜立刻否认:“不会。”
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没少在这人面前哭过,又在闻卿开嘲讽前补充了一句,“易感期不算。”
“是哦。”闻卿俯身亲了下他的眼皮,温热的唇带了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吻以毕,像是按了某个开关,闻卿又重新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慢吞吞的样子:“我昨天梦到你在这里哭,稀里哗啦哭的和傻子一样。”
“不可能!”
秦鹜感受着眼皮上一瞬即使的如蜻蜓点水般的温热,否认的极其霸气,心里却又矫情的想:那大概是真的很难受了吧,难受到要死又不敢才会选自己害怕的地方哭。
也不知道闻卿这个狗男人在梦里怎么欺负自己了。
秦鹜抬眼,舔了下干涩的唇:“如果我真的哭了怎么办?”
“那就……”闻卿把他翻了个面,压在玻璃上,笑眯眯的说:“那我就在这里艹你咯,力气大了一起摔下去,也算是共死。”
秦鹜不知道为何,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小心心,身后是这人强有力的心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陷的这么深,有些病态的笑了下,低声说:“好啊。”
“好个屁。”
闻卿一愣,从玻璃上看到他的样子心头一颤,果然病娇什么的还是不如秦公主可爱。
秦鹜回头看他,抿唇掐了闻卿一把,在他耳边小声说:“那你可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我一定会把你关起来,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让你和我一起死,怕不怕?”
说完,指尖紧紧捏着闻卿的衣角,眼皮微微颤动,威胁人的看着比被威胁的还要害怕。
真的怕死了。
闻卿这才好像把面前的秦鹜和梦中的人对应了起来。
一样的缺乏安全感,一样的是个小可怜。
闻卿揉了揉他的头:“傻逼。”
秦鹜声音轻飘飘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的衣角:“不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闻卿捏起他的下巴接了个吻,感觉怀里人冰凉僵硬,凑到他耳边轻轻说:“活着过一百岁不好吗?为什么非要一起死,孟婆汤有我做的鲫鱼汤、猪蹄黄豆汤、乌鸡汤、山药炖母鸡好喝吗?”
妈的。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吗?
秦鹜有些隐隐的高兴,却又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所以刚才闻卿是在说情话吗?是吗?是吧?
——
虽然这个梗是过不去了,但闻卿到底没有伤心病狂到真的准备这几样,三菜一汤,荤素搭配,还有饭后坚果和水果沙拉,不算很丰盛,但也是很精致了。
半个月前连微信都不会用的秦鹜,现在已经能够很熟练的运用美图软件将饭菜都拍了一遍,磨磨唧唧的又修了修,终于发了人生中的第一条朋友圈。
秦鹜发朋友圈简直是天降红雨有史以来第一回,刚发出去一群摸鱼的老总纷纷点赞评论。
【秦总这是打算进军餐饮业了?看着很不错的样子,什么时候开业啊,到时候一定捧场!】
【真不错,看着挺家常,不过家常才好啊,能让人吃出家的味道。】
你们是眼瞎吗?
秦鹜就等着有人能问一句这是谁做的,然后暗搓搓的秀个恩爱。
没想到列表里一群不知道是什么总的都开始借着他这条朋友圈聊起了餐饮业的发展趋势和未来。
闻卿偷偷瞟了两眼都替秦鹜心累,和教育熊孩子的家长一样拿筷子敲了一下他的手背:“吃饭,都凉了。”
“哦。”秦鹜放下手机,突然想起来:“你昨天不是说要送我礼物的吗?”
闻卿嚼了一口西蓝花,咽下去才笑眯眯地说:“哪有自己要别人礼物的,矜持点秦总,怎么这么小气呢。”
秦鹜不吃了,阴着脸问:“你是不是忘了?”
这人吊儿郎当懒洋洋的样子看着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忘了好像才是应该的,说出口的一瞬间秦鹜都觉得自己有些悲哀,竟然习惯了……
“没有。”闻卿这次是真的有用心去想,他可不背这个飞天大锅,“我只是还没做好。”
秦鹜想起他上次做的东西眼皮狠跳,闻卿继续又抡了一锤砸在他心口上:“也是给你用的。”
看他脸色越来越黑,闻卿才笑着说:“不逗你,我发誓我这次没当裁缝。”
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
这次是木匠。
做饭的不洗碗,两人吃完饭后,秦鹜主动收拾狼藉,去厨房洗碗。
闻卿没什么事情,听着厨房的水声,随意给他整了整桌上的文件,无所事事的乱翻,一眼就瞟到了当初在自己家里的那本画册。
画册旁边还有一本,应该是他之前画的。
可以看得出秦鹜是真的无聊,一颗盆栽可以画很久,从春天画到冬,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两幅只是掉了一片叶子的区别。
闻卿饶有兴致的把一本盆栽观察日记翻完,仿佛能够透过这么厚厚的一本看出秦鹜有多么的无聊,心里头关着的那个小公主受了多少的委屈,被大魔王关在黑漆漆的牢笼里,阳光从一条小缝里照进来,方寸之地只能看得到一盆绿油油的盆栽。
从他家里拿的那本就好玩多了。
翻过前几张秦总的人体骨骼艺术创作,之后又多了十几张。
有街道上光秃秃的树、树上落了只鸟、有只猫正在从树上一跃而下……
就在闻卿以为他要和这棵树杠下去的时候,之后的却慢慢变的丰富多彩了起来,笔触柔和缓慢,给人一种像是孩童在从零开始稚嫩又欣喜的去重新认识着这个世界。
有种小狗腿短短的,大肥屁股跑起来一扭一扭的;早上会有匆匆的行人急着去搭乘地铁公交上班;晚上天气再冷,也会有一家便利店开到深夜,两三点也会有各种工人坐进去吃一碗泡面。
闻卿继续往后翻。
那是一条很熟悉的街道,路灯昏黄,却又暖融融的,前面应该是家新店在做活动,人潮拥挤,排队里的人很长,加班晚归奖励自己的社畜、相拥的情侣、并肩的朋友、趴在妈妈怀里睡着的人类幼崽。
生活气息无比的浓郁,对于秦鹜来说好像就是一个浓缩的平凡人生百态。
闻卿都能想象得出秦鹜当时的表情,绷着张脸坐在车里,车窗拉下一个缝,寒风吹进来,很冷但还是忍不住往外瞧。
他的眼神一定是羡慕的,带着情不自禁的柔软。
闻卿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忍不住双手覆在脸上笑的停不下来,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惹人疼的人啊。
厨房里的水声停止了,闻卿急忙将画册整理好重新放了回去,他有些心虚的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开了一把游戏,却迟迟停在界面上,没有点开始。
感觉肩膀覆上一层温热,闻卿将自己陷在椅背里,仰头正好与站在自己背后的秦鹜对视。
闻卿这是第一次发现人类真的能够美好到这种地步,即使是怼鼻孔这种角度,他也被秦鹜的神颜晃了一瞬的眼。
“秦鹜。”
闻卿只唤了一声名字,什么都没说,却又感觉说了很多。
秦鹜轻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亲你。”
闻卿伸出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两人就着这个姿势接了个吻。
秦鹜突然说:“我去学做饭吧?”
“为什么?”闻卿的手掌覆在他的脖颈上摩挲片刻,笑了:“这么贤妻良母,急着让我娶回去做小媳妇吗?”
这个姿势有点累,闻卿抬起头扭了扭有些酸疼的脖子,拍了拍膝盖,示意他坐上来。
秦鹜心说你不是想找个Omega吗,却口嫌体正直的乖乖跨坐在了他的腿上,闻卿就势揽住他的腰身:“家里一个会做饭的就行了,我如果没空的话你可以请个厨师。”
秦鹜抿唇:“王叔怀孕回家了,我不喜欢别人在家里。”
闻卿没什么所谓:“那就点外卖,普通外卖不卫生,我们可以让你喜欢的私房菜馆送过来。”
秦鹜拉起闻卿的手指,揉搓片刻,疑惑又有些难过的递到唇边咬了下:“你难道不想在工作一天后,卸下疲惫吃到家里爱人做的晚饭吗?”
“……”闻卿灵活的从他怀里拿出手机,秦鹜并没有设置密码,果然从浏览记录里看到了他之前查过的:
如何过一个贤妻良O?
怎样做才是一个alpha都会喜欢的Omega?
再打开微信,果然是那些什么什么总惹得烦,秦鹜成功秀了一把恩爱之后,这群无所事事的中年男人觉得这位突然就接地气了,赶忙和他分享了一个又一个自己和老婆的恩爱故事。
这些人通常都是AO结合,上层的Omega大多用来联姻,自然从小就在学如何做一个贤内助,秦鹜本来想着去秀,但是没想到原来Omega竟然是这样的,插花做饭,甚至还能设计家装,alpha累了会按摩,乏了还能弹钢琴,不管这些话水分多少吧,反正打个三折,秦鹜也一个都做不到。
秦鹜颇为落寞的想:怪不得闻卿的理想是要一个Omega老婆。
闻卿把手机丢在一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说明一下的:“我找你当男朋友,是因为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Omega的信息素,或者是为了找个避风港,更不是为了回家有人能给我做饭,打扫卫生。”
所以这些有钱都可以办到的东西为什么非要自己做呢?
十级懒癌闻卿根本不懂,如果秦鹜喜欢做家务,从中能够体会到甜蜜温馨的幸福感,那也就算了,可他明明不是。
“秦鹜,你不需要处处为我考虑,我有什么需要会像你提,如果我没有就说明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闻卿看他还是一副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将他往怀里揽得更紧了些,亲亲他的下巴:“再说了。你觉得我会和那些社畜alpha们一样,劳累一整天吗?我恨不得自己长在床上哦。”
秦鹜终于笑出了声,讨好的亲亲他的下巴:“你真的不会觉得我不如Omega?”
“Omega娶回家是用来宠的。”闻卿看着他,感觉自己无师自通的说情话这个技能,“你娶回家,也是用来宠的。”
秦小公主终于抿了抿唇,没有公主不喜欢被宠,他露出一双闪着光的眼睛:“谢谢。”
小公主还挺有礼貌。
“即便你当了我的男朋友,那也是秦鹜。男朋友是一个称谓,你可能是闻卿的男朋友,也可能是李卿,王卿的男朋友,但秦鹜才是你。”
秦鹜瞪他一眼,对这件事分外执着:“我是你的男朋友。”
闻卿从善如流的重复了一遍:“好,秦鹜是闻卿的男朋友。”
秦鹜这才重新伏在他身上,软绵绵的非常无害的样子。
闻卿摩挲着他的后背,轻轻说:“我希望我男朋友可以做他喜欢的,而不是觉得我需要的,你懂了吗?”
秦鹜点头,但他知道自己喜欢上闻卿后,根本就不可能将自己的爱好再与他分开。
闻卿再接再厉:“你有什么喜欢的?”
秦鹜思考了下,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他的母亲是当时声名显赫的画家,他继承了母亲的天赋,若没有之后的这些意外,秦鹜一直坚信自己会取得比母亲还要高的成就。
但画画真的是他的爱好吗?
他只是习惯了用画画这一方式来记录生活,用微小的笔触来释放心情,发泄情绪。
秦鹜难得当着闻卿露出几分疑惑:“画画?”
“画画啊……”闻卿笑出声,潋滟的桃花眼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凑近傻乎乎的小狼崽耳边,故意吹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那你画过没有?”
“什么?”
秦鹜的耳垂极其敏感,声音都有些发颤,他痒的往后一躲,却被闻卿搂的更紧。
闻卿咬住他的耳垂轻轻啃噬,眯眼笑:“办公室play啊。”
秦鹜还未反应过来,想到所处的环境,耳垂也不知道是被咬的还是羞的,泛上一层薄红。
不会是以机会主义者著称的上将,闻卿看他有些游离,眼疾手快的将他翻过来压在了桌子上。
秦鹜双手撑在桌沿上,想挣脱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像是只自投罗网的蚊虫,被注射了卸掉全部力气的毒液,他腰背绷紧弯成一道好看的弧线,不安的动了动,声音低哑的道:“你要干什么?”
“唔……”闻卿伸手解下他的领带,强硬的将他双手弯到腰后,手腕交叠,拿着领带绕了一圈,不松不紧刚刚好,甚至还兴致勃勃的打了个蝴蝶结。
“闻卿……”
秦鹜手指微微攥紧,不反抗也不主动,想起昨晚以那样的理由拒绝留宿,自己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来真的是信了他的邪。
闻卿手里拿着根钢笔转了一圈,冰凉的笔帽抵在他背上,隔着布料轻滑了下去,惹得人一阵战栗。
最后抵在了秦鹜的尾椎处,闻卿一手搂住他纤细的腰身,钢笔轻轻敲了下:“秦总,”
平时闻卿叫他秦总,总是带了几分打趣的意味,现在却像是在嘴里咀嚼了好几遍才不舍的吐出,低沉沙哑,听得秦鹜面红耳赤。
秦鹜被小十四岁的男人压在自己办公的地方,窗户开着,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隔壁高层开会的声音,羞耻心最终还是占据了快感,无意识的胡乱抓着,拽住了闻卿的衣角,声音破碎:“去,去屋里……”
闻卿却不依他,按照自己设定的“抹布上司的叛逆下属”,很恶劣的解开了秦鹜扣在喉结处的扣子,恶劣的说:
“有给你灵感吗?要不要在加点人设什么的?比如你是上班的时候是高高在上,谁都不敢惹的上司,我是个实习生社畜,天天被你呼来喝去,一份策划案、PPT改了十七八遍都不让我过,天天加班到深夜。”
秦鹜被他撩拨的身体发颤,呼吸都乱了一瞬,声音却还在继续:“我终于忍不了了,决定趁着没人的时候对我的高岭之花上司下手……”
“知道我是怎么下手的吗?”
闻卿将办公桌上的东西随意扫开,搂着秦鹜的腰把他抱在了桌子上,欺身压了下去,刚用牙齿咬住了上面的扣子,耳边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与此同时,秦鹜被扔到地上的手机亮了,是一条办公提醒。
秦鹜的办公室虽然三面都是玻璃,却是特制的玻璃,外面并看不到里面的状况,助理也是八卦受害者之一,在外面站着听到东西落地的声音,还以为自家秦总兽形大发直接把小妖精压在办公室办了,敲了好几声没人应,急忙麻溜的滚了。
第一次对两人都有着特殊的意义,闻卿并没打算对秦鹜在这里做些什么,但虽说是在“逗”秦鹜,但他也没少受罪,一套做不了,别的还是可以占点便宜的。
乍一被打断,闻卿眼都有些红:“很重要吗?”
秦鹜本来想说重要,但看了眼闻卿,拐口就想说:“倒也可以不是很重要。”
闻卿笑了声,慢条斯理的把他抱下来,重新给他系好领带,衬衫褶皱拉平,西装穿好,拍了下他的腰,懂事的简直咬牙切齿:“去吧。”
爱人这么懂事,秦鹜总不能开口说自己只想君王不上朝。
他在窗户边站着吹了吹风,通红的脸看起来镇定了些才准备出去,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被拉住了。
秦鹜眼睛buling了一下,闻卿深吸一口气,拽住他的胳膊,埋在他脖子里小狗一样嗅来嗅去,虽然极浅淡,但还是隐约能闻到一股奶香。
秦鹜有些尴尬的偏头:“停药的副作用。”
闻卿知道别人闻不到,但就是有些牙痒,一手抓住秦鹜的头发,极其凶恶但却不亲不重的在秦鹜脖子上咬出一个草莓。
秦鹜摸了摸,不疼,烫烫的痒痒的。
有点高兴,恨不得现在扎个马尾辫让所有人都能看得到自己的小妖精占有欲多强。
“傻。”闻卿点了下他的鼻头,将自己厚厚的羽绒服外套解下来将他整个裹住,拉链从底拉到头:“要多久?”
“早年的话可能三年或是四年,每次易感期排掉就可以。”秦鹜乖乖站着任由他折腾衣服,眉眼之间是遮掩不住的笑意,“现在不确定,周日要去找医生看看。”
“那到时候我陪你去。”闻卿理好衣服后,满意的看了一眼,将他的头发重新整理了下挡住自己种的草莓,捻了下他的耳垂:“晚上接你下班。”
“可以去你家住吗?”秦鹜大概怕他不同意,急于补充了一句,“王叔辞职了,暂时找不到新的管家。”
闻卿笑道:“当然,如果你不介意我情难自禁欺负你的话,我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