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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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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工作人员的盛情相邀，游殊再三表示自己胆小，且坚定信仰唯物主义，实在无法胜任这份崇高的工作。
纠缠了半天，工作人员一摊手，表示这信息是生死簿系统自动发出去的，一经发出，灵契就自动缔结了，他也没有办法。
游殊觉得这什么生死簿系统简直是乱来，他一有着大好前程的毕业青年，难道以后就要在这劳什子街道办上班了不成，他一个程序员，专业也不对口啊！
“你可以帮忙维护生死簿系统啊，自从开发了这个系统的人三十年前投胎去了以后，再没找到过合适的鬼了说，我们谁都不会啊。”
工作人员对着手指，反而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游殊心道，找不到鬼你们就强行找活人啊，还是不许别人推辞的那种？
“这个劳什子信息，如果不管他的话，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如果没什么后果，游殊表示，他完全可以无视掉，这段经历他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这，怎么说呢，既然生死簿系统给你发了信息，说明你已经属于街道办编制了，以后要是去考公务员什么的，可能会因为编制在身，其他部门都录取不了你。”
这对游殊倒不是什么问题，考公务员本来也不在他人生的行程上。
“还有吗？”
“还有就是，鬼魂们如果遇到问题，可能会主动向你求助，毕竟，你在他们眼里，已经是鬼民公仆了嘛。”
游殊这才知道，为什么他前二十四年明明没发现过自己有阴阳眼，却在收到这条信息的一小时内被鬼魂夫妇求助了，感情都是这生死簿闹的！
好吧，这点不便虽然很难忽视，但也不是不能忍，他决定以后尽量装作看不见，省的给自己找麻烦。
“其他还有吗？”
“这……哎，其他也没什么了，就是生死簿的运作到底不是纯跑程序，它本身也有纠错机制，比如夜里给你托个梦让你去处理事情啊，把那些大鬼小鬼往你跟前领啊，这些鬼的品性我可不保证啊，毕竟你是它自己想要搞到手的人嘛！”
游殊：……
游殊的脸有点僵。
偶尔遇到个把像老夫妇这样的，他还能忍，要是把什么怨灵凶鬼的往他那里领，他往后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就没什么办法能制止它这种行为？”
工作人员嘿嘿一笑：“有啊，它现在不就缺个管理员嘛，我们都是电子盲，一窍不通，你要是肯来工作，还不是想怎么修理怎么修理它。”
游殊……
这不是，压根不想来嘛。
“我说你们这儿就没个什么管事儿的能把这事处理一下？”
“倒也有一个。”
“谁？”游殊升起一点希望。
“就是我们老大，可是他现在不在啊，我们也找不到他。”工作人员苦恼道。
“你是说这儿的街道办主任吧？”
“对对，主任，是这么叫来着。”
“他去哪儿了？”
“这谁知道，他一向是想出现才出现一会，不想出现的时候，谁都找不到他的。”
这么不靠谱的吗，游殊牙疼：“那他上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去年年终考评的时候。”工作人员一脸木然，“就出现了十分钟，给我打了个c。”
游殊对此深感同情，同时点好奇：“那你给他打了多少分？”
这种工作态度，打零分也不为过吧。
“只有他考核别人的份儿，谁敢给他打分啊？”工作人员一脸你别开玩笑了的表情。
……
这样的领导，这样的部门氛围，游殊绝不留下的心更加坚定了。
“这样吧，如果你非不愿意，就先回去好了，如果今年年终考评的时候老大他回来了，我第一时间给你托梦，你马上赶来，运气好的话兴许能见上一面，把事情解决了，不过我个人，以及这些同事们，都是非常希望你能成为我们中的一份子的。”
其他同事连连点头，都把充满希冀的目光投过来，试图挽留游殊。
被一屋子非人生物热情邀请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游殊有点压力山大。
但不得不硬着头皮拒绝道：“再说吧。”
既然做主的人不在，这件事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离开前，游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过去，委婉提醒道：“要是你们主任回来了，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成，托梦什么的千万不要，太耗费法力了，我会良心不安的。”
工作人员一脸感慨：“这一百八十年里你还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太感动了，你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改变主意想留下来上班了，一定要跟我说啊，千万别不好意思，我不嫌麻烦，真的。”
游殊听了，脚步挪得更快了。
离开九里桥社区，回到热闹的大学城，看到身旁人流如织，游殊升起做了场梦的不真实感。
这时候，他的手机嘀嘀两声，是谭教授给他发了条V信。
【游殊啊，上次跟你提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谭教授说的是让游殊留在他手底下继续读研的事，跟他提了好几回了。
不过游殊志不在此，他一个学开发的最好的研究就是到实际工作中去锻炼，跟其他学科不同，是没必要一直泡实验室的，何况他就算读了谭教授的研，也是被他带着接各大公司的项目，跟现在并没什么不同，谭教授就此多了个得力下属，他却还要学校公司两头转，折腾。
何况他身上发生了这么件奇异的事，若不解决可能后患无穷，他现在是更没心思了。
哪怕谭教授是一片好意，他也得拒绝了。
信息里说不清楚，游殊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表达完他的意愿后后，谭教授虽然觉得有些惋惜，没能留住这个人才，不过又觉得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个好事儿，何况游殊无论进入哪家知名大厂，以他的人脉关系，以后合作的机会都有的是，于是尊重了游殊的选择，并表示了对他的祝福。
读研的事儿放下了，谭教授又转而关心起游殊的生活来，并表示自己有个女儿，今年大三，明年毕业，有空让他去家里吃饭。
撮合之意溢于言表。
游殊哭笑不得，谭教授的女儿他见过，长的斯斯文文的很秀气，性格软绵绵的，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不适合他，不过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也没必要现在说。
挂断电话，游殊在小吃街逛了逛，随便买了点吃的，回了离学校不远的出租屋。
不过没两天，谭教授的电话又来了，这回目的就比较明确了，说是在邻市有场演唱会，他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去，想给她找个人陪着一起去。
这理由就很牵强了，看演唱会有什么不放心的，何况人家姑娘难道自己没有朋友，需要老父亲给安排个伴儿？
游殊一脑袋黑线地拒绝了。
谁知这回谭教授却比较强硬，非说不放心，还搬出游殊拒绝读研来说事儿，话里话外都是游殊翅膀硬了，嫌弃他这个老头子了，连这点忙都不肯帮了云云。
游殊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反正不远就在邻市，跟人女孩子碰个头，把事情说清楚了，让她自个儿回去对付老爹去，不然谭教授老这样剃头挑子一头热，对谁都是个困扰。
时间很快来到了那一天傍晚。
游殊按照谭乐乐发来的定位往演唱会场地赶，一路上还跟司机打听是哪位大歌星的演唱会。
司机用看门外汉的眼神鄙视了他一眼：“你说的是电音节吧？”
游殊一个标准程序员，虽然长得应该进演艺圈，但哪儿懂什么演唱会和音乐节的区别，只好把手机地图调出来给司机看。
司机看了一眼就肯定道：“这不就是电音节吗？”
还跟游殊科普了一下二者的区别。
游殊表示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临下车了司机还好心提醒他：“你说演出，说场子，说livehouse，都成，千万别说演唱会，那是会被人鄙视滴。”
游殊：……
进去了游殊才对二者的区别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场地内音乐震耳欲聋，基本没有座位，穿着各色清凉衣服的男男女女们随着射灯和节奏群魔乱舞，台上DJ使出浑身解数调动气氛，啤酒和香槟的泡沫满天飞，简直嗨翻了天。
跟他想象中明星在台上深情献唱，台下粉丝们边喊哥哥边挥舞着荧光棒的场景截然不同
游殊表示一辈子都没进过这么吵闹的地方。
同时内心升起了一股人不可貌之感，原来看着斯斯文文的谭乐乐，私底下还有这样自由奔放的一面吗？
难怪要跟谭教授说是演唱会呢，她难道还敢跟自己古板的老父亲说要来邻市蹦野迪吗？
游殊待了一会儿就头昏脑胀，忙给谭乐乐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已经到了，但台子前实在太吵，他有些hold不住，到最外围去等她。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他就准备出去了。
这时候人群正巧空出了一小片地方，他瞅准机会借道，谁知他刚走到空地处，身体就被狠狠撞了一下。
游殊没有任何防备，立刻头重脚轻地倒出去，摔在了不知道谁的身上。
他自觉这一下力道挺大的，浑身骨头差点散架，七荤八素地抬起头想要道歉，就撞进了一双纯黑色的眼睛里。
游殊自己就是个在外形上得天独厚的人了，从小到大也没少在镜子跟前自恋，练出了对美色无与伦比的防御值，但见到这双眼睛的瞬间还是失神了一秒。
这是个十分年轻的男人，帽子压的很低，露出个瘦削苍白的下巴。
从游殊的视角看出去，他穿着件黑色字母T恤，工装裤包裹出他傲人的腿型，脚上一双毛边做旧的帆布鞋，整体比游殊还高半个头，眼神桀骜，五官俊美得哪怕在这种可视条件下也一骑绝尘，把人类通过现代技术手段可以达到的美丽平均线又生生拔高了一大截。
“小心。”
游殊听到他这么说，唇形美好，唇色浅淡。
声音不大，但轻而易举就穿透嘈杂的音乐和人声，直接落在游殊的耳畔。
“谢谢。”游殊下意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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